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聲生猛的如同歸海的活魚一樣,大白鬍子此光着膀子,身上還纏着白色的繃帶。
“痛快!”尤里卡蘭斯高喝了一聲,道:“老子還以爲這輩子也不能夠飲酒作樂了!痛快!真他奶奶的痛快!!”說着還不忙大力地拍着花賞的肩膀,砰砰的。
珂斯麗滿面慍色地把尤里卡蘭斯手中的大腕奪了過來,“這是最後一碗了。”
“什麼?”尤里卡蘭斯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孫女,道:“可是我還沒有喝個哇!”
“早知道這樣,我才懶得救你。”珂斯麗恨聲的說道。
這時候已經入夜,獸人帝國見進攻無望就後撤了整整十公里,只是多羅卡峽谷的瞭望臺之中依然能夠看見那獸人帝國軍營之中升起的炊煙。
戰鬥只是暫時停息而已,只等待明日的到來。
雙子之月高懸,峽谷之中靜謐如同熟睡之中的處*女,很有讓人產生暗中窺視的慾望。
短暫的晚餐過後,累了的狂戰士就地而眠,而受傷的士兵已經全部安置在懸崖洞穴之中靜養,大白鬍子的呼呼聲很大,整個軍營之中就只剩下小部分的士兵還有龍戰騎士團的成員在巡邏着。
而此時,失眠的青族副官在自己的寢室之中來回地走動着,不時的看着窗外,也看着了門,他在等待着什麼。
不多久,石門響起了敲擊的聲音,一名老者推門走進,他一身的藍色法師袍子,而他也是多羅卡峽谷之中法師團的團長。
“米羅夫大人。”卡西法向着老者點了點頭,道:“有什麼發現沒有?”
米羅夫掀了一下拖長的法師袍,邊坐着邊說道:“事情很奇怪,從防禦法陣之中我們發現不了任何被修改過的痕跡,而且還被一次性灌入了十分充沛的能量。這種情況在我在任以來是沒有發生過的。”
“沒有被改動過?”卡西法皺眉說道:“可爲什麼防禦系統的強度增強了這麼多?”卡西法看着窗外那一道包裹着整個峽谷的黃色光幕,就像是一扇牆,很厚,很厚。
老法師沉吟了一下,道:“通常同一個魔法,在不同階位的魔法師手上會有不同的威力,就像是最低級的魔法,從魔法學徒和高級職業者手中使出那樣,威力是不可能相同的。”
“米羅夫大人,請您說明白一點。”青族副官和老法師相對而坐,而他添上了一杯茶水。
“是能量的強度。”老法師呵呵地接過了茶杯,道:“就像是建造一扇牆壁,用鋼鐵來製造,遠遠要比用石頭堅硬一樣。我們法師團每次對防禦法陣的充能就像是石頭,而這次的就應該是鋼鐵。”
“可是我們使用的已經是高級的晶核了。難道…….”卡西法插口說道。
老法師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樣以爲的。”
“可當時只有他一個人而已!怎麼可能完全地提供全部?”
米羅夫扣了一下桌子,道:“卡西法,別忘了達戛納城發生的事情……還有一直都沒有出現過的天罰者。你細想一下,爲什麼天罰者一直不出現?在我們族中的記載裡面,從來沒有試過這樣的情況。”
這位老法師竟是和青族副官來自語同一個族中?
老法師此時又說道:“黃金家族迴歸的日子不遠了,我們那安全的歲月很快就要走到盡頭,要是在紀元日降臨的時候還找不到可以依附的存在,等待我們的只有毀滅!”
“真的可以麼?”卡西法顯然是懷疑老法師的說話,低頭沉思起來。
“多聽,多想,多看!我們記錄着這個大陸發展的歷史,我們也應該比任何人更能夠清楚地分析所有在亂世之中展露鋒芒的人,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皇。”
老法師悄悄地離開,只留下獨自沉思之中的卡西法。
而此時,陷入沉思之中還有那位身處在十公里之外獸人大營之中的年輕主帥。
他看着手頭上一份燙金的硬皮文件,不言不語。忽然——
“五個小時之前龍戰騎士團依然還在極西!極西!”戈藍盛怒而笑,“那麼就是說我剛纔看到的是幻覺,那十頭戰爭巨獸的死也是騙人的嗎?帝國的情報部門就是這樣來回應我這個前線作戰的統帥嗎?!”
“大人..息怒。”一名狼族沃爾夫低頭道。
戈藍把手上的硬皮書用力地掉在了狼族沃爾夫的面前,道:“滾回去,告訴帝國那般只會搬弄權術的混賬們,別在我背後搞小動作,我要是敗了,他們也沒有好日子過!”
