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隊伍出了主城區,棋宣幾兄弟便回來了。衆人一同上了賀蘭家停在江畔的雙尾樓船,南方十月末河道還沒結冰,水上地氣溫卻很低,偶爾一陣風吹來帶着寒氣,讓這些習慣了錦衣玉食安逸生活的公子小姐一陣寒顫。棋風貼心地將舞月手上捧着的的皮蓬罩在棋雲背上,繞到前邊理好衣領繫上帶子“船上不比家裡溫暖,千萬小心些,你若是在這裡受了寒母親定然不會饒了我。”
“二哥什麼時候也像三哥一般怕母親了,莫不是也做錯了事想要討好妹妹幫你求情。”棋雲淺笑,倒也沒有抗拒他的親近,一是她的確冷了,二是早就習慣了兄長們自小地呵護。
“雲兒喚我。”豎着耳朵的棋羽一聽見“三哥”兩字立馬跳了過來,絲毫不知道自己又被兄長妹妹調侃了。棋雲和棋風相對一眼,笑意不言而同。
棋羽機靈的很,一看見這幕就知道他們在笑自己,寶貝妹妹因爲自己笑他高興還來不及那,但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好待遇了,瞪了眼向來以自己窘態襯托他好形象的親哥哥,棋羽酸溜溜地道“還是二哥厲害,投桃報李這招運用的爐火純青。”
棋風哭笑不得,有這麼一個活寶弟弟真是對他的一大挑戰“別在這陰陽怪氣的,去吩咐外邊開船。”
“你就能欺負我,雲兒你看看這就是你儒雅地二哥真正的面目。”賀蘭棋羽故意在棋雲面前耍活寶,不甘不願地往外邊挪腳步。恰好在門口碰見走上樓的其他人,尤其是眼睛幾乎黏在棋雲身上的赤暮涎,嬉皮笑臉地臉瞬間轉陰。
棋羽的仇視太過直接,赤暮涎想要忽視都難,骨扇一扇“潤生這般看我,可是有什麼不妥。”
“我只是覺得,今日的風已經夠大了,沒必要在招風了。”對於厭惡的人,棋羽向來沒有什麼耐心,如果不是看在赤暮家的面子上直接就一圈打了過去,哪裡還用浪費他的脣舌。
赤暮涎臉色一僵,搖着骨扇的手隱隱泛青,倒是忍了下去。賀蘭家的人對他都沒有什麼好印象,皆不忌諱地笑着,就連向來深沉的賀蘭棋勳嘴角都不由上揚一個弧度,當初聽聞棋雲突逢意外,他恨不得親自回來結果了罪魁禍首,該欺辱他的妹妹,不管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兩個郡王相對一視,他們皆與賀蘭一族親近,自然是偏向賀蘭棋雲的。何況跟眼前的男人本就不甚友好,倒也樂得看熱鬧。
“知道風大,就趕緊去關窗戶。”棋風出言緩解了僵局,倒不是他心中不若棋羽在乎棋雲而是比弟弟更會隱忍,也更瞭解棋雲。逞一時口舌之快惹怒不簡單地人物,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即使要解恨,也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讓敵人臨死都不知道害他之人是誰。
快準狠,淨利落,這是賀蘭家從小的教育。
棋雲贊同地凝視棋風,不愧爲賀蘭家從小培養的正統繼承人,光着心機,氣韻便是世間少有。低頭抿着茶掩飾眼底幽光,賀蘭棋雲心中如明鏡一般,赤暮涎此人心機極深,以紈絝地表象激怒這些人,從而讓人忽視他掩藏的東西。或許這世間沒有一個人真正瞭解這個男人,包括她,亦不能完全看透這個危險的男人。
難得出來一次,賀蘭棋雲不想虛度此行,伴着嫂嫂和姐妹們走出房間到甲板上看兩岸的風光景緻,心未央便建在湖中央,景緻優美婉約,處處彰顯精緻磅礴。但與此時天然形成的綺麗風光卻是不一樣的感受,依稀還可以看見兩岸有行人匆匆而過,孩童嬉笑歡笑,自然和諧讓人心胸開闊。
“難得看見你如此沉迷一處,這樣多好,以後多出來走走,於你身體也是好的。”棋敏挽着棋雲,柔聲念着。
棋雲笑而不語,再好的東西感受一次便夠了,多了便會膩,損失了心中的美好印象。她向來自控,從不沉迷於任何東西,讓自己有任何真正的疏漏影響。
賀蘭棋雲太過追求完美的心思棋敏自然不知道,她的笑,她只當是默認了,繼而指着湊在一起看魚的棋伽棋容道“看你年紀輕輕的,倒比七老八十的老夫人們還要悶的住,女孩子還是活潑些的好,你看看棋容這樣不是很好。”
“未央仙子仙人般的人物若是真的跳脫起來反倒讓人不適應了,我看現在就很好。”青霞郡主笑言“也就你看着她悶,我倒是覺得我這個小姑子整日快樂的緊,烹茶撫琴,吟詩作對,又有八月解悶,別有一番仙人之樂。”
“嫂子說的是,子非吾安之吾之樂,若是真的讓我整日跑來跑去,我反倒覺得累得慌。”棋雲嫣然淺笑,應和着青霞郡主的話開託自己。
“誰能辯得過未央仙子”棋敏也不惱,嬌瞪棋雲一眼,心裡卻是贊同了棋雲的話,不說別的,光是她這個堂妹的身體便承受不了大起大落,還是穩妥些好。
“表妹,可還喜歡這裡。”棋雲禍水東流,將話題引到一旁靜默不語的林墨染身上“自從到了這裡,你便很少開口。”
“自然是看癡迷了去。”林墨染淺笑,掩飾心底的低落,無論她如何努力,好像都融不進她們去。她們是真正的天之驕女,而她只是一個小小太守之女。
“說起來林表妹來了也有些時日,都沒有好好遊覽蘇城,是我的錯。”棋敏也聰明,意識到姐妹幾個忽視了客人,連忙挽住林墨染道“妹妹可不要挑姐姐的理啊。”
“怎會,幾位姐姐妹妹對我自然是最好的,墨染也知曉你們都忙着,若是叨擾就是墨染不懂事了。”林墨染連連做小,幾句話討好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