正如無憂真人所言,吐着吐着就習慣了。
沐晚只要一想到這些人無冤無故的殺上門來,就戰意騰騰。翻涌的胃液頓時被完全壓制下去。貌似其他弟子也是這麼想的。因爲他們看向宗門方向,眼裡的戰意更甚。
接下來,先後又有三批黑衣人潰逃至跑馬鎮隘口。因爲沖天的血腥味根本就藏不住,所以,衆人沒有隱身於密林之中,而是直接在隘口上空,擺出七重七星困月陣式,公開堵截。
潰逃的黑衣人戰力越來越高。最後一波里居然還有一位元嬰上人。不過,他被削掉一條胳膊,身負重傷,最多還有四成戰力。再加上三位壓陣的真人隔着老遠就注意到了他。他與丙九陣才一交上手,三位真人就果斷的加入戰鬥。是以,不用沐晚放出必殺絕技“水之輪迴”,這位獨臂上人也被劍陣強悍的絞成數塊。就連元嬰都未能逃走。
從黑衣人子夜進犯,到清理掉最後一名逃遁的黑衣人,戰鬥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丙九陣堅守在跑馬鎮隘口,真正的做到了“只許進,不許出”,順利完成了宗門下達的金色任務令。
最後清點戰果:丙九陣斬敵一百零四人。其中,元嬰一人,金丹二十七人,餘下的全是築基修士。
而丙九陣的弟子們僅有不到十人掛彩。他們都是輕傷,吞服一粒回春丹就萬事大吉了。
不過,一個個都累得夠嗆。但是,宗門還沒有下令撤退,所以。他們只能在密林裡略作休整,待命。
與此同時,在御獸派的中心島上,東華大比也進入了最後的比賽——金丹總決賽。
這是歷屆東華大比的壓軸之賽,也是最大的看點。
該場比賽又叫做玉牌爭奪戰。經過兩天的分組賽,最後將有五十名金丹勝出,參加玉牌爭奪。比賽地點設在一座空闊的大殿之中。三面是看臺。對面的牆上掛着一個地圖寶器。比賽時。地圖寶器完全展開,呈巨畫狀。參賽的金丹會被同時送進寶器裡。他們在裡面的一舉一動,外面的人有如對面。看得一清二楚。有五十枚玉牌就分散藏在地圖裡。在十二個時辰的比賽時間裡,金丹們要儘可能多的收集玉牌。因爲比賽的規則是,按獲得的金牌數排名次。
比賽過程中,生死自負。允許從其他人身上搶奪金牌!比賽結束時,所有金丹。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都會被寶器扔出來。
出人意料的是,太一宗派了這麼多的老資格金丹過來。真正殺進總決賽裡的,居然一個也沒有!
這是本屆東華大比最大的笑話!沒有之一!
但是,紫光上人好定力。最後一天,仍然準時赴會觀賽。面色如常的端坐在爲太一宗的專屬席位上。
他只帶了四名侍從,身邊空出許多座位。平日裡圍坐在他身邊的那些老金丹,一個也不見,統統缺席。反正太一宗的席位空出很多,那四名侍從也大刀金馬的一字排開,坐在第二排的空位上。
這樣一來,可以安坐三十餘人的太一宗專屬席位上,就只坐了他們五個。
只是因爲紫光上人是元后修爲,足以威懾全場,所以,人們面上不顯,卻暗中好笑:輸得這麼慘,那些平常人五人六慣了的老金丹們想來也是沒臉出來見人的!
貌似紫光上人對地圖寶器裡的玉牌爭奪賽興趣不大。禮節性的坐了半個時辰,他看了看身後的四名侍從,站起身來。
而四名侍從也起身,簇擁着他,欲離開看臺。
太一宗的右側是東道主御獸派的專屬席位。他們共有近百席。與太一宗相反,御獸派這邊座無虛席。其中,御獸派的金滿真君,以及僅有的四名上人,一個也不少的全部到位,端坐在第一排的中間五個位置上。
這時,御獸派的掌教真人,即,福靈真人起身,笑嘻嘻的攔住紫光上人:“上人慾往何處去?”
後者看了他一眼,扯起嘴角說道:“我們太一宗的比賽已經結束。叨擾貴派多日,本座欲帶門下弟子們返回宗門。”東華大比並沒有強令規定所有的參賽方具體什麼時候方可離開。只要不影響賽事的進行,參賽方隨時可以離開。
福靈真人笑道:“大比還沒有結束呢。上人爲何急着離開呀?不如留下來,看完比賽再走也不遲。”
紫光上人擺手,嘆道:“不看了。本座避世多年,這些新出來的後輩全是生面孔,看來無趣,不如歸去。”
“那倒是。”坐在第一排的御獸派玄清上人撩起眼皮子,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堂堂的太一宗,東華洲第一大宗,派了數十名金丹過來,卻無一人能進入總決賽。換作是本座,也沒這臉再坐下去。”說着,他站起來,環視場內半圓形的看臺,大聲笑問,“大家說,是不是?”
