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商船在茫茫的大海中航行,除了天上的星光之外,外面是一片黑茫茫的,而船內卻是另一番景象,今天的劫後餘生,讓所有的水手和乘客都如同大赦一般,中層的船艙內開着慶祝的舞會,大家都盡情的釋放起來。
而在秦紋的房間內,一股滷牛肉的香味四處飄溢,已經在湯鍋中燉煮了一個時辰,秦紋撈出了那塊牛肉,熱氣騰騰的滷香讓蘇若不禁食指大動,將牛肉切成了小片,秦紋從儲物袋內拿出了筷子送給了面前的兩個人。
薛言這時把麪包和烤熟的香腸也收拾到了盤子內,蘇若用麪包夾着牛肉和油滋滋的香腸,輕輕的咬下一口之後,不禁面露微笑的道:“還是這樣做熟的飯菜好吃,明天就給船長說一下,讓他們準備些食材,咱們就在房間內做飯就可以了。”
秦紋從儲物袋內取出了一罈酒,掀開了酒封之後,薛言忙起身拿來了幾個琉璃杯子,秦紋將琥珀色的陳酒倒入了杯中,然後三人就輕呡了一口,秦紋微微的品着酒香,看了看盤中的牛肉和香腸道:“還是咱們帶來的酒好喝,菜就暫時將就一些吧。”
薛言附和道:“這西方那邊的飯菜基本上每天都是這樣,就算是到他們的酒樓去吃飯,也是和今天吃的飯菜差不多,屬下在那裡的時候也不習慣,覺得還不如到路邊的小酒吧內吃點麪包香腸之類的舒服,屬下在那邊待上幾年。回到嘉關之國第一件事情就是到最好的酒樓要了一桌酒席,接下來就是一連三天讓酒樓的大廚給我換着花樣的做菜。直到吃夠爲止。”
蘇若不禁點了點頭道:“你要說西方那些國家每天都是這樣吃飯的話,那咱們回去了,我也會找個酒樓先吃一頓再說。”
秦紋看到剛剛踏入西方的海域蘇若就說這樣的話,就微微一笑道:“咱們這次去遊歷,等回去之後,你們挑地方,我請你們到最好的酒樓去吃飯。”
蘇若這時不禁天馬行空的想着道:“我們老祖宗對吃的食物是比較挑剔的,以前收的一個徒弟。就是大齊皇宮內的御廚,我只聽他講過西方國家的各種風土人情,對吃飯上他倒是隻字不提,想必老祖宗對他們這裡的飯菜也覺得不合胃口。”
三人就這樣邊吃邊聊着,一直到一罈酒見底,薛言收拾了一下殘羹剩飯,然後打掃了房間內的衛生。轉身才退出了房門。
房間內只剩下了秦紋和蘇若二人,由於被那些船員鬆散的氣氛感染,他們也都沒有用元氣化解酒意,隨意的坐在軟布包着的椅子上,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蘇若舒適的伸了一下手臂道:“這些西方人除了吃的東西以外。房間佈置的倒是舒服。”
秦紋面帶微笑的道:“等咱們回了天魔苑,以後我也給你按照這邊的風格佈置一間房屋,所有的東西都從西方那些國家購買,我會讓薛言幫你留心的。”
聽到秦紋要在天魔苑給自己佈置房間,蘇若的心中頓時一陣的甜蜜。想想這段時間和秦紋的相處,面上不由得露出了羞澀的表情。玉清院的門派中基本上女修士比較多,雖然大部分都沒有雙修道侶,不過師父對她也沒有硬性的要求,特別是在進入了玄師境界之後,基本上不會過問這種私人的問題。
從上官芃的到來,也可以看出門派中對於弟子找道侶一般都是處在不干涉的狀態,在這種氣氛下,突然想到了雙修的事情,蘇若面上的紅潮就更濃了,秦紋也感受到了一絲**的氣氛在房間內盪漾着。
就在這時,突然外面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打破了房間內剛剛醞釀起來的氣氛,秦紋和蘇若都不禁心中一怔,馬上意識到了應該是出什麼事情了,二人對視了一眼,蘇若心中還有一絲情愫涌動,看着秦紋的目光還散出絲絲的柔情。
雖然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但是這層窗戶紙已經悄然捅開,秦紋走到了蘇若的身邊,輕輕的拉起了她柔若無骨的玉手,蘇若也沒有任何的拒絕,二人的目光瞬間對視了一眼,蘇若羞澀的低下了臻首,一股淡淡的幽香輕輕的飄入秦紋的鼻端。
外面薛言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道:“秦爺,卡福船長有要緊的事情要求見您。”
這種時間被人打擾,秦紋心中不禁有一絲不滿,蘇若則是柔聲的道:“秦紋,剛纔我就聽到了動靜,這個時間船長來找咱們,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讓他們進來就行了。”
說着話,蘇若就緩緩的用自己的元氣逼出了酒意,從秦紋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略微整了一下衣衫,端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秦紋也點了點頭坐在蘇若身旁的椅子上開口道:“你們進來吧。”
薛言輕輕的推開了房門,卡福船長一臉忐忑的站在門外,二人走進了房間之後,卡福船長就用祈求的目光看了薛言一眼,薛言有些猶豫的道:“秦爺,剛纔底艙有個修士逃走了,是那個叫吳肖的人。”
秦紋沒有想到吳肖被自己擊碎了丹田之後,還能從底艙內逃走,不由得和蘇若對視了一眼,他就開口問道:“吳肖是怎麼逃走的?和他在一起逃走的還有沒有其他人?”
