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柔和楚蓉蓉似乎找到了共同話題,唧唧喳喳的痛罵了幾個名頭響亮的門內高層。於歌和熊一鳴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乾脆跑到酒館外面曬太陽。
過了好一陣子,兩個女孩才下了樓,楚蓉蓉另外有事要辦,大家就在這裡分道揚鑣了。
重新回到大路上,往下一個城鎮走去,路上慕雪柔忽然輕聲問於歌:“你說我跟蓉姐姐誰更漂亮一點?”
“當然是你!”於歌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他深切的明白,在這個問題上稍微猶豫一秒鐘,就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果然,慕雪柔滿臉的心花怒放,這女孩有的時候還有點文藝女青年的範兒,有時候就變成沒頭腦的幼稚蘿莉,還真是讓人摸不準她的心思到底有多玲瓏。
“可是……可是我覺得她比我成熟的多,男人會不會喜歡她那樣子的?”慕雪柔有點怯怯的問。
“我倒是覺得你這種比較好。”於歌摸了摸鼻子,說了假話。
其實於歌也不喜歡楚蓉蓉,他總覺得那個女孩太過老練,就好像那些精明的女強人,你會佩服她,可總會忘記她是個女人,儘管她或許非常的美麗……
於歌要去的目的地暮雲之森距離玲瓏山有二十天左右的路程,三人都沒有飛行侍魂,只能一路步行。離開小鎮之後,三人又走了幾日,居然來到了咆哮之海海的一處海岬。
海浪滾滾,讓一鳴有點想念粗暴的老爹熊霸了。在山上呆了四年,他時常會送些錢物下山,卻一直沒有回家。如今回到狂暴海,忽然涌起一股回家看看去的念頭。
慕雪柔和於歌沒有意見,也跟隨着熊一鳴一起,沿着海巖一路行進,不過兩天的功夫,就回到了漁歌村。
一進村子,就有好多村人都認出了於歌和鐵塔般的熊一鳴,卻沒有見到熊一鳴的父母。於歌問過之後才知道,熊一鳴老爹熊霸兩年多以前就搬到鎮上去了,據說在那邊買了一塊土地,修建了一座裡外三進的大房子。村人們圍着熊一鳴,羨慕不已的問東問西,都說熊霸借了他的光。
熊一鳴這才知道家裡搬走了,他們送了些小禮物給村人們,這才重新上路,去鎮上找父母了。
三人只用了半個時辰就來到鎮上,讓於歌感慨不已。兩世爲人,依然有很多東西能讓他覺得感觸,或許多活了一些時間,多經歷幾次生命,會讓人變得更見敏感,也更懂得珍惜。
在鎮上隨便一問,就有人指出了熊一鳴的新家所在。熊一鳴自然還是一路大吃,慕雪柔也買了一大堆東西,等來到家門口的時候,於歌已經拎了一大堆的大包小包了。
“喂喂喂,你們幾個,幹什麼的?”
於歌三人才站在門口擡頭瞧那張黑漆漆的匾額上寫的什麼,就有兩個年輕小廝從臺階走下來,一臉不耐煩的哄起來。
熊一鳴一瞪眼睛:“怎麼,看看也不行嗎?”
兩個小廝忌憚熊一鳴的大塊頭,齊齊往後退了一步,其中一個尖
着嗓子叫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敢在這裡鬧事,信不信打斷你的腿!”
於歌眉頭微微皺起來,匾額上的“熊府”兩個大字可是沒錯,這宅院也比村人們說的裡外三進的大房子更寬敞,比起一般的鄉紳地主家都要闊氣的多,再加上這樣跋扈的小廝,一鳴他老爹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慕雪柔也奇怪的在於歌耳畔道:“一鳴家是惡霸出身嗎?”
於歌哭笑不得看了看一鳴:“他老爹叫熊霸,可爲人最厚道,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他這邊跟慕雪柔解釋着,熊一鳴那邊就想要闖進去,兩個小廝不敢阻擋,一邊往裡面跑一邊喊:“來人啊,有人來找麻煩了!”
三人才走上臺階,就見院子的照壁後面“呼啦啦”轉出十幾個清一色黑衣打扮的小廝,手裡提着棍棒,個個凶神惡煞,一下子將三人圍在中間。
“你們想做什麼?”於歌問。
“嘿,來於府找碴,你們這是找死啊!給我打!”一個青衣小帽,管家模樣的男子叫喊一聲。
衆多小廝一擁而上,棍棒齊下,竟然真的說打就打。
“一鳴……”於歌惱火不已,見熊一鳴已經按捺不住,乾脆就叫他出手教訓一下了。
熊一鳴哈哈一笑,兩個膀子掄開來,左右一掃,就聽“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十幾個小廝滾做一團,這個撞歪了鼻子,那個扭傷了腳踝,哎呀嗚嗷的叫成一片。
管家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說:“你……你們膽子也太大了!我家少爺可是煉魂師,不會放過你們的!”
