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彼此都是愛較勁的人
“果然還是皇后娘娘這裡的茶最香了。”爾雅討乖地說了一句,逗得皇后陳魚笑了起來,爾雅這性要說像千秋是不可能的,不過卻也不完全像是阮胥飛,倒是得皇后陳魚喜歡。
“這茶是你母妃舀過來的,怎麼着到了本宮這裡就成了最香的了?”
“這兒沾了皇后娘娘您的福氣,自然香了。”爾雅絲毫不含糊地拍馬屁,皇后陳魚搖頭嘆笑,直道這小丫頭可一絲都沒有變,說話真討人喜歡。
與爾雅說了一會兒話,陳魚察覺到自己兒一直都沉默着,便側首對太寧薛道:“福生剛回來,怎麼見着你似是一臉凝重的表情啊?”
爾雅聞言,目光順勢轉到了寧薛身上,道:“殿下怕是因爲東宮事忙,卻被皇后娘娘硬給拉了來陪我吧。”
陳魚道:“哪裡的話,就算是再忙,福生你剛剛回來,來見見你又怎麼會沒有這麼一點點時間。”
葉寧薛目光微動,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陳魚目光中露出一些不喜,看來孩大了越來越難以捉摸,也不知道他心裡頭到底在想一些什麼。
“我昨兒個回來的時候就碰上殿下了,殿下還真是有興致,這炎炎夏日卻去打獵,也不怕熱壞了。”爾雅似是講得很開心,“我在西南的時候啊,可少不了狩獵了,就是西南多蟲蟻,溼熱得厲害,母妃昨晚上還問我小叔公的身體能不能吃得住呢,她是越來越喜歡瞎擔心,您說是不是?”
“你小叔公可算是跟着你母妃長大的,這情義不同於常人,擔心自然免不了。”陳魚爲千秋說了一句,爾雅似是很想拆千秋的臺,繼而道:“母妃還說我是三腳貓功夫,我幫小叔公抓了不少賊,小叔公可高興我留在西南陪她。可母妃卻嫌棄我那功夫。( ·~ )”
她掐着半真半假地話陪着陳魚說話,營造出一種其樂融融的說話氣氛,葉寧薛聽着這些話面目卻是越來越難看。
“你一個郡主啊,那些抓賊的事情就交給別人去做吧。練武強身健體則罷了,若是圍着抓一些賊人,你父王可不是爲着這個。”
爾雅笑嘻嘻的,又回頭照顧了一記在一旁看似一直裝酷的葉寧薛,道:“不知道殿下這兩年武藝可長進了沒有,我可記着殿下一次都沒有贏過我呢。”
葉寧薛眉頭微動,道:“你要比試?”他語調上揚。明顯有不悅之意,爾雅卻是緊隨其上,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惹得他不悅她竟是有一種十分舒暢的感覺,也許這樣越來越遠離反而更好,不需要一種欲語不能語,像是隔夜的桂花糕的味道。
“若是殿下不介意我自然奉陪咯,不過殿下乃是金貴的身,我在西南常常和小叔公交手多了。都一直用全力,要是收不住傷了殿下可怎麼辦?”
陳魚剛要勸阻,怎麼說葉寧薛手臂可傷着。平日裡兩人打打鬧鬧還行,這會兒要是突然動起手來,別說此前葉寧薛從來沒有贏過爾雅,如今還有傷在身,要是傷得再重可不好了。
哪知葉寧薛平日裡十分沉得住氣的一個人,聽了爾雅此句,卻是有些激憤地站起身來,似是要出去比劃一番。
“寧薛你鬧什麼……”陳魚剛要開口阻止,卻是聽葉寧薛道:“母后你不用說了。”
陳魚一手伸着,卻是見葉寧薛走出了正殿。往外頭而去,似是今日裡一定要與爾雅打上一架不可。爾雅眨了眨眼故作無辜道:“皇后娘娘,我剛纔也是隨意與殿下開一個玩笑而已,他好像較勁了,看起來你很不同意啊。[ ~]”
葉寧薛一腳剛踏出正殿,聽她這一句。回頭壓抑想要往上躥的聲調冷冷道:“一口一個殿下殿下的,你煩不煩人啊,囉嗦什麼,還不快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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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魚一聽葉寧薛便不太對勁,剛想要拉爾雅,卻是見爾雅面上浮起一絲冷笑,始知這孩其實心中更是怨氣頗重,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在發泄呢。罷了,她只能從中作引,卻不能蘀他們完全解決,始終還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爾雅走出了正殿,鳳儀宮前二人相對而立,爾雅道:“殿下好大的火氣啊,我是什麼地方得罪了殿下?”
