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浪子著
繁華江州,喧鬧一片,商賈吆喝,走夫叫賣,漁舟輕搖,畫舫笙歌,青樓鶯聲,閣樓琴鳴,翠柳成蔭,綠芽灑落。
江州府衙,衙門宏偉,紅牆青磚,廂房林立,大紅燈籠高高掛起,自那府衙之內飄蕩出陣陣琵琶歌舞之聲,想來此江州知府劉洪的卻是一位比較懂得享受的官吏,單看這小小的知府衙門的奢華程度就遠勝那益州州牧上官綺雲官邸。
江州府衙大門之外,金羿、齊蕙兒、冷芷雪、殷溫嬌、易容後的玄奘法師一行五人站在寬闊的街道之上,似乎在等待着什麼。那府衙門口看門的衙役看到那跳江自盡已有十天的夫人突然回來,而且還帶着一些外人,急急忙忙跑向衙門裡間通報去了。
陡然琵琶聲止,急促的腳步之聲慢慢響起,只見一名肥胖如豬,身披一件彩色絲綢汗衫,腳上撒着一雙布鞋的彪悍男子,在一羣家僕、衙役、丫鬟的簇擁之下,跑了出來,當看到殷溫嬌時,臉上詫異之色一閃而過,笑道:“夫人,你去江州河畔紀念陳兄,這一去便是十天,想死爲夫了,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將你給盼了回來,哈哈哈哈,這幾位朋友是打哪兒來,夫人可否爲爲夫介紹一下?”眼中血芒一閃,似乎想看什麼。
自那劉洪出現之時起,金羿三人明顯就察覺到這男子身上的血煞氣息,那是修煉了血煞壇入門心法魔功‘血飲魔功’後的表現,相傳修煉這血煞壇歹毒心法,就必須生飲七七四十九名活人鮮血,才能修煉,而且所飲男子體魄越是健康,鮮血越爲腥臭,對這魔功的效果越大,照這劉洪方纔的情形來看,這廝‘血飲魔功’已有一定造詣,修爲已達金丹期修爲,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這廝給吸乾血液,想來在金山寺中殷溫嬌所說的那十幾名死囚,也不過是那死於這廝魔功之下一小部分人罷了。
方纔那道血色眼神,蘊涵洞視之術,分明是想看看這眼前幾人是否易容而施用的,還好金羿三人法力高過他太多,對與玄奘臉上的易容也是佈置了相當隱秘的結界,否則則會那劉洪給識破。看來這廝的確狡詐,難怪在江州冒充了十八年的知府,都無人能夠發現,想來與此賊處事小心也有一定的關係,看來這次想要誘惑他或許不是那麼容易,不過要真是被那廝給識破,那麼也只好將這廝給當場宰了,只是那藏在他身後的血煞壇中人,就無從知曉其行蹤與陰謀。
原來這次殷溫嬌帶着金羿、玄奘四人回到這江州府衙,目的有二,這其一便是向那劉洪賊子尋仇,爲殷溫嬌一家討回公道,這其二便是想通過劉洪這條線摸出那血煞壇中人的行蹤,這一路之上邪道紛紛出世,想來這血煞壇中人到此江州並不是一件簡單事。於是幾人合計商量定出了這麼一個引蛇出洞之計,那就是利用玄奘在江州一帶的盛名,將劉洪引到金山寺外,然後再從其口中套出那血煞壇道人的行蹤,鑑於劉洪畢竟乃是朝廷命官,特意在九日前讓殷溫嬌親筆書信將那劉洪賊子的罪行呈報自己父親吏部尚書殷開山,由金羿執殷嘯天所贈之隨身玉佩,令江州城內殷記珠寶掌櫃派人專程快馬送至京城,想必這一日之內便會有朝中官員到來查辦此案。
殷溫嬌看着劉洪,淡淡地道:“這位易小兄弟(金羿化名)與兩位姑娘乃是我的救命恩人,至於這位大師則是我們江州大名鼎鼎的玄奘法師,這次也多虧他的相助,要不然我估計回不來了。”
“非常感謝幾位對拙荊的救命之恩!”說完那肥胖的身子晃盪擺動,走到金羿四人身前鞠躬行禮,單看外表這廝除了肥胖之外倒也是文質彬彬,要不是早知其人,說不定準會這傢伙給欺騙。
看着這眼前殺父淫母的大仇人,玄奘心中升起無限的烈火,那些佛門普渡衆生,大慈大悲的信念在這一刻似乎被他給徹底拋到了西天極樂世界,滿眼之中全是仇恨,拄着禪杖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玄奘法師,切莫激動,免得被劉洪賊子懷疑,就方纔我的觀察來看,要想將此獠誅殺,只需瞬間便可,只是這裡畢竟是繁華城市,人口密集,萬一這賊子拼過魚死網破,保不準會傷害無辜百姓。要是殺了這賊子,打草驚蛇,那隱藏在這賊子身後的那紅衣道人說不定就會潛逃,那被這些妖人害死的蒼生百姓那豈不是死不瞑目。”金羿的聲音在玄奘心中響起,赫然將其激盪的心神給平靜下去。玄奘聽及此言,心中大羞,急忙整頓心情,和金羿三人一併上前‘回禮’。
“四位貴客,遠道而來,若不嫌棄,請往裡間歇歇腳,劉某也好了表寸心!”那劉洪肥胖的臉上堆滿笑容,極是熱情,當先大步引路而去,金羿四人急忙跟隨上去。
“慢着!”那走在衆人身後玄奘大喝一聲。
當先前行的幾人幾乎被這玄奘和尚的大喝給‘嚇’了一跳,劉洪開口說道:“法師,有何指示?”
