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回眸一笑,情愛斷絕

都很熟悉,即便隔着遠她也看出是莫憑瀾跟何歡兒。

她挺替莫憑瀾累的,陪完這個深夜還有興致陪着另一個踏雪尋梅,早知道這樣不如就在院子裡搭個臺子大家都來看一看。

長安的興致早就沒了,她扭頭就要走,忽然又覺得不對。

空氣裡隱隱約約飄來燒紙錢的味道,她再一凝神,果然看到了淡淡的火光。

他在燒紙錢,又是在祭奠誰。

長安躲在樹後,悄悄的靠近了些。

只聽到莫憑瀾說:“娘,您說過,這院子裡的梅花樹是您親手種下的,特別是這棵胭脂梅是您的最愛。可惜,您種樹,賞花的卻是郄寧那個賤人。”

聲聲郎朗,傳到了長安的耳朵裡,她頓時就驚呆了。她沒聽錯吧,他在罵自己的孃親,可娘是他的大恩人呀,是她把他給找回來從小乞丐變成了少爺,他竟然罵她是賤人。

長安渾身發抖,手指甲嵌入到肉裡。

只聽他繼續說:“以前,兒子不敢祭奠您,現在這梅林這莫府都是我的,以後我就光明正大的給您設下靈位,讓您魂有可歸。”

何歡兒在一邊抹眼淚,“瀾哥,你別傷心了。梅姨在天上一定看到了,她會爲你感到驕傲的。”

莫憑瀾冷哼,“還不夠。莫如前還活着,他手裡的東西還沒交出來,餘圖遠也沒死,我要做的還很多。”

“那你準備怎麼對付莫如前?”

聽到何歡兒的這句話,長安心口繃的要裂開,太多的衝擊已經讓她麻木,可這句話卻足以撕碎那些麻木給她帶來毀滅性的衝擊。

心口似乎被扯開了一道大口子,添上雪塞上冰,又不停地往裡面潑涼水。

她等着莫憑瀾的答案,每一次呼吸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莫憑瀾沉默着,任由悠悠的白雪落滿了身。

何歡兒知道他是難做,“瀾哥,我懂。莫如前對你有養育之恩,可他也是造成你和梅姨所有悲劇的兇手,不過他現在都這樣了,還有莫長安,你就……”

“我什麼?你讓我放過他?那不可能!”

一句話,徹底把長安推到了地獄!

她覺得自己死了,無數的孤魂野鬼在啃食着自己的皮肉。

莫憑瀾有血海深仇她知道,但是他們一家都以爲自己是他的恩人,而餘圖遠纔是他的仇人。

到了現在,一切都變得那麼可笑。她愛着一個恨她以及她全家都入骨的人,他就像一隻狼崽子,養在莫家一點點壯大,現在終於張開了森白的牙齒一點點把這個家給吞噬。

她竟然還幫着他!

她一直知道他的野心,要不是有她恐怕在他羽翼未豐的時候就給父親打壓整死,正是自己一次次的給他機會,在父親那裡給他討要權利,才讓他一點點壯大。

怪不得他不愛她,她是他仇人的女兒,要怎麼樣才能去愛上。

原來,父親有今天全是他的詭計,原來她也是幫兇,害了莫家的幫兇。

她覺得天暈地轉,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誰在那裡?”

莫憑瀾聽到被踩斷的枯枝聲音,他眼神一凜,大步走了過去。

長安要躲開已經來不及,她的雙腳痠軟無力,根本一步也走不了。

莫憑瀾已經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他的腳步頓住,驀然眯起了眼睛。

他站在那兒,目光從頭到腳,慢慢的把長安掃了一遍。

時光彷彿凝結,天地間除了這飄飄白雪,彷彿一切都不存在了。

長安的眼睛裡看到的只有亙古蕭條的白。

那一刻,這個叫莫憑瀾的男人終於如一片冰花一樣徹底融在她心口,最後變成了一滴眼淚流出來。

她淚流滿面,沒有覺得丟人也沒有去擦,反而勾起了嘴角,不掩譏諷。

莫憑瀾手攏在袖子裡,他好幾次都要忍不住把她給抱起來親親哄哄,告訴她一切都不是真的,他還說是他,第一次見面的少年,她的憑瀾哥哥。

可是有些話在腦子裡轉轉就罷了,就算說出來,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見他們一直不說話,何歡兒忽然發話了,“長安,瀾哥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她的急於掩飾無異是火上澆油。

