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軟的身子,伏在他的懷裡,他握住我的手,執起與他五指併攏着,他輕聲說:“手真小。”
十指相纏間,他骨節用力的握了握,有些疼,我蹙着眉想抽出卻被他用力的纏住:“還要結束嗎?”他問。
我疼的擰了擰眉:“再議。”
他鬆開我的手,將我的身子往上抱了抱,整個身子趴在他的胸膛上,他撥開我的發挽到耳後,低嘆一聲:“寶貝,給我點時間,我會把一些事情處理好,別再說結束,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對你,是真的用了心,不曾有過的執着。”
我望着他誠摯的目光,心裡泛起了漣漪,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引得他如此這般的對我,我並不是那麼的優秀。
“顏珞,這條路並不好走。”我鄭重的警示他。
他爸爸是何等的人物,而我又是什麼身份,如果他的家人知道了,肯定會強勢阻撓的,到時候我在b市,真的是無法立足了。
壓下心裡的那抹癡盼,身子從他胸膛上滑下去,頭沾上枕頭便閉上了眼,幽幽一嘆:“我信你,睡吧,我困了。”
眼睛緊緊的閉着,可睡意卻無法籠罩過來,再愛一次嗎?我怕了,心裡糾結着,鬱悶着。
房子的事情,張天陽親自去看過了,也發來了一些圖片,我看着覺得還不錯,他也說還可以。
給他撥了電話過去:“天陽,你看着就不錯就幫我定了吧,我相信你,錢我會轉給你”
“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點不舒服?”
“要不要緊,去醫院了嗎?”他有些擔心地問。
“不礙事,就是最近煩心事比較多。”有些心力交瘁的。
他就笑了,打趣道:“你這沒心沒肺的,還有煩心事啊,要哥哥說就是沒事找事。”
“去吧你,成天沒個正行的。”
有朋友真好,沒事調侃幾句,紓解了鬱悶的心情。
“房子你真不過來親自看看了嗎?”他又問我。
“不去了,你看着合適就行,我信的着你。”
他呵呵一笑:“妹妹,房子可是你買,你就這麼相信我。”
我莞爾:“不信誰,我也得信你啊。”
他聲色愉悅:“那行,我就先給你定了,等過兩天你得親自來辦理過戶手續。”
我應下:“沒問題。”
電話掛斷心裡油然有些害怕起來,如果朋友們知道了我是殺人犯的女兒,會不會對我另眼相看,友誼,是不是也就沒了,破碎支離。
四月的薄陽映在我的身上,我竟感受不到暖意,心尖處,猶如被人生生的掐住,有那麼一刻,我竟是想逃離這裡。
週六一個人窩在公寓裡,思前想後了很久,拿起車鑰匙剛要出門,顏珞就給我打來了電話:“清漪,我剛從公司出來,你過半個小時後出來到小區門口等我,中午帶你去四合院吃飯。”
我只好又退回了廳裡:“好。”
掛了電話,回到臥室換了身衣服,寬鬆的深色套頭t恤,下面配了條緊身仔褲,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這纔是我,真實的我,他給我買的衣服只是華麗,浮在表面的假象而已。
拎着包坐電梯下去,站在小區門口等着,一輛黑色的奔馳徐徐地朝這邊開了過來,在我身前停了下來。
駕駛門被推開,一個戴着墨鏡西裝筆挺的男人下了車,繞過車頭徑直朝我走了過來,微微顎首:“顧小姐,我們小姐有話要和你說。”
小姐?會是誰呢?
他轉身將後座的車門敞開,示意我進去。
我猜想着裡面坐着的人會是誰,小姐,我的圈子裡並不認識富家小姐之類的人物。
猶豫了數秒還是幾步過去,彎腰坐了進去,有些意外,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穿得很是優雅端莊。
“我是顏珞的堂姐。”她說。
若不得,面容上有幾分的相似之處。
我禮貌的朝她點點頭。
“你就是顧清漪?”她問,眼神任意的打量着我,沒有分毫的隱晦。
“是的。”
她也不跟我兜圈子,直截了當,面色冷厲的朝我說:“我找你的目的很簡單,離開我弟弟,你的身份,會嚴重影響到我們顏家。”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他的家人找上我,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因爲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
“知道了。”我很淡然,也接受這樣的結果。
她冷淡地說:“那就好,我也不想和你多說什麼,你的身份地位,配不上我們顏家,如果你是聰明人,就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不想找你的麻煩,你自己識相點,否則我做出來的事情,會讓你痛苦百倍。”
心裡冷冷一笑,身份高貴的人,說出的話也便是如此,不會赤裸裸的威脅,卻給人無形的壓力感。
我輕聲地說:“你放心,我會離開他的。”
她眼神冷厲如刀:“你最好說到做到。”
電話響了,是我的,她轉頭望了我一眼:“你先接電話。”
從包裡掏出電話,屏幕顯示顏珞,就在我遲疑着的時候,她低頭瞟了一眼,朝我說:“給我吧!”
