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城內,依舊是一派繁花似錦。 !忙碌的百姓們並不知道,一場危機四伏的搏殺正在整個景陽城範圍內演着,他們依舊過着卑微但卻平靜的生活。
目睹着眼前的平和,秦政不禁深深的一嘆。如果不是一次的那一場刺殺的話,他現在應該也是這些人當的一員。
他突然之間覺得很悲哀,悲哀於自己的命運多舛,也悲哀於那些百姓們的簡單無知。
一直以來,他都認爲看得太透是他最大的缺點,他希望自己也能糊塗一些,但他的對手卻總部給他當糊塗人的機會。好這一次,他如果真的糊塗了,那真的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再次行走在景陽城的街道之,一切似乎依舊,逛遊了半晌,秦政也沒有遇半個可疑之人。知道自己暫時是安全的,秦政也放下了心的謹慎,直接跑到了一家酒樓胡吃海喝了一頓。而吃過了熱騰騰的飯菜,他才終於是漫步着走到了小蘿蔔頭的住處,召集了他的那些兄弟姐們,讓他們替自己散播起了一個消息。
說是消息,但卻其實是一首兒歌,這首兒歌的內容也很簡單,不過區區的幾句而已,分別是:“殺手在哪裡啊,殺手在哪裡,殺手在那景陽城的碼頭裡,那裡有大船啊,那裡有珍寶,還有那通天商會的老妖精!嘀哩哩哩嘀哩哩嘀哩哩哩!嘀哩哩哩嘀哩哩嘀哩哩哩!還有那要殺王子的老妖精!”
如此簡單的歌曲,幾個機靈的小鬼自然是一學會,不過之後他卻是又叮囑了一句:“等會肯定會有人問你們這首歌是誰教你們唱的,你們也不管他們是誰,直接告訴他是‘小癟三’教你們唱的可以了。如果有人追問你們‘小癟三’是誰,你們告訴他,出了城西右轉最帥的那一個。哦!還有,要是來的是官家人,你告訴他們,‘小癟三’說了,你們統統都是‘小癟三’,不想王子死的話,趕緊徹查整個景陽城的所有碼頭,揪出主事之人,然後撤銷所有對百里騰飛跟李月白的通緝,因爲你們這幫子‘小癟三’實在是蠢笨得不行,自己內部一堆的內鬼都不知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然而聽了這一番的叮囑,一羣小鬼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寫滿了忐忑跟質疑。
“秦大哥……真要這麼說?我們會被打死的吧!”
“他們要是敢打你們,你們告訴他們,‘小癟三’說了,他們要是敢打你們一拳,‘小癟三’要揍王子十拳,你們打的越重,王子傷的越重,等這事結束了,他們等着自己去跟王子以及陛下解釋吧!”
冷冷一笑,秦政自信的道。他這可不是玩笑話,那些人要是真敢對這些小朋友動手,他肯定是要在慕容樂身討回來的,而且還是加倍的那種。並且這事他還會明明白白的告訴慕容樂,讓他知道他究竟爲什麼捱打!
秦政都計劃好了,幾個小鬼頓時也沒了疑慮,當下便麻雀一樣四散了開來,然後兩三個一組的在城裡一邊玩耍一邊唱起了秦政教給他們的兒歌。
這首歌註定了是要給很多人添堵的,而首當其衝的,自然也是最最無辜的景陽城城主——趙剛。
自從發生了刺殺事件,並且得知遭到刺殺的是當今太白國的三王子,趙剛的眼睛沒有合過,這個時候,甚至已經是佈滿了血絲。
他從來沒有想過,原本似乎已經牢牢的被自己把控着的景陽城,居然是隱藏着那麼多潛在的敵人,他用盡全部力量,居然是連兇手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而且很明顯,這些人還在景陽城盤桓着,並且還當着他的面在繼續的追殺着三王子殿下!
