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訣別
趙文思這一死,意味着葉惜京等不少新生將領的冒尖。英博的摺子上訴說了葉惜京動手之乾脆,並非以多勝少的戰例,葉惜京所用兵馬也不過是五千,頂多是佔了地利,葉惜京在你那裡與杜齊放等人對峙了好幾天了,瞭解周圍情況要比趙文思多一點,但是趙文思又不是第一天打仗,能夠將趙文思擊潰得這樣徹底,葉惜京的能耐讓人不敢忽視。
阮胥飛從宮中回來,喝了一杯涼茶解暑,方知道千秋去了司馬家,劉四繼而道:“是宗政明珠帶着司馬月回晉國公府小住了。”
阮胥飛聞之便是露出一絲鄙夷的笑意,道:“看他龜縮得這麼久了,卻是選在這等時候,本王怎麼不知道宗政明珠是一個如此小氣量的人?”
宗政明珠聽到這句話一定非常不同意,他怎麼回事一個小氣量的人,他那是爲了大勢,即便順帝表現出了對端王阮胥飛的絕對信任,他也需要爲順帝分憂纔是,司馬家必須得垮。
在此時局跌宕之際,順帝其實是缺少一些能用的人的,他多年爲太子雖然是有一部分班底的,但是都爲太平盛世準備的文官體系,如今北邊要對付夷人,西邊要對付葉臻的謀反,單單一個英博有些不夠看。
昔日英帝本來就打算削弱世家之力,順帝自然也在這方面動過心思,這兩個國公府的權利實在是太大了,有自己的封地還有私兵,如今司馬家因爲青黃不接,千秋又有意識地將司馬家的地位給下降了。宗政家便顯得尤爲強勢。
眼前是有兩條路,要麼宗政家也跟着減低地位,要麼就是將司馬家徹底打散了沒有用武之地。對於順帝來說自然是喜歡前者,但是宗政宇怎麼肯退讓呢?因而宗政明珠才絕對走了後者這條路。
面對千秋直言,宗政明珠卻並不乾脆
。他原本是想着慢慢滲透,陰千秋一把,不過千秋卻是不等他陰險。直接將話全部都挑明瞭說,明刀明槍地來。
宗政明珠也有點有苦說不出,這種視乎內鬥是不可以太過分的。他不算是眼界狹窄的人。到底時下最要緊的是夷人和葉臻,將他們兩者解決了,慢慢關上門自家人清算。
“你若是看得清明,就知道哪裡纔是你動手的方向。你不出門,難道真的如同後宅婦人一般見識?”千秋簡單明確地將話說了,目光嘲諷地看着宗政明珠,即便她還不知道趙文思的死訊。
宗政明珠沉下了臉來,嘴脣抿成一線。咳嗽了兩聲,一邊司馬月對於千秋的這些話毫不理會,只想着千秋將司馬家的人都趕走了。將他爹司馬誠害成了這番模樣,又侮辱了自己的夫君宗政明珠。她說又說不過千秋,就是咬咬牙不經大腦思考地要同千秋拼命!
瘋狂的了司馬月拖着病體,像是迴光返照一般地要來同千秋廝殺,千秋心中卻是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同司馬月的直接死亡扯上關係,不用她動手,司馬家的下人也不可能看着司馬月真的同千秋廝打成一團。這是爲了司馬月的性命,還是爲了千秋的安全另說,此時此刻司馬東平卻是知道不能讓司馬家亂的,這豈不是遂了宗政明珠的意?
宗政明珠被千秋那一句“如同內宅婦人”刺激到了,他本身就因爲自己不能常常出門身子極弱而自卑,現在居然被千秋說成了是和女人一樣,他心中一口氣堵在胸口,臉憋得青黑,一口氣呼吸不上來,頭痛欲裂,坐不住。
君兒一看不對勁,自家主子是聰明的,但是心性高受不得太過的刺激,千秋在這方面一下子刺中了宗政明珠的死穴,可不讓宗政明珠跟着犯病了嗎?
宗政明珠心中越想越氣,本來是想要給千秋找麻煩來的,如今卻是自己先受不住了,這哪裡是來找麻煩,分明是自己送上門來。
君兒忙上前扶了宗政明珠一把,千秋心中冷笑,直言道:“看來宗政公子身子有恙,府中可沒有你慣用的大夫,來人,將司馬月同宗政明珠都送出門去。”
司馬東平不管這命令合不合理,反正千秋都說了,便着人上前扶了司馬月和宗政明珠出府。宗政明珠面色青黑,一口血憋着,一揮袖子走人,卻是還想着要將司馬月留下,千秋哪裡肯讓他如意,硬生生將司馬月塞進了宗政明珠的馬車,講理算是什麼,直接武力鎮壓了,嘴上卻是說着爲了二人身體着想的
。
司馬東平擦了擦冷汗,回過頭依舊癡傻的司馬誠,歷來司馬家門風以陰柔出名,今日裡千秋卻是直來直往地將兩人解決了,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其實還蠻爽的。有的時候心眼動多了,嘴巴動多了,還不如一頓鞭打來得出氣。司馬家近來虎落平陽被犬欺,今日千秋將宗政明珠直接趕出了府去,讓司馬東平也覺得一絲快慰。然而轉念過來,到底這趕出的是嫡小姐與姑爺,一股悵然之情油然而生。
千秋回府端王府,這邊小黛已經收拾了東西準備搬去蘅蕪苑了。晚間阮胥飛出門去了,並沒有同千秋在一起用晚膳,千秋聽着劉四說了趙文思已經死了的事情,千秋心中不禁有些驚訝,道:“趙明初是早就往北了吧?”
