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婆婆，如何？”海東青笑着迎上去。
“這點小事，難道還能難倒我嗎，只可惜我那小半瓶的鐵汁墨水，用來畫第二層的混沌一元陣實在是浪費啊。”搖光婆婆哼了一聲，將幡丟給海東青。
滾落出來。
海東青雙手一張，將幡展開，於歌只看了一眼，簡直就要崇拜的五體投地了。
之前那幡看起來平淡無奇，無論是上面的圖案，還是所有的做工，都有種粗製濫造的感覺。這也是於歌爲什麼一開始沒把它當回事的原因。
如今在搖光婆婆手裡呆了一個時辰，這幡就完全的脫胎換骨，變了一副模樣。
原本的圖案已經蕩然無存，新圖案是一套極爲精簡凝鍊的陣法結構，寥寥數筆就將一套複雜陣法的奧妙之處完全表現出來。至於幡上的一些細微之處，比如邊角的縫製，竟然也全都改進。搖光婆婆這哪裡是提煉，分明就等於是重新制作了一個。
“多謝婆婆。”於歌深知這幡經過一番改造，威力大增。有了這寶貝傍身，岐山之行似乎現出一絲曙光來。
搖光婆婆嘿了一聲：“這種小事，何必謝我。”
海東青一旁嘻嘻笑道：“七婆婆，你果然出手不凡啊，我看這陣法的玄妙之處，超過我爹許多了！”
“你這張油滑的嘴皮。”搖光婆婆嘴上笑罵，可表情卻很受用，看來對海東青的馬屁攻勢沒有半點的免疫力。
“好了，東西也給你們弄好了，就不要打擾我老婆子了。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吧。”搖光婆婆顫巍巍的坐下來，又優哉遊哉的剝起豆子來。
“七婆婆，我好久沒見你，還想和你說點暖心窩子的話呢。”海東青道。
搖光婆婆苦笑一聲：“你哪有那麼孝順，該不會是盯上我什麼東西了吧？”
“嘿嘿，我就知道瞞不過七婆婆。其實呢……我這兩天花銷太大，手頭略微有點緊……”海東青道。
“我就知道……”搖光婆婆嘆口氣，順手取出一個鹿皮袋子，丟給海東青，“這裡有一千精金，拿去花吧。”
“多謝婆婆了！”海東青眼睛一亮，連聲道謝，“既然如此，就不打擾婆婆了，我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望你老人家。”
他生怕搖光婆婆反悔似的，拉上於歌就走。
於歌就聽搖光婆婆在背後啐了一口：“你可不要再來了，每次來都要剝我一層皮，我還想多留幾個錢當棺材本呢！”
兩人出了搖光婆婆的小院，掉頭往鎮上走。於歌一邊走一邊想着海東青索要精金的厚臉皮，覺得自己真是小瞧了這位老兄。
“海老兄，如果不是你幫忙，我也得不到這第二層的混沌一元陣，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走在路上，於歌少不得要感謝海東青。
“我這也不過是兩句話的事情，算不得什麼。咱們也算是有緣，你就不用跟我客氣了。”海東青倒是十分的謙遜。
“那怎麼
行，不如今晚我請海老兄喝酒，咱們一醉方休。”於歌道。
海東青眼睛一亮：“你若是這麼說，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只是苦於沒有同伴，從來沒去過……不如今晚我們就去瞧瞧！”
他說着，卻又遺憾的一擊掌：“哎呦，我倒是忘記了，一鳴兄弟你不喜歡那些煙花柳巷……真是可惜啊，那地方我神往已久……”
於歌見他心癢難耐的樣子，怎麼好意思拒絕，連忙道：“海老兄喜歡，我就捨命陪君子，看看你這麼推崇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真的嗎！”海東青樂不可支，一下子攬住於歌的肩膀，跟他勾肩搭背如同兄弟一般，“那可太好了，今晚沁香閣所有的花銷，我包了！”
回到鎮上，海東青心不在焉的拉着於歌轉了一圈，等天剛一擦黑，就心急火燎的直奔他口中說的沁香閣去了。
華燈初上，日落鎮上更加的熱鬧，不過海東青鑽進的這條巷子卻有點不同。
巷子很深邃，遠遠看去，能看到盡頭掛着兩盞搖曳的紅燈籠，燈火闌珊裡透着一股醉人的微醺。
巷子裡有青衣小廝在靜靜候着，一見兩人的到來，就上前行禮帶路。這些小廝個個年紀不大，眉清目秀談吐得體，衣着竟然也都是上好的綢衣，讓於歌驚訝不已。
“小廝就有如此的氣度，這家沁香閣似乎還真有點意思呢。”於歌暗想。
海東青問那小廝：“今兒個客人多嗎，敏姑娘有客人了嗎？”
那小廝輕笑道：“客人不必着急，你們是今兒的頭一份，看來是跟敏姑娘有緣的。”
