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浪子著
僵持的法術隊對決,幾近完全近身的格鬥,道道的黃金棒影之間,攪碎着一道一道的空間紋路,恍惚之中爆響連連,氣旋飛轉。
勾陳、金袍的交手越來越快,須臾之間,方纔還是能模模糊糊看到的金青兩道身影,變作那朦朧不清的幻象,直終消失不見。
這兩人修爲之高,尚且超出五帝、西王母等一干仙界宿老,更別說那些五帝門人。西王母、蒼帝等人僅僅只有勉強看清這交手的情況,其餘人等皆只能聽到那‘蓬蓬’不斷的交響聲音,猶如爆破一般以及那一聲聲低沉的怒喝。
在場之中真正看的最爲清楚明白的卻並非西王母、蒼帝等人,而是那不夠格的金羿,勾陳、金袍二人無論是剛開始時那番靈力氣勢相較,還是後來近乎近戰的纏鬥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兩人之間,各自保留了多少實力金羿也是有種心知肚明的覺悟。
這是什麼?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清楚的感覺,先前怎麼沒有,難道和自己初合五行,領悟五行神力有關?即便是這樣,這也未免太多恐怖了吧?
自己修爲破七羅,步入大羅之境,加之自己原本的怪胎的特性,有着有與九天神仙初期實力的人相抗衡,但卻也並不能證明自己能清楚看清這眼下的兩人交戰啊?畢竟這兩人都是九天神仙后期極致的人物。
他微微瞟了一眼岳父水中月以及西海龍王敖閏,但見這兩人雖然是九天神仙初期的人物,卻是一臉的眉頭緊皺,不時的向身邊的五帝請教。
這到底作何解釋?
想不通就暫時作罷,他與西王母並列而站,看了一眼此刻已恢復了豹斑花紋褶水裙,白玉金釵絕美麗人的西王母,但見她全副身心的關注那戰鬥,也不由收起心神,凝神繼續觀戰。
“勾陳帝君縱橫仙界,位極四御,果然了得,如今施展的實力,纔到八成,想來還有殺招留着。”金羿輕嘆道,由衷得對這仙界御帝莫名的起了好感,等這金袍人敗去,定要好好結交一番。
反觀那金袍人先鬥五帝五行神陣,再戰西王母天之厲刃、自己五行神力,想來也是實力打折,此刻已是全力以赴,苦咬着牙死死硬撐,在勾陳黃金棍掃、風雷雙翼之下,頻頻陷入慌亂、狼狽的樣子,但卻並無退意,想來也是保留着什麼,這一戰未必就向自己想像的那般一帆風順。
他心中思緒急轉,靈識卻是緊隨二人,絲毫不敢落後,一旦有變,自己第一時間通知勾陳,防範那金袍人的騎兵突襲。要是勾陳爲了救助自己而受傷,那自己可是過意不去。
勾陳右手執棍,立掃金袍,左手四指併攏一處,手劍隨意間猛然刺出,彷彿利刃一般,竟然刺破了虛空。金袍金衣揮舞,腳步如影隨行,陡然擋住這一記手劍的突刺,膠着之下,二人你來我往,速度倏然之間,提了極致,如此之下,先前尚且能看到些許端倪水中月、敖閏、小白龍三人也是加入了白癡行列,當起了聽客。
“哈哈哈哈,上古餘孽咱家沒時間和你再耗了,看招‘棍打連環’!”過招中之中,勾陳突然的高喝傳入衆人耳中,這一刻他們知道,估計這場戰鬥預計快要結束了。
金羿幾人看去,但見勾陳全身青光大盛,青衣瞬間鼓漲,充斥着強橫霸氣的靈氣。“嘩啦!”巨大的裂帛聲音,那原本籠罩在勾陳身上的青色帝袍,再也經受不住勾陳那強大的氣勢擠壓,竟然爆破成無數的條狀布料,悄然飄下,露出他一身糾結高鼓的肌肉。
但見他高舉着黃金棍,雙臂上塊狀的肌肉高高鼓起,幾乎所有的力量都快爆發出來一般,狠狠得對着那金袍人當頭砸下。
一棍、兩棍、三棍……
九十八棍……
一百五十棍……
數不清了,看着勾陳全力的一式棍打連環,原本還能數清數目的金羿,到了後來卻是毫無辦法,畢竟這一棍實在是太厲害了。
棍影如山的壓迫,金袍人接連的招架,或躲閃、或盾擋,能用之法,幾乎已然用到,但面對勾陳這樣強勢的一擊,顯得是黔驢技窮。
矗立在萬千的棍影中的他,自知避無可避,倏然閤眼,不再多言,一副等死的樣子。
“帝君……”
強良、九鳳等妖神齊齊出聲,臉色煞白,顯得極爲焦躁不安。唯有陸吾沒有吱聲,望了一眼西王母,嘴角露出一絲慘然的苦笑……
五帝傻眼、西母瞪眼、勾陳鼓眼、衆人愣眼,均不明白未能這方纔還是兇殘嗜殺的金袍人,何以不全力抗擊這連環一棍。
難道他就這樣認命了?
