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特,北部,多羅卡峽谷前谷交界處,狂戰士們氣勢如虹。
已經晉升爲聖域強者的大白鬍子此時居高臨下,大口地喝下一桶桶的酒水,唱起了戰歌,聲若雷鳴,驅動着他的將士前進,而前方是一望無盡的森冷寒光。
一歌方罷,大白鬍子便有生猛地灌下了一大碗酒水,拖着粗長的聲音說道:“今天也要想昨天一樣,把對面的那幫野獸殺的屁滾尿流!!誰下手滿了,老子我就扭爆他的鳥蛋!!”
青族副官此時用手掩起了半邊的臉,實在是看不下去這位團長大人的粗言穢語。只是遠方的獸人大軍之中軍旗搖動的厲害,發出凌厲的殺機,青族副官的眼睛透過了指間似乎看到了昏暗的落日。
而此時,是中午,烈日當空!
“到底哪裡不對勁了?”副官喃喃自語,看着險要絕頂的峽谷入口,忽然深處了一種的不安來。
“團長大人,獸人今天似乎有點不同了。”卡西法第一時間就說出了心裡面的疑惑:“你看他們今天進攻的兵種是什麼?”
“半身人?嗯,是麝人弓兵纔對。”尤里卡蘭斯想也沒想地說道:“他們擅長的是遠射攻擊,一把大弓用得比傳說的精靈射手也不遑多讓……奇怪了,對面的統帥竟然用弓箭兵進攻,難道腦袋抽風了?”大白鬍子也並不是只會喝酒的人,此時可是清醒的很,一眼就能夠看出對方的來歷。
“奇怪就在這裡,攻城戰,尤其是進攻像多羅卡峽谷這種險要的關卡,竟然只是派出弓箭兵,團長大人,您不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陰謀麼?”卡西法提醒說道。
多羅卡峽谷的戰鬥還沒有開始,兩軍在各自的陣型之中互相觀望,狂戰士們眼中流露出殺機,而麝人箭手持弓遙指,卻沒有一點進攻的意思。
時間悄然地過去了大半小時,始終沒有舉動,此時多羅卡峽谷之中飄來了一陣的異香,大白鬍子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有點不適應地說道:“早就聽說麝人體內含有香囊,能夠通過汗腺揮發出一種奇異的香氣,現在看來一定也不假。”
卡西法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整裝待發的麝人箭手,心裡的不安反而讓這些異香參雜得越發的濃郁起來。
“麝人箭手的箭能夠射出很遠,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夠比得起狂戰士的標槍投射。”或許是這些香氣刺激沖淡了空氣之中的酒香,讓大白鬍子從中嗅到了一點別的東西,他這時候猛地站起了身來,大喊道:“標槍準備!”
“起!”
“放!!”
一輪上萬根的上好鋼鐵打造的重型標槍投射,頓時就要遮蔽了半邊的天空,烈日之下閃動着鋼鐵的光澤。麝人箭手這是卻是同時高舉了長弓,動作整齊如同機械一樣,弓弦來動並且彈出,發出了齊鳴之聲,就見不比重型標槍要少多少的利箭衝向長空。
顯然,麝人箭手的箭法是遠遠比起狂戰士的這種重力投射要精湛得多,大白鬍子哈了一口氣,眼看着萬根的標槍被輕易的擊落,又狂灌了一碗酒水,鼻孔處呼呼地出氣,臉色紅得嚇人。
此時獸人軍隊的後方之中,在臨時架起的主將臺之中,一個有着一頭燦爛金髮的青年十分愜意地笑了起來,他的背後有着一條灰白色的尾巴,耳朵細而尖長,卻沒有狼族沃爾夫的那種顯眼的長牙,那麼就只有一個種族能夠有此特徵——狐族福克斯。
只是他的眼睛卻是藍色的,並不是狐族福克斯的一雙深紅之眼。
“呵呵,對面的那位老爺子現在會不會正在氣頭之上呢。”男青年換了個姿勢,慵懶地挨在這張覆蓋着豪華皮草的牀椅之上,笑得十分的燦爛。
“戈藍大人,尤里卡蘭斯一定不會猜到您的意圖的。”說話的是一名狼族沃爾夫,身穿湛藍盔甲,頭頂三星戰盔,這邊是獸人軍階中偏將的標誌。
“或許吧。”青年懶懶地應道:“狂戰士已經守衛在多羅卡峽谷千年已久,那麼就證明他們有可取的地方,要不然的話,爲什麼這數百年來獸人帝國東征都沒有成功過?難道獸人帝國之中就全部都是沒有腦子的野獸?”
