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爺,炎爺你快住手!在這樣下去她就死了!”趙明烈看着那張明媚的臉龐變得開始漲紅,姚若藍已經氣若游絲,他一時不忍,鼓起勇氣上前攔住厲炎夜,“你不能將大少爺唯一生存的動力給扼殺了啊!”
可能是最後一句話,打醒了厲炎夜,他終於還是鬆手了。或許正如趙明烈所說的那樣,這個女人是大哥厲天昊唯一的生存動力。
如果知道她還在人世,大哥或許會答應去美國治療,從而找到生存下去的理由。要是一直現在這個狀態,就算是再好的醫術和醫療環境,他沒有求生意志,也不配合治療的話,那也毫無用處。
厲炎夜沒有殺死自己啊。姚若藍再一次從鬼門關回來,卻沒有因爲厲炎夜的粗魯而難過,更是笑顏如花。
她說話的聲音還帶着不停的咳嗽,喘氣。“夜,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弄死我的不是嗎?你喜歡我……所以捨不得我死……”
她還是不知道死字什麼寫,居然還敢來挑釁厲炎夜的底線,生生把趙明烈嚇出一身冷汗。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就這麼想去死嗎?
厲炎夜的眸色越發深沉,姚若藍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只是忽然低下頭,在自己耳邊說着話。
“這回,真的是你想多了。確實,我沒弄死你,不是因爲什麼捨不得,更不是什麼喜歡!讓你這麼容易就死了,豈不是對不起我自己,對不起我哥受的苦?!”
姚若藍眸子亮晶晶說道:“夜,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撒謊。”
無論是哪一種姿態,姚若藍都可以切換自如,整天帶着面具做人。其實也很累。不過她也有摘下面具的時候,那就是剛纔不顧一切緊緊抱住厲炎夜的時候。
她說的每一句喜歡,趴在厲炎夜胸膛聆聽他的心跳的時候,回想起以前,她溫柔的嘴角。
“是嗎?很快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謊話了。”厲炎夜拿過趙明烈遞過來的溼毛巾,將手上的污跡一點點擦乾淨。
然後用力一甩,將那條滿是污跡的毛巾甩到姚若藍身上。像是無聲地說:你姚若藍的下場還不如一條毛巾!丟棄你是必然的事情!
厲炎夜做完一連串的事情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更是連一眼都沒有看地上滿臉淚痕的姚若藍。
如瓷娃娃潔白的臉上掛着兩行清淚,戀戀不捨地看着正在走出地下倉庫的高大男人。
她不由在想:如果當初是她姚若藍替厲炎夜擋過那一劫,現在他惦記着的人會不會是自己呢?
而此時在地下倉庫門外的厲炎夜一張臉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滿臉都是灰霾。
趙明烈只覺得一道銳利的,滿是戾氣的目光緊緊盯着自己,“趙明烈,別以爲我現在不弄死姚若藍就不代表會不弄死你!你這個蠢貨,今天都幹了什麼?!”
趙明烈知道厲炎夜不會對自己這麼跟隨多年的手下出手的,可是要是打自己一頓,這就不是沒可能的了。
他連聲求饒,“炎爺,你知道這個女人的手段的,況且我這個沒腦子的,也是被她梭擺的不是嗎?炎爺你自己剛剛還着了道呢。她騙你抱了她,卻還是不把幕後使者告訴你……”
一向口直心快的趙明烈其實不過是想要說明姚若藍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女人,誰知道竟然將厲炎夜拖下水了,他欲哭無淚,簡直是在自掘墳墓啊……
厲炎夜果然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冷哼一聲:“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那你還出來幹嘛?回去地下拳館當你的人肉沙包去!”
趙明烈有着跟名字一樣剛烈的性格和體魄,當年碰到厲炎夜的時候,他正在地下拳館陪人練拳。正好歐陽星朗也是愛好打拳的,那時候有一個比賽,最後剩下歐陽星朗跟趙明烈對決。趙明烈尚年輕,沒有足夠的技巧和體力,因爲種種因素,輸給了歐陽星朗。
但是最後卻是厲炎夜收留了這個陪人練拳的小夥子——趙明烈。沒想到一跟就跟了這麼多年。
趙明烈知道厲炎夜現在很生氣,可是他還是諾諾地說了一句,“炎爺,我看那個姚若藍對你不錯,應該是真心的。”
厲炎夜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真心?她這種女人會有心?你眼睛沒問題?”
“我眼睛亮得很。”
“如果你眼睛亮,那就應該看到當初她是怎麼步步爲營,將我哥裝進套子,然後一把火燒了的!像她這樣的蛇蠍女人,只有你這種蠢蛋纔會被騙!不想像我哥這樣的下場就最好遠離那個女人!”厲炎夜越說越生氣。
趙明烈也不敢再反駁,只得應下:“好的,炎爺,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地看住她的。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情況!”
