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期滿,我自然就會回來了。倒是你,還是留在你父親身邊多幫忙一些吧。”基爾西奧語重心長道。四個月的時間,鍾雲雖然經歷的不多,但在陳文的耳濡目染下,鍾雲自身在潛移默化中悄然發生了一些改變,只是這種改變連鍾雲自己都不知道。就比如剛纔說話時的自信,這在以往是極難出現在他身上的,可是習慣了陳文高深莫測的說話方式後,他也不知不覺的模仿着陳文,哪怕他其實只是在故弄玄虛,但能夠成長能夠變得成熟,基爾西奧依然覺得頗爲欣慰。
“我爹是個老古板,我跟他說不了幾句話,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是跟着那個陳文比較好玩。”鍾雲撇撇嘴道。
“我一生閱人無數,但陳文此人我卻一直琢磨不透,今日回大陸,恐怕他危機重重啊。”
“危機重重?爲什麼這麼說?你不是說他很厲害嗎?”鍾雲疑惑道。
“凱爾斯帝國大皇子戈亞奇,宰相之子迪拜兄弟以及布萊恩特,這幾個人又豈是好惹的。陳文無故將他們扣押在荒島上數月,且刁難不斷,讓他們吃盡了苦頭,據說還拐走了逃婚的帝國公主。此番回大陸,這四人必定會給家裡長輩暗通消息,陳文雖厲害,但若戈亞奇等人傾盡全國之力來對付他,他未必就能應付得了。一個人再強大,那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如果他心無羈絆也就罷了,可一旦心裡有了牽掛,必然讓他難以抉擇,疲於應付。所以我才說此次歸來,後續堪憂啊。”基爾西奧捋着不長不短的鬍鬚嘆了口氣道。
“說的也對。不過他還有一個強大的紫雲家族啊,凱爾斯帝國國王恐怕不敢輕易對他怎麼樣吧。”鍾雲贊同的點點頭,而後又提出了疑問。
“紫雲家族雖然強大,但我曾聽聞其家族內部早已有了分歧,上下未必就是鐵板一塊,更何況一個家族再怎麼強大,也難與帝國相抗。再說若是凱爾斯宰相和布萊恩特的休斯敦家族聯手,紫雲家族就難上加難了。”基爾西奧深思一番之後對鍾雲解釋道。
“那他這一次豈不是很危險?”鍾雲神色變了變。
“我們靜觀其變就是了。我想他應該有辦法解決的。”基爾西奧說着滿是皺紋的臉上突然浮起一絲笑容,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基爾西奧想到了這些問題,陳文又怎會沒有想到。只不過他是一個超級懶人,對於所謂的危險根本懶得去動腦筋,一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更何況憑他的聰明才智,要解決這些麻煩也並不是太困難。
“咦?”陳文翻了個身躺在了鈺芊的大腿上,眼睛卻剛好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另一艘船上正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他連忙擦了擦眼睛,纔看清那人原來是凱伊兒。
這個女人。陳文咧開嘴展露出一個自以爲迷人的笑容。哪知凱伊兒壓根就無視,眼睛仍然一眨不眨的盯着。
自從四個月前陳文搶了她的包袱之後,凱伊兒就始終寸步不離的跟着陳文,甚至多次暗中想要將陳文一刀給宰了,只可惜她有心無力,每次都被陳文成功擒住。數次之後,凱伊兒放棄了暗殺,但依然死皮賴臉的跟着他,生怕他會趁着自己不在的時候把自己的隱私秘密給泄漏出來。
其實她也不想想,陳文若是有心要泄漏出去的話,再來十個凱伊兒都沒用。陳文只是覺得凱伊兒還挺好玩的,每天都是同一個表情——簡單的說就是,不苟言笑面無表情,連眼神都是冰冷冰冷的。因此陳文每天就多了一個任務,千方百計的逗她笑,非要她笑不可。只不過到目前爲止,陳文這個任務還沒有完成。
“啵!”陳文陡然曖mei的給凱伊兒拋了一個甜蜜蜜的飛吻。
“啵!”陳文正在等着看凱伊兒的反應,哪知鈺芊卻忽然在他脣上親了一下。
“呃,你這是……”陳文莫名其妙的看着鈺芊。
“文哥,不是你叫我親你的嗎?”