狼族偏將的臉色有點難看,也有點難堪,他低下了頭,目光彷彿要刺穿這高臺的地板。
戈藍這是輕搖了下頭,“所以永遠也不要小看你的敵人,再說狂戰士只是打開法斯特帝國的第一扇門而已,即使打開了,我們還要面對法斯特帝國數百萬的精兵,還有號稱大陸最強軍團的龍戰騎士團。”
“大人您教訓的是,小的以後會謹記的。”狼族沃爾夫偏將此時擡頭,白色的眼珠子毫無焦點,顯然沒有把這話記在心中。
“時間差不多了,讓獅虎兩族的重裝團把麝人箭手切換下來,狂戰士團裡面魔法師配置其實不算多,所以獅虎兩族足夠讓他們吃上一頓的苦頭。”此時的戈藍輕輕地轉動着手中的一枚黑色古樸的戒指,吩咐了下去。
狼族沃爾夫連忙翻身下臺,年輕的統帥這時候才笑嘴自語:“第一個,李若羅亞……”
…….
“團長大人,那些麝人士兵被撤走了。”卡西法皺眉說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難道只是爲了顯擺?”
“天知道。”大白鬍子不滿地嘀咕着,“不過把獅虎兩族換上來,看來是打算要進攻了……嗯,卡西法讓那重裝騎士團的人補在狂戰士的兩側和後面,防止他們打破缺口衝了進來。”
“領命。”副官也疾馳而去,大白鬍子這時候又安坐起來,自個兒地喝起悶酒來,礙於自己已經晉級的事情,他現在不能夠親自上陣斬殺敵人,總讓這位狂戰士的老大十分的不自在,卻又無可奈何。
因爲,當日那位天罰者出現的情形,大白鬍子還是記憶猶新。雖然聽說過極西的戰況,連至尊者也有參與之下天罰者也沒有出現過,但是在沒有得到確實的情報只是,這條歷史的不成文規矩還是懸掛在所有聖域強者頭上的一把利刃。
一切就按着之前的模式發展着,獅虎兩族在獸化之後擁有了強大的個體實力,或許還不能夠被狂戰士相比,但是數量卻彌補了這個不足。攻的一方顯得困難,而守的一方也不見得輕鬆。
“大概又是一場沒完沒了的吧?”尤里卡蘭斯看了看變得暗沉的天,似乎要下雨了。
麝人箭手的箭是催命的,假如不是因爲狂戰士最新配置了從奧卡特城運來來的全新裝備的話,恐怕在麝人神箭的壓制下,獅虎一族真的是要添上一雙無敵的翅膀。
風吹塵揚,空氣之中有股潮溼的味道,似乎還帶有一點的異味……不是麝人的那種體香,而是另一種的味道……一種難聞的味道。
忽然之間,從奧卡特城調動而來的重裝騎士團之內出現了許多的騷亂,發自於強壯風雲獸的悲鳴之聲一下子竟是蓋過了前方的殺戮之聲,一隻又一隻地風雲獸跪倒在地上,而後伴隨着一個個鮮血淋漓的騎士頭顱落地。
一道道的身影從地底之下躥了出來,他們紛紛手持着一把短刀,刀刀致命,在從地上突破出來的瞬間就收割去一條的生命。他們有些的鼻子上有着一條明顯的白線,而又有些背上掛着了一個巨大的硬殼。這些從地下突擊出來的偷襲者,只在短短的時間之中便讓重裝騎士團陷入致命的危險之中。
地上出現了許多的洞口,深不見底似的,不斷地涌出了死亡的氣息,那是來之於野獸的吐息,一個又一個身形彪悍的狼族沃爾夫紛紛地衝這些地洞之下高高的越出,他們使着一把米長的黑鐵彎刀,一刀能夠在重裝騎士的鎧甲上砍出一道裂痕,而且他們還有鋒利的爪子,同樣能夠撕裂敵人的防具。
“什麼!”卡西法和尤里卡蘭斯同時大驚,大白鬍子隨連忙下令重裝騎士團重型整理陣型,可是無奈從地洞之中涌出的狼族沃爾夫實在是多,被殺慘的重裝騎士根本就沒有餘力來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背上帶着硬殼的是穿山甲人,而剩下的是鼠人中鼬鼠人的一支,他們的身體會發出一種難聞的味道,而且他們都擅長挖洞。”卡西法臉色出現了苦色,道:“總算知道爲什麼要把麝人安排在前面,原來是爲了要掩蓋鼬鼠人的味道!不過是很簡單的把戲而已,可是卻把我們都害慘了。”
……