海東青聽的大爲得意，隨手丟出幾粒赤金道：“算你嘴巴好聽，賞你了！”
赤金雖然不如精金值錢，一粒也能兌換一百錢，海東青着也算是大手筆了。那小廝卻司空見慣一般，只是微微躬身道謝，臉上看不出什麼欣喜的神色來。
很快就來到巷子盡頭，一座朱漆紅木大門敞開着，往裡面望去，只見十數個手裡拎着紅燈籠的美豔少女排列成行，一見海東青和於歌，立刻同時躬身微微行禮，口中脆脆的道：“歡迎兩位貴客光臨！”
海東青眼睛都直了，笑的合不攏嘴，一甩手又是十幾粒赤金賞出去，口中還不住的跟於歌讚歎道：“瞧見沒有，這纔是大手筆，難怪人人都說這裡好，我這回來纔算是開了眼界！”
於歌卻是見過大場面的，什麼鶯鶯燕燕的金魚缸啊，什麼三點式走秀啊，什麼盲人摸象角色扮演啊，都比這場面壯觀有趣。只是他不好打擊海東青的熱情，只好一旁附和道：“真的不錯，我也開眼界了。”
“兩位，請跟我來。”一個長相甜美的少女怯生生來到兩人面前，一擡紅燈籠，前面帶路。
兩人繞過一道照壁，眼前豁然開朗，就見一座前三後四的院子，雖然地方不算大，可亭臺水秀樓閣廳堂應有盡有，無處不顯露出匠心獨運的細緻來。
於歌心中也一動
，心說這裡的主人不光是懂得做生意烘托場面，也是個建築上的高手。
很快來到一處燈火輝煌的大廳裡，又有數位迎賓上來招待。這裡的風情又是不同，處處都現出曖昧的氣氛來，尤其那些迎賓，一個個輕衫蔽體，隱約裸露出嫩白的肌膚來，真可謂是欲拒還迎欲擒故縱，看的海東青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兩位客人，是第一次來吧，沒有相熟的姑娘吧，要不要我介紹幾位呢？”一個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的老鴇笑眯眯的迎上來，熱情的寒暄幾句之後，就切入正題道。
“我要見敏姑娘。”海東青豪氣的道。
“哎呀，客人你真是有眼光呢，敏姑娘可是我們沁香閣的頭牌，花容月貌，天仙兒一般的人物呢。客人你也是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和咱們敏姑娘真是絕配啊！”老鴇一聽，頓時眉飛色舞的吹捧起來。
她這話倒也不算離譜，海東青和於歌都算俊朗，尤其海東青一身綾羅，打扮的十分光鮮，出手又極爲大方，怎麼看都是瀟灑多金的偉男子，倒也受的起老鴇的幾句馬屁。
“不過呢……”老鴇捧的海東青心花怒放，卻是話鋒一轉，有點爲難的樣子。
“怎麼？”海東青一皺眉頭。
“不過敏姑娘的茶資可是不菲呢……”老鴇道。
“怕我給不起錢嗎？”海東青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個鹿皮袋子來，袋口一鬆，嘩啦啦的倒出千粒精金來。
精金灑落在桌面上，被燈火一照，金光燦燦的簡直要晃花人的眼睛。
廳中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任是誰都知道，這些精金別說支付茶資，就算是把這沁香閣買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有於歌心裡暗笑，心說搖光婆婆若是知道海東青拿她的錢來買春，只怕要氣炸了肺吧。
老鴇一見精金，喜的話都說不囫圇了，結巴的道：“客……客人真是大手筆啊，我……我這就……這就去叫敏姑娘準備，請客人你先喝杯茶！”
她說着，就喜滋滋的往後面去了，想必片刻之後，那位敏姑娘就會如嬌似嗔的出來招待海東青了。
海東青心滿意足，纔剛把精金收起來，就見外面又走進來幾個客人，看他們的架勢，卻好像是這裡的熟客了。
那幾個人瞥了海東青和於歌一眼，毫不在意的坐到相鄰一桌，其中一個錦衣大漢屁股在一沾在凳子上，就嚷嚷着道：“快叫敏姑娘下來陪我，今晚老子非要跟她來個雙宿雙飛不可！”
海東青眉頭一皺，扭頭看了眼那錦衣大漢，不屑的嘟囔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的聲音並不大，可那幾個人的耳朵似乎很靈，頓時都惡狠狠的盯了過來。
錦衣大漢怒目而視：“喂，你說什麼？”
“我說敏姑娘已經被我包下來了，你今晚可以歇歇了，實在憋不住就自己擼管子去吧。”海東青拍馬屁的功夫一流，沒想到損起人來也一套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