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年的交流生生活在十二月初的時候正式宣告結束, 把自己這一個月來的東西打包了一部分郵寄回學校，自己只拎着一隻箱子回了晉城。
到家的時候，先整理了一下屋子, 又把衣服送去幹洗店, 之後就攤在牀上挺屍。
寧樂嘖了兩聲, 一臉驚訝的看着黎清兮, 臉上的神情可是十分精彩的。
“難以想象啊！”
“去不去？不去就算了！”
“去去去, 捨命陪君子啊！”寧樂連忙點頭，認識黎清兮這麼多年，她還是頭一次提出要去酒吧呢。
黎清兮來晉城是跟騰爍簽約的, 之後的一段時間，黎清兮要在晉城呆上一段時間了。
“你什麼情況啊？”寧樂一邊拿了外套, 一邊問了句, 隨後又想到什麼：“給你介紹一個我的小酒友, 保證陪你隨便喝，最後還能給你送回家！”
“可以。”黎清兮也不介意, 她只是想喝點酒。
寧樂拿了手機給傅汎發微信，隨後自作主張的讓她叫上程斯年，想了想又覺得還是說一句的好：“那個，小酒友是傅汎哈，最近我們兩個總在一起喝酒。”
黎清兮應了聲, 坐在車裡閉目養神。
之前從程斯年那裡離開, 兩人也沒有再聯繫過, 好像自從認識到自己的感情開始, 她更怕見到她了。
到地方的時候, 黎清兮突然想起什麼，問寧樂：“你沒事總來酒吧做什麼？”
“我那個, 來找找靈感嘛。”寧樂端着酒杯的手頓了下。
程斯年是被傅汎拖過來的，她是真的打算要戒菸戒酒，做一個乖寶寶的，況且剛從寧城回來，她還得寫交流心得呢。
但是傅汎並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簡直是直接通知！命令！換一個人她都會毫不猶豫的拒絕，然而誰讓這個人就是傅汎呢。
起身套了兩件衣服就出了門，見到傅汎的時候還不忘記抱怨兩句。
“你四級準備的怎麼樣了？”路上，程斯年把自己縮在外套裡，悶聲問了一句。
“前段時間一直在爲了導遊證做努力，纔剛開始複習，我估計這次過的希望不大，等明年六月份吧！”傅汎也不甚在意，反正今年她已經算是有所收穫了。
“你可以直接複習六級，到時候再看四級就簡單很多了。”程斯年說了一句，不過也沒有多勸。
她自己都沒有過什麼經驗，只不過是在複習的時候自己感覺的，但究竟適不適合傅汎還說不定呢。
“你最近是不是總去喝酒？”
“啊？也沒，就沒去幾次。”
程斯年也懶得說她，反正她心裡有數，總不會吃虧就好，不過要是能預知未來她一定勸她不要再喝了。
她們兩個人到的時候，黎清兮和寧樂已經喝上了，傅汎帶着程斯年熟門熟路的推開包廂門，一進去，四個人面面相覷，都愣了一下。
傅汎最先反應過來，她只是詫異黎清兮居然會在這，但另外三人就有些尷尬了，寧樂作爲知情人，但還是要裝作驚訝的樣子。
“小斯年，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剛回來。”程斯年把目光收回來，看寧樂的樣子就知道是她出的主意。
“來來來，坐，喝點什麼？”
“水就好。”程斯年坐在一旁，拿了一旁的水晃了晃。
“來，小傅子，過來陪姐姐喝酒。”寧樂笑嘻嘻的離黎清兮遠一點，拽着傅汎喝酒。
黎清兮是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碰到程斯年，第一想法居然是她家冰箱上如今還粘着的那張便利貼，端着酒杯的手一時放也不是，喝也不是。
她們兩個這邊正尷尬呢，寧樂和傅汎兩人已經拼上酒了。
“要，來一點嗎？”黎清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輕聲開口問程斯年。
“好。”程斯年點點頭。
“怎麼不多穿點？不怕再生病了？”兩人舉杯示意了下，都輕抿了一小口，黎清兮瞥了一眼寧樂兩人，覺得不能指望她們兩個，於是僵硬的找了話題。
其實程斯年平時穿的還挺多的，只是今天回來的時候把衣服都送去幹洗店了，傅汎找她找的急，她就隨便套了一件就出來了，想着路上的時間也不多，冷不到哪裡去就進屋了。
“衣服送去洗了。”程斯年扯了下身上的衣服，低頭看了兩眼。
雖然她穿的比平時少了些，可是再怎麼也比黎清兮穿的多啊，這人也真是的，居然還說她穿的少，都不先看看自己的麼？
回答完之後，兩人又沉默了片刻，寧樂和傅汎已經開始玩轉盤遊戲了。
程斯年端起酒杯，眼神有些飄忽，也沒多想，把酒就當水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感覺流到嘴裡，表情頓時一變，又連忙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放下酒杯，對上黎清兮的視線之後尷尬的笑了下。
黎清兮卻怔了怔，她有多久沒有看到程斯年笑了？