“穿山甲人和另外的臭鼬鼠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獸人軍隊之中,但是聽說對面有一位青族的副官,所以我不得不安排了麝人出場。”戈藍笑着,聽着了前面的殺戮之聲,便如最美妙的音符。
只是這主將臺上只有他一個人而已,這話難道是對着空氣說的?顯然不是,因爲有着一把空空蕩蕩的聲音馬上回答者——是女人的聲音。
“其實就算你不然麝人出場,他們也未必能夠發現,臭鼬鼠的異味其實不重,只要不留意的話,一時間還是不能夠發現的。況且你安排了麝人箭手上陣,反而引起了對方的懷疑。”
“我就是要讓他們懷疑,讓他們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麝人箭手的身上。我要讓臭鼬鼠人被發現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戈藍這時候站起了身來,要看着遠方峽谷之中的血戰,道:“馬格麗,讓我的那個玩具出場了。”
“等等,戈藍,聖域不能夠出現在戰場,難道你不知道麼?”那女聲音調很高,並且有點不滿。
“我讓他出現在戰場了嗎?我只是讓他過去和對面的那位老爺子大個招呼而已,當然,要是可以的話最後是把他的頭也帶來。”戈藍笑道。
“你打算暗殺尤里卡蘭斯?”馬格麗道:“現在多羅卡峽谷已經亂了,我們佔了優勢,還要暗殺的話,你不覺得太無謂一點了嗎?況且,他是你留來和另外兩個對抗的資本,假如受到了什麼破壞的話,你怎麼和對付接下來的李若羅亞?”
戈藍搖了頭,道:“比起這裡,我更加關心的是這次戰爭的結果。”戈藍忽然伸出了他的手,動了動那帶着黑色戒子的手中,“馬格麗,難道你忘了當初我是爲什麼要帶上這一枚戒指麼?你以爲我的就真的稀罕這個所謂的名額?”
“不!絕不!”戈藍說着有點激動,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抱得渾身顫抖起來。
這時候那邊女聲的主人終於在一陣的空氣扭曲之中走出,她一身的黑衣,臉帶着急之色,急忙忙地走到戈藍的面前,隨即把他抱入懷中,“戈藍,清醒點,清醒點!”
獸人的年輕統帥此時大口地喘着氣,心情似乎慢慢地能夠平靜下來,他道:“馬格麗,你不應該抱着我的……對於暗使來說,不是不允許和候選者發生任何感情的麼?你說過,不會愛上我的。”
“戈藍……”女人話沒有說完,只是靜靜地退回到一旁,再次地隱入了空氣消失不見。
戈藍苦笑了一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牀以之上,冷聲道:“讓迪克西爾過去,把尤里卡蘭斯的人頭提回來見我。”
年輕的統帥此時閉上了眼,“我等着,等着那一天……馬格麗,假如的話。”只是他知道女人已經離遠了,不會聽到這話。
和獸人主將臺這邊的平靜不同,尤里卡蘭斯和卡西法此時可謂是燋頭爛額。大白鬍子已經幾次想要出手了,卻被身邊的青族副官執意阻攔。
“大人,請給我一點時間!”卡司法真切地說道:“沒有人比我們青族更加清楚天罰者的存在,但凡破壞過他們規定的強者都一一受到了制裁!而且,我也不想見證的你!”
“去你媽的,老子這個晉級要來幹什麼,還沒有九階的時候痛快!”尤里卡蘭斯頓時就破口大罵了起來:“還等個鳥毛,我的兒郎們現在在戰鬥,在浴血,你要我等!我等你老母!”
尤里卡蘭斯忽然猛地從這卡西法大聲吼道:“這個聖域做得鬱悶,老子我情願不做!”
說着之間,尤里卡蘭斯身上爆發出一股極爲強大的光芒,衝向了天空之中,他的口猛地一下吐出了一口鮮血來,噴的卡西法變成了一個血人似的。青族副官這時候呆立當場,卻又聽到大白鬍子繼續說道:“老子不會兵法,老子是個粗人!老子只會打仗,只會用拳頭砸死敵人!現在老子不是聖域了,老子要戰鬥去!!哈哈哈!!”
