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叩門,是陳橋的聲音,“司令,我們抓到一個人。”
“好,我馬上過去。”
莫憑瀾要往外頭走,長安卻緊緊抓住了他。
他一回頭,“怎麼了?”
長安的臉色發白,“你要小心。”
莫憑瀾一陣心疼,長安這是成了驚弓之鳥。
他輕輕抱了她一下,“你別怕,這是專列,裡裡外外都是我們的人。”
“我不怕,我是讓你小心。”她說着不怕,可是嘴脣都在抖。
莫憑瀾心頭不由得一陣陣發狠,都是何歡兒這個賤人,在長安心裡埋上了一顆定時炸彈,他一定要儘快把她給連根拔起,看她還怎麼做妖。
莫憑瀾出去後就讓人把長安的包廂給守起來,陳橋迎上來說,“人在這裡,司令,是何歡兒身邊的那個寶姑。”
莫憑瀾皺起眉頭,嘴角卻含着幾分冷笑,“沒想到她還沒死,看來她也是有幾分手段的,走,我們去會會她。”
被阿根追殺都沒死,還能爬上守衛森嚴的火車,何止有幾分手段,這寶姑簡直是個人才。
可是現在她不死也是剩下半條命了,狼狽的趴在地上苟延殘喘。
莫憑瀾走進去,朗聲道:“寶姑,好久不見。”
寶姑擡起頭,“莫司令,風采依舊呀。”
“當年拜寶姑那一刀,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這幾年確實還可以。不過你看起來很不好呀。”
寶姑劇烈咳嗽幾聲,然後想一隻蒼老的烏鴉一樣笑,“我老了,日子是倒着數的,能活一天就是賺了。”
“哦,是嗎?”莫憑瀾走近,腳步堪堪停在寶姑的手指前。
“說吧,冒着死的危險爬上我的火車,你是要幹什麼?”
寶姑手指撐着地,用力坐起來,她仰頭看着莫憑瀾道:“很簡單,想跟莫司令做個交易。”
“交易是指平等雙方之間進行了,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嗎?”
寶姑垂下眼睛,“我有沒有資格,不如莫司令先聽聽我要交易的什麼?”
莫憑瀾冷冷一笑,“自然是長安身上的蠱毒,可是你有交易的資本嗎?”
寶姑知道在莫憑瀾這樣的人面前她沒有任何小聰明可耍的,只好老老實實的說:“我確實解不了,但是我知道誰能解。”
“哦?”
“莫司令,我現在已經是苟延殘喘了,只求能得到您的庇護了此殘生,至於這蠱毒是阿根自己一個人研究出來了,他是黑巫一族的人,他的師父曾是鬼祭司,因爲偷偷研究禁術被大祭司免職,我想要剋制他的蠱術只有請大祭司幫忙了。”
莫憑瀾冷哼,“你以爲這些我不知道?那大祭司是什麼人?他跟金布都是一條船上的,怎麼可能幫我?你說了跟沒說一樣。”
“我有辦法。”說着,寶姑拿下了從長安那裡搜刮來的鳳眼菩提。
“這個是我從長安夫人那裡拿的,這東西其實是我表兄,也就是前朝皇家大覺寺主持的信物。當年南疆的大祭司在中原出事,是我表兄救了他,這鳳眼菩提就是大祭司贈送的。我看到夫人佩戴後巷要拿回來想着要從大祭司那裡找個人情,現在不如由司令去討要,想必這蠱毒就可以解開。”
莫憑瀾看着她手裡的珠串,他自然認識這是莫如前的東西,卻沒有想到竟然如此有來歷。
見莫憑瀾沉思不語,寶姑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她被何歡兒追得像喪家之犬一樣,現在就需要有個地方養傷活命,敵人的敵人向來可以做朋友,她才棋行險招。
她靜靜等着莫憑瀾給她回覆。
沉思良久,莫憑瀾修長乾淨手指撫摸着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笑道:“好,我答應你。”
寶姑喜出望外,“真的。但是……這大祭司需要你給我請到餘州去。”
寶姑眼睛裡的光芒寂滅,表情也變得兇悍,“司令,你玩我呢,沒有誠意就算了。”
“怎麼會沒有誠意?寶姑,你的誠意呢?不要以爲拿出這個手串就是誠意,這本是長安的東西。更何況,弱者從來都沒有談交易的資格!”
