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姐擁住女兒只顧着安慰冷不防倒地的唐光偉突然搖搖晃晃站起來,伸出雙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嚇得丁琳又是一聲尖叫,驚恐萬狀的看着媽媽被這個惡棍男人掐得透不過氣來。
驚魂甫定的丁琳,順手用耳機線套住在唐光偉的脖子上,眯眼歇斯底里大叫中狠命往後勒。被勒住脖子的唐光偉本來後腦勺遭到致命一擊,只是本能的反應起來做無謂的反抗,再遭到這麼一勒,哪還有生還的機會,他鬆開掐住冉姐的手,身子無力順着丁琳後拉的貫力倒下就在沒有起來。
丁琳捂住耳朵瑟縮在臥室角落,不敢睜眼看已經死亡的惡棍。
冉姐安撫女兒,驚恐萬狀的看向已經死翹翹的惡棍男人,衣衫不整的她,不知道怎麼辦的好。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
齙牙提到這個敲門的男人,貌似有所遲疑,稍頓了一下看了看我道:“事情發生經過就這樣。”
“沒有了?”
“嗯。”
“是女兒丁琳殺死那個男人的?”
“應該是,不過丁琳在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失蹤了。”
“我想知道敲門進來的是誰。”
齙牙警告道:“別得寸進尺。”然後就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無論我怎麼問,她就是沉默不語。那樣子,寧可等鬼來掐死她,也不願意再透露半個字。
“你不怕我報警嗎?”我拿出殺手鐗,想逼她講述後半截故事。
“無所謂,你報警好了。這件事我也是旁觀者,沒有直接參與,殺人的人都……”
“都怎麼樣?”
“不知道。”齙牙真是該死,看她那樣,我真他孃的想一拳頭砸掉那兩顆齙牙,讓她把知道的所有都給我倒出來。
齙牙知道我是沒有證據的,剛纔所講就像以訛傳訛來的恐怖故事。我如是報警,不但不能引起警方重視,說不定還把自己牽連進去。
齙牙說丁琳失蹤,冉姐不知去向,如果我貿貿然告訴警察說看見丁琳,看見冉姐。這讓別人怎麼想?如果我能知道敲門的人是誰,他最後是不是就像我夢中看見的那樣,幫冉姐處理掉屍體,然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我怎麼感覺就像陷入一個編制好的迷魂圈,一步步把我引誘進去,然後欲擒故縱……想得頭大。看齙牙不願意再說一句話,我只好堰息旗鼓,準備回24號間休息。
躺在牀上,腦子裡不斷一次次重複夢境中看見的情景,卻總是無法看清楚敲門而入男子的面孔。我置身在夢境中,以旁觀者的身份跟視角看發生的事件,卻又不能站在最佳位置看,就像有人刻意屏蔽了進入屋裡敲門者的面部特寫,只能給我一個模糊不清楚的輪廓。
或者是我在夢境中看見的,在醒來那一刻,清醒的意識替代了夢境中的記憶,淡化模糊了夢境中所見的人和事。可爲什麼,冉姐跟丁琳能那麼清晰的印記在我腦海中?
難道他們的區別在於一個是死人一個是活人嗎?
或許我現在想的是正確的,怎麼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位不太熟練容易被幻象迷惑住的偵探,總是停頓不前在原來的源頭上彷徨不定。
仰頭的模式,清楚記得屋裡的房門是關好的,卻又感覺自己在起來走到門口。走到走廊,想起什麼,轉身拿起電話,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枝花。
更奇怪的是,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具沒有生命力的木偶,受人擺佈那麼被動。不斷重複走出門,又在遲疑中捫心自問這樣子合適嗎?然後拿起電話,撥通了一組不太熟悉,卻也不陌生的阿拉伯數字。
接電話的女人,聲音動聽閱耳,她問:“你是誰?”
我說:“你有時間嗎?”
女人在遲疑,之後問道:“你認識我?”
