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琛把給慕容夕說的那一套說辭講給了盧金皖聽。盧金皖看着軒轅琛道:“秦大人,我在這金國已經做了二十餘年的生意,十年前纔將祖上的墳墓一一找回,遷入金國,是爲了能讓後人供奉。你現在說你的祖上曾經與我祖上有親,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憑證。”
慕容夕笑着道:“如果我們不是祖上與你有親,怎麼可能知道你現在已經來了金國,又怎麼可能知道你們入遷的墳冢,會有一個叫盧奇垚的女子,更不會知道,她的身上還帶着一個東西,是一起埋入了墳中的。”
盧金皖這麼一想,倒也是,但是那個東西,他們自己也沒見過,也不知慕容夕說的是真是假。
“那位先祖的陪葬物品有很多,大多我們都是隨葬了的,可能不會有二位想要的東西。不如這樣,讓盧某送上二位一些其他的奇珍異寶,好過那些埋在地底下的東西,畢竟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好多都已經有了鏽意,甚至在拿出來的一瞬間,就已經煙消雲散。”
盧金皖想的是軒轅琛好歹也是巡撫,他只是一介商民,他要弄死他,只是一個小指頭的事,他只能好言相勸,奉獻上一些其他的東西消災免難。
“你誤會了,我們此次來並非是索要財物,我們要的東西,是看起來很普通的,或許,你們也沒有見過真實面貌的一種東西。”
神女留下的東西,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消散,也不會是什麼金銀漆器,她這麼放心的把這樣東西交給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子,可見二人的關係不一般,女子死後要這樣東西陪葬,不被後人所拿,肯定也不會是什麼金貴的物品。
慕容夕這樣說,盧金皖還真能想起一樣東西。
他躬身對着軒轅琛道:“另夫人倒是提醒我了,你們說的那個祖輩,的確是遺留了一樣東西,是一個古樸的盒子,機關倒是很精妙,我們找了很多工匠都沒有辦法將他們打開,因爲那盒子並不珍貴,所以就沒有隨葬了。”
“那可以拿給我們看看嗎?”
如果不出意外,或許他們要找的就是那樣東西。
盧金皖點點頭,對着軒轅琛和慕容夕道:“我這就去拿。”
軒轅琛給了左炙一個眼神道:“你跟着盧老闆去吧。”
“是。”
左炙跟在盧金皖的身後,帶着一絲絲冷酷的臉,讓盧金皖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們一路走向後院,盧金皖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對着左炙道:“大人止步吧,裡面是不讓外人進的。”
左炙抱上劍:“好,請。”
盧金皖推門而入,緊閉上了門。
左炙一人站在門外,不苟言笑。
突然從頂上傳來一陣銀鈴的笑聲,接着出現了一大片的家丁對着屋頂之上的人道:“小姐,你快下來吧,這是老爺的房間,被他知道你又在房樑上戲耍,我們是會被罰的啊。”
女子在房頂上揮手道:“怕什麼,爹在前廳接待客人,我就上來玩玩,你們別緊張。你們看。我還能在上面走呢。”
女子說着,就在青瓦之上走了起來,沒想到前幾天下了雪,上面的青瓦還帶着溼意,她腳下一滑,竟然從屋頂之上摔了下來。
下人趕緊往前想用血肉之軀接住她,卻看到左炙身着黑衣,腳踏飛燕,側身一轉,就接住了掉落的女子。
盧聘婷本來是害怕之極,腦袋裡一片空白,但是她看到了左炙的臉,不算時下欣賞的儒雅之美,可是冷酷的模樣,直擊着她的心。
左炙接住人之後,就放開了手,但是盧娉婷卻還是吊着他,他對着盧娉婷道:“把手放開吧,已經下來了。”
盧娉婷回過神來,將左炙放開,跳下來,理了理髮飾,問着左炙道:“公子是前廳的客人嗎?”