我沒有片刻的猶豫,直接把電話給她,她手指滑開貼在耳邊直接說道:“是我,顏雅。”
她很是冷靜地說:“顏珞,現在叔叔什麼還不知道,你最好適可而止,不然等叔叔知道的時候,誰也沒法替你兜着,你爸什麼脾氣,你比誰都清楚。”說完她就把電話給我了。
我垂眸看了眼,還顯示通話中,直接點了掛機鍵。
我擡頭看着她:“沒什麼事情我就下車了。”
她瞧我一眼,冷冷地說:“記住你說的話,我不想因爲你而讓我們顏家成爲笑柄,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你自己心裡掂量住了。”
我默然,側身推開車門,站在車門外等待着的男人將車門拉開些,我便下了車。
身後,車子決然而去。
手機又響了,還是顏珞打來的,手指輕輕一滑接起,他輕呼了口氣才說:“清漪,別理她,就愛多管閒事,你稍微多等會兒我,我這邊有點堵車。”
“知道了。”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再關機。
我此刻是如此的冷靜,也知道該怎麼做。
回到公寓就把車子開了出來,去哪,我也不知道,就那麼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着。
開着開着就到了一條新修的路上,車流很少,後面有輛紅色的跑車一直跟着我車後,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不知幾個意思。
我剛要停下來的時候,“砰”的一聲,那輛車就撞了上來,撞得我一個沒坐穩身子就向前栽去,幸好我有系安全帶的習慣。
我眯起眼,有些怒了,一個快速的打輪,車子就橫了過去,那輛紅車的車窗已經落了下來,是劉靜,她眼裡是冷傲滿盛着:“顧清漪,你給我下車。”
不想和她過分的糾纏,無視她,升上車窗就要踩油門離開,餘光一瞥,她氣恨地咬着牙又朝我衝了過來,“瘋女人。”我低罵了一句。快速的轉動方向盤,讓她撲了空。
我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人,但是她今天的行徑就有點欺人太甚了。
車頭一個90度旋轉,開足馬力朝她的車子狠狠地撞了過去,砰的一聲,名貴的車子真不禁我這麼一撞,側身瞬間就凹進去了一大塊。
我得意的撇了撇嘴角,我的車纔多少錢,她那可是幾百萬的跑車,還不及我這十幾萬的小轎車來的結實。
踩下油門,順利地向後倒着車,她抓狂的下了車,跺着腳指着我大聲的指控:“顧清漪,我的車你也敢撞,你等着,我現在就打電話,我不會輕饒你的。”說完就開始低頭打電話。
富貴人家的小姐是不是都這麼嬌蠻着。
我得意的手伸出車窗朝她擺了擺:“恭候,不過這有攝像頭,誰的問題,一目瞭然的,是你先撞得我,我只是以牙還牙罷了。再見。”
調轉了車頭的方向,然後呼嘯着開離了這裡。
剛剛還暗讚自己的車有多堅固,沒開幾百米就拋了錨,我只好下車將它直接扔在了路邊,手機也沒拿,直接提了包就往前走,到了車站附近朝遠處而來的出租車招了招手。
坐進出租車就先跟司機師傅借了電話,直接打給了張天陽,電話一通我便說:“天陽,你有時間嗎?能不能來xx路接我下。”
“你怎麼換手機號碼了?”
“這不是我的,是跟出租車師傅借的。”
他很爽快:“那好,你等會兒我。”
“好的。”
結束通話就將手機還給了前面的司機,到了我跟天陽約定的地方,我讓師傅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四月的b市,暖陽依舊,再過段時間,就是柳絮飄飛的時節了。
站在公交站牌的側處,一輛熟悉的車子從我眼前疾馳而過,那霸道的車牌我再熟悉不過了,是顏珞的。
只是顏珞,我不能答應你了,我和你是那般的不配,你深厚的背景就是我們之間最大溝壑,對你挺喜歡的,但僅僅是喜歡,沒有決心和你在一起,而我的喜歡,也沒有深到可以跟你一起面對很多的事情,和一些無法預測的狂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