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當年不知如今
被通知了下週必須加更……對手指
千秋挾持了紅葉夫人,這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千秋揚眉,道:“葉惜京,把我爺爺的首級還給我,要不然的話,你就永遠都不要想知道你在尋找的答案了。”
葉惜京冷哼一聲,一手拿着盧縝的頭顱,看了阮胥飛一眼,阮胥飛道:“若是選擇魚死網破的話,想來對大家都不好。”
朗懼卻是上前一步,對葉惜京道:“世子,本王覺得我們之間似是有些誤會,本來本王得到紅葉夫人也是爲了你們而已。”
葉惜京眯起眼睛,冷不丁地將盧縝的首級高高拋起,道:“誰有本事誰來拿!”
千秋一驚,阮胥飛似是早已猜測到了葉惜京的動作便騰空而起,想要去搶奪盧縝首級。而趁着這個時候,葉惜京卻是早先一步掠到了千秋的身邊,一手扣住了千秋的手將千秋甩了出去,拖住紅葉夫人交給了勞方。
千秋被他大力一甩,滾落山坡,急速之際難辨方向,腦袋磕在了一塊石頭上,腦子嗡地一聲,溫熱的血液便流到了眼睛裡。
阮胥飛大驚失色,呼喊道:“千秋你怎麼樣?”
馮矣目光一變,便滑下山坡去扶千秋。千秋半闔着眼睛,言情覺得有些模糊,擡手擦了擦眼睛,卻是摸到了好多血。
“東家!東家!”馮矣叫喚着千秋,千秋感覺那個聲音時遠時近的,她緊緊抓住馮矣的手臂,道:“他…···他······”
阮胥飛霍然瞥了葉惜京一眼,葉惜京身子一凜,感覺自己的手有些麻麻的,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做得好!”阮胥飛諷笑着說道·從懷中掏出一支菸花,“砰”地一聲在天空中炸裂開來。
阮胥飛從身上扯下披風,將盧縝的首級快速包裹好,打了一個結·揹負在身上。山坡之下的另一面林子裡很快便傳來了**聲。
朗懼知道事已至此已無迴旋餘地,留在此地也沒有什麼用了,他蹙眉看了那一襲雪白道袍的少女一眼,道:“將兵馬都調過來,要是能夠捉到南承郡王,也算不虧。”
阮胥飛從容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兩軍對峙,然而一聲淒厲的女聲響徹了天際·景珍睜大眼睛看着紅葉夫人,哭喊道:“不,夫人!你不能丟下景珍一個人!”
女人的目光忽然出氣地清亮,應是迴光返照,她伸着手像是想要再次摸一摸景珍,然而景珍卻是跪在雪地裡還離她十分遙遠。
勞方面色肅然,就在她眼皮底下,這婦人什麼時候······
葉惜京震怒·抓着紅葉夫人的衣襟,道:“你不能死,誰準你死了·快告訴我沁芳公主在哪裡!”
紅葉夫人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氣了,她用來自盡的武器是一把匕首,那正是千秋之前挾持她的時候用的,不知道啥時候被她撿了起來,她應該並不是衝動,其實心中早已想過很多次了。
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最好……
“我最後······最後都是一個惡毒的……惡毒的······女人,我不會,不會讓你······你們如願,她……她就睡在那裡,那裡也好·誰也誰也誰也……不要打擾她。”她曾那麼畏懼死亡,不論怎麼樣都想要活下去,只是到了最後忽然覺得應該爲這個跟着她那麼多年的丫鬟做一點什麼,無兒無女的她,景珍就像是她的女兒一樣。
葉惜京怒火滔天,他此來就是爲着這個女人·要是她死了,找尋沁芳公主的事情就越發困難了。
葉惜京忙幫她止血,從懷中掏出藥物塞進她的嘴巴里,他必須保住她的性命。
紅葉夫人卻是將藥物帶着鮮血吐出,這一次,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緩緩看向千秋所在的方向,喃喃道:“盧千秋······”
話未說完,她已經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葉惜京將紅葉夫人的屍首丟棄掉,道:“自殺了?我就不信你肯真的自殺,你給我睜開眼睛!”葉惜京猛烈搖晃着紅葉夫人的身體,然而她是真的死了。
馮矣將千秋交給阮胥飛,道:“你照顧着她!”
阮胥飛有些疑惑,見馮矣飛速跑過去,抓起怔愣在雪地裡的景珍,那丫頭已經迷失在紅葉夫人死去的悲傷之中。
“可知道她正是爲了你才死的?”馮矣在景珍耳邊低聲快速說了一句,景珍突然回魂過來,看着面前不過十來歲的男孩子,道:“你說什麼?”
