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從容走出去,雪苼還失神的看着她背影,小喜忙搖着她胳膊,“夫人,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雪苼扭過頭,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眼睛花了,否則怎麼會覺得這女人怎麼跟傅雅珺的奶媽秀芳那麼像,張副官可說她已經死了。
“夫人,您請坐。”
雪苼心裡慌慌的,她對小喜說,“算了,要不我們回家去吃飯吧,我有些不舒服。”
見雪苼的臉色不對小喜忙扶住她,“您是怎麼了?夫人別動!”
雪苼低頭一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小腿上已經爬上了一隻碧青色的小蛇。
她今天穿的是洋裝,裙子蓋到小腿肚子的位置,這條筷子粗細的小蛇正昂着頭在她腿上纏了一圈兒。
那股子陰冷的感覺從小腿蔓延到全身,雪苼渾身就像給冷凍住,一動都不能動。
緊急關頭,小喜也顧不上那麼多,她從就近的餐桌上拿了一雙筷子就夾住蛇頭用力把它給扯下來。
“小喜小心。”
被夾住蛇頭的小蛇分外的兇猛,呲呲吐着紅色的蛇信子去襲擊小喜,只聽到小喜啊的一聲,已經被它給咬到了手腕。
“小喜。”雪苼這時緩過神來,她奪過老闆手裡的菜刀,把小喜的手往桌子上一按,就砍掉了蛇頭。
小蛇失去了頭顱,身體還在不停的蠕動,看着更滲人。
“夫人,發生了什麼事?”
雪苼看着趕來的李程,她第一次動怒,對着李程怒吼。“人都出事了你們纔來,真是飯桶。”
李程低下頭,他是剛接到命令過來保護雪苼的,沒想到一來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雪苼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趕緊送小喜去醫院,還有,去追一個穿青衣的婦人,四十歲左右,麪皮發黃,戴着一個藍底白花的三角圍巾,腳大。褲子上一圈兒碎花貼邊。”
雪苼終於想明白了爲什麼覺得這個女人會讓自己覺得熟悉,傅雅珺的那個奶媽秀芳也喜歡在褲腳處貼碎花的貼邊,這個細節一般人都不會注意,雪苼因爲是做布匹出身,對這個特別敏感,覺得她這種穿戴不倫不類特別惹人討厭,現在看來這個人真是秀芳?
李程懂蛇毒的處理,他先給小喜放了毒血然後對雪苼說:“這種蛇毒還是找懂行的中醫處理。”
雪苼點點頭,“你去安排。”
雪苼被送回到家裡,她受了驚嚇心裡發慌,不知道爲什麼膽子變得小了。總覺得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少帥呢?”她問李程。
這正是李程過來的原因,“少帥中午的時候去米雲縣附近了,估計要幾天才能回來,他派我過來保護您。”
雪苼很意外,知道發生險情時候她還怕赫連曜不管災民死活,現在倒是出乎意料,他竟然在險情發生的第一時間趕往災區,就衝這一點,以前說他殘暴那些謠言也是胡扯。
又過了一會兒,侍衛來回:“那女人抓到了,不過她骨頭很硬,什麼都不肯說。”
雪苼嚯的站起來,“那我倒是要見識見識。”
李程攔住她,“夫人,還是我去吧。”
“不,我倒是要看看,這幫人到底要做什麼。你去幫我準備點東西,要快。”
那婦人給五花大綁關在柴房裡,臉上身上都有傷痕,可是很硬氣,一點都不害怕。
雪苼走到她面前,上下看了看。讓人去打盆水來。
一會兒水端來了,雪苼讓侍衛拿着布巾給她擦臉,只擦了幾下布巾就染黃了,然後一點點露出秀芳那張長着雀斑的臉。
“果然是你,秀芳奶媽。”
女人冷笑,“尹雪苼,今天你不死,算你命大。”
“我倒是覺得你很命大,被抓了還能死裡逃生。”
秀芳冷笑,“就憑那幫傻兵頭能把我怎麼樣?我不過是殺死了一個跟我年齡身材差不多的女人又劃傷了她的臉,那幫人就信了。”
“你果然夠陰狠,傅雅珺那些歹毒的計謀也是拜你所賜呀。”
秀芳的三角眼裡閃着怨毒的光芒,“她待我不錯,只是可惜了沒幫她除掉你。”
雪苼不願意跟她廢話,“來人,搜身。”
幾個侍衛涌過來,上下把這女人給摸了遍,果然搜出了帶篆字的腰牌。
雪苼拿着看了看,“天女會的人,你倒是說說,用一條小蛇想置我於死地的法子是哪個笨蛋想出來的?”
