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歷了大祭司的歲月洗禮,陳女的力量變得更加的凝稱,那種殺意同樣的得到了提純和改變。由於融入了輪迴,陳文的身上充滿着淡淡的死氣。這是殺意中凝結而成的,只是由於沒有真正獲得輪迴之道的完整傳承,這殺意只能衍化出死氣而已。
大祭司滿意的打量着,在陳文的身上,他看到了希望,他想如果能夠有充足的時間。那麼索羅門將不足爲懼。大祭司嘆了口氣,可惜時間不多。等陳文完全可以無視歲月洗禮的時候,且帶他去死亡之谷一探。
死亡之谷是五千年前流風大陸的華夏帝國與教廷的慘烈戰爭所造成的。據說那裡埋藏着數之不盡的死靈。
時間,一晃就過了半年。
在歲月的洗禮下,陳文身上的死氣愈來愈濃,陰冷,深沉,那些普通的飛禽走獸已經不敢靠近他百里範圍之內。便是託尼斯也不敢靠近他太近。這種因歲月洗禮,在輪迴作用下,依靠南十字星衍生的死氣,已經快要達到極致,但在大祭司的眼中這遠遠不夠。
大祭司嘆了口氣。好在這半年來陳文沒有令自己失望,同時在死亡之谷一切也已經準備就緒,如今是帶陳文去的時候了。
“西門。”
大祭司幽幽說着,陳文擡眼望向大祭司。陳文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上瀰漫着屬於死者的氣息,所有生的一切都在遠遠逃離,一碰即枯萎。陳文不由苦笑,這跟自己身上的殺意倒是相似的很。
陳文疑惑道:“大祭司,有何事?”
大祭司目光落向遠方,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不管對你力量的增長還是殺意衍生的死氣都會產生巨大的推進。”
說着,大祭司黑袍一卷,天地好似被撕開了個口子。陳文正欲打量一番,驀地現,此刻已經不在紫雲家族的禁地祭司臺。
這裡?
陳文的目光劇烈的收縮。
孤魂千里,寸草不生,血凝不化,好大的怨氣。流風大陸居然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實在是令人不敢相信。
望着那如煙霧般籠罩的千里大地,陳文不禁一陣感嘆。整整數以百萬計的冤魂厲魄,在仇恨和本能的驅使下。不斷的嗜殺着任何膽敢輕易踏入此地的生靈,難怪那些兇禽猛獸,沒有一個敢於靠近此處,便是地面的草木也如干枯般失去生機。便是教廷也不敢再派人來,怕也基於此吧,面對近乎無盡的冤魂教廷同樣無能爲力。
陳文望向大祭司,不禁問道:“大祭司。這裡是?”
大祭司哀傷的望着那茫茫多的煙霧,陷入了恍惚之中,被陳文這一聲呼喊。方回過神來,他感傷道:“這裡是當年我華夏帝國與教廷的決戰之地,那次的戰爭太慘烈了,不論是教廷還是華夏帝國。這裡數以百萬計的死靈都是我曾經的子民,只是他們不甘死去,被仇恨所驅使,一直在這裡徘徊不去。”