卡福船長見到秦紋並沒有像預想當中的如此暴怒,心中也略微緩和了一下,然後低聲給薛言講述了一遍事情發生的經過,卡福在秦紋擊碎吳肖丹田的時候,就看明白了他們之間應該是有恩怨的,如果要是其他普通的海盜逃走,卡福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驚動秦紋。
薛言這時就翻譯道:“卡福船長說,當時秦爺您擊碎了那個叫吳肖的丹田,由於元氣的渙散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當時就只用繩索捆住了他的手腳,單獨放在了底艙一個小房間內,剛纔水手們去清點人數的時候,卻發現了繩索已經寸寸斷裂,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全船都搜遍了,估計是已經跳海逃走了。”
秦紋這時看到卡福船長的手中拿着幾節斷裂的繩索,就邁步走到了他身邊,接過了繩索看了看,就開口道:“這個吳肖在修行道法功訣之前,應該還修煉過一段的煉體功訣,這些繩索應該就是被煉體功訣所弄斷的,不過他這丹田受損恢復的怎麼這麼快?我覺得他最低也要休息個兩三天才能恢復逃跑的氣力。”
卡福聽了薛言的翻譯之後,就面色猶豫的說出了一連串的話,薛言忙開口道:“秦爺,卡福說這裡距離東邊和北邊的大陸都比較近,如果再向西航行的話,就算是吳肖能跳海逃生,說不定也會因爲沒有給養而葬身在大海之中,吳肖在這裡做了多年的海盜,對這一帶的地形十分的瞭解,所以纔會做出這種大膽的舉動吧。”
蘇若這時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我想吳肖只所以恢復的這麼快,他身上應該藏着一枚救命的丹藥,像他這種被追殺慣了的修士,一定有他自己的保命手段,不過你既然把他的丹田震碎了,即便他能逃出去,以後也只不過是普通人而已,已經無法再作惡了,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秦紋微微的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就算是把他交給西方教廷的神父之類的,說不定看他是個廢人,也不會要了他的性命,好了,這件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薛言,你告訴卡福船長,下面的那些海盜讓他看管嚴密一些,萬一跑出去了還是會危害一方,咱們倒是無所謂,對他自己有好處。”
薛言把秦紋的話給卡福翻譯了一遍,卡福忙連聲答應,然後躬身和薛言一起離開了房間,等到二人都走了以後,房間內剛纔**的氣氛也被沖淡了不少,秦紋想想覺得不太對頭,就轉身問蘇若道:“我在擊碎吳肖丹田的時候,也感應了他身上的靈氣波動,並沒有發現他身上攜帶有靈物之類的,怎麼還會身上藏有丹藥呢?”
蘇若搖了搖頭道:“這個說不定他身上有特殊的隔絕神識的法器也不一定,不過丹田已經破裂了,就算是他活着上岸也是廢人一個,回去之後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程菡師姐,也讓她放心就行了。”
二人又閒聊了一陣,沒有了剛纔的氣氛和酒意,雙方的關係雖然確定,也沒有再做出親密的舉動,蘇若看了看天色已晚,就告辭了秦紋,然後離開了秦紋的房間,回房休息了。
就在這時,冰冷的海水下一個人頭上下起伏着,披散的長髮被海水貼在面龐上,正是從底艙內逃出來的吳肖,雖然已經不再大口大口的吐血,不過一陣陣的寒意襲來,也讓無法用元氣禦寒的吳肖凍得滿面青紫。
感受到了商船上漸漸平靜下來,而且並沒有派出小船來搜尋自己,吳肖這時才放下心來,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這樣扶着商船游水,在天亮之前一定要離開商船,就觀察了一下商船的航行路線,然後一咬下脣,毅然的離開了商船,向北漂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