癲狂的大笑之中,大白鬍子向着高臺的下方躍去,是躍,而不是騰空。
“瘋了!絕對是瘋了,竟然還有人寧願自爆聖域的境界……尤里卡蘭斯,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卡西法痛苦地抓着了頭髮,血在他的臉上,似乎還有着溫度,很熱。
自爆境界對於一個聖域來是很恐怖的事情,他們或許這一生業沒有了再次進階的可能。而像這種做法,一般是用於死鬥之中,藉以爆發出超越自身的力量。如尤里卡蘭斯一般只是把這股力量打向了天空的,自古以來從來沒有!
“老子殺哭你們這幫野獸蛋子!”尤里卡蘭斯一路狂飆,身體的力量程度再次降低到自己熟悉了幾十年的程度,卻更爲讓他的血能夠沸騰起來。
其實聖域境界的殘餘力量還在,只是消散的極快而已,尤里卡蘭斯雖說自爆境界來參與這場戰爭,但是他還是取了一個巧,靠着力量完全消失之前來參戰,等戰鬥結束之後,他自然不在是一個聖域,就算天罰者真的來了,也不能夠追究他什麼。
狂暴的力量灌注在雙臂之間,大白鬍子此時衝入了重裝騎士團的陣營之中,全力就向着地上揮出了雙拳。
如同地震一般,這地竟是在瞬間塌下了兩米之聲!
地塌了,被獸人開鑿出來的百來個地洞也同時地崩塌,不知道多少的狼族沃爾夫從此被深埋在了這地下之中。
“哈哈哈!痛苦!你們這些笨蛋,快快重新整理隊形,補回缺口!那個敢放一個獸人進來的,我第一個扭爆他!!”大白鬍子只覺得此生難得如此痛苦,便像是迴歸了天性。
他狂化了,一人衝進了殺戮的谷口位置,衝在了最前面,手不知道從哪裡搶來了一把大砍刀,一頓的亂舞之下,已經收割了數十個猙獰的獅虎之頭。
卡西法這時候驀然想來,趕緊地摸了一把臉上尤未乾透的血跡,大聲地吼道:“法師團呢!還愣着幹什麼,趕快把峽谷的防禦魔法陣打開,把衝進來的獸人關了!”
戰場屬於熱血的人,而此時,似乎在尤里卡蘭斯的一口濃血之中,青族副官也終於有了這層的覺悟。
一道淡黃色的霧氣頓時從多羅卡峽谷之中升起,紛紛地匯聚在最前面的谷口位置,凝聚成爲了一道半透明的光膜!兩年之前,蘭度基爾斯不過是隨手破壞了多羅卡峽谷防禦法陣之中能夠動用英靈之力的一部分而已,所以法陣的防禦力還在。
“殺吧!門關了,兒郎們!”大白鬍子高聲一呼,自己就已經殺紅了眼了。
戈藍的眼睛睜開,剛纔的那一記沖天的強光蘊含的力量讓人心驚膽顫,隨後不久自己佈置的作戰竟然被打亂一通,此時已經有人彙報着說前方地洞倒塌的事情,還有尤里卡蘭斯出現在戰場的情況。
年輕的統帥一陣的苦笑:“真是想不到,這位老爺子……真是可敬啊,不過事情遠沒有結束呢。”
“傳令下去,讓剩下的穿山甲人和鼬鼠人把地洞再次打開,還有放出十頭戰爭巨獸,給我狠狠地撞擊!他們的防禦光膜始終有堅持不住的一刻!”戈藍揮手說道,那裡還有一點慵懶的氣息?
十頭的戰爭巨獸,每個十米多高,就是一根手指就已經比成年的狂戰士的大腿還要粗!它們就像是毀滅的代名詞,手中拿着重不知幾何的鋼鐵大錘,用力地對着防禦光膜狂砸這,發出了讓人心驚的砰砰之聲。
“快!讓剩下的步兵也出戰,在巨獸破壞防禦光膜之前務必要把涌入來的獅虎獸人全部殲滅。”高臺之上,副官卻帶了前方衝鋒的主帥發出了號令,聲如雷鳴,竟是不比大白鬍子要弱上多少。
尤里卡蘭斯哈哈地大笑,雙手雙腳滿是鮮血,就連嘴角處也染上了血跡,這是最醇厚的美酒,他的力量即使在消散,但是血液卻持續的沸騰,依然達到了定點,氣勢沖天,就像是殺神。
驀然之間,這笑聲孑然停止,大白鬍子喉嚨處發出了幾聲無意思的悶吭之聲,手一臺就抓住了一把劍。
一把從他的背後刺入,穿過了他胸膛的長劍!