寶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幹什麼?”
她忽略了,忽略了莫憑瀾是個什麼人,他要是能這麼輕易被蠱惑就不會在當年把何歡兒耍的團團轉了。
她沒有退路,既然選擇了,只能跟着莫憑瀾的步子走下去。
“我,我去。”
莫憑瀾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就對了,你放心,我自然會保護你的安全,我給你一隻衛隊,配着最精良的武器,至於能不能進入南疆見到大祭司,還要看你了。”
寶姑知道自己這是從刀尖轉到了火海上,都是一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的那種。
但是除此之外她已經沒有生機,她死不要緊,可是這樣放任何歡兒逍遙快活,她不甘心。
莫憑瀾就把這個車廂給了她,還讓軍醫進來給她治療。
外面,陳橋低聲說:“司令,這個寶姑也是個妖婆子,我們真要把她放在身邊嗎?”
“等到了餘州就把虎犇衛給她,讓她帶着去南疆。”
虎犇?莫憑瀾手下有三隻衛隊,一支獅鷲衛,一支虎犇衛,還有一隻是密影衛,是暗衛,現在去了一支,陳橋不捨得。
這三支衛隊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非常有感情,他怕跟着這老太婆出去會着她的道。
莫憑瀾看出他的想法,不有笑道:“就算是你的孩子總有長大的那一天,你有什麼不捨得?而且寶姑要靠他們保命自然會好好維護他們,你的擔心不存在。”
“可是一想到要保護曾經砍了您一刀的老太婆,我心裡就不舒服。”
莫憑瀾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既然何歡兒到處追殺寶姑,可見她是她心頭上的一根刺,我們就要保證這刺存在着,讓她們自己咬去。”
這些道理陳橋自然都懂,可還是心裡不舒服。他想了想,“要不我跟他們一起去吧,給夫人請解毒的人,馬虎不了。”
赫連曜搖頭,“不用你去,你去了反而不方便,而且你現在要準備當新郎了。”
陳橋沒掩飾住臉上的喜色,看到莫憑瀾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纔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碧桃她答應了?”
“嗯,難道你害怕她看不上你嗎?我的人,什麼女人會看不上?”
他這樣的蜜汁自信,讓陳橋很是不好意思。
處理完這些事剛好到了吃飯時間,莫憑瀾又回到了長安的包廂裡。
碧桃正忙着上菜,也沒有什麼好吃的,不過是些臘味點心,火車上也只能這樣將就。
長安一見他就站起來,臉色還是很蒼白,“怎麼樣?我聽人抓住了。”
“本來就是來談條件的,你不用擔心。你猜是誰?”
長安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有些用力,“是寶姑?”
莫憑瀾捏捏她的手心,“真聰明,她給何歡兒逼得走投無路了。我聽說,這是你的功勞?”
長安有些臉紅,“她本來就跟何歡兒同牀異夢了,我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
“同牀異夢?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對了,你大概不知道,那個鳳眼菩提竟然是南疆的現任大祭司送給大覺寺主持的,主持又給了爹,我讓寶姑拿着這個去找大祭司給你解蠱,但願爹在天之靈保佑,能早日得償所願。”
長安是真沒有想到還有這一齣兒,不過她卻不希望餘州的軍隊爲了自己去奔波。
“靠譜嗎?那個寶姑不是好東西,我怕虎賁衛會受到傷害。”
莫憑瀾心頭一喜,原來長安也把餘州的軍隊當成她自己的了,要不又怎麼知道愛惜?