陳文默然,戰爭往往是生者的恐懼,死者的悲傷,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國家都不能倖免。作爲華夏帝國唯一的帝王,大祭司大祭司,再次親臨此地無疑是極其痛苦的。
沉默,一時間似乎時光都停滯了。
好一會大祭司從感傷中走出來,他道:“你已經得到了輪迴的大多印記,尤其是你身上由南十字星殺意所衍化的死氣,已經接近輪迴三惡道中的地獄道。輪迴有生有死。循環往復,如此天地才能長存。而你的輪迴之生死道。跟我的輪迴之善惡道雖然相似卻更加真實,更具威力。
今日帶你來這裡,正好讓你體驗下生趨死,死趨生的意境,同樣的。這裡擁有着無盡的數千年歲月遺留的殺伐之氣,你現在去體驗最適合不過了。”
正說着,大祭司眉頭一皺。陳文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遙遠的西面似乎有大隊的人馬趕來,不下於數萬,有強有弱似乎不好對付。
“他們居然敢來。”
大祭司眉頭一皺。略一思索,手中食指微動,草色絲線自他的袖袍中破洞而出,在死亡之谷外偌大的空間依照某種玄奧的軌跡來回穿梭。在陳文的錯愕中,大祭司指尖一滴鮮血落在了絲線所形成的空間之中。生澀的音節在大祭司微動的口中,淡淡而起,一百零八個墨綠巫文隨着音節的節奏,以各種方式結合着。滲透於周圍的枯木之中,形成一個充斥着空間陷阱的大陣。
拇指輕伸,虛空遙遙按下。巫印落地,一切歸於靜寂。
上古巫術
逢春
上古時期。靈魂巫師們現失去生機的生靈的靈魂,天生飽含怨恨,對鮮血有着難以剋制的渴望,隨着研究的深入,這項巫術被逐步完善。領悟了大巫印的大祭司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放大了它的效果,枯木逢春,在大巫靈魂的滲透牽引下,枯木會以鮮血和靈魂爲食,直至重新生根芽,生靈一旦被其所困,渾身的血液就會被其無聲無息的吞噬,就連潰散的靈魂也無法倖免。
雖然不泛二
次見識到取的恐怖,但是望着那洞外周遭陰冷詭異,陳文不禁心驚膽戰小心翼翼道:“大祭司,那是?。
“枯木逢春,今天你會見證一個傳說大祭司淡淡的語中透着一股難以言述的深冷。無形的殺意令陳文頭皮麻。
“他們來了大祭司深邃的目光望向了遠方,踏步向谷外走去,陳文正想跟上,大祭司瞥了他一眼。神色嚴肅道,“下面,我的每一句話,你都要牢牢記住。無論生什麼事情,千萬不要好奇。更不要踏出谷口半步,否則,你將成爲它們重新生根芽的肥料。”
順着大祭司所指的方向,那些詭異陰冷的枯木落入眼簾,陳文臉上的肌肉猛得抽了一下。成爲枯木的肥料?這些枯木竟然也是吃人的。這。這就是枯木逢春?!陳文只覺一股寒意從頭冷到腳,他趕忙收回了目光,連連點頭,卻現大祭司早已失去了蹤影。繃緊的神經一放鬆。陳文只覺得一陣手痠腳軟,吁了一口氣,慶幸的同時,不禁爲那些前來枉送性命的人感到悲哀。惹上大祭司,算他們倒黴。
望着一個個爭先恐後步入陷阱的教廷成員,大祭司幽深的丹光。愈冷淡。和着四周的枯木,一股濃濃的寒意緩緩瀰漫開來。耍起風了!