“團長!!”
身邊好多把的聲音同時悲呼着,尤里卡蘭斯雙眼通紅,硬生生地把這劍截斷,手中大劍用力地向着背後劃去。
卻是突然之間停止了下來,再也砍不下去。
“迪克西爾!”大白鬍子的眼球之中的眼白幾乎要把眼珠子掩蓋了一樣,不敢置信地喊道。
“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麼?”猶記得當年獸人退兵之時的參天痛哭之聲,尤里卡蘭斯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何迪克西爾依然在生,並且在此時此刻從背後刺了自己一劍。
“爲什麼是你!”
大白鬍子狂喊着,大劍恢復了去向,只是被偷襲而來的迪克西爾單手的捏着,輕易的折斷過去。
迪克西爾不回答,反而是一拳打在了尤里卡蘭斯的腹腔之中,讓大白鬍子頓時失去了重力的感覺,五官六識同時被痛楚所取代。即使以狂化之後的防禦力也抵擋不了這拳頭的攻擊。
只是一拳,尤里卡蘭斯便已經跪倒在地上,而他也看清楚了一點,就是迪克西爾的眼睛——沒有瞳孔的白!還有他額頭之上的黑色“王”字標記!
虎族王者的“王”標記只有在一個時候纔會變成黑色,那邊是處於絕對的死亡狀態的時候!
此時迪克西爾手持着短劍,緩緩地向着尤里卡蘭斯走來,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割去這個狂戰士的頭顱。
尤里卡蘭斯神色複雜地看着迪克西爾的斷劍,他不能夠動了,因爲侵入他身體的力量極其霸道,這對於自爆境界過後的他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也罷,就當這是把我們這麼多年來的恩怨全部清掉好了,我死了,而你只能夠淪爲別人的工具!哈哈哈,迪克西爾,我終究是活的比你這個蠢蛋要好啊!!!”哈哈哈。”
大白鬍子大笑着,笑中有淚水,無畏無懼。
迪克西爾機械一般的揮動着手中的斷劍,就想着尤里卡蘭斯的脖子看去。
此時,那橙黃色的透明光膜猛的一下收縮,卻是剛好地擋在斷劍和尤里卡蘭斯的中間,讓迪克西爾無功而返。
十個戰爭巨獸發出了不甘的吼叫聲,似乎對於光膜的退宿十分的不滿,雖有掄起了大錘便又攻擊了起來。
此時的尤里卡蘭斯被旁邊的幾名狂戰士同時扶起,飛奔着往峽谷之中跑去,大白鬍子依然在大笑着,狂吐了幾口鮮血之後就昏倒了過去。
“太亂來了!”青族副官連忙吩咐對尤里卡蘭斯進行救治,一截的斷劍還留在他的身體之中,多處出現了骨折,又是自爆什麼的,真難爲他能夠撐到現在。
耳邊是砰砰砰的大響,獸人帝國的戰爭巨獸十米多高,從來都有着陸戰王者的稱號。它們可是巨龍在沒有踏入聖域之前也要避其鋒芒的存在。
“卡西法大人,防禦光膜恐怕不能夠堅持多長的時間啊。”一名隨隊的老法師發出了無力的呻吟聲:“戰爭巨獸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
“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去,我已經傳信會奧卡特城了,第一批的援軍會在黃昏之前趕到!我們只能夠堅持下去,多羅卡峽谷淪陷的話,法斯特帝國就岌岌可危!”卡西法來回地走動着,卻是想不到任何的辦法。
時間在一刻刻地過去,而橙黃色的光膜也漸漸變得更加的透明起來,似乎隨時都有被掄破的可能,十頭戰爭巨獸之下,又多出了許多的獸人士兵,紛紛拿着巨大的木樁開始衝擊着光膜的下方位置。