他忍不住靠近,薄脣幾乎落在她耳朵上,“你放心,那個寶姑沒有那麼蠢,而我虎賁衛都是好男兒,他們爲了保護你保護我們餘州的百姓一定會更加愛惜自己的性命。”
他們兩個在這裡咬耳朵,碧桃早就紅了臉,悄悄的退了出去。
卻沒有想到,一出門就跟陳橋撞了個滿懷。
陳橋走路向來虎虎生風,這一下差點把碧桃給撞倒,他伸手把碧桃給扶住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他一觸碰到她軟綿綿的肌膚就跟過了電一樣,渾身都麻了。
碧桃忙藉着他的力量站好了,卻沒有想到陳橋還是不放手,而是傻傻的看着自己,頓時兩朵紅雲飛上了臉頰。
“陳,陳爺。”她結結巴巴的,想要讓他放手又覺得太明顯了。
靠的這樣近,陳橋聞到了不同於男人的少女幽香,他下意識的深吸一口,五臟六腑都變得舒暢起來。
可是也有後遺症,他竟然覺得皮膚髮熱血液流動加快,甚至小腹那裡也隱隱有火燒的感覺。
他差點扇了自己。
陳橋呀陳橋,你都三十的大男人了,怎麼就跟女孩子靠近就有了反應?
他挺懊惱的,要知道陳橋也不是不知人事的男人,以往必要的應酬裡,衣衫不整的膩在懷裡,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是因爲知道了自己要和碧桃成親,這才……
碧桃已經從他的懷裡掙扎出來。
她微整衣衫給陳橋福了福,一溜煙兒就跑了。
陳橋鼻端還有一縷幽香,他來回捻着指腹的滑膩,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
火車到餘州的時候正是早上,最後一縷薄霧被陽光刺穿,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長安住了三年,第一次覺得餘州竟然這樣美。
他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最熱鬧的東圃街。
這裡店鋪林立,大清早的買早餐的就吆喝來去,非常的有生活氣息。
在車上,莫憑瀾問長安,“有賣豆腐腦的,要不要吃完早餐纔去?”
長安搖頭,她現在哪裡還能吃的下去。
“莫憑瀾,你確定要帶我去看相思嗎?”
莫憑瀾抓住她冰冷的小手,細細放在掌心裡焐熱,“嗯,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騙你。”
長安怎麼都沒有想到,莫憑瀾會把相思放在這裡。
那是鬧中取靜的一所幼學堂,男孩女孩都有,而且跟相思都一般大。
當奶媽把孩子領出來的時候莫憑瀾自己的眼睛先熱了,他的相思沒事,真沒事。
在晨光中像花骨朵一樣的女孩子張開手臂撲到莫憑瀾的懷裡,“爸爸,你怎麼纔來?我都想死你了。”
莫憑瀾把她抱起來舉了個高,相思便咯咯的笑起來,一點都不害怕,看來莫憑瀾經常這樣鬧着她玩。
此時,高高在上的相思忽然看到了長安。
她明麗嫵媚的桃花眼一眯,注意力已經全然被長安吸引了。
長安微卷的短髮,耳朵上帶着蓮子米大小的珍珠耳墜,穿着一件紅色的束腰風衣,黑色長靴,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一雙鳳眼含着熱淚,正看着她。
相思有些害羞的鑽到莫憑瀾的脖子裡,小聲對他說:“爸爸,她是媽媽嗎?”
莫憑瀾心頭悸動,他問相思,“爲什麼要說她是媽媽?”
“因爲雪苼姨娘說媽媽比她還漂亮,而且她看到我哭了,我猜她是媽媽。”
長安已經泣不成聲,她咬着脣,一雙手哆嗦着,卻不敢伸出去。
相思,我的女兒,媽媽來晚了。
相思看着她哭也忍不住想哭,她想要去抱抱她,告訴她不要哭,可是卻更緊的蜷縮在莫憑瀾的懷抱裡。
大概,這也是一種近鄉情卻的感覺,盼了那麼久,終於看到了自己媽媽(女兒),竟然覺得不真實。
莫憑瀾把相思放下,“去,到媽媽那裡去。”
長安放在身側的手重重蜷起,她一根根打開,然後蹲下,衝着相思伸出了手。
相思回頭看莫憑瀾,在得到鼓勵的眼神後,開始向着長安走來。
長安伸長了胳膊,重重的把她給捲到了自己懷裡。
“相思,相思,媽媽來晚了。”
相思覺得媽媽的懷抱好香好溫暖。
她用力擠着,嫩嫩的小臉摩擦着,“媽媽,你真是我媽媽嗎?”