“都到齊了
大祭司冷冷的聲音徒然而起,喧囂的人羣剎那一片靜寂。面對突然而來的鴉雀無聲,在場一衆教徒自覺避開了大祭司如刀芒般實質的目光。當出頭鳥,沒有人是傻子,但總有幾個不怕死的。
“異教徒,他是異教徒。”一個聲守突然在衆人中想起,本來安靜無聲的教衆,此刻忿然,異教徒可是教廷的敵人。消滅他,將他綁上絞刑架,燒死他。
一時之間,喊殺聲鋪天蓋地。
被鼓動的人羣,受不住言語的盅惑,數十個下意識前衝的主教,不禁帶動了在場的人羣,一個個好似失去理智一般,蜂擁而上。
一道寒芒自大祭司眼中閃過,一字一句深冷道:“既然,你們已經瘋魔;那麼,便讓死亡令你們清醒
殺機一起,大祭司攏在袍中的拇指微動。虛空而下,巫印啓動,這裡將成爲一片死地,沒有一個能活着離開。肩膀晃動之間,大祭司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回到了死亡之谷中,望着枯木林中的教廷高手。嘆道:“不要怪我,機會,我已經給過你們的
衆人剛剛衝到大祭司剛剛站立的地方,卻現哪裡還有他的身影,與此同時,他們驚訝得現。周圍不知何時已經遍佈大片參天的枯木。彷彿它們天生就存在於此處。乾枯了六七百年的古木林,最頂端的枝幹驀得快蠕動起來,彼此伸展交纏着,好似數十上千億隻蠕蟲在不斷的伸縮滾動。
天。被遮蔽了,似乎一下了暗了下來,地面只餘着從隙縫中穿透而來的淡淡光線,昏暗。猶如黑夜降臨。兩萬多教廷高手就這麼生生被困在了枯木林中,突然的變化令他們不知所措。一種莫名的睏意襲過心頭,似乎要昏昏沉沉睡去。
“這裡有古怪,快閃,先離開這片枯木林。
”
“不好,我們中計了,大家趕緊原路返回。”
,,
許多人大聲得吼着,慌亂得扭頭撤退,身子纔剛剛移動幾步,轉頭卻現周遭的同伴一個個都詭異得失去了蹤影。他們不知道,其實他們的同伴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時甚至只要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對方的身體。他們相互叫着對方的名字,明明相對而立,卻怎麼也聽不到對方的呼喊,一時之間,好似耳聾失聰。眼瞎失明。
恐懼,瞬間曼延在不過百里左右的枯木林中?
有些人試圖突破籠罩在頭頂的枯木枝幹。刀光過處,天露穹窿,縱身而過,逃生的欣喜還未過去。卻驚恐得現,身前的還是昏暗的枯木林,而身後的缺口已然緩緩收攏。有些人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慌,將滿腔得驚恐泄在四周參天的古木上,大肆得破壞着,一時劍影掌聲,火光冰雪,四處而起。枯木一棵棵倒下,轉眼卻成了支離破碎的屍。來自不同人身上的斷手斷腳,碎裂的屍體,不甘的頭顱。有些人小心翼翼得移動着,儘量保留着體力,以防止突然得異變,卻莫名的身上一疼,或手或腳,或頭或身,詭異得斷裂開來。
啊!啊?
淒厲的慘叫一時之間此起彼伏。兩萬多的教廷高手,不過片刻。竟然僅剩下四千多人,他們劇烈的喘息着,卻沒有現身上的真氣體力在一點點的緩緩流逝。而地上那些四處橫流的血液,慢慢得滲入了枯木之中,隱隱間,似乎有流水在其間沿着脈絡一點一點上涌。
一天,兩天,三天,”七天,,
餘下的教廷高手不敢再次出手,他們一步一步的撤退,一天天過去。才覺又重新回到了原地。這個枯木林似乎廣闊的無邊無際川一弱的,扛不住濃濃襲來的睏意靠在枯木旁,倒在馳睡去。彷佛做着一個個美夢。
每過一天,便有更多的人倒下沉沉睡去,他們不知道這一睡去,將再也沒有醒來的機會。
到了第四十九天的時候,只餘七個還在苦苦掙扎的身影,他們是兩卡。最高的已然有晉升至尊的跡象。
站在洞口的陳文,四十多天來,親眼目睹眼前的一切生着,一刻也不曾睡去。
血腥。慘烈。恐怖。