“聘婷,你是不是又調皮了。”
盧金皖從房間裡面出來,手裡捧着一個盒子,吹鬍子瞪眼的看着盧娉婷,盧娉婷心下一害怕竟然就躲在了左炙的背後。
盧金皖立即道:“你一個姑娘家,現在像什麼樣子,你給我過來。”
盧聘婷難抗父威,只好走了過去,盧金皖對着左炙道:“這位大人,是我教女無方,失禮了。”
左炙搖搖頭:“無事,既然盧老闆已經拿到了盒子,就走吧。”
盧娉婷看着盧金皖拿着的盒子,連忙喊道:“等等,等等,這盒子不能給你們。”
“娉婷。”
盧娉婷護着盒子道:“這是我們祖上傳下來,不能給你們。”
左炙看着盧娉婷略微帶着緊張的模樣,對着她道:“到前廳與我家大人說吧。”
左炙向前走去,盧金皖拉住盧娉婷道:“以往你任性也就算了,這次可不容你在這裡攪和,人家是從京城裡面來的,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盧娉婷乾着急的看着盧金皖,卻不向他道明實情,其實這個盒子她早就偷樑換柱了,她一直想探究這個盒子裡面到底裝着什麼,可是盧金皖卻不讓她觸碰這個盒子,她只好讓工匠打造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來替換真的。
現在盧金皖手上拿着的就是一個假盒子,如果真的被前廳的人拿去,纔是害了盧金皖。
但是她現在怕被盧金皖責罰,也不敢說出真相。
她跟着盧金皖到了前廳,看着慕容夕正和軒轅琛說着什麼,二人生的金童玉女,面相都是極好的,而且儀容氣度皆不是常人可以比的,她就知道二人的身份肯定不凡。
“秦大人,我已經把這個盒子拿來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慕容夕和軒轅琛對視了一眼,他們沒見過這個東西,還真的不知是不是。
慕容夕問着盧金皖道:“你們打開過這個盒子嗎?”
盧娉婷搶答道:“沒有,這裡面的機關很是複雜,我們已經請遍了金國的很多名匠,都打不開。而且我也對這個盒子研究了很久,都沒有收穫。”
盧金皖也道:“是,這裡面的機關很是精妙,確是不易打開。”
慕容夕走上前,對着盧金皖道:“不知道能不能先給我看看。”
“當然可以。”盧金皖將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慕容夕摸上盒子,盧娉婷一陣緊張。
慕容夕看着盒子的木料和雕工,不像是古物,但是神女的行爲一向詭譎,她或許是在裡面藏着暗示,也不一定。
慕容夕看向這個盒子,上面沒有鎖,但是盒子緊閉,不能打開,只是在盒子上面有七個小小的圓扣,慕容夕按了下去,沒有按動。
盧娉婷在那裡祈禱千萬不要被慕容夕給發現。
慕容夕將盒子翻轉了過來,摸着它的底部,突然就在底部發現了一個縫隙,有個鬆動的按鈕,一按下,盒子就應該會打開。但是如果真的這麼容易打開,也不是神女留下的了。
她看向盧娉婷,見她滿臉的猶豫和無助,額頭上都已經冒起了密汗。
她笑笑道:“這個機關果然是精妙不易解開。之前聽小姐說對這個盒子頗有研究,不如和我一起試試。”
盧金皖對着慕容夕道:“小女只是無事的會拿來玩玩,哪裡會懂這些。”
慕容夕擺擺手:“話是這麼說,但是多一個人,就多了一個解決的辦法,不是嗎?”
盧娉婷立即懂了慕容夕的意思,對着盧金皖道:“是啊,我之前對着這盒子已經研究了這麼久了,如果再給我一些時間,我肯定能夠把它打開的。”
慕容夕點點頭:“好,既然這樣,那不知盧姑娘明日午時有沒有空閒來衡飛樓,我們一同來探討。”
盧娉婷立即點頭:“有有,我立即去。”
盧金皖本來想說拒絕的話,就這樣被盧娉婷氣回了肚子裡。
慕容夕讓軒轅琛和左炙與她帶着這個盒子先走,等到明日再來解開這個盒子。
盧金皖見着三人走後,雖然送了一口氣,但是想着盧娉婷的行徑,忍不住生氣道:“你平日的精明勁都去哪了?爲父白教你了,這些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我們早早送走他們,就是早早送走了瘟神,你偏偏還要湊上去給他們打交道。”
盧聘婷嘟囔道:“他們看着也不是壞人啊,更何況那個左炙還救過我,他們肯定是不會害我的。”
盧金皖見着盧娉婷篤定的模樣,一時不知道該罵些什麼好。
軒轅琛走出去對着慕容夕道:“那個東西,是假的對吧。”
慕容夕笑笑:“我剛纔看到這個下面的機關了,就知道不是真的,但是依着盧金皖的個性,定然是不敢騙我們的。可是你看到盧娉婷的模樣沒有,那樣一看就是有事,我這樣給她一個臺階下,讓她明日帶着真的過來,兩不相傷。”
軒轅琛點點頭:“也好,物極必反,逼的太緊,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也是這樣想的,更何況,那盒子這麼多的能工巧匠都沒打開,她既然有些研究,那就讓她試試就好了。”
左炙在身後聽着軒轅琛和慕容夕的對話,想到盧娉婷在瓦上行走,不怕死的模樣,想起真是一個麻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