馮矣才懶得跟她■釋,現在又不是能夠悠閒聊天的時候。他一把拉起景珍,說竽句“想要知道的話就跟我來吧”,景珍將信將疑地看着馮矣,便被她拖着過來了。
千秋站穩了身形,道:“我自己能走。”她擡眸看向那個正在憤怒中的男人,也許奶帶上的傷口讓她更加清醒了一些,並不是只有嘴上說說已經和他是陌路人了,也許葉惜京比他更徹底。
“我們走!”阮胥飛拉了一把千秋,朗懼的人已經將四周都圍起來了,好在他們之前就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有撤退的法子。
“怎麼樣?”阮胥飛看千秋的額頭,還是決定與她共乘一騎,對着山坡下守候的小黛道,“將馬車扔了,你也騎馬。”
小黛遠遠地看見千秋腦袋上的血,忙驚呼起來,道:“我們小姐怎麼了?”
“被葉惜京傷的。”阮胥飛咬牙切齒地說道,可心中卻是莫名鬆了一口氣,這纔是他內心真正希望的吧,就算千秋頭痛,心中悲傷難過,他卻是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自私也沒有關係,反正他從來便是如此,不需要掩藏真是的情誼,至少要對自己坦白吧。
朗懼對着葉惜京喊道:“你對着屍體發怒有什麼用?”
葉惜京冷聲斥責道:“還不是因爲你,是你從中作梗將這女人弄來了穗城,要不然我早就從她口中撬出來沁芳公主的下落了。”
“那現在你是想要怎麼樣,總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呢。”朗懼看着那一行人下坡,腦海中閃過馮矣將景珍帶走的畫面,道,“老呼延王死了,如今紅葉夫人也死了,知道那個的也就是隻有琅一人了嗎?”
他輕笑一記,想要從琅口中問出這個是不可能的吧?
勞方心中卻還是震撼於葉惜京毫不猶豫地將千秋推落了坡,雖然之前在客棧裡面就知道了如今的葉惜京已經不是當初的葉惜京,可是親眼見到他如此對她,還是讓她忍不住心顫。
“…···世子。”勞方有些亂,她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雖然一開始是作爲葉臻的眼睛,可是對於她而言,葉惜京是不同的,她不應該和葉臻一樣,她曾羨慕千秋,葉惜京能爲她做到那般地步。她失去了面容,換來一碗飯和一身武藝,決定誓死效力那對父子,可是她更希望葉惜京能擁有普通男子的喜怒哀樂。
“世子,紅葉夫人死了。”勞方看着說道,“世子,你真的想要同葉芝桐完婚?”
葉惜京怔愣了一下,不太明白爲什麼勞方會在這種時候問這一句話,說到底他要娶什麼女人,要娶多少個女人,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然而勞方想要暫時放下主僕尊卑,只想問他一句,好讓她也變得徹底一些,一個人記得那些東西的話,是很辛苦的。
她一直都遠遠地看着他,從孩童到少年,這八年來她一直都注視着她,這一輩子,她也只能遠遠地注視着她而已,然而對於她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不要讓她將希望他能夠幸福的心都破碎啊······
那個冰冷的大光明王府,冰冷的葉惜京,曾讓她在無數個難熬的日子裡得到過一絲慰藉,以爲這位小主子是不一樣的,並不是對一切都冷淡,他曾因爲一個少女而純粹歡笑,因爲那個人而暴怒傷心······
“是。”葉惜京只覺得勞方的眼神讓他有些畏懼,他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能夠讓他畏懼的。他做了什麼?爲什麼勞方要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她?
“原來如此。”一滴淚緩緩從勞方的眼中掉落下來,她不知道自己原來是會哭的,從跟着葉臻的那一天起,她就沒有哭過,她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哭泣的,更不應該爲葉惜京哭。
他們是主僕,她不過是他的工具而已,若是她死了他還能記得她當然好,但是除此之外在不應該有其他什麼。
葉惜京是要成爲這天下之主的男人,她會有很多女人,現在是葉芝桐,之後還有更多能夠幫助他迅速擴張的女子,可以沒有感情,可以毫不相識,這便是葉臻想要的,那也會成爲葉惜京想要的。
勞方手中的寶劍突然落地,她的感情本應該是隱忍的,永遠永遠都不應該有絲毫泄露。她如今似乎稍稍有些明白當日千秋離開他的心情了,也許是有過愛的,只是預知了前途兇險晦暗,所以就算是步入殊途,也好過日後守着空閨抑鬱而泣。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