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黎清兮也是沒有想到的事情, 想，是真的很想她，可卻不敢再像之前那樣過分。
但也沒有想到黎清兮會主動提出要送她, 語氣也十分自然, 好像之前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
可程斯年卻不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她試探過一次了, 得到的結果卻是這麼慘烈的。
在公寓枯坐了半天, 程斯年想要找煙，卻發現這不是自己家，不過現在就是回自己家, 家裡也沒有煙了。
……
程斯年一個人到了陌生的環境，尷尬癌都犯了。
寧鬆的教學方式跟晉大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課程進度並不相同, 不過也相差不了多少, 學業上倒也不算吃力。
爲了本次的交流學習，兩校都有個小型的歡迎儀式。
晉城大學和寧鬆大學爭鬥多年, 誰也不服誰，作爲兩校的交換生，自然是要在歡迎儀式上爭一下的，往年這可是重頭戲，看看誰的學生更出風頭。
程斯年又沒有什麼特長, 既沒學過什麼樂器, 也不會唱歌跳舞, 所以也沒有可能上去表演個什麼節目, 但顯然衆人並不會放過她。
原本來寧鬆交流學習, 程斯年還覺得課程安排挺合她心意的，現在來這麼一出, 她覺得晉城大學可能就輸在她這個主持人上了。
“我覺得我可能不行。”第一天下課後，程斯年等一衆晉城大學的交流生坐在一起商量節目，她再一次的正式反駁了一下。
“那你出個節目！”
幾人還真是沒有爲難她，給了她選擇的機會，總共就來了這麼十幾個人，所有人都上場了。
“相聲、歌曲、舞蹈或者其他的，什麼都行。”
好吧，程斯年確實什麼都不會，只能不情不願的結果主持人的位置，其實主持她也不會，以往還參加過演講什麼的，這主持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程斯年不願意參加這次晚會，更不願意做主持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需要跟人交流。
準備的時間很緊張，但其實也是對程斯年來說，其他人都早早的知道了這個消息，好在她只需要準備準備串場的詞，然後跟另一個主持人一起對一下流程就可以。
週四下午的時候，程斯年和錢教授在學校裡喝咖啡。
“這幾天感覺怎麼樣？我們寧鬆的氣氛比你們晉大可有趣多了吧？”
說句實在的，寧鬆大學的校風確實開放，各類活動比晉城大學要多的多，師生之間私下相處也都跟朋友一樣，而且環境很好，綠化很多。
但對於程斯年這種宅的不能再宅的人，實在是覺得心累，敬謝不敏。
“過兩天中文系還有個外出的活動，你要不要去參加一下？”
“您可別折磨我了，我下個月還要考四級呢，這個月的稿子也還沒交，我都三天沒有碰電腦了。”程斯年一臉的生無可戀，她是真的不願意去跟陌生人交流。
“考個四級有什麼難的……”
“你再讓我參加兩個活動，老師可能就要來跟您拼命了。”
“迂腐的老東西！”
週五下午放學後開始的歡迎儀式，程斯年還真的是第一次穿這樣的禮物，平日都是以運動休閒爲主，穿裙子的次數都少的可憐。
主持人的禮服是租的，男生的還簡單些，就是兩種不同顏色和不同料子的西服，她的就是兩套長禮服，一件粉色露肩長裙的和一件紅白漸變晚禮服，她還都挺喜歡的，難得的拍了兩張照片。
在朋友圈發了兩張照片，之後就把手機放到一旁，跟另一個主持對了下流程，即將準備開始。
程斯年這邊開始人生第一次做主持人的體驗，另一半黎清兮要去參加一個飯局。
路上的時候刷到程斯年發的朋友圈，點開大圖，看到照片上的人。
程斯年穿禮服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跟平時的樣子比起來變化很大，看起來成熟了許多。
接到穆未悅的電話，黎清兮已經快到了，今天主要是陪穆未悅參加一個飯局。
“我馬上到了。”
“好，那我在門口等你。”
接到黎清兮之後，兩個人進了包廂，穆未悅給衆人介紹了一下，不過在介紹的時候，說的是穆氏即將跟她合作。
黎清兮也沒有反駁，臉上的神情也沒有什麼變化，笑着跟衆人打了招呼，這才落座。
只是落座的時候瞥了穆未悅一眼，她的這番話，是沒有跟她商量過的。
程斯年她們結束的時候，一行人約着一起去吃晚餐，把晚禮服換下來之後，程斯年動了動胳膊和腿，覺得還是這樣舒服一些，跟着衆人往外走的時候，拿出手機想看一眼時間，卻意外的發現兩通未接電話。