這絕對是一種赤裸裸的羞辱!他覺得自己這個城主像是一個擺設,一個傻瓜!他甚至不敢想象,當王國方面得知了此事,自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不過,在他絕望得幾乎窒息的時候,他的一個親信連滾帶爬的跑進了他的書房,找到了他:“大……大人!有線索了!有線索了…….”
激動得雙脣都已經打顫,親信激動的將自己在市場裡聽到的兒歌以及見聞說了一遍。
事情在不可收拾之前跡般的逆轉了過來,趙剛的雙眼頓時爆發出了一陣強烈的神光,然後一掌將自己的桌子拍成了碎片!
“給我召集人馬,立刻封鎖所有碼頭區域,沿路見到任何可疑人物,立即逮捕,若敢反抗,殺無赦!”
趙剛沒有去詢問那個“小癟三”是誰,他現在已經事事慢人一步了,這個時候已然不能再有半點猶豫!
城主府傾巢出動,動靜自然不小,所以很快,有着不少的探子紛紛的四散了開來,給他們的東家報起了信。
不過,他們這一次都是小瞧了趙剛了。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趙剛這段時間吃了那麼大的虧,行事哪裡還會如以往一般規矩?
表面看他似乎是還在城裡調動着城裡的守軍,但是暗地裡,他卻是早已經帶着自己的一應家將前往了城東的煙水碼頭。
別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煙水碼頭這些天來了很多通天商會的船舶,而且那裡還有着很大的一個貨倉,這些他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那個兒歌裡面說的很清楚,要殺王子的是通天商會的人,而且通天商會的貨倉他們雖然也檢查過,但因爲通天商會的大小姐也在遇害者名單之內,所以他們從一開始搜尋的不是太過嚴密,很多堆碼的貨堆他們都沒有仔細的查看過。
現在看來,那些刺客十有八九是棲身在那裡,不然的話,那麼多的人,他實在是想象不到哪裡又或者哪個勢力能夠收容得下他們,並且還做到滴水不漏。
事實也正如趙剛所預料,在他穿着斗篷帶着斗笠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煙水碼頭的時候,那裡正好有一隻大船將要離開。而當他亮明瞭身份命令那艘船不準離開,那艘船的水手居然是飛快的解開了纜繩,走得更快了起來。
情知船之人應該是自己追尋已久的那羣殺手,趙剛頓時一聲大喝,撐着一根長槁便飛躍了起來,如大鳥一樣的越過了滾滾的江水,落在了船!
他這一船,船的水手頓時驚了,紛紛不要命的跳進了水裡,而也是在他們跳進了水裡沒多久,一隊帶着弩箭的黑衣人便魚貫着從船艙裡奔了出來,對準了趙剛是一頓猛射!
“負隅頑抗!找死!”
能夠成爲一城之主,趙剛的腦袋可能並不怎麼好使,但是一身武藝,卻已臻化境!面對着一排排飛來的箭矢,他只長槍一旋便將之紛紛的格擋了下來,這樣的一幕,直讓已經提前趕到了煙水碼頭準備看戲的秦政看得目瞪口呆,大呼着“呂布再世”。
不過這一切都還沒有完,在擋下了那些箭矢之後,趙剛便揮舞着長槍,如虎入羊羣一般的奔向了對面的殺手,只幾個回合便將那些人殺了個人仰馬翻!
那些殺手見趙剛如此勇猛,哪裡還敢糾纏,當下要紛紛跳水逃生,但此時此刻,趙剛的手下已經是開着船圍了了,隨後三下五除二的便將一些個落水之人給抓了來。
見大局已定,趙剛終於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意氣風發的指揮着屬下們將船靠了岸,然後準備將那些人帶回去審問。
只不過,在此時,一個衣着破爛的少年卻是膽大包天的攔住了他。
“站住!對面的可是景陽城城主趙剛?”
“正是本官!你是何人?居然膽敢攔住本官去路,找死麼?”