“真的嗎?”熊一鳴走過去,一腳把他踹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門口的騷亂早就驚動了裡面的人,就見一個身穿着綾羅綢緞的胖大男子提着棒子衝出來,一邊走一邊挽起袖子喝道:“哪個狗賊跑來惹事,我打斷你的……”
話音未落,他就看見熊一鳴和於歌,手中棒子立刻丟掉,大喜的迎過來:“一鳴,你怎麼回來了!”
“老爹……”一鳴看着眼前的熊霸,幾乎沒認出來。他比四年前胖了一大圈,滿臉肥肉,渾身綾羅,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在狂暴海的海浪上奔走如飛的弄潮兒,反倒變成了一個大腹便便的土財主。
“老爺,就是他們幾個搗亂!”管家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捂着肚子哭訴。
熊霸狠狠瞪了管家一眼,一巴掌呼在他臉上:“你眼睛瞎了嗎,這就是少爺!”
管家目瞪口呆,看看熊霸,再看看熊一鳴,果然發現這對不愧是父子,都是鐵塔般的身材。只能哭喪着臉垂下頭去,自認倒黴了,誰讓他沒認出來呢。
“一鳴,你都好幾年沒回來了,這新家也是第一次來,快進來。”熊霸樂呵呵的過來牽住熊一鳴的手,問長問短,把熊一鳴問的昏天暈地的。
來到客廳,滿眼都是紅木裝飾,這種木料價格昂貴,可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起的。再看小廝上茶用的杯子,竟然都是
純正紫砂的,分明就是大戶人家的風範。
“於歌,還有這位姑娘,你們嚐嚐這茶,雨後第一波嫩芽兒,採下來之後就放在處女的口中,十二個時辰之後才取出來,香滑的很呢。”熊霸笑眯眯的讓大家喝茶。
而一旁的熊一鳴發現了異樣,沒什麼心情喝茶,眼前的一切讓他十分驚訝,不問個清楚可不行。畢竟他也長大了,加上和於歌在一起這麼久,腦袋瓜子也變得圓滑機警了許多。
他老爹的這些變化讓他感覺很不對勁。
“老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熊一鳴問。
熊霸有點侷促的看了看慕雪柔和於歌,熊一鳴知道他有所顧忌,沉聲說:“他們是我的好朋友,你有話就說,不用避諱。”
“這個……”熊霸爲難的搓着手,這是他習慣的動作。
氣氛正尷尬中,一個婦人忽然闖進來,卻是熊一鳴的老孃,她居然還身穿着當年漁村那件補丁撂補丁的衣服,相貌也更蒼老了幾分。
“一鳴!”老孃一見自己的黑大個兒子,眼淚就飆了出來。一鳴忙過去扶住她,再看老爹垂着頭,就知道這幾年裡一定發生了很多事。
“老爹,這幾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到底說不說?”熊一鳴臉色難看之極。
熊霸可憐巴巴的看了眼老婆,無奈的說:“我說……”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就是老爹的自述,偶爾老孃也會插嘴咒罵幾句,等他們說完,熊一鳴和於歌也算了解了過去四年發生的一切。
原來熊一鳴去了凌雲門之後,時常送錢回家,謝先生也常常會派人給熊霸送一些財物,熊家的狀況改善許多,在漁歌村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富戶了。
熊霸又買了幾條船,僱了不少人出海,打來的魚就送到附近的城鎮去賣。
兩年多以前,熊霸帶了兩車海鮮去郎水賣,遇到幾個地痞流氓尋釁滋事,雙方就摩擦起來。熊霸不願吃虧,就提起兒子是凌雲門的煉魂師,頓時把幾個地痞嚇的屁滾尿流。
本以爲麻煩就這麼結束了,可熊霸賣完海鮮,還沒等離開,就被幾個人給截住了。這些人自稱是凌雲門下屬的世家,管理着附近的十幾個村鎮,勢力十分龐大,知道熊霸和凌雲門也有關係,想要提攜他。
熊霸不知就裡,就這幾個人喝了一頓酒之後,從此便來往密切。
這些人不但給於霸送錢送物,還給他在鎮上修了這座大宅院,請他管理鎮上的事務。在這些人的影響之下,熊霸的性格脾氣也大變樣,兩年下來,就變成眼下這副樣子。
“哼,這個老不正經,前幾天還說想要納個妾!一鳴兒,如果不是你回來,他只怕就把我趕走了!”說到憤憤處,老孃一口唾沫啐在熊霸臉上。熊霸尷尬的無以復加,只能用袖子胡亂擦擦了事。
“原來是郎水朱家。”於歌在一旁聽聞,嘿嘿冷笑一聲,“於老爹啊,你讓人給利用了。”
熊霸一怔:“怎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