“小蛇?那叫七步蛇,中毒走不出七步。”女人臉上的肌肉抖動,一雙眼睛閃着的光芒就跟那條小蛇一樣陰毒。
雪苼擺擺手,侍衛提着一個用黑布罩住的籠子走過來,“你說的是這種對不對?”
侍衛一揭開布罩,竹編的籠子裡裝着七八條七步蛇。
秀芳的臉色大變,“你,你要幹什麼?”
“你的蛇咬傷了我的婢女,我也要你嚐嚐這種滋味。”
“你,你不能,尹雪苼,你也是天女的侍婢,你這是背叛,天女會讓你破飛魄散不得好死。”
雪苼微微皺眉,這個天女會聽着怎麼跟早年的白蓮教一樣搞些神鬼之說?
“你說我是天女的侍婢,可是因爲這個?”她手裡捻的是女人的腰牌,但是那女人一定懂。
女人冷哼一聲,看了看站在身邊的李程,沒有言語。
雪苼對李程說:“你退下。”
李程當然不肯,“夫人,這女人很危險。”
雪苼從他手裡接過蛇藥,“放心,我也很危險。”
李程沒有辦法,只好出去守在門口。
雪苼看着秀芳。“現在只有我們倆個人了,你說吧。”
女人把頭扭到一邊,臉上掛着猙獰的冷笑。
雪苼也不急躁,她蹲下身子,把蛇藥往她的傷口上細細撒去。
她嚇得扭動身體,怎奈被綁的死緊,根本就動彈不得。
“別動,要是浪費了多不好,我才知道這東西很貴,這一小瓶花了我十個大洋,看你穿的樸素可是很有錢呀。你們的主子給你不少好處吧。”
秀芳一聽就明白她的意思,“你別想套我的話,你這個叛徒。”
雪苼猛的撕開了她的衣服。
“這身皮肉還不錯,小蛇一定喜歡。”說着,雪苼把藥均勻的灑在了她的肌膚上。
七步蛇這東西雖然霸道,但是沒有吸引它的味道是不會隨便爬到人身上的,當時秀芳撞了雪苼,就是把蛇藥弄到了她身上,所以那條小蛇才爬上了她的小腿。
女人自然是知道七步蛇的霸道,一條足以讓她生不如死更何況是七八條,她因爲太過驚恐眼球幾乎要突出眼眶。一條條紅色的細絲密佈,就像是把眼球割裂開。
“不要!尹雪苼,身爲天女的式神,你和莫長安背叛了天女都已經受到了報應,不要執迷不悟了。”
“天女的式神?大嬸,你聽的神話故事過多了吧,你們那個什麼天女會我也是最近才聽說,更不認識什麼天女,拜託你別瞎說。”
女人冷笑,“尹雪苼,你別裝了。你身上的鴛鴦玉佩就是最好的證明,只有式神女才能配擁有。”
雪苼套出話來,原來那個玉佩是這麼個來頭,那寧姨是怎麼得來了?
她伸手把自己的玉佩也拿出來,“你說的是這個吧,我這是人家送的,本來就不是我的。”
秀芳滿臉的嘲諷,“尹雪苼,看來你是真的傻。這個玉佩你和莫長安一人一塊,莫長安她能得到因爲她娘本來就是式神女,而你正是因爲和莫長安同年同月同日生才被選中,要不以你們尹家低賤商人的身份哪裡有這等運氣!”
“你說什麼?”
“從你接受玉佩的那天起,你已經滴血入玉成爲它的主人,你的一切也都記入了天女會的宗譜。我們天女會衰敗了幾十年,好不容易要復興,卻因爲唐寧這個賤女人和她男人的背叛而功虧於潰,莫家和你們尹家現在的衰敗都是天譴,沒有神女的庇佑你們註定了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她說這些雪苼已經聽不到,她的記憶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記得寧姨給自己玉佩那天是帶着她和長安去了一個陰森的山洞裡,煙火繚繞間好像供奉着一個非常美麗的仙女。寧姨用針扎破了她和長安的手指滴入玉中,還教着念古怪的文字。那個時候太過年幼,只覺得好玩兒,寧姨又給了很多好吃的,後來只記得吃糖而把這段經歷都忘得差不多了。
女人看到她這樣就知道她想起了什麼,“想起來了嗎?看來莫長安什麼都沒告訴你,否則你也不會這麼無知。”
“長安這些全知道?”
“你覺得呢?莫長安爲什麼能逃了?爲什麼她手下會有人跟莫憑瀾抗衡?她利用了天女的侍從卻讓赫連曜都給滅了,這筆血債,我們是一定要討回來的。”
雪苼終於懂了爲什麼每次見到她長安都是欲言又止,她大概是開不了這個口,畢竟是她母親利用了雪苼,對尹家卻隻字不提。就把她給捲入到這種詭異的命運裡。
心裡是疼還是別的她已經分辨不出來,爲什麼,爲什麼人要有這麼多的欺騙和利用?
