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好一會兒,戴高樂總統這才決定給福熙元帥打個電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這個婊子養的。並不是他對福熙元帥有多大的好感,現在的戴高樂,恨不得把這個元帥一口吃掉,可是,如果沒有福熙元帥帶兵擋住同盟國部隊,他戴高樂就不可能多活上幾天,也就不可能多快活幾天了。他知道,福熙元帥之所以不直接廢掉自己這個所謂的總統,並不是福熙有着過剩的良心,也不是看在舊日的交情上,他是想留着戴高樂,一旦戰敗,也好有人出來頂罪。不過,對戴高樂來說,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同盟國打進來後,他戴高樂跑不過。同盟國打不進來,早晚他也會被福熙折騰死掉的,結果都是一樣。
等了整整十分鐘,電話那一頭,還是沒有傳來福熙的聲音,剛纔接電話的參謀不是說了,福熙元帥正在開軍事會議,得再等一會兒。媽的,這個白眼狼,以前他戴高樂打電話的時候,無論多麼重要的會議,福熙都會會最快的速度趕來,別說十分鐘了,一分鐘都不會用,福熙知道,只要戴高樂在電話裡聽到自己喘息的聲音,總統的虛榮心就會得到一定的滿足,而福熙在軍方,一向以成人之美而著稱。
等到十五分鐘以後,電話那邊才傳來了福熙的聲音,懶洋洋的,透着一股子不耐煩的樣子:“總統,有事情嗎?我正在開重要軍事會議,沒空。”
戴高樂強忍着一口惡氣,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福熙,並付上英國首相布萊爾的一番支持自己的話。說了整整二十分鐘左右,電話那邊竟然一點兒回答也沒有,要不是偶爾傳來的呼吸聲,戴高樂甚至於懷疑那個福熙已經放下電話離開了。
等戴高樂講完了之後。好一會兒,福熙元帥這才慢吞吞地說道:“總統先生,你的猜測,我們會考慮到的,不過,現在這局面,好象法國地事情已經跟總統先生沒有關係了吧。還請總統先生好好地在總統府裡呆着,不要打擾我們的工作。總統先生也知道。我們守住了巴黎,你老人家的日子纔會好過一些,所以,你不要打擾我們,就是對我們軍方的最大支持。”
聽到裡面毫不猶豫地掛掉電話,戴高樂愣了老半天,這才狂怒般了一把摔掉了電話。幸好。電話的質量不錯,還沒有被摔壞。朝着窗外看去,一大幫的保鏢還在,不過。其任務已經改變了,從保護他總統的安全,換成了監督總統不得出去。看那些保鏢的樣子,挺明顯地有點兒不知所措。可能對自己的新角色有點兒不大適應吧。這些個王八蛋,戴高樂一直以爲他們是忠心於自己的,可是,福熙一開口,竟然毫不猶豫地投入了對方,這樣的狗,養着有什麼用啊。
不行,我不能在這裡坐於待斃,戴高樂一邊不停地踱來踱去,一邊在心裡大聲喊道。局勢已經失控。看這樣子,怎麼着都是個死,唯一的區別只是,到底是死在法國人手中還是死在德國人手中。不過,戴高樂不甘心,當了這麼多年的總統,他早就養成了一種越是兇險的時候越要殊死一搏地性格。要不然。幾回的政治危機加醜聞,早就把自己趕下臺了。現在。福熙元帥是指望不上了,一旦打勝,戴高樂就將成爲此前戰役多次失利的罪魁禍首,成爲軍方的替罪羊;而如果打敗,那麼,他戴高樂自然而然地成爲了簽訂投降和約地最佳槍手,也將在歷史上留下千古罵名。怎麼着都沒有好結果,倒不如放開手腳大幹一番。想了想,保命的唯一可能性,是在同盟國這一方,特別是在德國那裡。德國人要的是控制整個法國,而不是幹掉他這個總統。威廉二世是個出色的政治家,他知道得很,政治上地事情,很多是說不準的,昨天的朋友,說不定今天就會成爲敵人;而今天的敵人,明天倒有可能成爲朋友。如果自己把整個法國拱手奉上,那麼,威廉二世不會計較以前跟自己的一點兒小仇小怨。想到這裡,戴高樂的自信心一下子又上來了。只是,有一個問題,他現在被軟禁在總統府裡面,外面停着近一個團的精銳部隊,幾千雙眼睛都盯着自己,想找到一個逃出去的機會,實在是難於登天了。戴高樂的腦筋拼老命地轉了起來,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監督人員,尋找着那怕是一點點地空當。
