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明明,在風中不停地搖晃,此刻軒轅琛壓在慕容夕的身上讓她有些無措,曖昧的話語從他的薄脣中吐出,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臉頰上,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的慕容夕,一時間也晃了神。
見軒轅琛的臉越靠越近,慕容夕深覺不能再這樣下去,左腿蜷膝他要是敢做出無禮的事情直接讓他斷子絕孫。突然軒轅琛猛地壓在她的身上,緊接着便聽見軒轅琛平穩的呼吸聲,這廝是睡着了?慕容夕用盡全力推開軒轅琛,只見他雙目緊閉,胸膛隨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慕容夕坐在牀上鬆了一口氣,幸好他醉酒睡着了,不然的話可就麻煩了,軒轅琛是金國戰王用武力根本拿他沒辦法,看樣子這裡根本不能多留,如果沈彥之走的話,看自己能不能跟着沈彥之一起離開。
“母妃,母妃。”低沉的呢喃聲傳來,慕容夕蹙眉轉過頭看向軒轅琛,見他眉頭緊皺不停地喊着,面部表情帶着痛苦,緊接着身體蜷縮在一團顫抖着。
突如其來的異樣讓慕容夕奇怪,這樣的場景似乎似曾相識,倒像是她頭一回見軒轅琛的時候,心頭一驚,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指尖傳來冰涼的感覺,慘了,他這是又發病了?
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現在能救他的只有沈彥之,他跟他相識多年又是個醫者定了解軒轅琛的病症,慕容夕慌忙的把被子蓋在他的身上,整理好衣冠前去沈彥之的帳篷裡找他。
夜色已深,慕容夕走錯幾個帳篷都沒找到沈彥之的帳篷,想着軒轅琛已經病發了心裡不禁有些煩悶,這廝究竟住在哪裡?眼前有一個還亮着燭火的帳篷,連忙走上去掀開帳篷,只見沈彥之茫然的擡起頭看向她,心裡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他了。
快步走到沈彥之的身後,拿起他的藥箱推動着他的輪椅就往外走,沈彥之雖心有疑惑,但沒開口詢問任由着她推着。
快速的把沈彥之推到她的帳篷裡,慕容夕把藥箱放在沈彥之的懷裡,喘着粗氣說道:“沈彥之,你快看看他,他渾身冰冷像一塊冰似的。”
沈彥之望了望牀上的軒轅琛,見他渾身顫抖,心頭一驚,不會是寒毒發作了吧?不可能啊,算着日子沒這麼快發作啊?沈彥之走到牀邊,雙臂支撐着身體艱難的站了起來,雙腿上傳來的刺痛讓他根本無法站立猛地跌坐在輪椅上,沈彥之看着難過的軒轅琛心裡有些愧疚,他這雙腿根本無法站起來爲他診治。
一時間帳篷裡陷入沉寂,慕容夕也注意到沈彥之身體的不適,想來自己是否有些過分,慕容夕吐了一口氣拿過沈彥之的藥箱放在牀上問道:“你告訴我他是什麼病,怎麼治,我幫你。”
聞言沈彥之擡起頭看向慕容夕,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心裡卻有些不舒服,她爲何這麼在乎阿琛,隱下心中的疑惑把輪椅往前推動輕聲說道:“他身中寒毒,首先幫用金針紮在他的上氣海護着他的心脈,再用金針紮在他的雲門穴上,過一會他大概便會醒來。”
慕容夕蹙眉在,這樣便可以了?先不管其他的了,慕容夕按照沈彥之所說的話拖去軒轅琛的上衣把金針紮在他的上氣海和雲門穴上,慕容夕轉過身去問道:“用金針扎住這幾個穴位就可以了嗎?”
只見沈彥之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往日裡我是用藥提起他的精氣神護住他的心脈,鍼灸的效果會比用藥好太多,只不過我知道扎哪裡,但是我不會用針。”說着沈彥之低下了頭,陷入了沉思。
現在這個時候就只能等軒轅琛醒過來了,可是軒轅琛突然猛烈的抽搐起來,慕容夕震驚的看着軒轅琛喊道:“他這是怎麼回事?”慕容夕之所以事事都問沈彥之並不是她醫術不行,而是古代和現代的醫術是有着差距的,一旦用錯藥就有可能致命。
可沈彥之也是很晃神,他也是第一次見軒轅琛這幅樣子,之前寒毒發作時根本不會這樣,連忙拉過軒轅琛的手搭在他的脈上,眉頭一簇看向慕容夕問道:“他飲酒了?”