可能嗎?
黃金棍夾雜着青色的電光,溢射出澎湃氣勢,砸向那金袍人面具遮掩的頭顱,衆人甚至都能看到那金棍之下,血肉橫飛、腦漿迸裂的‘奇景’。
佇立空中,金袍人嘴角勾起一絲弧線,酷似那彎彎的月牙,然而那森森的寒意,估計只有寒冰鍛造的廣寒宮可以比擬,驀然雙眼睜開,一絲狡光射出……
“不妙!”金羿心中告急,忍不住脫口:“雷震子小心!”
他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禮數,直接呼出了勾陳名諱,意在提醒他,早早閃開。
“鏘!”
一聲錚箜的輕響,宛若死神吹奏的進行曲,傳入金羿耳中。一道凌厲的金光,沖天斬出,直取金袍人,想來西王母也意識的什麼,顧不得名節,催動天之厲刃攻向那金袍人。
黑光眨眼閃出,一縷漆黑快速襲向那急忙提身後撤的勾陳上帝。
“呼呼!”
“當!”
棍聲掃來,打在那縷漆黑之上,但他先前全力出手,今番又是強行回拽防守,倉促之間的出手,力道幾近全無,打在那抹漆黑之上,並未將其改向,依舊射向面門。
感受那漆黑之上的恐怖氣息,即便是這身爲仙界四御之一的勾陳也是沒來由的膽寒,元神猛轉,隱有破體自保的打算。
“當!”
金光一閃,金鐵打擊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準確得打在那縷漆黑之上,頓時二者乍分,奇型的金色怪刃高高拋出,那縷漆黑受此重擊,倏突轉向,徑直射出,打在勾陳身後那對黃金光芒閃爍的風雷翼上,洞穿過去。
“啊……”勾陳雷鳴般地痛呼一聲,急忙穩住身形,也沒有止住那洞穿的孔洞處四處流散的黃金血液,目光緊緊盯着金袍人,想看出他方纔穩勝之下戰敗不敵的原因所在。
金袍人依舊沒有挪動分毫,只是他手臂之上,原本的那張漆黑的怪盾已然不在,而右手之中,一把三尺來長的漆黑大弓橫握不動。
乍一看去,那黑弓竟然無弦,唯有不斷抖動的弓身,顯示出它方纔的作爲。弓身之上,漆黑的光華一閃一閃,詭異邪魅的氣勢無形發出,原本明朗的天空赫然陰沉下去,滾滾而來的層層烏雲,掩蓋了整個五帝坪上空,將金羿四人盡數包裹在那層層烏雲之中。
沉沉的威壓下,漂浮的五帝坪似乎也感到承受不住,徐徐向下沉去,數裡之後,才險險穩定下來。
“那是什麼神器?”水中月臉色蒼白,望着那金袍人手中的無弦黑弓,氣息堵滯道。
五帝嘴角齊齊抖,白鬚微顫,調息之後,變得紅潤的臉頰,再次慘白,蒼帝小聲喃喃道:“怎麼可能?逄蒙妖弓不是昔年被天帝顓頊毀了嗎?怎麼今天又出現在我西海之地……”
“逄蒙妖弓?”水中月不解,回望了敖閏一眼,但見他也是一臉茫然的望着蒼帝,頓時暗呼:“壞了,愛婿有難!”
“逄蒙妖弓乃是上古之時大神后羿徒弟逄蒙所用神器,相傳乃是后羿所煉,後來逄蒙用此弓弒師,並已無數神仙妖魔鬼怪鮮血亡魂爲引再次祭煉,鑄就這把妖弓神器,昔語有云:‘逄蒙弓出,可射八日。’……”赤帝輕言,將這妖弓的來歷簡單闡述一番。
水中月腦中嗡響,女兒重傷不醒,現在女婿又要遭劫,而且這金袍人之強,即便是一百個他也是無濟於事,難不成真要印證那劫難重重之說,可苦了自家閨女,新婚才只有一天……
“那帝君你趕快出聲叫他們三人逃吧!”小白龍也知這逄蒙妖弓厲害,是以提醒蒼帝等人出言提醒金羿三人逃逸。
“晚了!”白帝面色慘然,淡淡吐露:“器未出,空間止,恐怕此刻那裡空間,已然被這逄蒙妖弓所控制。若是勾陳未受傷之前,還可以憑藉自己強橫的實力,撕裂那逄蒙妖弓自成的領域空間,逃逸出來,然而此刻勾陳卻爲妖弓所傷,實力已趕不上那金袍人,若想出來端的是難上加難。”
“啊!”
水中月、敖閏、小白龍三人聞言,齊聲驚呼,水中月更是不堪,竟然跌坐在地,目光死寂,望着身前傷重傷昏迷,面色蒼白如紙的愛女,無聲無言。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敖閏不死心道,畢竟金羿是他們四海的恩人,他也不想他就這般英年早逝。
“嗯!”
五帝悵然一嘆,齊齊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