“對,呵呵,文哥親你,來,咱倆來玩親親。唔啵啵……”陳文恍然回過神,聽到鈺芊的話,一計冒了出來,然後便抱住鈺芊的腦袋瘋狂的親起來,那忒大的親吻聲搞的周圍學生們全部臉紅耳赤,紛紛轉頭暗裡偷窺。
而陳文一邊狂吻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注視着凱伊兒的反應。
然而很可惜的是,陳文此招失效了。凱伊兒的神qing動作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變化,也不知道該說是凱伊兒本身是一個木頭,還是應該說凱伊兒是在看木頭接吻,所以纔會沒感覺。
失敗,徹底的失敗。奶奶的,難不成這凱伊兒還是個性冷淡不成?要不然就是百合?陳文懊惱之餘暗自琢磨。
“嘿嘿,原來陳文這廝想要調戲凱伊兒,只可惜他找錯人了。”鍾雲看着陳文吃癟的樣忍不住笑道,他都逗過她無數次了,全部無功而返。
“大家快看,我看到碼頭了。”不知道誰突然興奮的大叫道。衆人唰唰全部將目光望向遠處,果然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碼頭的輪廓和一些散落的小黑點。
“心裡突然感覺很激動,很緊張,手心都直冒汗了。”麗塔羅絲誇張的說道。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到碼頭了。把船開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啊。”小莫西在人羣裡穿插來回,口中不斷叫喊着。
陳文凝視碼頭的方向良久,然後摸摸鼻子,吸了一口氣,對隔壁船的基爾西奧招了招手。
“有什麼事嗎?”基爾西奧輕輕一躍來到了陳文身邊。
“流風大陸上四大帝國中尼卡羅帝國好像是從來不在海邊設防的,對吧?”陳文很隨意的問道。
“其實以前有設過,不過後來撤了,事實上不僅是尼卡羅帝國,其他帝國也幾乎是這樣的。畢竟海上基本沒人住,設防只是浪費兵力而已。”基爾西奧笑着回答道。
“哦。”陳文點點頭,心中卻在想着,那如果老子我訓練出一批強悍的水軍,那豈不是可以攪得全天下都不得安寧了?
“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基爾西奧疑惑道。
“哦,沒什麼事,就是突然想問問。沒事了,你回去吧。”陳文搖搖頭,然後轉身向船艙裡走去。
船艙裡只有老祁一個人在聚精會神的掌舵。
“老祁,累了吧,我來幫你。”老祁就是當初送陳文他們一羣人去臺灣島的那個船長,早在那時,陳文就已經訂下了回來的時間。
“不累,海里來海里去的,都幾十年了,早就習慣了。”正在掌舵的老祁看到陳文進倉,笑呵呵道。
“對了,老祁,我怎麼一直沒有看見嫂子呀?”陳文找了個位置坐下,沉思了一下問道。
“我家婆娘呀,唉,孩子出世不久就過世了。”老祁嘆了一口氣,一臉的哀傷。
“對不起。”
“沒啥事,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嘛,只是遲早的事而已,倒是你呀,年紀還輕,有的是時間。”老祁大手一揮咧着嘴豪氣的嚷嚷道。
“碼頭上好像突然多了很多不該出現的人啊,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陳文擡起頭望着老祁黝黑的後背突然岔開話題。
“是嗎?你眼睛真好使,我啥都看不見呢。”老祁聞言,握着舵盤的手僵了一下,後背背脊縮了縮,笑道。
“尤里西比我還年輕啊,時間比我更多。只是這人嘛有的時候很多事情很難預料的,就像這海上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唉,年輕雖然好,可也拗不過天災人禍啊。”陳文甚是感慨萬千的嘆了一口氣。
“尤里西。”老祁忽然轉過頭盯着陳文,一道精光在他渾濁的雙眼中一閃而過,爾後又變得一臉茫然。
“船裡有點悶,我出去透透氣。”陳文站起身意味深長的望着老祁的雙眼,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尤里西。”老祁口中喃喃自語,滿是皺紋的臉上浮起痛苦的神色。
“老師,怎麼了?”韓伊雪看着陳文眉頭緊鎖的樣子不由關心的問道。
“沒事。就是想一些事情而已。”陳文摸了摸韓伊雪的腦袋。
“老師……我……”韓伊雪偷偷瞄了眼陳文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直說呀,老師我又不會吃了你。”陳文盯着韓伊雪的眼睛微笑道,“小雪,我說你是不是太害羞了點,動不動就臉紅的。你是從小就這樣的嗎?”
