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照你這麼說,這位和莫離還真有得一比。”
“原來是兩男爭風的戲碼!”
“呵呵,可不就是嘛……”
烈風奉命回來調查張逸塵。他恰好打小樹林邊經過,聽得真真切切。
這些長舌的小人!竟敢如此抵毀大將軍!
他氣得一拳砸向身邊的那棵海碗粗的紅楓樹。
“咔嚓!”紅楓樹應聲斷爲兩截。
“怎麼了?”衆將官聽到動靜,不約而同的扯長了脖子往這邊瞅。
斷樹旁,烈風涼涼的瞥了他們一眼,揚長而去。
他的眼神,好冷!
有人不解的問道:“這人是誰啊?”
也有人認得他,連忙小聲說道:“烈風,陸的親衛長。”
“哦!氣性挺大的哈!”
“喝酒,我們繼續喝酒。莫讓人敗了興致!”
此一時,彼一時。陸大將軍?哈哈,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有些事,他陸某人做得出來,還容不得旁人說出來麼?要知道,現而今,連少君大人都是“閉長關”,好久不曾公開露面。
此時,沐晚卻是舒心得很——手底下有人幫着跑腿,就是方便。
報到的當天,她根本就不用離開大帳。報到的手續不用她操心,自有童然等人拿着她的名帖去主帳的各部門辦理。
天色將晚之時,童然與申罡聯袂而來。他們是來向沐晚彙報各種手續的進度。
關於各道手續辦理的過程,兩人一個字也沒有提起。他們只是簡明扼要的說出結果。
兩人奔波了小半天的結果是:報到手續都齊全了。理論上,他們隨時都可以離開,去魔劫界赴任。不過,因爲主帳依着規矩,安排了艦隊護送他們上任。而艦隊是計劃三天後起程。所以,他們要在客帳逗留三天。
這樣的安排,其實也是四大營的慣例,並非針對他們的有意拖延。而且,他們一來就打聽得清清楚楚。
末了,童然特意說道:“主簿大人說了,如果將軍大人想外出訪友,只管出行就是。”這就是人家的友情提點了——主帳這邊,那可是君上的眼皮子底下。那些拉幫結夥的小動作,最好不要,犯忌諱呢。所以,要麼老老實實的在自己的大帳裡呆着;要麼索性就離開南威界,去外頭訪友。
申罡也道:“艦隊出發的具體時間也確定下來了,是三天後清晨,寅時三刻。到時,屬下等都在。將軍大人即便是趕不回來,也沒有關係。我們在路上,計劃是要走五天。”
言下之意是,將軍大人只要趕到到達魔劫界之前,回到座艦上就行。
沐晚笑道:“本座還是頭次來九重天。哪有什麼親友故交可訪?你們要是想去訪親問友的,只管去就是。不過,要記得按時趕回來。你們把話傳下去。這兩天,誰要出去,就自行去主帳辦理出入令牌,不必再到本座這裡來稟報。自大戰之後,本座一直不得空。現在正好乘着空閒下來了,閉關兩天。”
“諾!”童然和申罡從心底裡笑了出來,齊齊起身,感激的抱拳謝道,“多謝將軍大人!”
他們是帶了家眷過來的。魔劫界位於仙、魔邊界,一是,位置太偏了;二是,也不是很安全。所以,來之前,他們就和族長、還有長老們對着星圖,在南威界的周邊尋了一妥善之界面,安置新家。
到了九重天后,他們先是忙着給將軍大人打前戰,然後是去九重天邊界接人,一直沒有顧得上家裡。
也不知道家裡現在張羅得怎麼樣了?雖說有族中長老護着,又帶着精明能幹的管事、僕婦,但是,在赴任之前,他們都想回新家看看。
想出去的人比較多,而如果將軍大人出營了的話,大帳這邊又不能空着,所以,他們本來以爲要費點周折才能請到假的。沒想到,將軍大人自個兒選擇留守大帳,給他們放了假。
童然和申罡高高興興的出了大帳,向同袍們傳達好消息:一是,將軍大人要閉關,大家沒事不要去擾將軍大人清修;二是,將軍大人體諒大家,放了兩天假,准許大家回家一趟。
天色也還不算太晚。是以,當天,除了張逸塵和羣妖,童然他們這些一起跟着調任的將官們都陸陸續續的辦理了出營手續,離開了南威界。
同時,破虜將軍閉關的消息也放了出去。
莫離得了信,氣得在自己的帳篷裡砸了好幾只自己最鍾愛的酒盅。
他有一個習慣,一生氣,就喜歡揹着人喝點酒。喝了兩盅悶酒,就會乘着酒勁砸手邊的東西。手邊的東西砸光了,再無物可砸之後,他的酒勁也就過了。
看着地上的狼藉,他有些恍惚——上一次,砸酒盅是什麼時候來着?
