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拼老命的決定之後,小犬三朗不敢耽誤,帶着參謀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前線的南陽城,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南陽城就在圖們江的旁邊,離中國的圖們城也就十幾二十多公里的路程,那裡設了一個臨時指揮部,北線參謀長松田中將已經呆在這裡幾天。一直在負責佯攻的具體事宜。
根本就顧不上休息,小犬三朗立刻叫來了松田中將:“參謀長,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上將閣下,遵照你的命令,今天凌晨,我們的炮兵旅團向對岸的中國防禦工事發動了攻擊,卻遭到中國炮兵的反擊,損失慘重,現在炮兵旅團的火炮數量只剩下了不到三成。”
小犬三朗揮了揮手,打斷了松田中將的話:“別告訴我炮兵旅團的事情,我只想知道渡江的情況。”
“是的,上將閣下。在我們炮兵發動攻擊的時候,中國的防禦部隊就開始撤退,並沒有進行任何有效的抵抗,我軍渡江極其順利,到現在爲止,已經渡過了整整一個師團的部隊,並且已經在對岸站穩了腳跟。”
小犬三朗鬆了一口氣,看樣子,自己下對賭注了,打了中國人一個措手不及,對岸的防禦工事雖然多,可是卻沒有做好防守的準備,根本就不可能是英勇的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對手。他接過了一個參謀送上來的茶,喝了一口後問道:“中國空軍有什麼動靜?”
“沒有,這幾天沒有受到空襲。不過。我接到義州那裡傳來的情報,那裡地渡江極其不順利,中國空軍全部集中在那裡,給我們的部隊造成了極重的損失,兩次強渡,已經有四百多艘船隻被擊沉了。”
點了點頭,小犬三朗一口氣喝光了手中的茶,說道:“那裡江寬水急。中國人有足夠的時間反應。損失慘重是正常的。不象我們,只需要渡過小小的圖們江就行了。參謀長,你呆在這裡接着指揮,我到前線去看看。”
望遠鏡裡,不到一里寬的江面上,佈滿了大大小小地船隻,有些船隻可以載個三五十人。有些只能載上幾個人。前一段時間徵集到地船隻全部出動,一共有一千兩百多艘,一次就可以把半個師團送到對岸去。圖們江太窄了,這些船隻半個小時就可以來回一次,按這樣地速度算起來,手下六個師團在天黑以前就可以過江。先期過江的那個師團,已經集結起來,朝中國炮兵陣地移動。準備發動攻擊。他看出來了。中國炮兵也開始在一支規模較大的部隊的掩護下,緩緩後撤。
再看看自己的炮兵,不少地方已經沒有了聲息。顯然已經被中國炮兵幹掉了,有些地方的日本炮兵,仍然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打着炮,對岸的陣地上,騰起一朵朵地火花。小犬上將皺着眉頭,十分不解,奇怪,中國炮兵怎麼專打我的炮兵,對幾萬部隊的渡江卻視而不見?小犬的心裡,隱隱泛起了一絲不祥,他搖了搖頭,努力把這一絲能夠影響自己判斷的不祥感拋出腦外。
松田中將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對小犬說道:“上將閣下,森口大將傳來電報,要求我們立刻把部隊撤回來,並就地組織防禦,以防中國人趁機過江。”
小犬頭也不回地說道:“松田君,你發報給森口大將,告訴他,我們已經強渡成功,正擴大橋頭堡,請大將立刻派大軍前來支援。還有,松田君,立刻下令,加快渡江的速度,爭取在下午四點以前把六個師團的部隊全部渡完。命令炮兵後撤,他們已經完成任務了。”
“上將,那森口大將那邊怎麼辦?”
“怎麼辦?八格牙魯,不管他了,他願意派兵來就派,不願意派兵來,就靠我手下英勇的六個師團地精銳部隊,也可以拿下圖們江,我看他到時候還有什麼話要說。告訴士兵,帶足七天地乾糧和彈藥,扔下一切不必要的東西,一定要在明天中午以前佔領圖們城。”
十月四日下午四點左右,圖們市內的十一軍指揮部裡,卓志軍中將正趴在桌子上,與參謀長仔細地看着地圖。地圖上,一個大大地藍色箭頭直指圖們,看起來有點兒觸目驚心的樣子。可是,從卓志軍中將和蔡興少將的臉上,看不到有一點點緊張的神情。
一個作戰參謀走了進來,行了一個軍禮:“報告軍長,三十一師來電,已經有六個師團左右的日本陸軍登陸,並且開闢了一個長約十一公里,寬約兩公里的橋頭堡。現在,日軍已經逼近圖們,其前鋒一個師團離圖們只有七公里。三十一師正護送着炮兵旅漸次撤退,離城只有三公里了。”
卓志軍點了點頭:“老蔡,鬼子的速度夠快的了,竟然敢逼近到離我們只有七公里的地方,難道鬼子真的把圖們城當成他們突破的重點?”
蔡興搖了搖頭:“軍長,我還是相信司令的判斷,鬼子應該沒有那麼大的兵力進行兩線做戰。我們一直沒有得到鬼子往北線大量增兵的報告,我估計,這只是鬼子的一次自殺式的佯攻。”
“現在說這些還爲時過早,最關鍵的一點是,我們得弄明白,鬼子有沒有後繼部隊,真要是有後繼部隊的話,我看我們就乖一點兒,在圖們城設防,等那些御林軍的到來。要是沒有後繼部隊,那我們就不用客氣了,六個師團,也就八萬多人,憑着我們十一軍和十二軍的戰鬥力,吃掉他們也不是一件難事。打電話給三十一師,確認一下,鬼子有沒有重武器?”