此話一出慕容夕也是無奈,沈彥之的反應能夠再慢一點嗎?他進來這麼久都沒聞見這濃重的酒味?嘆了口氣後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向軒轅琛,只見他渾身抽搐已經口吐白沫了。
口中的白沫會堵住軒轅琛的咽喉導致窒息,慕容夕連忙拿起桌上的碗,把水倒在軒轅琛的臉上衝掉白沫,把手放在他的口中免得讓他咬到舌頭,下一秒軒轅琛便狠狠的咬在她的手上,慕容夕忍住疼痛任由着他咬。
她這一舉動落在了沈彥之的眼中,心中有絲毫的酸意,推動着輪椅走到一邊取出早已配好的藥,拿起一塊白布遞給慕容夕,“把布塞進他嘴裡。”見她拿過白布塞進軒轅琛的手裡,沈彥之一把拉過她的手,她的手背中赫然的一道牙印滲出血跡。
忍住心底裡的心疼,從藥箱裡取出藥撲在她的手背上,用紗布幫她包裹着傷口,思緒卻無法控制着亂想,總覺得在無形之中她跟阿琛的關係起了變化,“小丫頭,你的傷口不要碰到水,注意一點。”
慕容夕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感覺到沈彥之的異樣,眼睛一直在看着軒轅琛,按理說就算是有寒毒喝了酒也不會再次復發,除非他喝的酒裡被人下了藥,他一個戰王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慕容夕直白的眼神落在沈彥之的眼中卻變了樣,微微嘆了口氣,推動輪椅走到一旁去把藥泡在熱水中揮發,過了一會後端着藥碗到慕容夕的身邊,把要遞給她說道:“把藥給他餵了,明天一早睡醒再給他診治一番。”
聞言慕容夕轉過身來接過藥碗,伸手扶起軒轅琛,可藥剛倒在他嘴裡,便從他嘴角里流了出來,他若是不喝藥,寒毒根本沒法抑制住,無奈之下,慕容夕把軒轅琛放平,猶豫了一下把藥倒進嘴裡,伸手捏住軒轅琛的下巴,親了上去把藥渡給他。
慕容夕起身便看見軒轅琛喝下了藥這才鬆了一口氣,作爲醫者決定不能看着能救的病人不管,軒轅琛的體溫漸漸回暖,臉色也沒有之前看着的蒼白,她這才放下心來。
可這一舉動被沈彥之看在了眼裡,不聲不響的推着輪椅往外走,身後傳來動靜,慕容夕一轉身便看見沈彥之走了,連忙走上前去攔住他問道:“你怎麼走了?他的寒毒就這樣可以了嗎?”
可沈彥之沒有說話推着輪椅便往前走,慕容夕很是疑惑,莫非軒轅琛寒毒已經治好了?沈彥之這麼放心的走了大概是沒問題了吧。一晚上的折騰讓慕容夕很是疲憊,目光落在一旁熟睡着的軒轅琛身上,這廝是不是她的剋星?大晚上的喝醉酒調戲了她一波然後自顧自的睡着,慕容夕吐出一口長氣,真怕相處久了她會忍不住毒死他,免得再禍害她。
累的不行,牀也被人佔去了,慕容夕索性趴在了牀邊小寐一會。
夜風陣陣,揚起了軍營帳篷下的簾子吹在慕容夕的身上,慕容夕覺着有些涼意,不自覺的爬上了牀,手觸摸到一個溫暖的物體便把他抱在懷裡,在物體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着。
鼻尖傳來沁人心脾的香氣,軒轅琛眨動着眼睛有些恍惚的想要坐起來,低頭一看,一個軟綿綿的人在被窩裡亂動,出於警惕之下軒轅琛猛地推開了慕容夕,把她踹在了地上。
還在睡夢中的慕容夕感覺到疼痛,一睜眼便看見了自己躺在地上,後背疼的要命,猛地擡起頭怒瞪着牀上的人,她好心救他一命,居然又把她踹在地上!這廝是不是真的想死!
憤怒的驅使下,慕容夕猛地跳上了牀,把軒轅琛壓在牀上,臉上的怒意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來,“軒轅琛,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軒轅琛注意到她眼中的肅殺之意,完全忘記了喝酒後的事情,直接翻身又將她壓在了牀上,手緊箍着她的脖子,只要他稍微一用力便可以扭斷她的脖子,陰冷的看着她說道:“你又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挑釁的話語響在耳邊,慕容夕也顧不得其他,蜷起膝蓋衝着他襠部用力一頂,軒轅琛也是料到她會如此,身子一動翻身下牀躲過了她這一擊,慕容夕怎會輕易放過他!趁他現在病着乾脆殺了他,然後逃之夭夭,大不了以後不回金國了!
殺意已起,慕容夕捏住指尖的金針,迅速的轉身向他拋去,不料即使病着的軒轅琛反應也是極快的,輕輕一躍便躲過了金針,只見金針全穿過帳篷射了出去。
軒轅琛眯縫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清澈的眼眸中竟然不帶絲毫的懼意,卻滿是殺意,明明是個弱小的人出手很烈不留後手,她會不會就是奸細?想到這裡軒轅琛也不留手,快步衝上前去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可慕容夕如同泥鰍一般從他手下逃開使他摸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