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坦克現身(上)

九一六年六月四日凌晨,海參崴東郊。

這是俄軍防禦部隊的結合部,兩條巨大的塹壕把海參崴東部圍了個水泄不通,獨獨留下了這一段長約一公里的地方。表面上看,結合部的防禦只是幾條不深的戰壕,跟兩邊的塹壕比起來差得實在是太多。不過,這是崔可夫中將給中國人設下的一個圈套。戰壕的前面,是一排排的鐵絲網;戰壕那兒到處都是機槍,短短一公里路,竟然有一百挺重機槍和數量只多不少的輕機槍;後面五公里處,幾百門火炮瞄準這裡,隨時準備開火;而且,塹壕裡的俄羅斯士兵也時時刻刻盯着這裡,準備着讓鑽入圈套的中國人有去無回。崔可夫可是一隻狡猾透頂的老狐狸,爲了讓中國人能夠自願自覺地鑽進來,他命令手下砍掉了塹壕正面十公里內的所有樹木,卻偏偏留下結合部對面約八公里處的那處森林。雖然是針葉林,並不是很茂密,不過藏個數萬人,還是挺輕鬆的事情。

天剛矇矇亮,可是,戰壕裡的俄羅斯士兵卻一點兒也不敢掉以輕心。昨天晚上,俄羅斯人接到消息,日本僱傭軍出現在離戰壕約二十公里的地方,並仍然緩慢地朝這裡挺進,後面跟着的,毫無疑問是龐大的中國軍隊。按時間計算,今天中國人一定會到達這個結合部並發動進攻。說真的,崔可夫中將一直盼望着這個時刻,爲了設這個圈套。他可費了老鼻子勁,整個海參崴的火炮,起碼有四成集中在這裡。這裡離海參崴要塞也只有二十公里遠,要塞上面地六門從法國進口的二百二十毫米火炮,剛剛好可以打到這個缺口,崔可夫的設計,不可謂不妙。唯一的遺憾就是,四門從美國人那裡弄來的四百二十毫米火炮。射程只有八公里。沒辦法對這個缺口進行支援。要知道,那玩意兒,單單炮彈就重達一千兩百公斤,炸起來那叫一個恐怖啊,要是換上裝甲彈的話,戰列艦碰到了都得躲着走。

只是,俄羅斯人等了老半天。八公里外的森林就是不見動靜,只看見一僂縷輕煙從樹木間升起,顯示出那裡有着一支數量宏大的軍隊。早上九點鐘左右,崔可夫還是沒有盼來中國陸軍,卻等來了他最不想見到地東西,中國空軍地“飛鷹”轟炸機。

與前幾天漫無邊際地亂炸不一樣,今天轟炸機地攻擊目標極其明確,炸彈盡往崔可夫的寶貝。也就是海參崴城牆上的那些大口徑火炮上落。雖然命中率沒有前三天的高,可是,連着兩個波次招呼那十門火炮。四百噸炸彈從天而降,不但把十門大口徑火炮打成了廢銅爛鐵,而且還把城牆都炸裂了幾條縫,人員的傷亡雖然不大,可是對崔可夫的心理摧殘,卻遠比前三天的轟炸來得要強烈。

看看城牆上沒有東西可炸了,中國飛行員把目標轉向了設在野外地炮兵陣地。爲了防止中國空軍的轟炸,崔可夫已經做得夠多的了,火炮儘量分散佈置,而且想方設法用東西僞裝起來,可是這一切所起的作用不大,中國飛行員在高空看得挺清楚的,而且人家炸彈多的是,他們寧可炸錯目標,也不願意放過一門火炮。還沒到中午,以那個缺口爲目標的炮兵陣地全部受襲,起碼損失了一百五十門火炮,讓崔可夫心痛得直罵娘。

北國的六月,早晚還算涼快,可是中午時分卻已經夠熱地了。一看中國人還沒有動靜,在戰壕裡面頂着烈日、傻乎乎等了大半天地俄羅斯士兵,早就把準備好的水喝光了,雖然肚子餓得咕咕亂叫,卻誰也不想幹啃那些發黴的黑麪包。沒辦法,前線指揮官只能命令士兵輪流去休息。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把攻擊目標對準炮兵陣地地中國飛機,突然間朝前沿陣地扔開了炸彈,而且跟前幾回的不一樣,不是一次一百架的慢吞吞的攻擊,竟然一下子來了五百架轟炸機,纔不到二十分鐘時間,整個陣地就被犁了一遍,濃煙把陣地都遮蔽住了。

當濃煙散盡的時候,還活着的老毛子抖了抖頭上的塵土,剛想要探出頭來的時候,卻感到地面微微地在顫動,遠處還傳來了陣陣低沉的發動機轟鳴聲。奇怪,飛機都已經飛走了,再也沒有炸彈往自己頭上落了,地面怎麼還會顫動?帶着疑惑,他們把步槍搭在戰壕上,慢慢地把腦袋伸出戰壕。

纔看一眼,老毛子們就愣住了。地平線處,突然間出現了大量的小黑點,正在迅速朝結合部的陣地衝來,所到之處,塵土飛揚,地面的顫動,也起來越厲害了。這是什麼東西?俄軍士兵們對望了一下,下意識地把腦袋再次往戰壕裡縮,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既然是從中國陣地那裡衝來的,總不會是給他們送午餐來吧。

指揮官們連忙拿起了望遠鏡,在鏡頭裡出現的,是一輛輛奇怪的車子,上小下大,奔跑迅速,前面似乎還有一門火炮,才一會兒時間,就已經逼近到陣地前四公里左右了。很顯然,這又是中國人搞出來的什麼秘密武器。指揮官連忙下令士兵搭好機槍,架好迫擊炮準備反擊,同時把這一情況上報給崔可夫中將。

纔剛剛打完電話,那些東西就衝到鐵絲網前面。歐洲戰場上,鐵絲網與機槍的合作,讓步兵寸步難行。可是,在這些奇怪的車輛面前,鐵絲網跟紙紮的一樣,一捅就破,設在鐵絲網後面的用鋼筋水泥澆鑄而成的三角形障礙物,也紛紛被那些車輛輾碎。指揮官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在原先的計劃中,中國人想要清除這些障礙物,起碼得損失數萬人,用上幾天的時間。可是,現在那些東西已經形同虛設,根本就擋不住正迅猛往前衝的那些奇怪的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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