塵封的往事,浮上心頭。
他胡亂的抹了一把臉,”滋“的吸氣。
是他聽說風茜那個蠢女人被打下除魔巖,屍骨不存的時候!
在風茜剛出生的時候,族裡的長老們就鄭重的命令他:北帝府的元君娘娘具有火鳳精血,他必須把元君娘娘給娶回來。
那時,他已經有三千多歲,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出路。
只要娶了風茜,與之生下的兒女裡,哪怕只有一個具有火鳳精血,那麼,他在鳳族的地位永遠都不會動搖。如果,他能說服風茜,搞到北帝壓制神山之火的秘法,那麼,他想進族裡的長老會,也不是不可能。
對於他這種沒有火鳳精血,終生的修爲十之八九止步于飛升境的嫡系子弟來說,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所以,他極力維持自己的形象。
所以,在知道風茜中意於陸威之後,不惜與北帝府的那個庶女風麗姬合作,讓她去勾搭陸威——真的是合作。原本,他以爲要花大價錢,下一番苦功才能說服風麗姬的。不想,風麗姬對風茜溫良恭順,全是表面工夫。其實,在骨子裡,風麗姬恨毒了這個嫡姐,恨不得搶走後者的一切。所以,他們倆簡直是一拍即合。
他們倆的小動作,豈能瞞過族中的長老們?對此,他們也是樂見其成的。表面上裝着毫不知情,暗地裡沒少給他們搭手。
陸威那人也是沒長眼,放着死心塌地愛慕他的風茜不要,被一個虛榮心爆表、一心只想釣個金龜婿的風麗姬迷得五六不分。那個蠢貨還異想天開,要姐妹全收!
還有他們南德星宮的那一大家子極品,自帶乾糧,替他當神助攻。
大家一起努力,終於讓風茜那個蠢女人徹底死了心。
成親五百載之後,她遂了族中長老們的意願,回到了鳳族。
他以爲這回是煮熟的鴨子,絕對是要爛在鍋裡了。所以,拿出了所有的耐心,陪着風茜。
北帝府覆沒的消息傳到族中,他其實是欣喜若狂的——失去了北帝府的倚仗,風茜嫁給他後,還不是他盤裡的菜!將來,只要風茜給他生下一個具有火鳳精血的孩子,他就弄死她。從此以後,他就能隨心所欲,盡情享受。
不想,那個蠢女人竟然把自己給做死了!
三千多年的隱忍與謀劃,一朝之間,全打了水漂!
消息傳來,當天,他便喝醉了。
是鳳君用冷水潑醒了他。告訴他,除魔巖下,並沒有找到風茜的屍骨,周邊也沒有感應到她的元神殘片。所以,風茜極有可能是假死逃遁。
這則消息是他的救命稻草啊!
於是,他發了狂的到處尋找風茜。
而在外人看來,這是他對風茜的一片癡心。
好吧,他也很滿意這樣的輿論。
可惜,他的運氣不好,找遍仙界,也沒有找到風茜。
就連族中的長老們都已經放棄了。他的地位岌岌可危。
這時,又是鳳君說,風茜極有可能是轉世了。所以,長老們暫且按下心中的不滿,令他閉關,做癡心苦等風茜狀。但是,神山之危必須化解,不可能等太久。長老們給了五百年的期限,若是,五百年之後,他還沒有找到風茜,與之生下具有火鳳精血的孩子,那麼,他就收拾東西,滾出鳳族。
可想而知,這次得到北帝傳人的消息,他有多興奮——長老會雖然沒有動他,但是,能夠護住他的鳳君禪位了,連長老會都沒有進,從此幽居神山禁地。就連姑姑也要被迫下嫁狐族。如果不是沒有風茜的確切消息,他恐怕早就被趕出了鳳族。
故而,得了新任鳳君的命令,他只是稍微做了一下爲難的姿態,就巴巴的趕了過來——去他的鳳族利益!神山之火,就是懸在鳳族頭上的一把利劍。如果不是隻有依靠族裡,才能維繫高品質的舒適日子,他早就拋棄了鳳族,有多遠,走多遠。
結果卻是,他只是猜中了開頭。
這些天,他冷眼旁觀,破虜將軍治軍,與北帝極爲相似。她應該是北帝傳人。可是,她不是風茜!她的心腸甚至比北帝還要硬,還要冷!
她無情的砸碎了他苦苦維繫了幾千年的“鳳族第一公子”形象。
只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已經淪落爲九重天的笑話。
無冤無仇的,他就被她這樣打進了泥濘裡。
偏偏他什麼也做不了!他甚至於連她身邊的一隻小花妖都不敢妄動!
“爲什麼?爲什麼要如此待我!我只想過得好一點,難道也有錯嗎?”他咬着牙,痛苦的低聲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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