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舞會並沒有持續很久,羣臣各懷心思地推出了皇帝的宮殿,各自向着自己的府邸迴歸。
只是有一樣他們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的爪子要收回來了。
有了那個男人的極西,將不會是任何人膽敢輕易揉捏的極西,有了那個男人的極西,絕對會成爲國中之國!
普米修羅高高地站立在皇宮的最高塔之中,默默地看着漸漸散去的帝國羣臣。這高塔也是普米修羅欽點要修建的,而在這裡,能夠看到那已經被修復的帝國初代皇帝的雕像,而且隱隱還高過了一頭。
此時和普米修羅一同迎風站立的,還有一位滿身酒氣的,相貌普通的青年。
良久,普米修羅依然看着初代皇帝的雕像,低沉有力地說道:“大師,我這一生恐怕再也作不出畫來了。”
被普米修羅喊做大師的人,便是那和花賞又過幾次見面緣分的落魄吟遊詩人。只是此時的達賴再也不復那落魄的樣子,依然已然成爲了帝國皇帝身邊的紅人。
“這江山可以成爲你的畫布,這皇權就是你的畫筆。你的畫,應該畫在這大陸之上。這,纔是真正的畫。”達賴小聲地念着,好像是在吟唱。
“你的話,還是那麼的討人喜歡。”普米修羅輕笑一生,雖然知道這是讚美之詞,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當上了這皇帝之後,就染上了這皇帝的通常惡習,他喜歡聽這話。
“只是,假如可以的話,我寧願從來也沒有執過這一支畫筆。”普米修羅的笑有一種深深的落寞,那是失去了一樣最珍貴東西時候的身體。
“我的導師曾經說過,命運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夠成爲人生。你現在手執的不僅僅是一支畫筆,而且也是你以後的人生!”達賴一如一貫的神棍。
普米修羅長嘆一聲,道:“大師,我的前路,你能夠再爲我看多一次麼?”
“你會成爲這個大陸至高皇者,神龍女神旗幟將會遍佈這個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這個語言我已經停了無數遍了,我問你,它就從來沒有改變過麼?”普米修羅認真地看着達賴說道。
“我只是把我看見的告訴你以爲,畢竟未來可能是既定的,但不是肯定的。”這一番話,並不是達賴所的,而是他複述某人的,而這話,也同時是他的導師說過的。
搖搖頭,普米修羅心情複雜的獨自離開這高塔,而此時,達賴只是一直靜靜地看着普米修羅的離開,不挽留,也不送行。
“可惜,這作畫的時間不多。”達賴看了一眼那初代皇帝的雕像:“好好珍這最後的時間吧。”
“不過,那非爾,明心球再也看不到你的絲毫,就連你身邊的人也被迷濛所包裹着。未來是可能是既定的,但不是肯定的,你的未來,我始終是看不透啊……”
皇帝的大師默默地撫摸着手中那好似路邊擺攤販賣的水晶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宮的另一處,這裡是當日囚禁帝國皇族主要成員的地方,而此時,這裡也沒有改變,依然是這幫皇族的居所。
只是此時這裡已經從原來的二十七人銳減到了只剩下四個。一年的時間,皇族的主要子弟紛紛死於莫名其妙的原因之中,可是並沒有一個人膽敢詢問其中的緣由。
此時,帝國封號的三等親王,原來的帝國三皇子殿下,也是這所剩下的四個人之一。
普通的小樓一點也不能夠匹配這位昔日帝國皇子的尊貴身份,而他住所之中更是隻有兩個的僕人伺候而已。
不過,今夜裡這小樓之內多出了一個陌生人,一個披着斗篷,渾身散發這寒意的黑衣人。
此時的三皇子渾身散發這一種邪異的魅力,和一年前相比,這位帝國皇子似乎變得更加地成熟。
“怎麼,尤古亞斯,來到我這裡也不願意讓我見上一面麼?”三皇子道。
斗篷揭開,有着冰藍色瞳孔的龍戰騎士團副團長輕哼了一聲,便坐在了三皇子的面前,與他四目相投。
“你的計劃,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尤古亞斯沉默了少許,問道。
“快了。”三皇子臉色稍沉:“不過,我看你樣子很煩躁,這樣的狀態你決定可以加入到這個計劃來?”
尤古亞斯又沉默了少許,道:“那個男人回來了。”
“我知道,而且變得更加的強大。”此時的三皇子臉色陰沉不定:“怎麼,你後悔了?”
尤古亞斯搖搖頭,道:“我是等不來了。每次看到西莉亞投入那男人的懷抱,我就會變得瘋狂!即使是嗜殺也減緩不了這份心中的恨意。”
“恨能夠變成力量。尤古亞斯,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個能夠打敗大陸第一強者的人!所以你要冷靜,唯有冷靜纔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一個月,最多一個月我們就能夠拿貨屬於我們的一切!”