而此時,太陽已經西斜,可是雙子之月卻如同最嬌羞的女子,遲遲不肯出來,黃昏!黃昏!原來如此的遙遠。
絕望在重裝騎士團之中升起,悲慼在狂戰士之間升起,着急在青族副官的心中升起,而當黃昏未至,十頭戰爭巨獸終於打破了防禦光膜的這一刻起,所有這些情緒都糅合在一次,變成了深淵。
青族副官雙手無力地垂下,滿臉的悲苦,“終究是敗了麼……所謂的千年不破,不過是個笑話而已…哈哈哈。”
當看到一頭的戰爭巨獸踏入了峽谷之時,卡西法痛苦地閉起了眼睛,巨獸的腳步聲清醒可聞,他彷彿看見了那巨大的鐵錘砸落在自己身上的情形。
然而,至少還有堅持不放棄的人,部分的狂戰士死命地在巨獸的腳下攻擊者,幾人,十人一同環抱着一個巨獸的腳,同時發力之下讓它失去了平衡,大鐵錘失去了方向,只有砸下,地便出現了一個巨大凹痕。
絆倒了一個,可是還有九個,當它們一字排開的時候,狂戰士們也不得不陷入一種絕望之中。
“逃吧,不能夠把有生的力量全部折在這裡!”青族副官猛地拍了拍臉,即使戰敗也比丟去性命要強,因爲死了便沒有翻盤的可能。
正當這些巨獸在峽谷之中肆意破壞,無數的獸人士兵涌進來,卡西法下令撤退的時候,暗淡的天空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強烈的白色光芒。
一個巨大的“十”字,一道流星般,一支光箭。
光箭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就射中了一個正在踩着地上某個受傷不能夠動彈的狂戰士的戰爭巨獸的背後。
“吼~~~~!”這個戰爭巨獸發出了巨大的咆哮之聲,身體的正中間已經出現了一個一米多粗的大洞。
這一箭,竟是把一個戰爭巨獸徹底地射殺過去,龐大的身體倒在地上讓大地狠狠地震動了下,而它的血開始漫流出來,不多久就染紅了受傷狂戰士的身體。
一箭才停止,便又是一箭,連續不多的,如同下起了流星雨,卡西法呆如木雞地看着這一箭箭下來,一個個戰爭巨獸的倒下,已經忘記了言語。
是神蹟麼……
“天吶!巨龍!”
不知道那位發出了殺豬般的聲音,讓青族副官凝神注視,一看之下,就看見了上百條銀色的飛龍奔馳在長空之上,帶頭的一條,散發着金色的光輝。
“黃金巨龍……銀翼飛龍!是龍戰騎士團!”卡西法說完,便全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天啊,終於得救了。”
上百條的銀翼飛龍急速地向着地上俯衝而來,它們上面的龍戰騎士揮舞着三米長的騎士長槍,對攻入峽谷的獸人士兵肆意地揮動着獠牙。
銀翼飛龍只能夠只是亞龍的一種,可是它們同樣能夠噴發龍息,而且它們已經全部成年,單隻就有着九階職業者的實力,與龍戰騎士配合着,戰鬥力絕對強大!
這隻能夠算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在死去了戰爭巨獸之後,攻擊峽谷的獸人士兵根本不能夠和天空的皇者對抗。
戰鬥,從銀翼飛龍出現之後便已經沒有了懸念。
此時黃金巨龍緩緩地下降到峽谷校場高臺的位置,同時還有一位煽動者八翼的女性天使的降臨。
女天使!!剛纔射殺戰爭巨獸的原來就是她!!
卡西法又是一驚,卻是被吸引着,忽略了從黃金巨龍背上下來的幾人——花賞,西莉亞,以及珂斯麗。
珂斯麗滿眼急色的看着四周,只看到了卡西法,於是就連忙問道:“卡西法,我爺爺呢?爲什麼只有你在這裡指揮?”