見那少年態度囂張,神色輕慢,趙剛冷着臉喝道。
“我你都不認識,瞎了你的狗眼了!這個錢袋你認得麼?”
面對着一羣殺氣騰騰的軍士,秦政也不懼怕,繼續以一種囂張至極的語氣道,說着還直接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髒兮兮的錢袋,迎面砸在了趙剛的臉。
“你他嗎的找——這錢袋你是哪裡得來的?”
被人扔了一臉,趙剛頓時火了,當下一聲大喝要揮槍殺人,不過手裡長槍纔剛剛微傾,他的臉便是陡然一愣,生生的收住了攻勢——因爲他突然之間認出了那個錢袋的繡紋。
不用說,這正是慕容樂隨身攜帶的那個錢袋了。秦政跟他們分開的時候,百里騰飛便將這個錢袋給了他,所以此時此刻,成爲了秦政的一張保命符。
“自然是老子小弟孝敬老子的!趙剛,你給老子聽好了,別的事情先不要管,立刻給我把城東和城西兩處的碼頭封死了,不要放走了一人!另外,一次負責搜尋碼頭的官員也都給我抓起來,那些混蛋十有八九都是內奸,先嚴刑拷打一番再說!最後,再給我發一封八百里加急到京都,說邊域三城已經反了!讓京都派人來鎮壓!”
見趙剛一臉的震驚,秦政叉着腰,得意洋洋的道。
不過,他這一番做派是真的有些惹人討厭,如果不是擔心王子安危,趙剛早一槍把他捅了個透明窟窿。
“你他嗎的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指使老子!?老子給你十息時間,說出王子的下落,不然扒了你的皮!”
“扒老子的皮?你大可試試!老子爛命一條,敢來這裡攔你沒準備活着離開!但老子告訴你,惹急了老子,你還有你們那個三王子,一個都別想活!”
面對威脅,秦政冷冷的笑道。
這倒也不是他非要跟趙剛對着幹,實在是因爲他之所以被捲進這事,完全是趙剛太過無能的緣故。
如果趙剛能早點發現通天商會的動靜,早點組織人手救走慕容樂,他秦政也不用被捲入這樣一場旋窩之了。所以在潛意識裡,秦政非常的討厭甚至憎恨趙剛這個無能的城主。
趙剛要是跟他好好說話還好,但這傢伙一開口問他是不是找死,秦政自然也氣不過了。
他覺得人無能可以,但絕對不可以無能而且囂張,因爲這樣真的很蠢。
“你他嗎的——你到底是誰?跟王子又是什麼關係?來此又有什麼目的?”
慕容樂的安危現在已經成爲了趙剛的最大摯肘,所以當秦政說出了這樣一番狠話,他終於是氣急敗壞的問出了這樣三個稍微靠譜點的問題。
“到現在還沒有猜出老子是誰?你他嗎腦袋裡裝的都是屎麼?聽好了,老子姓秦名政,人送外號‘小癟三’!你們之前在城裡聽到的那歌是老子編的!而且當初從一堆殺手手救走你們王子的也是老子!
你們這幫龜孫子也是真夠無能的,到現在一共有多少個勢力在追殺王子都不知道。你們別看現在好像是搗毀了一個殺手的據點,老子告訴你們,在這景陽城裡,至少還有三個殺手集團在隱藏着!而且城外可能還有更多的漏之魚!
想要你們的王子安全的返回京都繼續吃奶,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封鎖所有碼頭,然後挨家挨戶的給我排查,連你們城內官員們的府邸也不要放過!另外,城外也給我多派點人手去搜尋。看見可疑的給老子抓起來,敢反抗的,殺無赦!”
趙剛終於肯好好說話,秦政也不再給他對着幹,但言語之卻依然是帶着刺。
而聽了這話,趙剛惱火的同時也有些無語。因爲秦政那最後一句,通常都是他對着自己的手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