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幾年未謀面的女兒,父王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虧欠,只想好好的補償她,卻沒有心思去管這個女兒心中是怎樣想的,疑惑是這她十幾年的生命中是怎樣過的,在她心中留下了怎樣的影子?
江王爺緩緩道:“靜琬和她娘長得很像,尤其是她的眼睛,像極了她娘!”
江南雁微微一怔,父王果然是對靜琬的娘有過真摯的情意,這麼多年過去了,事過境遷,還依然清晰地記得她的模樣,要不然,剛纔母親說她是踐人的時候,父王盛怒之下,不假思索地給了母親一巴掌!父王和娘相敬如賓多年,誰也沒想到,居然會動起手來?
江南雁沉默,剛纔父王打的是他的娘,他卻無法說什麼,誰對誰錯,又怎麼說的清楚?
“爲父知道靜琬心裡是怎麼想的,她不過是想知道我這個父親對她到底有多大的容忍度!”江王爺緩緩吐出一句話。
江南雁一驚,原來父王早就知道靜琬的心思!
江南雁的錯愕被江王爺看在眼裡,“爲父怎麼也不會相信,一個有着這樣一雙靈動慧黠雙眸的女孩子是一個不學無術,愚昧無知的驕縱小姐!”
靈動慧黠?父王用這個詞形容靜琬,江南雁靜默無語,確實很貼切。
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靜琬的時候,有一種錯覺,似乎匯聚了天地靈氣,整個人隱隱透出一種靈秀之氣,又透露着狡黠捉狹的光芒,熠熠生輝,絢麗奪目。
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就理解了父王,靜琬的母親,當時正值懷春少女時節,靈秀翩然,而父王,年輕氣盛,風華正茂,這樣的兩個人在最美的時節相遇,一見傾心,情投意合,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情。
王室貴胄,婚姻大多是基於利益的結合,有什麼真感情在?就算有,也不過是相敬如賓而已,幾時會有過這樣內心深處的悸動,靈魂深處的契合?難怪父王一直這樣守護着這段久遠的往事,那是父王年少之時心動過的美好,所以纔對靜琬這樣萬般寵愛,母親卻一個踐人,瞬間將這種翩躚美好撕裂地淋漓盡致,難怪父王盛怒之下給了母親一巴掌。
父王那樣溫和的人,居然會動手打母親,可見內心的憤怒?
江南雁只覺內心深重,往日不可追,逝者已矣,他又能說什麼?
母親從來沒有在意過父王侍妾們的存在,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更何況是位高權重的父王?但是母親卻不能不在意這個在父王心中的女人,其他書友正在看:!
父王想補償靜琬缺失多年的父愛,作爲一個父親無可厚非,父王急着給靜琬找回缺失的父愛,難怪無論靜琬怎麼胡鬧,父王始終對靜琬有着一個父親獨有的慈愛。
父王只怕以前都不知道還有靜琬的存在吧,一旦知道了這段美好的愛戀居然還有結晶,自然喜出望外,尤其是靜琬居然長得還像她娘。
讓江南雁真正意外的是父王早就看穿了靜琬的心思,只怕靜琬從來都沒有想過來承認這個缺位多年的父親,她只不過是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者是說好奇,她更想知道,這個父親對她的存在有多大的容忍度!
父王想用他對靜琬無度的寵溺來融化靜琬的心,父王早就知道靜琬的一無是處不過是個幌子而已,依然對靜琬不氣不惱,希望靜琬能從心底接受他這個父親。
如果說以前父王還不能確定的話,自從靜琬嫁進景王府,便再也沒有來過江王府之後,父王便徹徹底底明白了靜琬的用意。
江南雁心下沉鬱,不知道在靜琬的心中,父王可有佔一席之地?抑或是隻是個冰冷的名字而已,從靜琬每次離開景王府,回的都是錦繡山莊,而不是江王府就可以看出來。
靜琬在江王府刻意胡作非爲,鬧得全府上下雞犬不寧,她想知道父王容忍她的底線在哪裡,至於母親,心月,芷蘭,還有什麼別的人,她根本沒放在眼裡過。
江南雁心下嘆息,父王對靜琬的容忍程度只怕是沒有底限的。
江王爺無力長嘆,“當年負了她娘,如今見到靜琬,自是想給她至高無上的尊榮和名分,給她天底下最好的東西!”