這是要掐架的節奏!很多小門小派的掌門們縮了縮脖子,裝死。但是,也有不少觀賽的人高聲應和。
“是極!”
“什麼狗屁‘第一宗’!乘早改名吧!”
“對,改名。從此就叫‘千年老王八派’好了!”
“哈哈哈……”
那些人得意的鬨堂大笑。
紫光上人擰眉望過去,伸手隔空去抓那個辱罵太一宗的人。
哪知,一道渾厚的靈力赫然打過來。
他連忙收手,退了半步。
出手的人是御獸派的老祖宗,金滿真君。他已經是化虛後期的修爲,是現場唯一的化後大能。在他面前,紫光上人的元后修爲真心不夠看。
“怎麼,太一宗打不贏比賽,就要拿不相干的人出氣?”他懶洋洋的問道。
紫光上人眯縫起眼睛,冷笑道:“多年不見,真君也學會了紅口白牙的胡說八道!”
金滿真君瞪眼,喝道:“放肆!”他的聲音裡用了一成威嚴。是以,此話擲地有聲,有如實質,在紫光上人的腳前砸出了一個洞。現場不少金丹真人聞聲,氣血上涌,嘴角竟涌出血線。
紫光上人不躲不避,臉上的冷笑更甚,哼道:“放肆的是你!金滿,你忘了嗎?當年,你被宿敵追殺。東華洲雖大,卻無你的容身之所。你只好求我太一宗庇護。祖師爺不肯見你。你在我太一宗的山門前,跪了整整七天七夜,最後體力不支,昏倒在山門前。祖師爺這才答應,護你五百年。哼,就是你的這個所謂的御獸派,也是我太一宗一手扶植起來的。金滿,才過了幾天好日子,你就忘本了嗎?你忘了當年在祖師爺面前立下的誓言嗎?”
金滿真君憋得滿臉通紅。打紫光真人張口提“跪山門”的事開始,他就想一巴掌將之拍成肉泥。可是,他愕然的發現,自己莫明其妙的動不了!
又急又氣,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紫光上人動動嘴皮子,當衆揭穿他的老底。
福靈真人不知情,以爲自家老祖是有意讓紫光上人作死。所以,他壯着膽子,厲聲喝道:“住口!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們的那個撈什子祖師爺都是五千多年前的事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啪啪啪……”
半空中,突然響起一陣鼓掌聲。
一道紫影閃過。
轉眼之間,大殿裡多了一位戴着紫金冠的紫袍青年男子。大家都看不出他的修爲,甚至連他的臉也看不真切。
這人的修爲,遠遠超過金滿真人,深不可測!
紫袍青年嘖嘖的搖頭:“太一宗竟然墜落到這種地步,只能靠翻翻五千多年前的陳穀子、爛芝麻過日子。真可憐啊!”
很顯然,他是御獸派的靠山。因爲福靈真人自從看到他,腰桿挺得更直了,臉上的得色更甚。
不料,紫光上人張口就道破這人的來歷:“我東華洲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西炎洲插手了?”
福靈真人當場怔住。他身後的那五位祖宗也是滿臉愕然。
紫袍青年嗤笑:“不錯,老梆子有點兒眼力!”
紫光上人反脣相譏:“不敢當,前輩五千多年就是化後修爲,潛伏在我東華洲。那時,這世上還沒有本座這號人呢。所以,在本座看來,‘老梆子’這個稱號,前輩當之無愧!”
五千多年前就是化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莫非這位紫袍青年其實是位道君!
不少人開始兩股戰戰,暗中悔青了腸子:好好的,瞎摻和什麼呀!早知道,見事不對,就該悄悄的溜掉的。
紫袍青年看着紫光上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倒挺會講古的啊。嘿嘿,這些老掉牙的往事,今天可救不了你的小命!”說着,他伸出一隻手,五指如鉤,寒光閃閃,“今天,你和你帶來的太一宗小崽子們,都必須死!”
沒有任何徵兆,說翻臉就翻臉!
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當場石化——今兒這是要唱哪一齣啊?
而象福靈真人這些知情人士則是一臉得色,喜氣洋洋的斜眼瞅着紫光上人。
紫袍青年隨意的隔空一抓。
呼——,紫光上人面前的空氣都被扭成一團!
眼見着,紫袍青年的龍爪手就要抓到他。
這時,大殿內突兀的響起一聲嗤笑:“五千年不見,六安道友還是這麼愛亮爪子,不見半點長進!”
這句話竟然凝成一面透明的圓盾,堅定的立在紫光上人面前。
一隻放大的巨手現形,與圓盾短兵相接。
“嘩啦啦!”
二者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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