“是,我是,相思,我是媽媽。”
‘媽媽,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相思這麼乖,你一定不會不要我的。’
這麼乖巧的一句話說的莫長安徹底崩潰,那些愧疚就像潮水一樣把她給淹沒,她泣不成聲,只能緊緊抱住相思。
“相思,媽媽對不起你,是我太自私了,對不起。”
母女倆個哭的稀里嘩啦,莫憑瀾眼眶潮溼,他屈膝半跪着,把她們母女納入懷裡,“都是我不好,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碧桃跟着抹眼淚,忽然有條雪白的帕子遞到她眼前,她忙抹了抹眼淚,看到陳橋正看着她。
碧桃臉一紅,低下頭來。
那羞嬌的樣子像極了成熟的水蜜桃。
陳橋卻怕她跟那幾次那樣羞得跑開,忙一把拉住了她。
碧桃臉燙的直接要烙餅了,支支吾吾的說:“陳,陳爺,您有什麼事?”
她還這樣客氣陳橋倒是不好意思,手送來些溫聲說:“我是想讓你去準備點水和毛巾,等會兒給夫人和小小姐擦擦臉。”
碧桃正要去做,去沒有想到陳橋這麼細心,她不由得莞爾一笑:“好,我知道了。”
陳橋反而不好意思了,他囁嚅道:“那你快去吧。”
碧桃點點頭,卻低頭看着他的手。
陳橋這才發現自己粗糙的大手還捂着人家碧桃的小手,未曾放開。
他忙鬆開,可是耳根子都紅了。
碧桃一得自由就跑了,可跑了倆步卻忍不住回頭,正和在望着她背影的陳橋眼光撞在一起。
轟,似有一把大火在倆個人的世界裡肆虐,燒的渾身都熱氣蒸騰。
這次碧桃是真跑了,沒有敢再回頭。
陳橋又傻樂起來,嘴巴都能咧到了耳根子。
一個侍衛走過來,看了看那邊空蕩蕩的走廊,不解的問:“陳副官,看啥呢?”
陳橋忙咳咳兩聲,又恢復了他不苟言笑的樣子,“沒看什麼。”
侍衛心說沒看什麼你笑的跟二傻子一樣,騙誰呢。
屋裡,相思給長安擦眼淚,“媽媽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長安也給相思擦眼淚,“對,是媽媽不好,讓相思哭了。”
相思粉嫩的小手舉到她面前,張開,“那媽媽你抱抱我吧。”
長安親了親她的小手,就要把她給抱起來。
莫憑瀾卻阻止了,“別抱,她現在可不輕,你哭的太久身上沒力氣,還是我來吧。”
說着,他把相思給抱起來,另外一隻手卻攬住了長安。
相思卻不滿意,她還是張開手摟住長安的脖子,身體卻留在莫憑瀾的懷抱裡。
莫憑瀾咪咪笑,把娘倆更緊的抱住,“這樣可好?”