玄奘看了看劉洪,又看了看那這做府衙,悲聲道:“劉施主,小僧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說完玄奘看了看劉洪身後的那些家僕、衙役。
劉洪這十八年來,混跡官場,早已懂得察言觀色,當下揮手撤下那些家僕、衙役,走到玄奘跟前,低聲道:“法師有何指示,但說無妨。”
玄奘看了一眼劉洪的那張豬臉,微微眯上雙眼,嘴脣微動,宣了一聲佛號,顯得很是神秘。半晌之後,玄奘才睜開雙眼,看着劉洪,但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倒是讓那劉洪心中不明所以。
“法師,不知您這是何意?”還是那劉洪忍不住好奇,出言問道。
“阿彌陀佛!我本來不想過問此間俗事的,但是出家人慈悲爲懷,小僧也不能見死不救!”玄奘滿面的苦像,似乎感到極是爲難。
“法師,請您明示?”玄奘在這江州一帶聲名遠播,雖說劉洪平素要麼是忙於‘公務’,要麼是修煉魔攻,無暇拜會,但是也曾經聽聞過金山寺求香拜佛的靈驗,對於這金山寺佛法最爲精深的法師,那尚未完全進化成血煞弟子的劉洪,還是相當尊敬的,誰叫這大唐盛世之期,佛教的影響也是相當大的。
“哎,南無阿彌陀佛,請恕貧僧直言,方纔觀這府邸內含陰煞之氣,冤鬼氣息外泄,顯然此處必然有此類凶煞鬼魅存在,而且此種冤魂極是厲害!”玄奘淡淡說來,面色平靜,殊無詫異,他如此表情看在金羿三人眼裡好生佩服,佛曰:‘出家人不打誑語!’可是感覺這眼前的玄奘和尚打起誑語來,臉不紅、心不跳,自己這些修道之人也是自愧不如。
可是玄奘這番話落入劉洪耳中卻是如雷霆貫耳,他自己這十八年來修煉魔功,就在這府邸之內殺生也不下千數,大凡這江州地界的有罪之徒,上至死囚重罪者,下至雞鳴狗盜夫都有慘死在自己魔功之下的,難不成這上千人冤魂不散,想要來找自己報復,可是血衣道長卻叫自己不用擔心,心下狐疑,看了看玄奘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的府邸,嘴中不斷的念動咒語,高深莫測的樣子,難不成那血衣道長在欺騙自己不成,難道這十八年來他都是在利用我的職權之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越看越像,加上他這些年來做盡壞事,被玄奘一言道中,心中不免發起虛來。
劉洪雖然心中發虛,但臉上卻不動聲色,道:“法師你說哪裡話,這府衙乃是秉公執法之地,浩浩天威,秉然正氣,哪裡來什麼冤魂?”
“施主,貧僧並非信口開河,施主信也罷,不信也罷,還有就是,貧僧觀施主面相,印堂發黑,眉宇之間煞氣滿布,三日之內必遭血光之災,貧僧言盡於此,告辭。”說完玄奘背過身去,向着江州城外行去,他這是在打賭,要是那劉洪將自己叫住,那麼自己就贏了,要是那劉洪不相信自己的話,任自己走去,那麼他輸了。
一步、兩步、三步、……慢慢的十步過去了,那劉洪還是沒有出言將他叫住,十一步、十二步……
“法師請留步!”,十七步時,劉洪叫住了他,他心中鬆了一口氣。
金羿、齊蕙兒、冷芷雪、殷溫嬌四人心中同時鬆了一口氣,這次計劃的關鍵就是玄奘,所有的寶都壓在了玄奘身上,要是玄奘不能誘惑到劉洪,那就是功虧一簣了,還好,現在他們知道這場賭局已經有六成的機率獲勝。
“法師,請恕劉洪粗鄙,不知道可友什麼化解之法。”這短短的十七步之間,劉洪腦中思緒急轉,信與不信的觀念在劉洪腦中激鬥不下千次,最後還是決定‘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留住了玄奘。
“劉施主,要想化解你身上的煞氣,你需的去趟鄙寺,藉助鄙寺的佛祖庇佑方可;要想驅逐這府邸的冤魂,須得和我金山寺所有僧人之力,佈下羅漢驅鬼之陣方可能成,單憑貧僧一人那是萬萬不行的!”玄奘誠然說道。
“哦,是這樣啊!容我想想。”那劉洪低下腦袋細細斟酌起來,此刻這在場地的其他五人,心全都提到了心眼之上,就在等着劉洪的回答,默默祈禱着,希望……
半晌,劉洪擡起豬頭,呵呵笑道:“法師,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就隨你們一起去金山寺,先把我身上煞氣化解了再順道將你們寺廟裡的師傅們一併接來替這府邸驅鬼,你看如何?”
“全憑施主之意,不過事完之後,還希望施主多爲鄙寺增添一些香油,玄奘不勝感激!”玄奘單掌豎立,施禮拜謝,落落大方。
“好!事完之後本官捐白銀五千兩爲金山寺重新修葺,爲衆位佛陀重塑金身,夫人你先帶衆位朋友去客廳小飲半杯茶水,爲夫去換身行頭,半個時辰後,我們去金山求佛。”劉洪挺着豬油肚皮,哈哈笑道,極是舒暢,率先向着裡間行去。
“謝過劉施主、劉大人!”金羿四人聽及此言,心中大石最終落下,急忙共聲答謝。
“劉洪賊子,你等着受死吧!光蕊,你的仇終於可以得報了,感謝蒼天!”殷溫嬌看着劉洪前行的肥胖背影,心裡默默的說着這句話,那整整十八年的夙願今天即將實現,整個人顯得極是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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