陳文尋遍所有的詞語也不足以形容自己的心情。望了一眼,端坐洞中盤膝打坐若無其事一臉安然的大祭司,陳文惶恐着,心道:他。果真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帝王確實是與常人不同的。不知自己完完全全成了真正的南十字星的時候,是否也會如此。
“芽了
大祭司驀得睜開了靜寂如水的雙眼,幽幽道。
陳文不禁心中一跳,下意識得挪開了雙眼,朝外望去,谷外的枯木林不知何時竟然已經長出了嬌嫩的綠芽。芽,乾枯了六七百年的枯木真的芽了!枯木逢春?!陳文只覺得一股冷意從頭寒到腳。
大祭司緩緩起身,走到了陳文的身旁,並肩而立。親眼目睹,親耳聽聞一切過程的陳文到現在居然沒有一絲崩潰的跡象,可見其心志不是一般的堅韌,南十字星,果然是天地的寵兒。大祭司目注着枯木林中猶自不肯放棄的七人,淡淡對着陳文說道:“西門,告訴我,這四十九天不休不眠中,你看到了什麼?。
聞言,陳文神經猛得繃緊。不安閃過心頭。大祭司明白陳文的心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緊張。陳文很清楚,大祭司不會無聊得問他毫無意義的事情,平緩的額頭緊縮着,略一思索,才道:“死亡,爲生存在痛苦中苦苦掙扎卻又不甘無奈的死亡。”
大祭司微微點頭。又進一步問道:“除此,你還看到了什麼?。
這一次。陳文沉默了許久。卻一點頭緒也沒有。驀然。他看到了那些枯木上不斷依靠吞噬血液而新生的綠芽,腦中一道靈光閃過,心申已經有了答案,不由興奮道:“新生,依靠圾取其他生靈而不斷使自身茁壯成長的新生
這個陳文果然有幾分不同於常人的悟性。大祭司讚許得看了陳文一眼,幽幽道:“其實。這就是輪迴,另一種意義上的輪迴。不同於春秋輪轉。不同於花開花落,不同於雲捲雲舒的輪迴。周而復始,生命漸變,存在形式不同,本質卻是一樣。就如生死變換,並不在於是否是本身的生命延續,枯木逢春,枯骨重生,亦是如此
此刻陳文已經明白大祭司的用意,以兩萬多教廷的生命爲代價。只爲換取自己的一次頓悟,大祭司果然跟暗南十字星一樣,都是變態一般的老怪物。
陳文道:“我明白了。這千里之地的怨靈遍佈死氣,常人觸之則亡。唯有懂得輪迴的生死變換,知曉極致的臨界,才能真正吸取他們身上的死亡力量
大祭司點頭,幽幽嘆息道:“不錯,正是如此。這千里之地具是精魂、厲魄,它們是藉由生物死前怨氣形成的靈魂影子,它們是世間最可憐的一種生命形態,殘存的靈魂碎片中有的只是死前的不幹與恐懼。奪取生氣是它們在世間存在的唯一意義,它們只是些可憐而又無法自主的靈魂殘片。可是最大的悲哀是,他們不懂,當他們化作厲魄的那刻開始,他們的存在,他們的仇恨。都失去了生命根本的意義。留下的只有無盡的遺憾和悲劇。
我一直不忍動手,蓋因它們都是我華夏帝國的子民。只是我太自私了,令它們痛苦了數千年,現在該是讓它們得到安息的時候了
黑袍中的大祭司令人永遠無法看透,唯有那沙啞悲恰的聲音直入人心。
陳文怔怔的望着大祭司,很難想象這是四十多天來生生擊殺數萬教廷高手而無動於衷的冷血怪物。
轉頭望向哀號聲聲的千里幽靈,陳文隱隱感受到了大祭司那深藏心底的仇恨,如此多的子民居然被教廷屠殺殆盡,而身爲華夏帝國的王卻只能倉皇而逃,隱匿不出,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陳文恭恭敬敬的朝大祭司行了個禮,這是如此多次以來,陳文最真心最誠摯的一次。
大祭司是個偉人,至少在陳文心中是
大祭司神色複雜的看着陳文。沉默許久,一縷油綠的巫炎自他手中而出,落在陳文的手上,他道:“帶着這道巫炎進入死亡國度,在必要的時候,它會告訴你如何去做。無須多想。去吧
說着,大祭司黑袍一掃,卷着陳文直往那綿延數千裡的死亡之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