劉四應答道:“是,早幾日就出發了。”
千秋不由地嘆了一口氣,趙明初就算是同趙文思最後變成了這個地步,可怎麼說都是父子,按照千秋對趙明初的理解,他肯定是想要報仇的,然而一旦去了北方,想必一時三刻是沒有機會了。
千秋剛剛準備歇下,阮胥飛卻是來了他的蘅蕪苑。千秋不禁皺眉道:“我不是同你說了我要住在蘅蕪苑了嗎?”
阮胥飛並沒有否認地點了點頭,道:“確實,我也沒有攔着,你不是就住着嗎?”
千秋心道這阮胥飛是同他玩文字遊戲呢,雖然說了是讓她來蘅蕪苑了,可是自己卻也跟着過來了,那不是和當初的沒有什麼不一樣嗎?
這邊千秋心中不悅,阮胥飛卻是面色有些悵然地道:“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了,也許過不多久,我就要離京了,到時候偌大的王府,你想要住哪裡都成,也不用遇上我。”
千秋一頓,只見着阮胥飛脣角勾起一絲淡笑,青蟲沙沙地鋪着燭火,片刻之後,千秋“哦”了一聲。
阮胥飛眼底掩飾過一絲失落,凝眸認真地注視着千秋,忽而擡手想要碰一碰千秋的臉,千秋並沒有躲閃,許是因爲他剛纔的那一句話讓她心有觸動。順帝正值用人之際,趙文思死了,順帝急需要有一個人提升一下士氣,阮胥飛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來,難免是要往南走了……
阮胥飛的指腹有些粗糙,雖然他之前常常在玄武營走動,後又管着朱雀營,小戰的經驗是有的,但是若說大規模的戰役,還比不上趙明初
。
“怎麼會是你呢,朝中大員,非無人可用,哪裡有如此拮据的時候。”大將軍王葉祿坐鎮奉昌沒錯,但是怎麼說也輪不到阮胥飛吧?畢竟阮胥飛在戰事上沒有什麼建樹,也不是出於武勳世家。
千秋話到了嘴邊,又想到這會兒順帝是想要用戰事來磨礪阮胥飛了,阮胥飛今年年歲不大,卻穩居高位,雖然在順帝登基之際立下了汗馬功勞,到底缺少威望,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必然要讓阮胥飛做更多的事情。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外人也只看到表面的光鮮,每一件榮光的背後總有其代價,世界上總沒有那麼多便宜的事情。
千秋忽然之間說不出什麼話來了,阮胥飛見着沉默的千秋,眸子中透出一絲溫暖的笑意。
“你此去是往哪裡?”
“充州,接替英博的位子。”阮胥飛說道,“杜齊放一人難以抵擋葉臻。”
千秋點了點頭,她心道這樣的安排也算是合理。夫妻二人雖然已經成婚多日,卻始終淡淡的不曾將話說開,成親前一日是阮胥飛一時衝動,他始終有他的驕傲。
兩日後,順帝將這件事情明確下來,兵部也忙着準備起來,阮胥飛將朱雀營帶走了,不過朱雀營不過兩千人,算是順帝私心充作阮胥飛的私人部隊。司馬星當即求只旨跟着阮胥飛而去,順帝準了,作爲一名衝鋒小將在阮胥飛帳下效力。
臨行之前,無顏的手腳經脈全部都給阮胥飛挑斷了,將要被阮胥飛帶去充州。千秋在捏着那半塊印信想了許久,卻是始終不曾將它交託給阮胥飛。
看着順帝送阮胥飛離開,千秋坐在馬車中,口中說了一句“保重”。阮胥飛回頭看了一眼馬車的方向,拍了拍趕上來送行的盧象形的肩膀,道:“好好照顧她。”
盧象形心中有些掙扎,等阮胥飛一走,便驅馬到了千秋的馬車旁邊,道:“他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定慧公主看着千秋的方向,目光中卻有一絲怨恨的。此去經年,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想不到千秋竟是如此絕情。()
你可以在頂部";加入書籤";記錄本次(359 訣別)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請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謝謝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