狼族沃爾夫連聲稱是,退出了這讓他感到十分壓抑的主帥營帳。
戈藍微微地喘着氣,背後的白色尾巴無意思地拍打着牀椅,發出了沉悶的聲音,如同低吼。
黑色衣服的女人這時候從屏風的背後緩緩地走出,看着戈藍彷彿沒有焦距一樣的眼睛,道:“戈藍,你的心亂了,這並不像你。”
“不,我只是在可惜這次。”戈藍搖頭道:“勝利的果實就這樣從我手上掉落,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你總會想到辦法的對嗎?”馬格麗柔柔地說道:“就像你在聖殿還沒有找到你之前一樣,憑一己之力統合了整個福克斯狐族一樣,對嗎?不要因爲一次的失敗就爬不起來,那麼只會讓我看不起你而已。”
戈藍依然是搖頭:“狐族天生好內鬥,滿肚子的陰謀詭計,可是這次不同,我們面對的是絕對的亂了,是能夠一次擊殺十個戰爭巨獸的強大實力,還有半數的龍戰騎士團!”
馬格麗沉默了起來,很壓抑,她從來沒有見過年青主帥如此心煩意亂的時候。或許他的成功真的是得來太過於容易,所以才讓他在一次失敗之後不能夠自已?
“或許我沒有失敗過,所以一次失敗就讓我小丑一樣的可笑。”戈藍此時看着女人說道:“對嗎?馬格麗?”
女人依然是沉默。
“或許你想的是對的。”戈藍捂着了自己的額頭,道:“我是太過於心急了。”
“戈藍,你打算怎樣?多羅卡的防禦假如打不破的話,就根本沒有和龍戰騎士團正面交鋒的機會,這樣的話,什麼計謀也空話而已。”沉默久了,馬格麗終於開口說道。
“龍戰騎士團不可能在這裡耗費太多的時間,他們的機動性太強了,可這也是他們唯一的弱點。”戈藍摩挲着自己的狐尾,道:“法斯特並不只有我們想吞下,不要忘記我們的盟友現在還在西南的戰場上進攻着。”
“你要等龍戰騎士團的人離開了後纔開始新的進攻?”
“暫時只能夠這樣,我不管龍戰騎士團是怎樣從極西躲過了所有人的視線前來這裡,但是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在發生第二次!即使他們的速度再快,在西南戰場飛奔回來也要一天一夜的時間!”戈藍冷笑着說道:“一天一夜,即使是最堅硬的牆我也能夠開出一個洞口來。”
“別忘了十頭戰爭巨獸已經全部陣亡的事情,你那什麼來突破多羅卡的防禦?”馬格麗又道。
“就是因爲戰爭巨獸的事情,告訴了我一件事情。”戈藍道:“戰爭巨獸的力量有多大我就不說了,能夠在短時間之力一次過滅殺他們的人,你以爲是有什麼職業者能夠做到?”
“至少也要擁有聖域的力量。”戈藍接着說道:“哼,戰爭巨獸是我們的強力戰爭武器,我們這是在打仗,可是卻有聖域敢參雜進來。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天罰者的出現!這表明的什麼?這就表明了,我們同樣可以正面動用這種力量!”
“戈藍,你是想……”
“我的玩具不僅僅只有一個迪克西爾而已,不是嗎?”戈藍燦爛地笑道。
馬格麗臉色又是一變,道:“可是,那是留着用來對抗另外另個候選者用的,戈藍,你把他們用在這場戰爭之中,要是有了損失的話,你會淪爲徹底的失敗者的!”
“馬格麗!”戈藍重重地喊了一聲,“記得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所謂的資格我並不稀罕!我在意的只是這場戰爭!或許只是隱藏在多羅卡峽谷後面的奧卡特城而已!就算是後選着,我也只在意李若羅亞的人頭!以及他背後的整個迪爾家族!”
“可是……”女人還在爭辯着,只是戈藍已經變得大聲——
“夠了!不要愛上我,假如愛上了我,就請尊重我的絕對!”戈藍的聲音忽然緩了下來,有點苦:“再說,你以爲我,或許是李若羅亞能夠在這場試煉之中有勝利的可能麼?”
他說着,更像是自白一樣,“沒有人不喜歡生存的,即使是我,在這之前也沒有想過要放棄。我甚至在想,既然天意讓我擁有成爲聖子的可能,我就必須要爭下去!我是這樣以爲的,可是當知道了對手是誰之後,這種以爲簡直就天真的笑話。”
戈藍搖搖頭,道:“這種所謂的試煉,沒有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唯一的結果……那非爾·路易……所以,我註定只會是失敗者而已。”
“不,戈藍,難道你就這樣想要放棄麼?你的大志呢?你的復仇之心呢?你醒醒吧,就算你的對手有完全凌駕於你的力量那有怎樣?難道勝敗只能夠靠力量來決定麼?你的智慧呢?爲什麼要用自己的短處和別人的長處比較?”
“馬格麗,你不明白,你不知道。”戈藍頹然地垂下了尾巴和雙手,“風卡蘭王國……”
馬格麗遲疑了下,拾起了丟在地上的硬皮本子,看着,腦海之中只記住了幾個字眼——
全滅——移爲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