“嗯。”韓伊雪的臉又紅了,嬌羞的臉龐彷彿含苞待放的玫瑰。
“其實她是想問你,你喜不喜歡她。”陳文正待調戲一下韓伊雪,德妮芙的腦袋突然湊了過來一臉嫵媚的說道。
“呃……”陳文聞言怔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哇,怎麼這麼多人?”隨着船隻慢慢靠近岸邊,岸上的黑影慢慢現出人形,一排排整齊的士兵隊伍站在碼頭邊。
“咦,怎麼船停下來了?”惜雅奇怪的問道,這時衆人才發現自己身處的船隻果真停止不動了。
陳文回頭望了一眼船艙的方向,嘴角微微翹起。他知道老祁在兩難抉擇之下定然是選擇逃走了。
他不知道老祁本身究竟是什麼身份,但他從一看見岸邊出現士兵之後就知道老祁除了是漁民之外,肯定還有着什麼隱秘的身份。
流風大陸上沒有海軍一說,基爾西奧和戈亞奇他們的行蹤又比較隱秘,除了老祁知道自己的去向之外,幾乎沒有人能知道。
當然,老祁會引來官兵,肯定是大陸上發生了什麼陳文不知道卻又與陳文有關的事情。
“沒事,我來開船。”陳文袖子一卷邊對學生說着邊向船艙走去。
“老師,您不是連游泳都不會麼?怎麼還會開船啊?能行不?”希瑟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陳文道。
“去你丫的,還敢瞧不起老師。你老師我可是上天入地移山倒海的全能型選手,開船對於我來說,只是小意思罷了。你們等着,老師我露一手給你們瞧瞧。”陳文踢了希瑟一腳無比囂張的吹逼道。
“哦。但願不會把船開到海底去。”希瑟小聲嘀咕道。
陳文懶得搭理他,人已進了船艙。
進了船艙後,陳文看見船板被取走了一塊,船板下是倉庫,倉庫邊有一個小門,老祁應該就是從這倉庫裡駕着小船逃走了,凝目掃向貨船四周,可以看到不遠處有一艘小船正拼命的向另一個方向前進。
“那些是什麼人?”迪拜望着岸邊上訓練有素的官兵疑惑道。
“這是凱爾斯帝國的皇家直屬軍隊。”戈亞奇的視力相當不錯,已能看到岸邊豎起的一面旗子,上面的確寫着凱爾斯三個大字。
“真的麼?太好了,哈哈,沒想到你父皇竟然來的這麼快。太好了,這回總算可以出一口怨氣了。哼哼,陳文,這回看你怎麼走?”迪拜驚喜之餘又咬牙切齒。荒島上四個月的艱苦讓他對陳文充滿了滿腔仇恨,今日這仇必須要報上一報。
“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今天要回來的?”幾乎從來不插嘴的迪恩難得開了一次口。
“嗯,的確有點奇怪。”布萊恩特也百思不得其解。
“管這麼多幹什麼,反正只要是我們的人就好了。”迪拜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目光搜索着陳文的身影,卻什麼也沒找到。
“說的也對。”布萊恩特板了四個月的苦臉也終於露出了一次笑容,被壓迫太久了,他需要徹底發泄一下,除了要教訓一下陳文之外,還要找幾個女人泄泄火。
“難道是來找你的?”洛菲米娜面露憂色的看了一眼德妮芙問道。
“也許吧。”德妮芙和洛菲米娜也都看出了那是凱爾斯帝國的軍隊,只是德妮芙沒有洛菲米娜的擔心。在她心裡,陳文幾乎就是一個神,無所不能的神,無論是問題,只要到了他手上,便可輕而易舉的化解,所以對於陳文即將面臨的麻煩她並沒有多少憂慮。
“不知道這次領軍的是誰?”
“嘿嘿,看看勞資等一下怎麼讓你們笑都笑不出來吧。”陳文站在船艙裡,凝目眺望碼頭陰陽怪氣的笑道,然後手上舵盤一轉,船已開始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