“難受了?你這就難受了?尹雪苼,你這個叛徒敗類,你現在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你高高在上欺凌你的同伴,卻不知,你根本就是赫連曜的一顆棋子,等你沒用的時候看他還能這麼寵你,估計也多看你一眼也噁心。”
雪苼一耳光扇到她臉上,“閉嘴。你別胡說,你以爲你說了這麼多我會信?”
“你可以不信,反正你這樣的叛徒總有一天天女的天火會燒了你。不,也許根本不用,等你生下孩子讓赫連曜拿着去做祭品打開了雲夢山的寶藏,你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你說什麼?”突然得到的消息太多,雪苼根本消化不了,她皺起眉頭,看着女人那張蒼白的臉。
“尹雪苼,我不打算活了,不過我會在黃泉路上等着你。看着你這賤人到底是哪一種死法。不管你是被赫連曜拋棄折磨死還是被天女的神罰燒死,都會很慘。不過最慘的是看着自己男人殺了自己孩子吧,到時候你一定生不如死。”
“你閉嘴,你再胡說。”雪苼雙眼發紅,因爲她的話心緒全亂了,她氣憤的把剩下的蛇藥全倒在她脣上。
扔了藥瓶,雪苼打開了籠子。
“說,你們的天女到底是誰?”
秀芳的三角眼裡精芒四射,她忽然像某種儀式一樣對着東方念着古老難懂的文字,然後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雪苼覺得不好,“來人。快來人!”
李程一個箭步就躥進來,可是已經晚了,秀芳的嘴裡溢出黑色的血液,一看就是中毒死了。
這種毒跟胡媽的一樣,原來她們這種人都把毒藏在衣領上,剛纔她趁着雪苼不注意,咬破了衣領。
從籠子裡鑽出來的七步蛇聞到蛇藥的味道紛紛往她身上爬起,有幾條爬到她的脣上想鑽進嘴巴里。
這幾條七步蛇一接觸到她嘴巴里的血細長的身子迅速扭曲起來,顯得很痛苦,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都死了。
李程看的觸目驚心,“好霸道的毒藥。好歹毒的婦人。”
“應該是好歹毒的天女會,她們拿着人命這麼用。”
雪苼幽幽涼涼的口氣像含着一口冰說出來,李程不禁倒吸了口涼氣,以爲她嚇壞了。
“夫人,你趕緊回房去,我把這裡給收拾了。”
“嗯。”
雪苼深一腳淺一腳回到房間,她躺下後姿勢就沒變過,大夏天裡手腳冰涼,就像掉進了雪窟窿裡。
大眼無神的望着雕花的屋頂,她的耳朵裡一遍又一遍迴響着秀芳的話,最後都變成了好多個秀芳佔住了她的大腦。魔音穿耳。
一直躺到了晚上,整個人跟死去了一樣。
她艱難的爬起來,摸了杯冷茶喝了,然後站在黑洞洞的屋裡。
摁着發漲的額頭,她想死了也是個疙瘩,索性推開門大聲喊:“備車。”
“夫人,您要幹嘛?”李程怕她有事,今天一直守在外面。
“我要出去,去莫府。”不管能不能見到,她等不了,她要去見長安。否則她非燒心而死。
“夫人,這個點兒去?不太好吧?”
“我不管,必須去。”
從審問了秀芳那個女人夫人就不正常,但是李程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少帥正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又不能去求助,只好由着雪苼。
已經過了晚飯時間,莫府門口冷冷清清,只有兩個黑衣保鏢跟釘子一樣站在門口。
見到李程前來,這些人也夠狂妄的,立刻拽了腰間的盒子炮,“什麼人?”
“少帥府侍衛隊副隊長李程,我們家夫人要見長安小姐。”
兩個保鏢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個敲門跟門房說了。
雪苼其實來了又後悔了,莫憑瀾不會讓她見長安的,她根本就是白來。
等了一會兒,就在雪苼要放棄的時候門房忽然來回,“夫人請進來。”
雪苼大喜過望,進門的時候問了門房,“這是讓我去見莫憑瀾嗎?”