我好像不太想直接說出認識她的話,而是把聲音故意壓得低沉答覆道:“算認識吧!不過真不認識也沒有關係,今晚上之後就算真正的認識了。”我晃了晃頭,還是處於不清醒狀態中,任其擺佈,不清楚擺佈我的“人”想幹嘛。而口裡說出來的話,不是出自本意,倒像是在複製粘貼誰的原話。
有那麼一刻鐘的清醒,覺得自己在被擺佈扮演誰的角色,然後不受控制的走出門。徑直去了一扇非常熟悉門前,最近發生的事都跟門脫不了干係,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有點反感門。
因爲每一扇門的背後總歸有一個不爲人知的故事,其中不乏一些可怕恐怖充滿血腥的片段。
等等,我好像聽見從什麼地方傳來打鬥聲,還夾雜有女聲的尖叫聲,“砰”巨響聲。接着,有哭泣聲,跟夢囈般的呢喃聲;“我殺人了,殺人了媽媽。”
這個時候我的心理涌現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欣喜,好像有利可圖,如此我信心滿滿走向24號門,果斷舉起不在遲疑,從彷徨到堅定毫不遲疑舉起手敲門中。
敲了兩下,我驚訝,拼命的想確定現在做的事。是否屬於自願,是否敲錯了門,擡頭看,對,我敲的是24號門。倏忽間,又覺得不對,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同樣的舉起手在敲門。
我從側面看他,雖然我不是側寫師,但是粗略瞥看一眼,樣子不錯,年輕時一定是一個美男子。此刻表情嚴峻,眉宇間隱藏堅定,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那種獵者即將獵到獵物,預示滿載而歸的笑。
門沒有堅持多久,開了,從門縫中擠出來一張憔悴,焦慮,隱忍恐懼的面孔。她是冉姐,她在吃驚,是那種難以想象的驚訝表情,稍後確定是我才問道:“剛纔是你打的電話?”
我發現她問話的時候,眼神卻沒有盯着我,而是看向在我身邊的這個男人。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在產生這一奇怪也詭異的現象時,自始至終我都是一個配角。或許配角都不是,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是丁琳母女把我設定發生事件中去的,如此,我醒悟過來,極力想法看敲門而入男人的面孔。
這是一張比屍體更爲精緻,成熟且魅力滿分值也是衆多女人喜愛的面孔。他的聲音充滿磁性,溫柔,讓人難以抗拒的那種親和力,拉近了冉姐跟他之間的距離。
她在依賴他,把所發生的所有細節都告訴他,嗚嗚嚶嚶哭的她,得到了應該得到的安慰愛撫。我敢說這個男人曾經是體操運動員,有大把好像永遠使用不完的力氣。
就是他,是他幫助冉姐處理掉屍體的。他,我還不認識,真的很陌生,只是他的聲音我好像在那聽到過。
就像上次那樣,親眼目睹看着他哼哼輕鬆的曲子,在扔掉屍體。嫺熟的除掉跟自己一切有關的痕跡之後,就像扔掉了一個大包袱那般輕鬆自然的離開了。
他去了冉姐的租住屋,幫助她清理屋裡的狼藉,安慰她。最後,她自覺自願投入到他的懷抱中,貪婪的享受一個寂寞冷女人渴望的溫暖幸福。
溫暖幸福只是短暫的,但是這個叫冉姐的女人很知足,也很依賴,信任他。
一隻手帶着冷意輕輕撫摸我的臉,我慢慢睜開眼。腦子裡的畫面一下子消失不見,眼前什麼都沒有,沒有女人,沒有男人,一屋子的空曠清冷。
“爲什麼?想要我知道,又不願意繼續下去?”我就像是着魔,一個人自言自語道:“冉姐,你在就請出來明示。”屋裡沒有聲音,倒是門口傳來輕微的動靜。
我翻爬起來,衝門口跑去,第一時間拉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男人,一個陌生卻熟悉的男人。他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把我看過夠,問道:“你是?”
男人身後的齙牙搶先一步答覆道:“表姐夫,他是新房客。”
“哦。”叫做表姐夫的男人,狐疑的掃視我一眼,轉身離開。我“哎”喊一聲,是下意識的喊話。他站住,停下,慢慢回頭看向我問道:“有什麼事嗎?”
“你在找人吧?”也不知道我的推測準不準確,看他剛纔應該是想舉起手敲門的,不過被我給攪擾了,跟在他身後的齙牙,好像是我開門的時候趕來的。
因爲那兩顆齙牙,樣子滑稽也緊張,喘息,卻極力僞裝成是一副淡定的樣子。
叫做表姐夫的男子怔了怔,輕笑一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看我。
我慢慢關上門,問:“冉姐,你這是唱那出?想要告訴我,害死你的人是他嗎?”
冉姐沒有出來,丁琳也不願意露面。接下來我要做什麼?把剛纔看見人的樣子牢牢記住,然後回想齙牙喊他表姐夫的情景。他——是喜悅來餐館的老闆?
這個發現令我振奮也激動,忍不住給矮冬瓜還有靈兒發短信息,說有眉目了,我很快就回到他們的身邊。
24號房間今晚上還會不會有故事發生?看面無表情的牆壁,看安靜凝視我的所有。風拂動窗簾,一下一下的抖動,預示即將有一場暴風雨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