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鳴和郎水朱家可是有點小過節,他們這麼拉攏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啊。”於歌說。
熊一鳴抓了抓頭髮:“我想起來了,是那個豬頭是吧?他們家的人都很討厭。”
慕雪柔也道:“我知道郎水朱家,在凌雲門裡只是個小角色而已。不過這一代有個叫朱劍人的,目前在執法堂做護法,天資還算不錯了。”
“原來你認識朱劍人啊……就是他跟我結了樑子。”聽慕雪柔提起來,於歌纔想起那個長相很俊美的朱劍人,原來他已經做了護法,還真是不能小看。
熊霸聽了,惶惶不安的說:“我該不是給你們惹麻煩了吧?朱家那些人很豪爽的,難道真的會對你們不利嗎?”
“總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何況老爹你現在這樣飛揚跋扈,仗着我的名義胡作非爲,活脫脫就是一個惡霸!我如果不是你兒子,真該爲民除害。我看,你和我娘還是回漁歌村吧,那裡纔是你的家啊!”熊一鳴有氣也不能衝老爹撒,只好苦口婆心的勸說起來。
這些話從熊一鳴口中,讓於歌和穆雪柔有些目瞪口呆。這個黑大個啥時間會這樣文縐縐的說話了。
熊霸看看豪華的廳堂,有點不捨,可是看到熊一鳴一臉嚴肅,只好點點頭:“我回村子去,這裡再好我也不稀罕了。”
“這就對了。”熊一鳴欣慰的笑起來。偷偷的對着於歌做了一個OK的手勢,讓一旁的穆雪柔看的莫名其妙。
這天晚上,熊一鳴的老爹老孃便收拾好行裝,第二天一早駕着兩輛大車回漁歌村去了。
送走老爹老孃,於歌和熊一鳴本想去拜訪一下謝先生,到了府上才知道他一年前就出門雲遊去了,也不知去了何方。
看着熟悉的小鎮,於歌和熊一鳴自然又想起了山靈兒。二人各有所思的來到山家詢問之後,被告之山靈兒這些年一直沒有回來過。
大失所望之下,於歌給山靈兒留下了一封口信,然後也給謝先生留下了一封。隨後便和熊一鳴慕雪柔轉道直奔郎水而去。他要把這裡的事情了結,再去暮雲之森。
路上,穆雪柔一直詢問着那個山靈兒是誰,讓於歌十分無奈,之好含含糊糊的說道是小時候的朋友。熊一鳴也正在這件事上只口不言。
鎮上距離郎水有兩日的路程,第一天晚上住進客棧,還不等睡覺,慕雪柔就敲開了於歌的房門。
“雪柔姐,有什麼事嗎?”於歌見慕雪柔手裡捧着一本厚厚的冊子,有點奇怪。
“給你看看這個,你就知道朱家爲什麼對一鳴老爹那麼殷勤了。”慕雪柔“砰”的把冊子丟在桌子上。
於歌仔細一看,這竟然是鎮上兩年多來的賬冊,裡面記錄着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數字。
“雪柔姐……我對這個不在行,你給我講一講?”於歌愁眉苦臉的說。上輩子他的數學考試就從來沒及格過,加減乘除以外的算數一概不會,自然看不明白這天書一般的賬冊。
“你看這個數字,是鎮上一年的收入,其中有五成是要上交給凌雲門的。你再看這裡,是支出的數字,有明顯的塗改痕跡,而且數字也對不上。這種做假賬的手法簡直爛透了,隨便
一個人都能看出來。”慕雪柔一個個數字指下來。
於歌乾咳一聲,隨便一個人就能看懂嗎,爲什麼我覺得這麼難呢?
“所以,你看出什麼了?”於歌還是有點不明白。
慕雪柔一撇嘴:“朱家貪污了大筆的收入,還把責任轉嫁到一鳴老爹的身上,也就是說,他老爹成了朱家的替罪羊。如果有人查賬的話,他老爹就死定了!”
她這樣一說,於歌就完全懂了,難怪朱家那羣傢伙如此的熱情,原來是報復外帶栽贓陷害,這一手他們玩的還真是乾淨利落。如果不是一鳴突然回家來看一看,老爹說不定真的就成了他們的替罪羊。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這筆帳有多少錢?”於歌想了想,還是先把賬目填平的好,不然熊霸老爹總是有把柄在人手上。
“我算了下,大概是十二萬錢。”
“十二萬!”於歌差點蹦起來。
身爲凌雲觀主事,於歌每個月都能在凌雲門領到一百錢。
三口之家一年的米糧錢,大概就要一百錢。這樣算起來,於歌的薪水算是相當不錯了。可就是這樣一筆數目不算小的薪水,想要填平賬目也要……一百年!還得是在不吃不喝一文不花的情況下。而且,熊一鳴也沒什麼錢。
“這羣傢伙還真是糧倉裡的老鼠,貪得無厭啊!”於歌怒極,“我們去哪弄十二萬錢!”