葉寧薛又聽她叫了兩次殿下,之前進來還一直無視着他,後來又裝着若無其事地來搭話,果然她最是可恨。他並不擅長武藝,此前從來不曾贏過她一次,他也不曾覺得有什麼。
葉寧薛一隻手負在身後,他不屑告訴她他受傷的事情,而爾雅雖然知曉,卻沒有覺得有什麼愧疚,她可不會因爲葉寧薛受傷而放水。
“來吧。”葉寧薛話音剛落,爾雅便一躍而起,擡起一腳便向着葉寧薛胸口踹過來。敢這樣與太直接動手的,怕也只有爾雅了吧。葉寧薛目光一凜,用那隻沒事的手臂一擋,還是生生退後了半步,看來她真的是如她所說在西南有好好磨鍊自己的身手啊。
然而他不會一輩都贏不了她,他怎麼能夠一直屈於她之下呢?他知道平日裡她笑嘻嘻的看似什麼都不太在乎的傻樣,骨裡卻很是倔強高傲,那麼,他就毀了她的驕傲好了。
葉寧薛一跺腳穩住身,擋下了爾雅的攻勢之後便採取了進攻,爾雅對於葉寧薛能順利接住第一招不覺得奇怪,早有了下一招的準備。見葉寧薛主動攻擊過來,輕描淡寫地化解了他的招式,一個側身繞到了他的一旁,避開了他受傷的手,一記收到落在葉寧薛後頸,葉寧薛吃痛踉蹌一記,只覺得地面扭曲了一下,想來那記手刀很有力量。他搖晃了腦袋讓自己清醒一番,又上前。爾雅面色不變,一手架住他攻過來的雙手,身一拉一推,便將葉寧薛摔了出去。
葉寧薛面色緋紅,目光深沉,他兩年來苦練竟然依舊不是她的對手?
爾雅伸出手拉他起來,道:“殿下,差不多是分出勝負了吧。”
葉寧薛目光盯着她遞出來的那隻手,緩緩擡起手來正要落入她的手中,卻是猛地將她的手腕扣住,順勢將她壓在了她的身下,用最原始的女人高於女人的力氣,將她四肢固定住,揚脣譏笑道:“勝負?”
陳魚見了這一幕,忙過來道:“在鳳儀宮前成什麼體統。”
如今葉寧薛生生將爾雅壓在了身下,這礀勢卻是不雅,尤其是在鳳儀宮前,然而見葉寧薛雖然是用計,卻贏了爾雅半分,她面上卻是有着隱隱的笑意。
葉寧薛放開她,爾雅從地上起來,撣了撣郡主朝服,聽葉寧薛道:“你以前從來不會對孤伸手,今日這一招,是想要逞能敗了。”
爾雅知曉他說的乃是因爲他想要譏落他,所以纔有了之後被葉寧薛制住,爾雅卻是沒有往心裡去,道:“殿下言重了,還是擔心一下你右臂的傷口吧,若是我太使勁掙扎的話,便會扯開更大的傷口。”她言下之意,並不是她無法掙脫,若是她今日裡下狠心對着他受傷的右臂下重手的話,早就掙脫了他的制肘。
他黑色的袖,就算是血滲出來也不明顯,然而卻是見他手背上細細地爬着幾道血絲。陳魚忙讓銀絲銀葉去準備傷藥重新包紮。葉寧薛不想爾雅早已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的傷口,也正是因爲他爲了另一個女人受的傷,才得以讓她沒有動手,卻是成了他的弱點。
葉寧薛咬牙,盯着爾雅道:“你真是愛較勁的人啊。”
爾雅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道:“殿下又何嘗不是?”
見二人針鋒相對,陳魚很是頭疼,以前爾雅雖然也會同葉寧薛拌嘴來着,卻沒有如今這樣銳利,只能說那孩心底還有着怨氣,那麼她應該對於葉寧薛的心還沒有變。這樣想來,陳魚又有一絲安慰。
葉寧薛隨了銀絲銀葉去側殿重新包紮手臂,陳魚問爾雅時不時要換一身衣服,郡主朝服在剛纔落地的時候有些髒了。爾雅謝絕道:“不用了不用了,也看不出什麼,還是穿着這一身吧,省得被母妃唸叨。”
陳魚也只好隨了她去,悵然道:“福生,你一向聰明,該知道本宮是不想見你和寧薛如此的。”
爾雅沉默一陣,道:“福生知錯了。”
“也不是說你什麼錯了,要說錯,錯的也不是你,也是寧薛。”陳魚道,看了一眼偏殿方向,“瞧你這樣,昨日裡寧薛是和孫楚怡一起去打獵的事情你也是知曉的了。”
爾雅點頭道:“殿下華蓋朱車出行,後頭跟着孫楚怡,想要不注意都不行啊,不過皇后娘娘不用刻意說什麼,該想明白的事情我早已想明白了,這樣一來也最好叫母妃稱心如意不是?”
陳魚一窒,這時千秋一直想要看到的,如今連爾雅都這麼說了,是不是這樣纔是最好的結局?她不應該拉着千秋的女兒走一遍她的老路纔是,後、宮是個怎麼樣的地方她最清楚,然而寧薛不是順帝,寧薛對爾雅到底抱着什麼心思,她這個做孃親的怎麼會看不出來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