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沒聽胡媽勸,去了才知道真的不大好。
婉娘帶着自己的一雙兒女在吃夜宵,燒鵝油雞還有蟹粉小籠包,桌子上還放着各色小零食小玩意兒,甚至還有幾支精緻的珠花首飾。
見雪苼來,婉娘一時心虛,拉了一張報紙堪堪蓋住。
她慌里慌張的說:“雪苼來的正好,我買了點吃的,正想要去叫你。”
雪苼脣角動了動,“婉娘您今天看來收穫頗豐呀。”
“哪裡有,這都是雲生乾孃給他買的,對了,今天李太太孫太太她們都要找你做衣服呢,我可把你一通好誇。”
雪苼撿了一張椅子坐下,似笑非笑着,“我知道您爲了這個家辛苦,以後辛苦的活兒全我來做,你和雨苼照顧好我爹就行了。”
“家裡還有胡媽呢。”
“可您是我爹娶回家的太太!他賺錢的時候您跟着風光,現在他生病您就一天不見蹤影,是這道理嗎?”
婉娘臉上兜不住了,“瞧瞧你這丫頭說話多狠!我不是才把這輩子的所有積蓄拿出來贖你爹嗎?我爲什麼要出去,你以爲我想出去?如果我不交際我們尹家就更沒有人看的起了,就你在外面混的那些名頭我去見人都恨不能蒙上面紗。”
雪苼給她氣的臉色煞白,“你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反正照顧好我爹是正經,以後不準出去打牌。”
衝着她的背影雨苼跺腳,“要你管我娘,尹雪苼你真不要臉。”
雲生卻把塞在嘴邊的鴨腿拿出來,“娘,我覺得咱這樣對大姐姐不好,她爲了這個家很辛苦。”
婉娘在他身上打了幾下,你這個小白眼狼,她好你找她去。”
雪苼去了她爹的房間,這個點兒老爹已經睡了,她坐在牀邊,頭輕輕埋在被子裡,委屈的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浸溼了被子。
忽然,有隻手在哆哆嗦嗦的摸自己的頭髮。
雪苼忙擦了眼淚擡頭,果然是她爹醒了。
雪苼忙握住她爹的手,“爹。”
尹南山的手想去給雪苼擦眼淚但是卻擡不起來,他吃力的安慰着她,“不古(哭)。”
雪苼還紅着眼睛卻擠出了笑容,“我沒哭,爹你放心,家裡有我鋪子裡有我,您安心養病。”
“撒(傻)孩子,爹對不起你。”
“看您說什麼呢,您快好起來,我還等着端午節您陪我去看賽龍舟呢。”
她陪着尹南山說話兒,忽然覺得脖子癢,下意識的去撓,卻摸到了發硬的傷疤,她這纔想起來這是給赫連曜咬的。
這王八蛋牙齒帶毒,都這些天了傷口還沒好,她真希望他在前線直接給炮彈打飛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不厚道,畢竟現在自己做生意還是仗着他的名頭,要是他死了自己的生意豈不是沒了靠山?
博州城外的營地裡,正在夜巡的赫連曜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張副官忙把軍大衣披在他肩頭,“少帥,您小心着涼。”
赫連曜甩了大衣,“老子現在一身的火,着涼個屁。”
博州城打了好幾天都沒有進展,赫連曜眼珠子都憋紅了。
張副官純粹是爲了逗他開心,“那想必是雪苼小姐想您了。”
提起尹雪苼,赫連曜又想起了在錦繡坊裡的銷魂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