程斯年腳步慢了下來，按了回撥，心臟跟着電話響起的嘟嘟聲一點一點的收緊。
“程程……”
對面傳來的聲音有些軟濡黏溺，只開口叫了一句，之後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我剛剛沒有聽到手機響，纔看到你打過來的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沒、看到你發的照片了，很好看！”
“你喝酒了嗎？”
聽到黎清兮的聲音不似往日那般清亮溫柔，反而多了些微醺的意味，尾音拉的也有些長。
“是啊，喝酒了呢。”
黎清兮在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
“你在哪裡？”
“斯年，快一點！”
程斯年跑了兩步過去，捂住手機的話筒，跟幾人說了句自己有事，就匆匆往校外跑，然後對着電話那頭繼續問。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到！”得到回答之後，程斯年掛了電話。
好在此時已經過了高峰期，路上也沒有堵車，到了地方之後，程斯年給黎清兮打電話，對方卻沒有接，還沒等找人問，身後的包廂門打開，裡面的聲音傳出來。
“走走走，去樓上玩玩！”
“孫總，清兮喝多了，下次吧，下次我請您！”
“不給面子是不是？就現在，一起去！”
程斯年連忙跑過去，就看到幾個人站在門口爭執，黎清兮一手扶着門把手，眼裡不復清明。
“兮兮！”程斯年過去伸手拉過黎清兮。
“程程……”
“你怎麼在這？”
“這位是？”
程斯年看了一眼在場的人，緊抿着脣沒有開口，拉着黎清兮就要走。
“你等下！”穆未悅連忙出來拉住程斯年的手。
程斯年一手攔住黎清兮的腰，穩住她的身子，另一手用力掙脫穆未悅的鉗制，看了一眼她身後還虎視眈眈的人，什麼也沒說就帶着黎清兮率先離開。
也不知道黎清兮有沒有開車來，好在是大冬天的，把外套脫下來給黎清兮套上，又把帽子給她扣上，這纔打了車帶她回家。
進了電梯才把扣在黎清兮腦袋上的外套帽子摘下來。
“兮兮，到家了！”
黎清兮是真的喝多了，估計是在接了她電話之後又喝了不少，此時雖然還能站在，但眼神已不復清明。
好在她家是密碼鎖，程斯年只能試了一下她有沒有換密碼，應該慶幸黎清兮沒有換密碼。
扶着黎清兮到沙發上，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過來。
“幹嘛要喝那麼多？難受的還不是自己。”程斯年一邊給黎清兮喂水，一邊開口數落了一句，語氣裡滿滿的心疼。
把水杯放下，程斯年想要去打水給黎清兮卸妝，卻被她拽住手腕。
“程程……”
“爲什麼要喝酒？”
黎清兮醉酒後的聲音軟軟的，看向程斯年的目光認真又茫然。
“到底是誰喝酒啊！”程斯年反駁了一句。
“爲什麼要抽菸？”
“爲什麼不乖？”
程斯年看向黎清兮，嘆了一口氣，喝成這個樣子幹嘛要問她這種問題，她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以後不會了。”
好不容易把醉酒的黎清兮給扶到臥室，拿了毛巾給她擦臉擦手，之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伸手給她換衣服，起身準備去客廳沙發上將就一下的時候被黎清兮拉住。
“別走！”
“我不走，就在客廳。”
黎清兮仍舊沒有放開她的手，程斯年只能回身坐在地板上，握着她的手陪着。
但黎清兮並不願意，拉着她的手稍稍用力，最終程斯年陪着一起躺在牀上才鬆開她的手。
只是還沒等程斯年鬆一口氣，黎清兮又翻了身摟住她。
“對不起、對不起……”
……
第二天黎清兮醒來的時候，程斯年已經離開了。
雖然昨晚醉的厲害，可到底沒有喝斷片，她還是清楚的記得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的。
她記得程程把自己帶回來照顧了一晚上，記得她的眼淚，和她一聲又一聲的‘沒關係’。
打開臥室的門，客廳也沒有人影，整理的乾乾淨淨的，唯獨茶几上放着一張便利貼。
--事急從權，抱歉得罪了你朋友。
--以後不要喝這麼多！廚房有粥，熱一下！
黎清兮去廚房看了一眼，粥還是溫熱的，一旁還放着吐司和烤腸，只不過有些涼了。
看了看程斯年留下的便籤，對摺了一下，留下後半句話，拿了磁貼粘在冰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