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清身爲蘇城城主,公務繁忙,每天的行程都是定製好的。每月都會有開放城主府處理全城事物的日子。這日是處理商務的時間,全城的商賈富甲都聚在一起向城主彙報這一個月來大小事件以及意見。
當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出現後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魚祖,魚家的族長,魚況的爺爺。自從劫持郡主事件過後魚家名聲一落千丈,幾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連帶着生意也是一蹶不起。曾經的蘇城第一富甲下場悽慘,婦女孩子都不敢出門。
城主的默許下,其他勢力皆大舉打擊落水狗,搶奪生意,康家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因此康家當家的臉色很是不好。
魚祖上前跪首,哽咽着朝高坐上的賀蘭清拜謝“城主隆恩,魚家養出不肖子孫鑄成大錯,九族難恕。然郡主以德報怨,城主憐我魚家未曾多於追究,保我魚家性命。我魚氏一族,感恩涕零,原爲城主與郡主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老太爺快快請起。”爲示恩寵,賀蘭清親自下坐扶起魚祖“魚家數代爲我蘇城繁盛功勞不可磨滅,況小女並無大事,豈能因一人之故而牽連全族讓功臣們寒了心。”
城主意思都說明白了,精明的人們看得通徹,紛紛讚譽城主的任意,心中卻在暗中警惕。賀蘭清向來不是一個好招惹的人物,接下來定然是要發生什麼大事情,或許會牽連自身。
只見賀蘭清雙手扣合向東方一拜,朗朗道“聖上隆恩,念及老夫尺寸之功,壽辰之際傳達詔諭。然天下水患,百姓流離失所,我有怎能心安過壽。故本公已上呈皇諭,以捐爲壽,爲百姓安定貢獻最多者,將轉呈赦令,除罪大惡極外死刑囚刑皆可寬恕。”賀蘭清掃視衆人“本國公便在今日帶頭捐款十萬兩,各位卿家以爲如何。”
如何?能如何,城主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赦令,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是爲了什麼,卻都不明白城主態度突然轉變,怎麼就會這麼輕易地饒恕魚家。
城主的面子他們不能不給,何況他們也不想白白便宜了眼看就要唾手可得卻又橫空而出的魚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論財力他們現在的確抵不過穩坐蘇城第一富商百餘年的魚家,但怎麼也要攔路者濺一身泥水。
“城主說的是,我康家出十萬兩白銀以及五千擔糧食。”康乾銘的父親康遠第一個說話。
一個帶頭,其他人紛紛附言“楊家慚愧,一時之間拿不出那麼多現金,但願傾力相助災區重建。”
“何家在災區的產業也會強力相助,此外何家也將捐助三萬兩白銀以示心意。”
魚祖的臉色隨着捐獻的越多臉色越差,但他知道這是魚家最後的機會,即使想要放棄魚況也是不行了。城主的意思很明白,魚家上下幾百口人命和大半家財二選一。任何一個統治者都不會喜歡在自己統治範圍內出現可以威脅到地位的家族,除非你擁有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他可以駕馭的範圍,某方面凌駕在其之上,即使是最高的統治者也只能無可奈何,如商人的奇蹟,勝國公。
魚祖咬咬牙,站直身子努力想要讓自己更加有底氣一些“魚家願出五十萬兩白銀以及一萬擔糧食。”
雖然已經知道結果,衆人還是那免被魚家的大手筆驚呆,要知道這些可是有些在場人掏幹了底子也掏不出來的,蘇城第一富甲果然名不虛傳。
衆人不由自主的瞥向笑的一臉燦爛的賀蘭清,城主這招釜底抽薪夠狠的,收了魚家大半家財,除了威脅更是白白得了好名聲。魚家出的再多輿論也只會認爲是在戴罪立功,功勞,名聲全都在轉送皇詔的輔國公身上。
“老夫欣慰,竟然有衆位這等愛惜百姓的名仕相助,尤其是魚老太爺。”賀蘭清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笑容滿面地拍着大理石桌案“如此甚好,魚家果真是我蘇城的一大助力,缺不得啊。”
一句“缺不得”讓所有人臉色大變,尤其是康遠,臉色白的可怕。城主輕飄飄地一撇看似隨意,但精明地他卻分明看見一瞬的怒意,頓時想起幾日前兒子和他說過的話,毛骨悚然。城主這是在警告他?
城主的召喚後,心未央也積極配合宣傳,召集各方人士募捐。活動到最後擴展到全國,募集善款超越國庫現有庫銀,災區的情況及時抑制,沒有發生暴動,得到皇帝大肆嘉獎。魚家的大半家財穩坐首位,之後魚祖順理成章地提出赦免唯一的嫡脈,魚況。
賀蘭清的壽宴將近,蘇城達官貴人在一月之前便蜂擁而至,驛站別院客棧都住滿了人,賀蘭家幾位公子爲了全城安全忙的不可開交。每日都有不少大人物前來國公府拜訪,前院的人更是騰不開手腳,
心未央的樹籤更是比往日更甚,風月瓊月整日都會送來大量的特殊籤文給她看,但等着一睹未央仙子風姿的人註定失望,近兩個月來未央仙子都沒有出過靜女院一步,一是因爲恪守閨閣貴女的規矩不輕易得見外人,一是要準備壽禮,還有便是養身體。
先是被挾持受傷,然後是被燙傷,加上情緒上的波動,讓賀蘭棋雲本就矜弱的體質越發虧損,偏偏她的身體虛不受補,只能慢慢靜養,這也讓家人格外擔憂。
好在不爲人知地有愛人琴瑟相伴,秉燭夜談。心中甜美,嬌弱的賀蘭棋雲臉色倒也不是那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