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能不能讓它下去。”被踩了肩頭的寒月委屈地皺起鼻子“真的很重。”
秘兒好似聽懂了它的嫌棄一般,翅膀一伸“啪”的一聲打了措手不及的寒月一個大巴掌,寒月頓時一半臉紅了,一半臉黑了,想她寒月竟然被一隻鳥兒欺負了。
其他幾女也是一愣,隨着很不仗義地笑出聲,囂張的寒月也有今天,還有這個秘兒的脾氣和它主人一般越發古怪了。
十月末的天氣已然有了寒風,八月不敢讓賀蘭棋雲在外邊多呆只是陪秘兒呆了一會兒賀蘭棋雲便被勸進屋了。秘兒之所以留下一是長途飛行需要休息,二是要等賀蘭棋雲給主人的回信。賀蘭棋雲才一走進書房便感覺到熟悉的男子氣息,機敏的寒月更是先一步衝姐妹們打了個眼色悄然關上門退了出去。
“怎麼了”察覺到男人難辨的眼色,賀蘭棋雲淺笑言兮地淡瞟一眼,隨之毫不顧忌的踱步案前開始給顏娘回信。
賀蘭棋雲姿態嫺雅,往哪裡一站無需任何多餘的舉動便將世家風韻渾然天成,微低着頭,身心注重在筆墨文見,光線只能看見她潔白如玉的肌膚和常年缺少正常血色的脣線上。
鉞戟掩藏在面具下的眉毛微皺,他怎麼那麼粗心,竟然忽視了她的身體狀況。兩人交往有度,賀蘭棋雲從不過問他的生活,鉞戟也從不干涉她的日常,即使心中如何焦急,鉞戟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讓自己的心情影響到她做事。
不久,賀蘭棋雲寫好信捲起呼喊一聲,等在門外的舞月立即開門進來將信帶了出去,賀蘭棋雲這纔將視線挪到鉞戟身上“怎麼了,看似心情不是很好。”
“無事”鉞戟並沒有說出心裡的事“我要走了。”
賀蘭棋雲是理性的,即使心中在這麼不捨也沒有表現出來。蘇城近來因爲父親壽辰往來高手集聚,更有不少認識他的人,鉞戟身份特殊,若是讓旁人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定然會引起波瀾。
沒有問他出了什麼事,也沒有問他什麼時候纔來,溫柔隱忍地一句“路上小心”便勝過了一切噓寒曉意。
鉞戟泯抿脣,努力抑制着想要將愛人擁入懷中的衝動背過了身,他沒有資格擁有這般美好的她。
背過身的鉞戟沒有看見賀蘭棋雲落在他背後的複雜眼神,愛戀,不捨,哀傷,留念。她不知道她還有多少時間了,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看見他了,她珍惜着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哪怕是最後的背影。
鉞戟回過神時賀蘭棋雲已然換回了往常淡然溫婉地神情,淡淡地好似將一切盡收眼底,又彷彿將一切拋之眼外。有時候就連鉞戟也不由在想,他在她心裡到底佔據着什麼位置。
“好好照顧自己”即使她再如何淡漠,他都無法控制愛她的心“不要胡思亂想,
多休息,等我。”滿腔關切都在一句之間。
賀蘭棋雲笑着,這是他們之間最好的距離。
晚上的宴會賀蘭家的嫡系悉數全到爲兩位皇子接風洗塵,家宴不似客宴那般忌諱,但男女小孩還是分着坐的。賀蘭棋雲與棋敏,林墨染,幕洛宜等幾個年輕女眷坐在一席。人一多便感覺頭有些脹,不想掃興,賀蘭棋雲便一直隱忍着。即使是八月,也無人看出她的破綻。
席間酒足飯飽後衆人開始嬉鬧,最愛鬧的棋羽和幕洛宵湊在了一齊更是讓大家不得安寧,先是攛掇着幾個公子行酒令興起時更是連賀蘭清賀蘭江也參與其中,賀蘭棋雲本來正和女眷們賞着舞姬歌舞品着佳餚說着女兒家的貼己私話卻被幕洛宵招呼着當裁判,天下第一才女的名頭不是吹噓來的。
“既然大家都有興致,我們便來個有趣的,“聯句”如何。”優雅起身,賀蘭棋雲在一片矚目之中提議“就以今夜月色起題”
在坐的衆人皆是出生高貴,從小研讀四書五經,吟詩作畫自然不在話下。但這聯句卻不容小覷,聯句不止是考察自己地學識更要承上接下,端是最觀察旁人心思的,稍有不慎便顯得詩句輕浮。
在坐的都是自信高傲的人物,這個提議一時間引起了衆人地興致,都想看看這些皇子公爺中到底誰更勝一籌。
“賀蘭一族學識淵博,厚德載物,備受天下學子崇仰,今日我便也來參與一下這族內樂趣。”賢陽王一手托腮,一手撫着自己秀麗地長髮,狹長地鳳眼微微眯着,端是一副興致勃勃。
六皇子少言,但微微點頭表示他的贊同。
“既有皇子舅舅做興,又有未央仙子提議,自然是天下間最雅,有幸參與其中,倒是煥積來的福氣”在座男子之中林墨煥出身最低,說起話來刻意帶着幾分奉承。
“不若熱鬧些,在坐的可不止有未央仙子一個女子,莫不是你們這些男子小瞧了女人不成。”青霞郡主閨閣亦是才名遠揚,生情爽朗的她抱着兒子直言不諱,因着那周身氣派,不顯刁鑽,不拘小節反倒引來男子們的好感。
賀蘭家邀請皇子的家宴自然容不得妾氏上臺面,在做的女眷除了自幼接受貴族教育的賀蘭家小姐們就是出生高貴,動容兼備的各家夫人,論起文才倒也不會遜色。
林墨染稍顯緊張,她不比在座其他人條件優越,雖有母親請來的師傅嬤嬤從小教養,但如何比得上賀蘭家精貴細養,同男子們一同聽大儒授課的小姐們,何況她更擅女兒家的琴畫。
不管她如何忐忑,聯句已然開始,絲竹減弱,衆人已然豎起心神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