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的攻擊看起來是無窮無盡的,從潛伏中國境內的消息,犬養太朗得知,中國至今還沒有宣佈戰爭總動員令,他們還沒有真正進入戰爭狀態,國內企業也沒有轉向戰備生產,老百姓仍然過得舒舒服服的,一點兒也沒有因爲戰爭的來臨而受到影響,換句話說,中國人只不過是用一隻手在跟日本人打仗,可就是這一隻手,卻已經打得日本人毫無反手之力。眼看着大日本帝國就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犬養太朗的心裡着急得很。可是,急也沒有用,誰叫自己根本就無法對付中國人的飛機。對付飛機,最好的辦法,是擁有自己的一支大規模的空軍,可是這對於現在的日本人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工業中心早就被炸了個底兒朝天,設在神戶的飛機研製中心也沒有跑過這一劫,正準備試飛的幾架簡易飛機成了木架子,生產線成了廢鋼鐵,專家也死傷慘重,就算中國人現在停上攻擊,沒有個三五年的時間,日本人也別想着讓自己的飛機飛上天。三五年時間?犬養太朗苦笑了一下,到時候日本列島上還有多少人,自己都無法知道。
而且,國內的局勢,也讓犬養太朗心煩意亂。東鄉平八朗那傢伙跑月山去了,這不要緊,看他在自己面前不斷地晃悠,也是鬧心得很。犬養太朗怕的是,東鄉平八朗在天皇面前說自己的壞話,會讓原本就疑心重重地天皇更加不信任自己。從而導致自己對日本的控制力下降。畢竟,沒有天皇的背後支持,自己在日本算個啥?議員們早就對自己不滿了。現在,已經出現了一些苗頭。軍部的那個渡邊少將,自從被自己連消帶打地恐嚇了一番之後,一下子變得俯首貼耳,乖乖地把自己的女兒獻上,以示忠誠。可是。這一段時間。這個傢伙不知道吃了什麼春藥。好象一下子又強硬了起來,在軍事會議上,他不但多次與西鄉平八朗發生衝突,有時候竟然還敢頂撞自己。由於謠言四起,自己現在還不能動渡邊,只能任由他囂張。而且,渡邊在軍方也有一定的影響力。自己如果隨隨便便找個藉口動他的話,說不定會引起軍方的不滿。只是,渡邊與西鄉平八朗兩個在軍事會議上對立,已經在軍方中引起不良反應,這讓犬養太朗地頭痛得很。
今天本來是一個好日子,紛紛揚揚下了三天地大雪,終於在今天早上停了下來,而且。六天前。中國海軍地艦載機,已經對四國島的高知、高鬆和松山等城市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轟炸,按照慣例。起碼在八天之內,日本列島上將不會落下航空炸彈了。所以,今天早上,犬養太朗帶着一羣高級將領,走出迎賓宮,走出防空洞,到東京城裡視察了一下。看到的情景,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整座城市,完好無缺的可以住人的房子,現在已經只剩下不到三成了,四成左右的房子被炸得殘破不堪,已經起不到抵禦寒風地作用,另有三成更乾脆,索性已經成了一堆碎磚瓦。大批無家可歸的日本人,在廢墟和空地上,用木頭、木板和紙板,搭起了一座座連在一起的簡陋到了極點的破木屋,勉勉強強抵禦着那刺骨的寒風。這些臨時搭就的破木屋內,住的都是清一色的窮人,有錢人早就跑到鄉下去了,或者乾脆跑到至今還沒有掉下一顆炸彈地北海道去,那裡地大城市札幌,生活設施齊全,物質相對豐富,而且溫泉處處,最適合讓有錢人渡過寒冬了。在那一片片由破木屋組成的貧民區裡,殺人,搶劫,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發生,大和民族的高尚情操,在這裡得到了充分地體現,有些人毫不猶豫地向自己的鄰居舉起了屠刀,只不過是爲了幾塊發硬的飯糰而已。對於這樣的混亂局面,警察束手無策,也沒空反應。東京城內死剩下的一萬出頭的警察,都在從事着一件在最近一段時間裡東京最有前途的職業,那就是,從廢墟里,從破木屋裡,從大街的兩旁,擡出一具具凍得幾乎成了冰塊的屍體,把他們集中起來,再用人力車拉到郊外去,隨隨便便找個坑埋了了事。這樣的工作,平時警察是絕對不會去插手的,可是現如今,東京城內,也就這種工作最賺錢了,一般的老百姓根本就撈不到這樣的工作機會。
只視察了兩個小時,犬養太朗就再也看不下去了,氣沖沖地回到了他那與外界形成強烈對比的迎賓宮。如此慘重的傷亡,他根本就沒有預料到,也不放在心上。現在是特殊時期,死幾個窮光蛋算什麼,你們既然一無所有,那就用你們的性命,來向天皇盡忠吧。他害怕的是,如此困難的局面,會引起國民士氣崩潰,到時候中國人隨隨便便找個地方登陸,不用大炮,也不用飛機,單單幾桶熱騰騰的米粥,幾個白花花的飯糰,就可以把大批國民給拉過去的。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犬養太朗想,得想個辦法把這些仍然賴在城市裡面不走的窮光蛋全部趕出去,把他們趕到鄉下去,只留下那些可以進工廠幹活的青壯年男女。現在雖然是冬天,可是大雪下面還可以挖出草根,海里面也可以抓到小魚,實在不行的話,樹皮也是可以嘗一嘗的,說不定還有益健康,他們真要是凍死餓死了,只能怪他們不努力,與我犬養太朗沒有任何關係。由於儲備糧食的倉庫被中國人炸得七七八八了,現在部隊都已經開始實行糧食配給制,每人一天八兩大米,外帶一塊可以讓一隻剛出生的小老鼠填飽肚子的肉塊.勉勉強強可以讓士兵吃飽飯.我犬養太朗.:些只會添麻煩的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