慕雪柔咯咯一笑,似乎很喜歡看於歌着慌的樣子。
“雪柔姐,你有辦法?”看到她毫不在意,於歌忙問。
“十二萬錢而已,我的私房錢也差不多有那麼多了。你要是沒有,我可以先借給你。”慕雪柔輕描淡寫的說。
於歌張口結舌,大戶人家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樣,光是私房錢就夠三口之家吃上一百年的,凌雲門的世家還真是窮奢極欲啊。
不過,於歌從來都不是一個吃軟飯的傢伙,這是男人的事情,總不好讓女人出頭解決。
“算了,這件事我還是自己解決吧,那麼多錢我和一鳴一時都還不上。”於歌抓了抓頭髮,熊一鳴這招牌動作已經讓他學個八九不離十了,有煩惱的時候抓一抓還真見效。
“你怎麼解決,讓朱家的人把錢吐出來嗎?”慕雪柔問。
“那是自然。我得讓他們知道,吃了我的得給我吐出來,否則我就一拳揍的他們吐出來。”於歌憤憤的說。
“沒有那麼簡單的。”慕雪柔說,“我手裡這一本只是複製的賬本,真正的賬本在朱家手上。你就算補上這筆錢,也要在賬本上將賬目抹平才行,所以光靠暴力是不行的。”
“你有辦法?”於歌問。
“很簡單,我爹說過,被人陷害不怕。一旦被人陷害,先不要慌,想方設法把對方也攪和進來,等對方也怕了,自然就會想辦法解決了。”慕雪柔笑眯眯的說。
“你爹說的還真是有道理。”於歌哈哈一笑,他心裡暗想:這不就是遇事先把水攪渾嗎,看來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有人信奉這條真理啊!
“所以,我有個辦法……”慕雪柔微微一笑,低聲的給於歌出了個主意。
當於歌把這個情況告訴熊一鳴後,這個黑大個頓
時就要衝向郎水,但是在於歌的呵斥下,不得不忍住心頭之氣,慢慢等着。
兩天以後,於歌三人就進入了郎水城。跟附近那些村鎮比起來,這裡纔算是一座城市,四四方方的城牆圍出東南西北四大塊區域,其中南區是富人區,郎水土皇帝朱家的大院就坐落在南區的中心位置,是一座四十幾個大小院落組成的巨大宅邸。
於歌三人一進城就找了家客棧住下,一連幾天都只是吃吃喝喝,偶爾在街上閒逛一圈,找幾個當地的百姓問些有的沒的。
不過他們偶爾之中,會有意無意的露出腰間懸掛的凌雲門腰牌,而慕雪柔總會問一些今年收成如何稅收幾成的問題。一來二去,他們的舉動就落進了有心人的眼中。
而近日城裡市井街坊之間,也流傳着一個消息,說是凌雲門派來了幾位大人物,到郎水微服私訪,清查賬目。
各種言論之中,以謠言傳播的速度爲最快,甚至快過流感病毒。不到半日,朱家家主朱友茂就得到了消息。
“微服私訪?”朱友茂手裡的茶杯一抖,跌在地上,“喀嚓”摔個粉碎。
這茶杯是一件古董,價值千錢,朱友茂卻來不及心痛,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再問送消息來的手下:“確定?”
“城裡這幾天都在傳聞,而且有人親眼看見他們腰上拴着凌雲門的腰牌。我也親自去看過了,其中一個佩戴着主事的腰牌,可他似乎還是那個女煉魂師的屬下。”那手下是專門負責打探情報的,機靈的很,一聽到消息就去偵查過了。不過他哪裡知道,那主事腰牌所轄範圍就只有鬧鬼的凌雲觀……
豆大的汗珠從朱友茂的額頭滾落下來,天氣並不熱,他卻好像三伏天穿了棉襖一般,渾身燥熱的很。
“怎麼回事,有人微服私訪,劍人居然沒有送消息來!”朱友茂一邊擦汗,一邊暗暗埋怨。
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讓手下人繼續盯着那幾位“大人物”,他則回到書房寫了一封信,又從牆壁暗格裡取出一顆黑水晶來。
黑水晶中有一隻栩栩如生的鴿子,做振翅欲飛狀。朱友茂的肥手覆蓋在黑水晶上,口中唸唸有詞一番,水晶“咔”的裂開,裡面的鴿子一下子蹦了出來。
“這千里鴿珍貴無比,若不是這次事態緊急,我也捨不得用。”朱友茂嘆了口氣,將信栓在鴿子的腿上,放飛出去。
以郎水到玲瓏山的距離,這種千里鴿只要一日一夜就能飛一個來回,實在是送信的絕佳工具。
可惜的是,這隻鴿子再沒機會回來了。才飛出朱家不久,一顆石子就打在它的頭上,千里鴿只發出一聲哀鳴,就從天墜落,落進了熊一鳴的手裡。
“哈哈,我打的也挺準啊。”熊一鳴已經在朱家外面守候兩天了,等的就是千里鴿。
回到客棧,熊一鳴把千里鴿腿上的信交給於歌和慕雪柔看,果然是朱友茂向朱劍人求證微服私訪一事。
“這老狐狸,竟然這麼沉得住氣,看來我們要立刻行動了。”於歌說。
慕雪柔點點頭:“千里鴿來去玲瓏山只要一天一夜,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就行動。”
“今晚?”這回輪到於歌一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