長安像是從一場大夢裡醒過來,她咬着牙站起,上前幾步狠狠給了莫憑瀾一個耳光。

打完了,她的手兀自顫抖着,兩片精緻的紅脣更是,就像被風撼搖在枝頭的梅花。

“啊!”何歡兒又是一聲驚呼,“莫長安你憑什麼打人?是你們家對不起瀾哥,他的母親都是被你們害死的。”

她竟然什麼都知道,她竟然知道莫憑瀾的全部秘密。

莫長安呀,你真是一片真心餵了狗。

莫長安呀,你這個不要臉的傻子。

紅着眼眶,她淚流如雨,但她更情願流的是血,全流乾了從此血脈裡再無對莫憑瀾這個男人的一絲牽念。

看看,他吃你家的,用你家的,還讓你家養着他的女人,結果反咬一口,把你的皮肉一口口撕下來,莫長安,你到底有多蠢!

長安幾乎壓不住心裡的疼,覺得自己要隨時暈了過去。

莫憑瀾伸手抱住了她……

長安用力掰着他的手,“別碰我,我嫌棄髒。”

他的手很用力,不容她抗拒,“晚了,長安,我髒你也得要。”

他這是什麼話?

長安崩潰的拳打腳踢,一疊聲的喊着滾。

她的聲音尖銳,宅子裡的人都被她吵醒了。

碧桃率先走過來,她看到小姐對少爺拳打腳踢可是少爺就是不放手,而旁邊還站這何歡兒,以爲是三個人的關係又出了問題,想要過來又不敢,只是哭着喊小姐。

“滾!”莫憑瀾低吼一聲,卻把雪都給震落了。

碧桃連聲兒都不敢出,退的遠遠的。

長安見掙脫不開,低頭狠狠的咬住了他白皙的手背。

她是真下了力氣,手背上肉又少,一口下去就見了血,但是莫憑瀾還是不放鬆,他死了都不放。

何歡兒看到他們倆個人殊死糾纏,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邊莫憑瀾已經把人給抱起來,而長安嘴裡生生撕下他一塊皮。

莫憑瀾手滴着血卻不放開,抱着她回屋裡。

他的血落在白雪地上,一朵朵洇開,比梅花開的還嬌豔。

長安哭的已經上不來氣兒,她覺得自己已經死掉了。

生命在融化,在他手上的不過是一堆殘存的肉渣滓。

回到臥房,他把她放在牀上,自己的手胡亂用帕子裹了就去給她倒水。

拿着半盞熱茶喂到她脣邊,他氣息很是不穩,“長安,喝點熱水,來。”

“滾!”長安推開他,茶水撒了一身。

茶杯落在地上,莫憑瀾也顧不得去撿,他伸手要給長安脫衣服,“我給你換件衣服,這件溼了穿着不舒服。”

長安煩透了他,現在看着他就想到他說自己孃親是賤人的模樣,還有在病牀上的爹,那種恨發泄不出來憋得難受,她忽然看到了牀頭櫃果盤裡的刀。

明晃晃的刀身反射出她仇恨的眼睛,她想都沒想就抓到了手裡。

橫在身前,她比劃了一下,“滾出去。”

莫憑瀾不怕她手裡的刀,更怕她傷了自己。

“長安,你放下刀,我們有話好好說。”

她冷笑,“好好說話?聽你罵我娘是賤人還是罵我爹是蠢貨還是罵我不要臉的倒貼?莫憑瀾,莫憑瀾!”