“啊,珂斯麗小姐!”青族副官終於從天使的聖潔之中清醒過來,儘管奇怪爲甚他們的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不過還是回答說道:“團長大人他受了重傷,正在下面接受搶救。”
“老頭子他……”珂斯麗一聲的驚呼,便翻身躍下了高臺,天女獸連忙的跟上,神聖的白光從高臺上消失,青族的副官終於能夠正常地思考了。
“西莉亞,你也過去看看。”花賞這時候給西莉亞遞過去了最後一卷的天堂重生。
眼看這高臺上就只有兩人,花賞不說話而是打量着這位中年副官,而卡西法重新地站立起來,看着面前的白髮男子,恍如隔世,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不過是個普通人,第二次見他的時候便已經成爲了能夠和尤里卡蘭斯對抗的聖域強者,這第三次,他竟然帶來了龍戰騎士團,把多羅卡峽谷的敗視扭着了過來。
“峽谷的防禦法陣還能不能夠重新運行起來?”花賞這時候忽然問道。
“可以,只要有充足的魔力灌輸就行了。”卡西法脫口說道,奇怪自己竟然有種不敢違抗這人的感覺。
“法陣的主控陣眼還在原來的位置嗎?”花賞又接着問道。
“是的。”
花賞點點頭,一邊朝着一個反向飛去,臨走前說道:“你留在這裡,等下當法陣再次升起的時候就組織起反攻,把侵入的敵人先剿滅了再說。”
卡西法忽然發現自己再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彷彿冥冥之中又把聲音命令這他必須要服從,而他也只能夠如此。
臺下,珂斯麗雙眼通紅地把大白鬍子緊緊地抱住,尤里卡蘭斯所受的傷害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
西莉亞正想要撕開天堂重生的時候,一道柔和的白光就忽然沖天女獸的身上發出,白光化爲了星塵,緩緩如用到尤里卡蘭斯的身體之上。
“天女獸。”珂斯麗吶吶地叫喚了聲。
“讓我來。”天女獸張開了雙手,道:“放心好了,進化之後我擁有了治癒的能力,你爺爺不會有事的。”
珂斯麗點點頭,她無條件地相信天女獸的話,正如她信任着自己的迪達一般。而此時氣息漸漸變得平和的大白鬍子,也證明了這份信任的可靠。
“珂斯麗,你在這裡守着尤里卡蘭斯大人吧。剩下的交給我。我會讓膽敢進攻的獸人十倍換來。”西莉亞緩聲地說道。
珂斯麗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西莉亞姐姐,小心點。”
西莉亞展顏一笑,美麗動人,躍上了黃金巨龍,昔日的女戰神再次揮灑在戰場之上。
……
不多久,花賞就已經來到了所謂的陣眼之中,這裡已經空無一人,在獸人攻破峽谷的那刻起,控制防禦系統的人就已經覓路逃生去了。
花賞曾經在多羅卡峽谷居住過一段時間,因此對於防禦系統的操作還是有些認識,當然,這種認識只是限於魔力的輸送範疇。
忽然,一直美麗的動物飛快地躥到了花賞的身邊,它的頭親暱地在花賞的腿上摩挲着,花賞笑了笑,挽起了它背後的尾巴,“你這小傢伙。”
這原來是九尾狐獸,當日花賞離開之前留在多羅卡峽谷之中,本來是爲了監測李若羅亞的,不過這次倒是起了作用,要不然花賞也不能夠第一時間趕來。
至於對花賞能夠在極西和多羅卡峽谷之間嫁接出一道傳送通道來,龍戰騎士團的成員已經不奇怪了,見過了當日風卡蘭軍營的大爆炸,還有他打敗皇師的那份名頭,這似乎就成爲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此時,多羅卡峽谷之中地又升起了淡黃色的光澤,再次地峽谷的防禦光膜撐了起來,而且這次竟是比歷史上任何的一次還要凝實,光幕就像是一道打不破的銅牆鐵壁一樣,橫檔在後續進攻的獸人士兵的面前,無論他們如何的擊打,竟是對光幕起步了絲毫作用。
戈藍此時臉色灰白的嚇人,從戰爭巨獸被射殺開始他便有了一種不安,當十頭戰爭巨獸全部陣亡之後,他就已經靜不下心來,隨後龍戰騎士團的出現,到現在防禦光膜在一次的升起,便把他徹底地退到了失敗者的一邊。
“開什麼玩笑!是誰和我說龍戰騎士團的人昨天還在極西行省的!帝國的情報系統全部都是白癡麼!”戈藍大力地撕扯着穿椅上的名貴皮草,怨毒地看着那光幕之內被圍殺的獸人士兵,緊咬着牙齒。
“戈藍大人,我們還要繼續進攻下去麼?”狼族偏將此時試探着問道這個盛怒之中的年輕統帥。
“進攻?你要是能夠打破那個防禦的話,我就准許你去!”戈藍幾乎要吼了出來,“不能的話,就給我馬上把剩下的士兵集合回來,現在!馬上!”
火紅色的太陽悄然落下,雙子之月初展笑顏,一深紅一淺藍。戰鬥平息,夜幕降臨,只有橙黃色的巨大半透明光幕依然堅強地抵抗者黑夜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