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的天氣終於放晴了,在芸城的這一個月,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晴朗的天氣。
陽光普照,到處都是暖融融的,除了這偏僻的院落裡。
腿上的刀痕已經癒合,可她還是這麼沉沉的睡着,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沈東隨每天都活的如行屍走肉一般,坐在蘇清歡的身邊一步不離,幾次累暈過去,可一醒來,還是繼續陪在她的身邊。
沈田看着他這個樣子實在不忍心,勸了他無數次,沈東隨只是平靜地說:“我追了她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這麼安靜的待在我的身邊,以前,我多麼希望,她就這麼安靜的待在我的身邊,可現在,我到寧願她遠遠地把我甩在身後,也好過這樣躺着。”
他的聲音嘶啞哽咽,紅腫的雙眼已經流不出淚來了,“蔓蔓,你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
“景……行……”
極輕的聲音從蘇清歡的嘴裡飄出來,沈東隨瞬間激動了,“蔓蔓,你醒了是不是,蔓蔓你睜開眼看看我。”
“景……”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他壓低身子,把耳朵貼在她的嘴邊,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她嘴裡冒出來,“景……行……”
“警醒?你要警醒什麼?蔓蔓,你說清楚啊?”
“少爺不好了,薛小姐吐血了。”
被沈田一喊,沈東隨這纔看到,殷紅的鮮血從蘇清歡的嘴邊涌出來,“蔓蔓,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他顧不上其他,用手不斷抹去她嘴邊的鮮血,可那血怎麼都抹不乾淨,不停的從最她嘴裡冒出來,她痛苦的蹙緊眉心。
突然,一口鮮血猛地噴出來。
“蔓蔓,你怎麼了?你堅持住?”她終於不在吐血了,可氣息也更加弱了,沈東隨喚了她無數聲,眼睜睜地看着她原本還微微起伏的胸廓漸漸平復到沒有一絲起伏。
沈東隨嚇壞了。
“蔓蔓,你別嚇我,你不會有事的。”
“少爺!”沈田看到沈東隨這個樣子,實在是揪心不已,他上前兩步,手指摁在蘇清歡的脖子上,不由得一驚,一點跳動都沒有了?“少爺,薛小姐……薛小姐她已經……”
“不,我不信,這不可能,她一定不會死的。”沈東隨突然發狂起來,他抱起蘇清歡,緊緊抱在自己的懷中,“蔓蔓,你知道我有多想這麼抱着你嗎?你知道我有多想嗎?現在,你終於安靜的躺在我的懷中了,我說過,不管生死,我沈東隨都陪着你。”
沈東隨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抱起蘇清歡朝着牆角就衝了過去。
“少爺!”沈田看到沈東隨要撞牆,趕緊上前攔他,他抱着沈東隨的腰,“少爺,你可不能想不開啊,你萬一有個好歹,老太爺怎麼辦啊?”
“沈田你放開我,生不能一起生,死我也要和蔓蔓死在一起。”
沈東隨瘋了一樣往牆上撞,沈田緊緊的抱着他,死活都不鬆手,“少爺,你不能死啊。”
“你放開我!”
“哎呦,我這是不是來的不太巧,要不然等你們抱夠了,我再來?”門打開,一個白髮炯目的老者走了進來。
聽到這個聲音,沈東隨立馬停住了,他突然撤力,沈田卻來不及收力,只見沈田抱着沈東隨,沈東隨抱着蘇清歡就往後面倒了下去。
“少爺小心!”沈田趕緊護住沈東隨。
那老者也大喊一聲“小心”,快步上前,一把從沈東隨的懷裡接過了蘇清歡,趕緊把她放到了牀上。
“你們摔就摔了,要是摔了我的寶貝徒弟,我可饒不了你們。”
沈東隨差點沒有哭出來,從地上直接爬到了薛青的身前,“薛神醫你可算來了,蔓蔓她……蔓蔓她不行了。”
“胡說什麼呢!別張口閉口咒我的徒弟。”薛青手搭在蘇清歡的脈上,細細探着,“嘶……”他吸了一口涼氣,“怎麼會這個樣子?”
“薛神醫,蔓蔓她到底怎麼樣了?她剛纔都斷氣了。”
“你才斷氣了,你又咒我徒弟!”薛青擡手就點了沈東隨的穴道,“老老實實在一邊待着。”
沈東隨淚眼汪汪,這師徒倆怎麼一個毛病,就愛點他的穴道呢!
薛青取出銀針,在蘇清歡的幾處大穴上下針,施針之後,蘇清歡悶哼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師父……”她虛弱的出聲。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薛青看到沈東隨讓小白捎來的信時,差點沒嚇死,只是他在的地方離這裡太遠,緊趕慢趕還是用了一個月,不過好在,蘇清歡的身體並不是像沈東隨信上說的那樣危在旦夕,她這個樣子,其實是處於一種假死的狀態。
有了薛青,蘇清歡的身體很快就好了起來,沒過兩天,蘇清歡就可以自己坐起來了,連說話也有力氣了。
可有一件事一直沉甸甸的壓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明明中了黃金蛇的毒,怎麼可能還活過來?師孃說過,黃金蛇的毒無解,哪怕是妙手回春的師父也無能爲力。
她怎麼就活過來了呢?
“師父,我有一件事要問你。”蘇清歡逮了個沈東隨不在的時間,把薛青叫到了自己的牀邊。
“你說。”
“師父,我體內的毒是不是……”
她面色凝重,薛青一聽是這個,到是淡然從容,“小歡,你不說,我早晚也要問你,你在小煙國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體內的毒怎麼會減少了呢?”
減少?蘇清歡也是一愣,她以爲體內的毒會因爲黃金蛇的毒性變得更加猛烈,沒想到薛青居然說她體內的劇毒減少了。
“師父,你確定?我不是中毒更深,而是毒性減少了?”
“你這丫頭,怎麼還懷疑起師父來了,師父的醫術你還不放心嗎?快點和師父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興許就能把你體內的毒全解了。”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她明明被中了黃金蛇的毒,怎麼會沒事呢,師孃不是說,黃金蛇只會給皇室血脈的人解毒嗎?
爲什麼她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