說道最後,她吼着,嗓子裡腥甜的能嘔出血來,蒼白的脣用牙齒緊緊咬着,拿着刀的手卻越發的緊了。

雖然,以前長安做過各種猜測,可因爲沒有證據她更不願意去相信,現在怎麼都假裝不了了,她覺得天都塌下來,而這把天捅了個窟窿的就是她。

有個聲音在心裡嘶吼,殺了他殺了他。

跟入了魔一般,長安撲了過去……

莫憑瀾眼看着刀子刺過來,他要躲,很容易。

可是躲了長安怎麼辦?

他知道她恨她鬧她更恨自己,他更清楚她的脾氣,要是不給她發泄她只會傷害自己。

所以他不但沒有躲開,反而挺着胸膛送了上去。

嗤,刀子刺入皮肉的聲音,竟然有些殘忍的動聽。

本來長安的力氣不大,冬天穿的衣服又厚,水果刀也沒有多鋒利,可是莫憑瀾生怕她刺穿不了自己,是用着力撞上了她手裡的刀子。

刀鋒沒入身體三寸,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莫憑瀾的白袍子。

長安雙手滿是鮮血,她手還攥着刀柄,瞪大了眼睛看着莫憑瀾,很不置信。

莫憑瀾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裡閃過寵溺的柔情,“長安,可解氣了?要是沒有再來。”

說着,他竟然握着她的手把刀子又插進去一分。

長安終於回魂,她掙扎想鬆開手,“莫憑瀾,你這個瘋子,放手,莫憑瀾!”

莫憑瀾脣角抿着柔軟的笑,他染着血的手微微擡起來,似乎要去摸長安的臉,“長安,莫哭,不要哭……”

“莫憑瀾!”

她的喊叫把人都給喊來,何歡兒一馬當先,看到了躺在了血泊裡的莫憑瀾。

“瀾哥。”她顫聲喊着,一把推開了長安。

長安頭撞在牀柱上,她身體晃了晃,無力的倒下。

因爲是過年,大多數的下人都回家過年了,只留下很少一部分,但是也有十幾個,這個時候到了七八個,陳橋衝在最前面。

看到莫憑瀾身下的血他的眼睛也紅了,抱起人就往外頭走,還不忘了對保鏢說:“把這個傷害少爺的女人給看起來,別讓她跑了。”

何歡兒現在也顧不上長安,跟着陳橋去了醫院。

長安被人關在屋子裡,連碧桃都不知了去向。

但是她沒心情管這些,她手上還沾着莫憑瀾的血,心卻擱在了雪窟窿裡,明明是在溫暖的屋裡,她卻只覺得寒冷寒冷……

她昏昏沉沉不扁晨昏,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幾天。

忽然,門被打開,何歡兒走了進來。

長安被突然而來的殺氣給驚擾了,她擡頭,看着面前的女人。

何歡兒終於不再僞裝柔弱溫婉,現在她的這張臉扭曲異常,透着凌厲的殺氣。

但是長安並不害怕,到了這個份上她沒覺得莫憑瀾會留着她。

既然自己已經窺探到他的秘密,剛好給了他除掉自己的理由。她死了,父親又那個樣子,他剛好可以光明正大的霸佔莫家。

想到父親,她已經麻木的心臟又絞痛了一分。爹,對不起,女兒保護不了你。

何歡兒居高臨下陰陰的看着她,“莫長安,枉瀾哥對你那麼好,你竟然刺殺他。”

長安沒有力氣更不願意跟她說話,闔着眼睛不理會她。

何歡兒卻不死心,她在牀沿坐下,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長安第一次跟何歡兒有肢體接觸,竟然發現她的手力氣很大,被她捏着,就跟鐵鉗子一樣。

頓時,以前對她的很多猜測就在這一捏裡被證實了,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莫長安,不用再跟我裝什麼大小姐的樣子。你殺人未遂,瀾哥是不會輕易饒了你的。他說了要把你賣到窯子裡去,是最下等的窯子,要你也試試被人拐賣的滋味。”

長安想過莫憑瀾會殺了她,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她猛然睜開眼睛看着何歡兒,“恐怕這不是莫憑瀾的意思,是你自己做的吧?”