突然就有些難過，恨自己爲什麼要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也恨自己爲什麼總是不能守好底線。
轉過頭來湊到寧樂兩人身邊，拿着手裡的酒跟兩人拼酒。
程斯年就一個人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三個人喝酒，看了看還剩下的半杯酒，拿起一旁的水喝了兩口。
這三個月來，胡思亂想了很多，可最後也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不想黎清兮不開心，又怕幾年之後無法保護她，想要給她自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很多偏激的想法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最後，還是不得不放棄。
她最想要的，不過還是眼前這個人幸福，哪怕能讓她幸福快樂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三個人喝的不少，酒的後勁也大，黎清兮是三人中酒量最淺的一個，眼裡早就不甚清明，卻還舉着杯要跟兩人拼酒，寧樂和傅汎也都配合着乾杯。
程斯年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起身上前搶下黎清兮的酒杯：“別喝了。”
黎清兮擡眸看向程斯年笑了起來，然後乖巧的點頭。
“汎哥，樂姐，你們也別喝了，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寧樂和傅汎喝的也有些多，但比起黎清兮來要好上不少。
“你把清兮送回去，我倆也、這就回去了。”
程斯年看了一眼傅汎，見她還算清醒，又看了看黎清兮，點了點頭，讓兩人別再喝了，到家之後給她發信息，起身給黎清兮把外套套上，又把自己的帽子扣在她腦袋上。
真是的，一個兩個的，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不是？
結果一上了車，黎清兮就倒在一旁，問她什麼也不回答，程斯年只好報了自己家的地址。
隨後輕輕把黎清兮帶向自己的懷裡，讓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到家的時候，程斯年不得不把她叫起來，她實在是無法抱着她上樓。
進了屋，扶着黎清兮坐在沙發上，去廚房煮了醒酒湯過來，拿着勺吹了吹，還沒等伸過去餵給黎清兮，本來乖乖的坐在一旁的黎清兮倒是先動了下。
怕燙到黎清兮，程斯年連忙挪了一下碗，也沒注意她想做什麼，還以爲她是酒喝了太多，沒有坐穩，把勺放下想要去扶她，剛擡了手，臉上就覆上一片溫軟。
程斯年一手端着碗，一手還保持着想要去扶她的姿勢，黎清兮已經退開了，臉上帶着得逞的笑意。
她、親了她？
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反倒是黎清兮坐正身子，指着程斯年手裡的碗，帶着點微醺的意味撒嬌：“喂！”
程斯年又重新拿起勺，舀了一勺就要餵過去，快到嘴邊纔想起來，又收回手吹了吹，才重新餵了過去。
不過黎清兮只喝了一口，就嫌太難喝，不肯再喝了。
“兮兮……”程斯年只開口叫了一下，隨後又自嘲的笑了下，怎麼能跟一個醉酒的人講道理呢？她也是傻。
黎清兮倚在沙發上，擡手解開兩顆自己的襯衫釦子，許是喝了酒的原因，屋子裡又悶熱，有些難受。
見她不舒服，程斯年猶豫了半天，最終半閉半睜的幫黎清兮換了睡衣，手不小心觸碰到的時候，臉燙的感覺都能煎個雞蛋了。
“去屋裡睡！”程斯年想要讓她起來。
“嗯！”黎清兮應了一聲，卻沒有動，兩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對。
“腿軟！”
程斯年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抱起來黎清兮，雖然黎清兮並沒有很重，可她也抱的挺費力的。
實在是缺乏鍛鍊，身上幾乎一點肌肉都沒有。
好在黎清兮也是真的喝了很多，給她蓋好被子之後，沒在繼續折騰，抱着被子翻了身，喝醉的樣子，倒是沒有平時那麼老實了。
程斯年伸手碰了碰自己剛剛被黎清兮碰過的臉頰，目光有些複雜。
無意識的低下頭，在即將觸碰到黎清兮的時候清醒過來，連忙站起身出了臥室，把門帶上。
喝了一大杯涼水，程斯年滿腦子揮之不去的都是剛剛黎清兮吻了她，以至於把寧樂和傅汎早都丟到腦後去了，一點都沒有想起來，哪還記得讓她們到家發消息的事情了。
這一晚，大概也只有黎清兮睡的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