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伯長出一口氣,回身對於歌道:“委屈你了。”
他一揮手,慕家八僕如狼似虎的衝上來,於歌根本無力抵擋,讓他們輕易的按住手腳,捆做一團。
“瓜果梨桃,你們把這小子送進水牢裡看管,千萬不要出漏子。蔥薑蒜椒,你們跟我下山去追小姐。”甘伯道。
甘伯很快領着蔥薑蒜椒四僕匆匆下山去了,瓜果梨桃四僕將於歌丟在一匹馬上,策馬緩行,往精魂堂而去。
“臭小子,叫你囂張,你也有今天啊!”慕瓜策馬來到於歌身旁,揮手就給了於歌兩個耳光,他運足了元氣,於歌又無法防備,登時被打的眼冒金星。
“服不服!”慕瓜得意的喝道。
於歌冷冷的說:“你今日打我的,來日我一定十倍奉還……”
話音未落,慕瓜又是一個耳光:“慕家水牢有進無出,想要十倍奉還我,等下輩子吧!”
他得意的大笑起來,目光之中充滿了歹毒,其他三人也都大笑起來。於歌心知落在這幾人手中,只怕有苦頭吃了。
很快回到精魂堂的山谷之中,四人並沒有將於歌帶去慕家大院,而是直奔谷中一座破爛不堪的小樓。
小樓外表十分不起眼,座落在山谷中一處死角,三面都是高山,只有一條出入口,是個天險之地。
這裡便是精魂堂的水牢所在,慕瓜拖着於歌,進了小樓之後,直奔最深的一處水牢而去。
於歌四肢被捆綁着,一路在溼滑的臺階上摔來摔去,他又不能運功抗拒,若非骨頭結實,只怕早就摔的散架了。
即便如此,一路向下走了百多級臺階,於歌也摔的頭昏眼花。不知何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陣陣“嘩啦啦”的水流聲,而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幾點昏黃的油燈火光,依稀讓人分辨出這裡依然是人間。
來到地牢的最深處,除了獄卒手中一盞隨時都可能熄滅的燈籠,再無半點光亮。獄卒“喀喇喇”的打開一扇鐵門,頓時有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慕瓜拖着於歌來到門口,伸手將他身上的繩索卸掉,獄卒從裡面拉出兩條碗口粗細的鐵鏈,鎖在於歌手腕上,然後一腳將於歌踹進鐵門之中。
“噗通……”於歌雙手纏着鐵鏈,一頭摔進深不見底的冰冷水潭之中,刺骨的涼意頃刻間如同錐子一般的紮在全身的關節之上,刺激的於歌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哈哈,這寒冰水牢如何,很舒服吧?泡個十天半月,你的元氣就算再強,也變成廢人一個了。小子,你慢慢享受吧,明天爺爺我再來看你!”慕瓜哈哈大笑着,將鐵門“哐當”關閉。
很快,除了水聲,於歌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而四周也沒有絲毫的光亮。這寒冰水牢刺骨冰冷,果然就如同慕瓜所說,帶着一股子侵蝕肌體的恐怖力量,就好像鋼刀一樣,一片片的將人的元氣削去。
兩條鐵鏈,重量足有數百斤,墜着於歌往下降,他體內的
經絡又被甘伯用重手法給封住,無法運功,只能靠着身體的一點力量,拼命的蹬着水,纔不至滅頂。
如此苦撐也不是辦法,於歌摸着黑在水中摸索着,很快摸到牆壁邊緣,用手扣住一塊磚石的縫隙,勉強借了一點力量,讓頭部保持在水面之上。
水牢之中空氣混濁無比,寒氣又徹骨逼人,於歌很快就戰慄起來,哆嗦個不停。
“這樣下去可不行,就算不被凍僵淹死,也會元氣大傷。”於歌暗想。
他忙凝聚元神,綿長的呼吸幾口,運轉起枯木逢春心法來。
枯木逢春心法乃是木系修真功法,周遭寒潭則是水屬性,水能生木,心法才一運行,果然有效果。
那刺骨冰寒滲入四肢百骸,經絡被侵,麻痹刺痛,可當木系真氣從丹田之中緩緩鼓盪而出之後,寒意就如同被太陽照耀的雪山一般,慢慢的消融下去。
體內三色珠微微一閃,三色豪光流動,流光溢彩之中,寒意竟然沒入經絡之中,化成一股冰涼氣勁,一股腦的衝進丹田裡。
“好涼!”於歌渾身一激,三色珠卻更是光華大亮,將那股氣勁完全接納下來。
這冰涼感覺就好像三九天在頂陽骨上澆下一盆雪水,刺激的無以復加。可越是如此,於歌就越是感覺三色珠之中活躍着一股激盪的活力。