相思終於滿意了,她覺的太幸福了,這種感覺比吃蛋糕巧克力都要甜蜜。
碧桃送了水進來,長安洗過臉後便和相思膩在一起,娘倆不知道細細的說什麼,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相思把自己的東西一股腦的都給長安看,髮飾、首飾、衣服、書籍,玩具,簡直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長安發現她的首飾裡竟然都是真的,蓮子米大小的珍珠項鍊,寶石穿的珠花,還有赤金戒指實心金鐲子,最誇張的是她還有一對綠的滴翠的翡翠鐲子,一看就不是凡品,就這樣給相思隨便丟着玩。
長安直流汗,小孩子不知道東西的價值,就怕有心人爲了東西傷害孩子。
可是看到孩子安然無恙,服侍她的丫頭奶媽對這些東西也是司空見慣的模樣,這才明白莫憑瀾爲了這個小公主估計沒少下心思。
長安幫着她把東西全收拾起來,還囑咐她以後不要拿出來玩。
莫憑瀾離開她們,去跟陳橋一起處理事情。
陳橋細細彙報這些日子餘州的事情。
沒有什麼大事,下邊人聽到司令去了法蘭西也沒有多大的動靜,反倒是有人聽到赫連曜進了一批德國的迫機炮很感興趣,來詢問莫憑瀾餘州什麼時候也來一批。
迫機炮是新武器,聽說攻擊性和殺傷力都很厲害,赫連曜在這種敏感時期進這麼一批大寶貝確實很讓人頭疼,但是莫憑瀾很欣慰手下這幫兵痞子的反應能力,有危機感,不錯。
不過莫憑瀾卻清楚,赫連曜之所以弄一批這個還是因爲何歡兒。
這人記仇兒,何歡兒一日不除他心裡就不舒坦,而且這批武器定製的時間是在見到雪苼之前,當時他恐怕起了殺心,要炮轟南疆。
自己也知道,只要他對南疆出手,自己肯定是加入,何歡兒不死他也不安心。
只是現在雪苼回來了,估計赫連曜的殺心不那麼重了,這南疆只要不主動挑事兒,他們的目標就只放在何歡兒身上。
“迫機炮的事兒你讓他們別管,我自有主意。你去準備一下,幫相思搬家。”
陳橋答應的痛快,可是又有些猶豫。
“司令,家裡還有好幾個美人呢。”
莫憑瀾看了他一眼,“你想要我送給你。”
陳橋暴汗,“司令,您別拿我逗趣了,我要成親了。”
莫憑瀾一副調侃的口吻:“原來你要成親了呀。”
陳橋鬧了個大紅臉,覺得自己沒法跟莫憑瀾說話了。
莫憑瀾斂去笑容,正色道:“等相思回去還是住司令府安全些,我也會搬回去,至於那幾個美女就賞給別人吧,你不喜歡別人可喜歡的緊。”
陳橋聽了他的話神色一震,莫憑瀾這是不當副司令了,他要光明正大的當司令。
又聽莫憑瀾道:“這次我們去津門你留下,一是準備我就職的事兒,一是準備你自己的婚事,我把在景園的房子送給你,就當新房吧。”
別人到了陳橋這個位置,別的不說,就是房子也要弄個三四套,可是陳橋這些年忙前忙後,一套都沒有買。
陳橋聽到莫憑瀾送自己房子倒是沒推辭,高興的說:“那太好了,您可不許把裡面的東西搬走,我自己可沒本事佈置的那麼好看。”
莫憑瀾失笑,“都是你的,行了,下去忙吧,我猜等我回來,大總統的任命狀也該下來了。”
相思當天就收拾東西,跟着長安和莫憑瀾搬回了司令府。
相思雖然不算是給拘着過日子,可也是第一次這麼自由,她像個小燕子似的跑來跑去,一會兒花園一會兒客廳,長安和碧桃跟影子一樣跟着她,生怕磕着她。
莫憑瀾處理完公事到後花園找他們,發現長安一頭的汗。
相思在皓軒的鞦韆上玩的歡,碧桃和奶媽還有倆個侍衛在旁邊護着。
莫憑瀾從懷裡掏出塊帕子給長安擦汗,淡淡的薄荷清香沁人心脾,長安不由得精神一振。
壓住她要來帕子的手,他低聲在她耳邊說:“相思就睡皓軒的房間吧。”
長安挑起眼尾,穠麗的樣子就像開着正盛的鳳尾花,“你就確定雪苼不會再回來?”
陽光下,長安的睫毛絨兜兜的,彷彿塗了一層金粉,那細白的肌膚,粉紅的臉頰,像花瓣一樣紅脣的嘴脣,簡直就像勾魂的妖精,讓莫憑瀾嗓子發乾,身體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