何歡兒那麼聰明,定然不會因爲得意就承認的,她看出長安是在炸她,便說道:“如果這樣想會讓你覺得好受些你就這樣想吧,反正我和瀾哥是不分彼此的,怎麼說你們都夫妻一場,這惡人就有我來做。”

說完,她一拍掌,外面就進來倆個黑衣男人。

何歡兒站起來,沉聲說:“賣到外省去,越遠越好。”

長安睜大了眼睛,她看出這倆個人不是莫府的人。

她再笨也會想到不對,莫憑瀾要是真賣她會找外面的人進府嗎?

“何歡兒,你到底是誰?”

何歡兒冷笑,忽然一個人撲上來,把一個氣味刺鼻的手絹摁到了長安的鼻子下面。

長安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何歡兒冷笑,擺擺手說:“趕緊走。”

長安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船上,她手腳都是自由的,卻軟的出奇,沒有什麼力氣。

船艙裡發出刺鼻的臭味,一盞油燈發出昏暗的光芒,她擰眉思量,卻苦苦也找不到逃脫的方法。

這海上不比陸地,她雖然會游泳但不知道這裡離着岸多遠憑着她的力氣能不能到達。而且她現在渾身痠軟無力,估計就是走路都有些困難。

難道就這樣真被賣了?

她不甘心。

大概那股子難受到想死的感覺已經過去,何歡兒的行爲反而激起了她的鬥志,她不能死,更不能被賣入青樓。

這麼想着,她心就定下來一些。這船遲早要靠岸,等到了陸地上她再慢慢想法子。

可還沒等靠岸,這船就給截了。

搖船的以爲遇到了強盜,嚇得跳水要逃命,結果給人撈上抓住。

外面一陣吵鬧喧譁,船艙裡的長安卻鎮定自若。她的情況已經夠壞,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

船艙髒兮兮的藍布簾子被撩起,男人的臉被油燈晃得模模糊糊,只聽到他說:“夫人,請吧。”

是陳橋。

長安此時真想放聲大笑,既然攔下自己的是陳橋,那要賣她肯定是何歡兒自己的主意。自己現在被陳橋救下,那何歡兒這賤人又該如何自圓其說?

陳橋沒把她給帶回莫家,而是直接帶到了醫院裡。

此時,何歡兒不在,病房裡只有莫憑瀾一個人。

他臉色蒼白,一臉的病態,但是精神還不錯,見到長安還能笑。

長安冷冷看着他,一句話都不說。

莫憑瀾卻勾起薄脣譏諷道:“長安,你想要逃到哪裡去?”

什麼?他說是逃?看來何歡兒是倒打一耙了。

她舔了舔乾裂的脣,卻也不辯解,“只要沒有你的地方,都可以。”

“是去找韓風凜吧?那倆個人已經供認不諱,是韓風凜派了才接你的。”

長安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弄不懂這是何歡兒的詭計還是莫憑瀾的詭計,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他們倆個人的局。

莫家大小姐神秘失蹤是堵不住雲州老少嘴巴的,現在鬧個跟男人私奔的罪名要沉塘要休妻都是名正言順,莫憑瀾還真是好謀算。

想到這裡,她心口越發的冷了,她譏諷道:“莫憑瀾,你還能再糊塗點嗎?明明就是何歡兒爲了報當年被人拐賣的仇,是她找人要把我給賣到他鄉,你竟然能猜測到韓風凜來跟我私奔,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垃圾嗎?”