“好舒服!”於歌只覺得錐子般的涼意化成一道道滋潤肌體的生命力,猛地凝結在他的周身。
若是此刻有人看到水牢中的一幕,說不定會驚訝到下巴砸在腳面上。
於歌渾身綻放出幽幽藍芒,整個人都凍結在一塊堅冰之中,絲絲的藍色氣息從冰殼上釋放出來,讓整個水牢的寒意又增了幾分。
“吱吱……”一隻水老鼠驚叫着從頭頂牆洞鑽出來,一頭跌進水中,一團涼氣包裹上去,寒冷之極的氣息頓時將它溶毀成一堆森森白骨。
涼意愈濃,於歌身上的堅冰也越發的厚實,竟然漸漸的沉沒下去,而且一直往深不見底的水底沉下去。
這水牢是利用一個天生寒潭修建起來的,當年凌雲門的高手下去探查,下潛到百丈的深度,就元氣不濟,幾乎凍死在其中。
那之後,再就無人下潛過,只是簡單的修建了水牢,用來關押重犯。至於這寒潭底部到底有多深,裡面有什麼東西,卻是無人知曉。
於歌包裹在堅冰之內,意識清醒無比,他的枯木逢春心法正在飛速的運行着,巨大的寒意狂涌進體內,在心法的催動運行之下,化成滾滾的生命力,很快就將經絡上的封鎖給衝破開來。
經絡脫困,於歌的元氣也漸漸恢復。而深深嵌入兩邊牆壁的鐵鏈也已經拉伸的筆直,連一寸也無法再下潛了。
驀地,兩道綠光從堅冰之內電射而出,沿着鐵鏈,傳遞到兩側的牆壁上。
“嚓嚓!”兩聲脆響,牆壁接縫處的磚石竟然鬆脫來開,兩條鐵鏈掙脫了牆壁的束縛,連帶
着包裹於歌的堅冰,一起沒入漆黑莫測的寒潭深處。
寒潭深不可測,堅冰中的於歌微閉雙眼,體內真氣和元氣自成兩個內循環的小天地。
真氣以三色珠爲中心,在枯木逢春心法的推動下,沿着體內的經絡飛快的運行着。每運行一次,木系真氣就濃郁幾分,丹田裡的真氣已經粘稠的如同果凍一般,漸漸有凝結在一起的趨勢。
元氣則以精氣神三個靈竅爲三個中樞,在四肢百骸每個毛孔每寸血脈每塊血肉骨骼之間滲透反覆,三靈闢府經開闔之間,每個靈竅都煥發出勃勃生機。更可喜的是,中心的靈胎爐鼎也閃現出道道奪目光彩。
寒潭裡的冰冷氣勁繼續狂涌進體內,化成兩股至寒的氣流,一股化作真氣,融入丹田之中,一股化爲元氣,滲透進血肉軀體之內。於歌只覺得元神振奮,精氣煥發,周身上下竟然涌動起一股滔滔不絕的氣勁,之前的傷勢煥然而愈。
“喀喀喀……”於歌雙目猛然睜開,雙臂微微一動,體表的堅冰就發出一陣脆響,竟然緩緩的裂開來。
堅冰碎裂,於歌頓時暴露在寒潭冰冷刺骨的水中,此刻他已經沉沒了三十丈,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裡的寒意更勝水面一倍,就算於歌體內真氣元氣龍虎匯聚,仍然有針扎般的感受。
“這寒潭還真是奇怪,竟然能夠幫助我的修真心法,也算是因禍得福。”於歌心中想着,雙臂猛然運力,一股滔天勁力狂飆而出,就將手腕上的粗壯鐵鏈震斷。
擺脫了鐵鏈的束縛,於歌便想浮上水面,再想脫困的方法。正要上浮,眼角忽然瞥見一點微光,而那光亮竟然是來自寒潭的底部。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光,是我看錯了吧。”於歌有些疑惑,他扭動身軀,往下看去,居然真的有一點光亮,雖然若隱若現,朦朦朧朧,卻可以斷定無疑。
於歌覺得奇怪,心說難道這裡有“燈籠魚”之類能發光的魚嗎?不過轉念一想,這寒潭裡溫度極低,估計沒有任何生物能在這裡生存。
“難道是寶物嗎?”於歌想着,決定去看個究竟。他雙臂撥動潭水,雙足發力一蹬,如同一條靈竅的泥鰍,往更深處下潛而去。
一路向下,於歌只覺得身體壓力倍增,而且寒意也越來越盛。他忙運起功法抗衡,真氣流動,轉化寒意,而元氣則鞏固身體。這雙重運行的系統互相彌補,互相滲透,竟然配合的天衣無縫,實在讓於歌驚喜不已。
漸漸的,那光亮越來越清晰,只是隔着漆黑的寒潭水,還無法看清到底是什麼物事發出來的。而這裡的溫度已經降低到了一個十分恐怖的程度,於歌身上的衣物已然碎掉,只剩下貼身的隱身甲。
“這寒潭深不見底,實在恐怖。以我的能力,恐怕只能到這裡了……”於歌縱然有枯木逢春的心法護體,還能將寒意吸收轉化爲自身的真氣,可寒潭溫度實在太低,已經遠遠超出了人類能夠承受的範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