好一會兒,三十一師傳來消息:“報告軍長,鬼子基本上沒有重武器,只有一些迫擊炮以及大量的輕重.
拍了拍腦袋,卓志軍不解地說道:“媽地,邪門了,鬼子打的是什麼主意,這六個師團,是不是隻是一些香噴噴的誘餌而已?發報給空軍,他們的偵察機天天在南陽上空轉悠,應該有一些消息。”
接到命令的作戰參謀還沒有離開。卓志軍就接到了陳劍大將的電報:“空軍來報。從南陽攻擊的日本軍隊沒有任何後繼部隊。也沒有發現日本軍隊有大規模向南陽增援的跡象。日本在南陽地攻擊,應該是一次自殺式地佯攻,命令十一軍和十二軍,務必全殲這夥日軍,不能讓一個鬼子逃跑。”
卓志軍一拍腦袋:“哈哈,原來如此,媽地。鬼子真的是不要命了,就憑着六個師團的陸軍,而且沒有重武器,就敢渡過圖們江,***知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參謀長,你去與林偉聯繫一下,我們這裡慢慢折騰日本人,他們就等着抄鬼子的後路得了。命令。三十一師配合重炮旅防守圖們城。三十二、三十三兩個師立刻撤出城外,準備包抄鬼子。把所有的老百姓都撤出城外,我估計。鬼子明天早上就要對圖們城發動攻擊了。”
晚上七點,圖們城外約七公里地地方,小犬三朗拿着望遠鏡,看着一片漆黑的圖門市,滿臉的困惑,自己的到來,中國人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可是,城裡面一點兒燈光也沒有,就連城牆上面,也沒有見着一個人影。利用微弱的月光,小犬三朗發現,在城外約三公里的地方,幾條深深的壕溝橫在日本軍隊地面前,壕溝地後面,是一排排的鐵絲網,他相信,在鐵絲網的後面,一排排地機槍一定已經做好了射擊的準備,在等着自己送貨上門。火炮呢,中國人那可怕的火炮在那裡?要是那些東西也在城裡的話,得死多少個日本士兵,才能登上圖們江的城樓?小犬有點兒猶豫不決,他現在有些後悔了,一時衝動之下,帶了六個師團的大軍強渡圖們江,要是拿不下圖們城的話,他也別想着回去了。
松田中將跑了過來,手裡拿着一封電報,氣喘吁吁地說道:“將軍閣下,森口大將再次發電報來了,要求我們立刻撤回江去。”
“撤退?”小犬三朗搖了搖頭:“現在已經撤不回去了,一回去,估計森口那個傢伙就會直接派憲兵隊把我抓走,左右是個死,倒不如跟中國人拼了。”
“可是,上將閣下,怎麼拼?我們手中沒有重武器,中國在圖們江一帶有兩個軍近十萬部隊,其戰鬥力比我們還要強,裝備又精良,我們根本就沒得拼。”
“八格牙魯,參謀長,不準在這裡動搖軍心,要不然我斃了你。沒錯,中國人的裝備是比我們精良,可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我們英勇的大日本帝國的軍隊竟然敢強渡圖們江,他們一定措手不及,防範不力,這正是我們的機會。中國人不是有句古話,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不冒風險的話,怎麼取得大的戰果?你去回電森口大將,我部已經攻至圖們城外,將在半個小時之後對圖們江發動強攻,請森口大將閣下立刻派兵前來增援。”
松田搖了搖頭:“將軍一意孤行,我也無可奈何,只能跟着將軍打到底了。不過,真要想打的話,現在倒是時機,中國軍隊的火力比我們猛烈得多,我們只有利用夜色做掩護,纔有獲勝的一線希望。”
送走了松田,小犬再次舉起了望遠鏡。看樣子,圖們城內已經嚴陣以待,只有強攻了。想了想,他立刻下令,派出兩個師團,繞到圖們江的南北兩個城門進行佯攻,自己帶着四個師團,就在東門這裡強攻得了。
剛剛要發佈進攻的命令,松田又趕來了:“將軍閣下,森口大將來電說,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阻止將軍對圖們城的進攻,只希望將軍閣下把進攻的時間拖後到晚上八點整,以配合友軍的行動。”
小犬三朗點了點頭:“我跟森口大將本是同學,這點兒面子我還是要給他的,反正就差半個小時左右,無所謂了。看樣子,森口大將在心裡已經把我們北線的部隊當成棄子了,竟然想着利用我們吸引中國人的注意力,好讓他們在中線的行動更加順利。發電給森口大將,我部將在十月四日晚上八點整發動進攻,我小犬三朗上將將成爲些次戰爭中,第一個拿下中國城市的英雄,將成爲名垂千古的將軍,我決不會任這樣的機會,白白從我手指縫裡面溜走。”
松田搖了搖頭,不得不去發擬電報了。一邊走,一邊心中哀嘆自己碰上了一個偏執的長官。小犬三朗選擇如此激進辦法的原因,松田清楚得很,他與森口大將本是同班同學,可是人家森口成了指揮上百萬部隊的大將,而他小犬三朗手下卻只有區區九萬部隊,大和民族特別強烈的嫉妒心和自卑感,再加上戰前森口大將對其的一番不留情面的訓斥,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小犬三朗無法忍受,進而鋌而走險,強渡圖們江,把九萬部隊置身於險境中。圖們城要是拿下了,他小犬將成爲大和民族的民族英雄,別說大將了,說不定元帥都可以拿到手,可是一旦進攻圖們城不利,不但他小犬三朗得死,六個師團八萬多人的部隊都得陪葬,自己也別想有好日子過。哎,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條道走到底了,在渡江前,自己沒能勸動他,現在箭在弦上,他一個參謀長的話,小犬三朗更加不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