“一個月!好,我等!”尤古亞斯再次地披上了黑色斗篷,離開了囚籠小樓。
三皇子此時還保持着和尤古亞斯交談時候的姿勢,他習慣這樣思考。
一個月之後,那帝陵之中的守衛着就可以出來了,只要配合着那樣東西的話,哼哼,那非爾,等等吧!第一親王是麼,我就讓你做一個歷史上最短命的親王!
波普啊波普,你也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我在你身上投注的可比任何人都要多!
此時,同爲帝都,不過是在帝都郊外的一處無名深山之中,這裡,是路易家族的大長老,羅洛徳居住的地方。
此時湖中小亭之中,羅洛徳靜坐這裡,而他對面對着的,是那昔日的三代皇師。
此時的羅洛徳眼睛緊閉,身邊的寒意漸漸變濃,這股寒意之強,即使是皇師也不得不在身前佈下了一層層的防禦力量,才能夠抵擋得住。
湖邊,以爲年前的劍士抱劍而立,正是羅洛徳的唯一學生,凱米羅。他已經連續三月每天都在這個時間來到這裡,看着湖中小亭的兩人了。
而同樣,羅洛徳也在這湖中小亭一坐就是三月的時間!
凱米羅的劍發出了陣陣的鳴動,劍身在劍鞘之中吞吐不定,更是有一道的紅光時而閃沒!
這一把劍就是當日被花賞用一絲‘域’的力量灌入的劍,而此時的凱米羅不僅僅已經能夠拾起了這把劍,更是藉由了這一絲‘域’的力量,感悟着屬於自己的‘域’。
月明星稀之下,小湖散發這一陣陣藍色的寒意,好似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
忽然,這湖水開始翻滾起來,冷道了極點的湖水一圈圈地散開,而後上升分解,成爲了一顆顆的冰粒,如同夜月珠寶一樣的美麗。
突然之間,羅洛徳睜開了眼睛,這些冰粒一下子就旋轉,凝聚起來,如同一把巨大的冰晶巨劍,直衝天際。
這一道的冰劍衝上雲層,讓這達戛納城的天空風雲色變,厚厚的烏雲隨之滾滾而來,點點的飄雪緩緩飛舞。
皇師吸了口氣,散去了身前無數層的防禦之力,喜道:“三月感悟,你終於進階了!”
“可是比起你來,我還是差了一點。”羅洛徳緩緩地說道:“更不要說和那個小傢伙比了。”
皇師呵呵一笑,道:“我們都是上一輩的人,怎麼還有和小輩爭鬥的心思?羅洛徳,難道你三月感悟,晉升大聖域後期,還看不透這一點麼?”
羅洛徳搖搖頭,“不是看不透,而是不願看透!認輸了,也就代表我這一輩子也就到頭了!這並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皇師沉吟許久,才道:“我答應爲你守護三月時間,現在既然你的目的已經達到,那麼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羅洛徳沉默了下,低聲道:“謝謝……那麼,龍之國度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皇師大笑了幾聲,周圍有羅洛徳凝聚起來那濃郁的化不開的‘域’之力轟然之間破碎。
此刻的皇師氣勢之龐大,遠超當日和破滅魔龍獸大戰時候的表現。
他已經站在那個位置太長的時間了,身邊更沒有可以和他匹敵的對手!與破滅魔龍獸的一戰,他確實是輸了,但是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突破自己極限的機遇?
一戰是輸,徹底地打破了他固定的修行模式!
他已經困在法斯特的皇宮太長的時間了,此刻的他,沒有守護帝國的束縛,便如龍入大海,實力的提升只是水到渠成而已。
羅洛徳苦笑一聲,本來以爲自己突破了之後可以更加接近面前的人,可是,這不過是他一雙情願而已!他在追趕皇師的同時,皇師也在追趕這別人!
“那麼,我等你回來!”
“好!千年前的那位驚才絕豔的蒼王,今日,就算只剩下一絲的殘魂,我奧斯里斯也要和他會一會!!”癲狂地大笑之下,皇師沖天而起,身後一道巨大的龍影讓百里風雲色變!
這裡,依然還是達戛納城的上空,只是距離城市已經極遠!
皇師虛空而立,而他的身下卻是正確地暫滿了一百個神色各異的年輕人。他們之中有男有女,但是都統一仰頭地看着虛空之中的皇師,平靜的眼睛下有一抹掩飾不到的緊張。
忽然,皇師演化成了他的黃金龍族真身,龐大的身軀影子徹底地把這一百名年輕人籠罩了進去。
龍空大張,皇師以龍語開始吟誦了一段漫長的咒文,隨着這聲聲的咒語發出,黃金巨龍的身前漸漸地涌現出一個巨大的漩渦。
此時的皇師心間暗自嘆息了一聲,老夥計,你最後的心願我已經辦理達成了,那麼剩下的就看天意吧!
皇師龍口再張,噴出了一口金色的光團,狠狠地撞入了那巨大的漩渦之中,“我以我魂命令,龍國大門,開!”
地下,百名的年輕人之中,有一個人並不像其餘人那讓臉色大變,而是平靜地看着這一切的進行,因爲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一副景象了!
“那非爾,等我回來之日,就是我波普徹底了結我們恩怨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