但是在趙明烈的心裡,他還是覺得這個女人這麼做好像都是在維護厲炎夜,所以他纔會說出像這種姚若藍對厲炎夜是真的這樣的話。
有些東西,肉眼是無法分辨的,只有用心地去感受,然後才能感受出來。儘管它與事實背道而馳,然而最初的心沒有變。這就是趙明烈變得莫名其妙的原因。
目送厲炎夜離開之後,趙明烈才繼續回到地下倉庫。
姚若藍還維持着剛剛他們離開的姿勢,一動不動如同一個髒了的布娃娃一樣坐在地上。
趙明烈忽然想要證明自己的心中所想,隨後就問了出聲,“姚若藍,你喜歡厲炎夜,是真心的是?”
姚若藍的身子迅速僵了一下,接着微微動了起來,嘴角開始裂大,笑得很是尖銳,讓人不由得汗毛豎起。似乎是聽見了趙明烈說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
“你真傻,就你這個傻小子才相信我對厲炎夜說的話,他都不信,你爲什麼要信呢?沒看到我都是騙他的嗎?哈哈哈哈,真傻……”
她不停地笑着,就像一把小刀,清晰地將血肉分離的聲音。
“就你這鳥樣,也就一輩子只能做厲炎夜的手下了!”姚若藍持續地瘋狂地笑着,像個……瘋子。
趙明烈居高臨下地看着姚若藍,忽然覺得她很可悲,可悲到,就像一隻被全世界都拋棄的怪物。
一味地隱瞞,其實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是爲了保護厲炎夜。可惜,方法用錯了!
而那個背後的人,必然不簡單,因爲這個女人緊緊護着厲炎夜,就證明是厲炎夜也不是那人的對手。所以她纔會堅決不告訴厲炎夜。任由他三番五次想要將自己殺死。
他靜靜地看着姚若藍,其實這個女人不過就20出頭的女孩而已。她還是一個小姑娘。
他忽然笑了,“姚若藍,這裡有浴室,你去洗個澡。”趙明烈覺得她就應該像一個小公主一樣乾乾淨淨的。
沒想到姚若藍卻嘻嘻笑道:“你真壞,是不是想着趁厲炎夜不在的時候,跟我來一個鴛鴦澡?”
趙明烈被她的話嗆了一下,怎麼這女人總是不按套路出牌?不過被她一說,自己竟然開始有點蠢蠢欲動了……他忽然知道爲什麼厲家大少爺會中了她的美人計。這種女人要清純就清純,要嬌媚就嬌媚。直到勾走你的魂魄爲止。
很快,趙明烈就冷靜下來,“你愛洗不洗,我沒想跟你什麼鴛鴦浴!總之不要想着逃跑就可以了!”
……
厲炎夜從夜天集團的地下倉庫出來之後已經是凌晨四點多。沒必要再回厲家再出來一趟了。反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有的是休息室。
他乘着電梯,徑直上了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夜天集團,是他一手創辦下來的金融投資公司,上市風險,股票什麼都有涉獵。在s市能夠當得上龍頭老大的厲炎夜本事自然不會小。
原本夜天集團正是事業上升期,但是因爲厲天昊的時候,夜天集團總裁厲炎夜停工了一段時間,很多利潤可觀的客戶投資項目都被耽擱了。
s市的凌晨四點,忙碌一天的人們都還在熟睡中,外面黑沉沉的連星星都看不到幾顆。夜色格外靜謐。
坐在椅子上的厲炎夜眉頭輕皺,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他拿起桌子上的件,一頁頁認真地看了起來。良久才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放下那些有可能發展成爲s市良好前景的項目,他下意識拿過放在一邊的咖啡杯。
裡面自然是空的,他纔想起,池秘書還沒上班。咖啡杯又被放回了原地。
此時腦子裡一片空白,忽然出現了一個女人。不是處理工作事情的池秘書,也不是比親生老媽還關心自己的黃媽。而是那個像一隻小貓似的向他伸出利爪的小女人——夏雲初。
他的嘴角不知什麼時候微微勾起了,若有若無,想到那個女人,就很想擁她入懷。
讓她柔軟的身體來緩解自己內心深處的孤獨感。
夏雲初,這個名字是她父母取的,很陽光,夏天初升的太陽,照耀着一片天空。她本人也是如此,軟軟糯糯的。性子剛硬,身體卻很柔軟,因爲年輕而飽滿,源源不斷任他索取。
厲炎夜才發現自己的思想居然慢慢偏離了軌道,不由暗笑,這種事情啊,果真是會上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