“不是,少爺不在家。我剛纔去稟報了夫人,她說讓我帶您去見小姐。”
雪苼頓時覺得諷刺。鳩佔鵲巢卻佔的那麼理直氣壯,長安生活在這樣的情況下該有多憋屈。
長安住在後院的貪歡樓,所謂貪歡者,自然是那個獨自憑瀾的男人。瞧瞧,他們有多欺負長安,連住個房子也要讓她感受到莫憑瀾對何歡兒的愛。
不過現下雪苼顧不得想這麼多,她恨不得腳下的路縮短或者她長雙翅膀飛到長安身邊去。
“夫人小心。”因爲雪苼身邊沒帶婢女,李程只好跟來,到了貪歡樓門口卻被攔住。
自然是男賓止步不方便入內,這些傳統人家規矩守的嚴格,也就是赫連曜這樣的兵痞子才把老婆扔給男侍衛。
“你在這裡等着。”雪苼和長安對話自然也不希望任何人在場。
走進去,雪苼上樓後引路的婆子去敲門,“小姐,雪苼小姐來看您。”
長安吃了一驚,她猛地拉開門不信的看着雪苼。
雪苼對她笑笑,“長安,是我。”
長安一把把她拉進來,“你來幹什麼?他們怎麼能讓你進來的?”
“莫憑瀾不在家,何歡兒大概顧不上管就讓我進來了。”
“這麼晚你過來有什麼事?”
“長安”雪苼少見的嚴肅,“我要問你幾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
看着雪苼的樣子,長安心裡咯噔一下,她還是知道了嗎?
她笑的有些勉強,“問什麼呀,這裡到處都有人監督着,你還是回去吧。”
“長安!”雪苼很固執,“我不怕給莫憑瀾聽到,我估計他肯定早知道了,你們都知道,矇在鼓裡的也只有我一個人,是不是?”
莫長安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拼盡了力氣要保住那個秘密,不想雪苼被牽連遭受無妄之災,可還是事發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那你說吧。”
“這個,”雪苼把脖子上的玉扯下來,“你告訴我,這個到底代表着什麼?”
“這不是我們的玉佩嗎?”
“長安!”雪苼因爲激動拿着玉的手都在顫抖,“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我不要做傻子。”
長安把自己的也拿出來,幽幽嘆了一口氣,“這看似是一對普通的鴛鴦佩,其實是天女會的天女式神信物,倆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童用手指鮮血滴入玉里。然後對着天女像宣誓,就成了天女式神女。”
“所以,當初寧姨找上我不是因爲我娘跟她是好姐妹,也不是因爲她喜歡我,是因爲我跟你一樣的生辰?”
“嗯,全雲州的女孩子她都查過,只有我們兩個的是一樣。”
雪苼就像給一隻鐵拳砸在胸口,呼吸間帶出一片淋漓的血肉,“原來這都是真的,我和你不是天生的姐妹,只是人爲的陰謀。”
“雪苼,對不起,我替我娘給你跪下謝罪。”說完,長安雙膝跪地,就要給雪苼磕頭。
雪苼扶住她,“這跟你有什麼想幹的,想必你也不願當這什麼勞什子式神吧?”
“可是我沒得選,我爹是這天女會的護法,我娘是式神女,我生來就改變不了這樣的命運。但你是無辜的,我娘她把你拉到這漩渦裡,也是很後悔的。以前我不懂她爲什麼總是對你比對我還好,現在想來不過是彌補自己的罪孽。”
“罪孽?長安,我倒是要問問,這個天女會到底是個什麼組織,他們都要做什麼,而我們這些式神又要經歷什麼樣的災難?”
長安大着肚子不能久站,她在牀邊坐下低聲說:“天女會,就是前朝皇朝的餘孽,他們在前朝覆滅後用各種方式把自己的身份隱藏起來,成立了這秘密的天女會,想的就是能光復大天朝,領頭的是一位公主。”
雪苼恍然。“怪不得那些婦人都是四五十的年紀,想必當初都是十幾歲的宮女。”
“對,他們最厲害的武器就是一幫婦人,因爲她們能進入所有豪門的內部。我爹和我娘當初皇族的人,他們在這個天女會裡擔當要職,在光復天朝的同時還有一個重要職責,就是保護歷代皇族積累下的雲夢山寶藏。”
“雲夢山?是我們雲州傳說的那個雲夢山?那是不存在的,還寶藏呢,這是聽評書看畫本子嗎?這事太荒謬了。”
“儘管荒謬卻是歷代天女會人的職責,他們韜光養晦準備東山再起的時候,我爹卻適應了現在安穩的日子,更不想讓我娘涉險,就想要脫離組織。他自己成立幫會甚至和軍閥合作打擊天女會的力量,我們雖然在這之前被選定的,但是因爲他們後期幾乎擺脫了這個組織,所以一直瞞着我們不說,以爲我娘那樣的厄運不會降臨在我們身上。”
雪苼聽了半天還是沒聽懂,“到底是什麼樣的厄運,長安,你告訴我,是不是跟你肚子裡的孩子有關係。”
長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長流,“罷了,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就把全部都告訴你。雪苼,我們的命運是註定的,所以你這輩子,絕對不可以給赫連曜生下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