江南雁沉默無語,靜琬雖是錦繡山莊的大小姐,可是從身份來說始終是平民,王室不得與平民通婚,雖未明確規定,卻是約定俗成的不成文的規定,他漸漸明白,爲什麼當年父王和靜琬的娘並未成婚了。
父王見到靜琬,自是驚喜交加,甚至不顧在朝中多年,進退有度識大體的官聲,從未向皇上伸手要過什麼的父王居然去求皇上冊封靜琬爲郡主,江南雁當然能理解父王想補償靜琬的一片殷殷苦心。了的好很。
爲什麼父王堅定地要給靜琬冠以江姓,爲什麼對非議靜琬出身的人如此震怒,不過是想給靜琬一個名正言順的出身而已。
可是江南雁經常和靜琬在一起,知道在靜琬的心中,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是江家的人,她自稱從來都是寧靜琬,而不是江靜琬,父王和靜琬,一個全心要補償,一個冷漠如冰。
陰差陽錯,皇上前腳封了靜琬爲郡主,後腳就賜靜琬爲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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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雁看的明白,皇上只怕也是早就動了錦繡山莊的心思,而錦繡山莊的唯一繼承人,靜琬當然是首選,可是皇室卻是有明文規定,皇室子弟不得與平民通婚!4083936
父王這樣一去求,皇上順水推舟,借坡下驢,剛好,靜琬現在不是平民了,是郡主了,可以與皇室通婚了,當機立斷,讓景王爺娶了靜琬,靜琬便走上了一條不但超出她自己預料,也超出了父王預料的路。
靜琬只是想來見識見識自己的父親,想知道自己在父親心中有着怎麼樣的位置,或者說她娘在父王心中有着怎樣的位置,卻被捲入了朝堂爭鬥之中。
皇上賜婚,錦繡山莊再怎麼富甲天下,也不敢和皇權過不去,江南雁不知道,靜琬當時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一定不是興奮開心吧,要不然,靜琬爲什麼那樣想盡辦法只爲離開景王府?
靜琬會不會怨恨父王,給了她一個她不想要的姻緣?只是,靜琬那麼聰明,定會知道,這件事原本也在父王預料之外,!或者說,父王以爲這纔是對靜琬的最高補償,景王妃,多少人豔羨不已,暗中嫉恨靜琬,比如說心月,可是江南雁知道,靜琬根本就不想做景王妃!
猜得到開始,卻沒人猜得到結果,現在的這個是結果嗎?江南雁知道,這番暗涌洶動的爭鬥還遠遠沒有結束,或者永遠也不會結束。
景王府書房。
鳳傾城微微有些擔心,看向二皇兄。
鳳君寒淺淺斂眼,姿態優雅卻淡漠,事不關己一樣,泰然自若,眼神中竟然還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鳳傾城道:“二皇兄,這件事已經傳到父皇那邊去了!”相信短時間內朝堂就會有所波動了。h8pw。
鳳君寒不怒反笑,低醇悅耳的笑聲裡,不難聽出他的愉悅心情,漆黑的眼眸猶如黑淵,令人難以捉摸。
鳳傾城有些意外,相信慕家的人也一定會利用這次機會推波助瀾,逼得二皇兄休了靜琬。
靜琬的名聲擺在那裡,私生女,事關皇家體面,關於靜琬的身世,其實他們幾個並不是不知道,只不過心照不宣,只要沒人說,靜琬就是江王府小郡主,皇家景王妃,誰敢去刨根問底?
想不到是以這種一種方式暴露在世人之前,鳳傾城不知道二皇兄心底是怎麼想的,按理說,靜琬現在是景王妃,最爲難的應該是二皇兄纔對,可是他在二皇兄眼裡看不出一絲憤怒和爲難,反而一直帶着一種淡淡的笑意,連他也猜不透二皇兄的意思,二皇兄是怎麼打算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二哥會休了靜琬嗎?”久不出聲的鳳長歡突然冒出了一句!
鳳傾城見四弟今日難得的沉默,奇怪地看着四弟,“長歡,你怎麼了?”
鳳長歡搖搖頭,有氣無力。
鳳君寒輕笑,“四弟,你認爲呢?”
鳳傾城知道,既然二皇兄從來就沒有想過放寧靜琬離開景王府,這一次,縱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二皇兄只怕也是斷然不會有此心,要不然,就不是二皇兄了。
鳳傾城忽然想起漩渦的中心人物,“二哥,靜琬現在怎麼樣?”哪個女人受得了這樣的千夫所指?
鳳君寒脣角牽起一絲醉人的弧度,含笑不語。
鳳傾城看着二皇兄這樣的神情,就知道,這件事不會有靜琬有什麼影響,靜琬早就知道!
“長歡,那盒紅顏十八坊靜琬給你了嗎?”鳳君寒慵懶道。
鳳長歡劍眉一挑,“鐵公雞答應我了,不過又要坐地起價!”
鳳傾城忍俊不禁,“長歡,有就可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靜琬的性子!”
鳳君寒忽然收起那副慵懶的表情:“長歡,不要有下一次!”
鳳長歡自然知道此事若是傳到父皇那裡去的嚴重後果,點點頭,“放心吧,二哥!”這一次是二哥和三哥對他的縱容,他當然也要適可而止,本來就並非風花雪月,只爲心中的一個願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