莫憑瀾看着她微挑的眼睛,表情越發的冷凝,“長安,你倒是越來越聰明瞭,到這個時候還不忘了迫害別人,歡兒沒有你這麼齷齪。”

早就料到答案,可是聽他親口說出來長安的心還是被豁開個大口子。

她忽然大笑起來,笑的花枝亂顫眼角飆淚,甚至還彎腰捧起了肚子。

莫憑瀾的眉頭蹙的越來越緊,眯着眼睛看她。

許久,長安才停止了笑聲,她用手揉着臉,朗聲說:“莫憑瀾,沒殺了你倒是我的運氣,我看着你怎麼被何歡兒整死。”

莫憑瀾似乎沒心思理會她的胡鬧,對陳橋招招手,“送夫人回家,好生看管着。”

陳橋伸手要去拉長安,卻給她揮開,“放開,我自己走。”

她腰身挺的筆直,走到門口忽然停下,回頭對着莫憑瀾回眸一笑。

古詩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此時,莫憑瀾看到的是傾城傾國之姿,也看到了一種深到骨髓裡的絕望。

那一刻,他覺得他和長安之間是真的完了。

這個認知讓他很煩躁,一把掀開被子走下牀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但是他不允許長安把他拋棄在她的世界之外,他不允許!

長安覺得頭有些暈,她覺得是被氣的,沒怎麼在乎。

等人都走了,陳橋又返回了病房。

莫憑瀾不知什麼時候起來了,站在窗口看長安的背影。

陳橋剛要說話,給莫憑瀾擺手制止了,他冷聲問:“那倆個人還是死不承認嗎?”

“不是不承認,是一口咬定了他們是韓風凜的人,還有……”他一停頓,“就在剛纔,倆個人服毒自殺了。”

莫憑瀾沒覺得意外,他對陳橋說:“算了,對方要是有心算計你也追出不出個所以然。看好了長安,這次不能在出錯了。”

“嗯,少爺……”

“你還有什麼事?”

陳橋猶豫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少爺,前段時間不是我們懷疑有內奸嗎?就查那件事的時候,我們一有線索就好像給人佔去了先機,我開始是懷疑長安小姐的,現在不懷疑了。”

莫憑瀾懂他的意思,剩下的那半句話倆個人誰也沒說出來,他只是點點頭,“嗯,你下去吧。”

陳橋有些不放心他的態度,可又不能做什麼,垂着頭走了出去。

莫憑瀾發出長長的嘆息,他忽然覺得好慌。

這種慌就像沒吃飽飯餓出來的,手腳發抖心亂如麻,什麼都幹不下去。

長安被軟禁了,關在房間裡哪裡都不許去。

房間裡的刀子剪子甚至陶瓷花瓶都給收起來,怕她尋短見。

長安在心裡冷笑,要是她真想死,上吊吞金什麼都可以,也不一定要用刀子剪子。

那她到底想不想死?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不怕死,卻不至於自殺。

她現在沒錢沒權利,根本鬥不過莫憑瀾,可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莫憑瀾前幾天已經從醫院裡出來了,在家裡養着。

他一天去看長安一次,有時候給她餵飯,有時候陪她說說話。

當然,每次的結果都不太好,不是她把飯菜潑在他身上,就是對他拳打腳踢。

莫憑瀾身上有傷經不起折騰,有一次甚至讓長安給把傷口弄給裂了,他沒說什麼,何歡兒卻甚多不滿。

他從出院後對何歡兒一直淡淡的,何歡兒卻渾然不覺,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轉眼,就過了半個月。

這期間,雪苼上門好幾次都沒拒之門外,她猜出這裡面有問題,都在門口吵起來,可是莫家的僕人就是不讓進。

雪苼也沒有辦法,她也鬥不過莫憑瀾。

長安對着這種軟禁行爲很是不滿意,她最近飯吃的越來越少,特別是最近幾天,幾乎每次都沒怎麼動就送出來。

碧桃現在給調到了別的地方,伺候長安的是個新來的小丫頭,她戰戰兢兢的給莫憑瀾回話,生怕給怪罪。

莫憑瀾皺着眉頭,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是第三天了,她不吃飯這是要鬧絕食嗎?

他親自去看她,手裡端着一碗麪和幾個小菜,放下後就說:“過來吃飯,我餵你。”

面是長安最愛的螃蟹面,長安沒等過來就聞到了腥氣,她皺起眉頭,一股噁心感涌上了喉嚨,她捂着嘴巴就奔到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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