只是,很快戴高樂又泄氣了。現在總統府裡面只有三個人,除了自己以前,還有第一夫人以及那個剛剛被從牀上拉上來的女上校。按理說,女上校應該早就被軍方調回去,不過,福熙是個能人,他仍然把女上校放在這裡,除了穩住戴高樂外,還有着就近監督的意思,跟女上校商量,那簡直是送羊入虎口,他倒不如直接拿槍自殺得了。至於第一夫人麼,這個妓女出身的婊子更加不可靠。身爲第一夫人時就敢天天給自己戴綠帽子,想讓他跟着自己一起去冒險,那倒不如直接把她重新送到妓院裡得了。
正緊鎖眉頭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戴高樂不耐煩地打開了房門,這個時候敲門的,不是那個女上校,就是聞名於世的第一夫人,反正都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戴高樂拉開了門,出乎意料地是,門外站着地不是那兩個女人,而是自己的軍事顧問,薩科齊上將戴高樂地眼睛一亮,自己怎麼把這個傢伙給忘記了。薩科齊上將雖然跟着自己一起落魄了,可是,他畢竟在軍界混了三四十年,在軍界認識的人多,底子厚,福熙也沒有對他怎麼着,只不過不讓他再參與重大軍事討論而已。薩科齊上將在打仗上可以說是一塌糊塗,只是,人家會做人啊,處理起人際關係來,溜圓得很,跟誰都混得來,再加上他表面上那一慣的與世無爭、跟誰都打哈哈的樣子,連福熙對其都放鬆了警惕,任由其出入總統府。當然,福熙心中肯定還存着這樣一個念頭,他不能把戴高樂逼得太猛了,要是逼過了頭,戴高樂上吊了事,福熙元帥就得爲法國的戰敗負總責。這樣的事情,一向以精明著稱的福熙元帥,顯然是不會去做的。讓薩科齊自由進出總統府,穩住他的心,特別是要勸他安心做軍方的替罪羊,這道理,跟把女上校仍然放在戴高樂身邊的一樣。
纔剛剛進來,薩科齊上將就笑了起來:“瞧總統閣下的臉色,春光滿面,龍精虎猛,真是可喜可賀啊。”
戴高樂苦笑着搖了搖頭:“上將閣下,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你就別逗我玩了。今天到這裡來,不知道有什麼指示,是不是那個福熙元帥要你過來傳話?你告訴他省了這份心吧,我人都在他掌心了,再怎麼也折騰不出什麼吧。”
薩科齊上將哈哈笑了起來:“總統閣下說的話,聽起來越來越有中國人說話的味道了,現在這世界上流行中國人說話的方式,連總統也不能倖免啊。看樣子,總統這幾天呆在府裡面靜修,還是有好處的。不過,總統閣下想錯了,我並不是奉總長閣下的命令來的,我只不過是來看一看總統而已。”
“哈,不可能吧,”戴高樂搖了搖頭:“現在在巴黎,誰見了我都躲,你還敢到這裡來看我,你是不想着在法國軍界混下去了?”
“我老了,總統閣下,已經不想着在軍界飛黃騰達了,而且,同盟國眼看着就要打進來,越是飛黃騰達,我幾個月後的命運就越慘吧,所以,我不在乎。”薩科齊的眼睛嘀溜溜地亂轉,嘴裡說得挺甜的,不過,對他有着較深刻了解的戴高樂總統知道,這個傢伙從來都不會把自己的真心話說出來,他只不過是在等待着一個機會而已,機會一到,那怕是當上一天的高官,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
“上將閣下,你真的就這樣任由自已沉淪下去?”戴高樂看了看薩科齊的臉色,確信自己無法從上將閣下的臉上看出一點點東西之後,這才無奈地問道。
“那當然,我不想。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以爲我們法國能撐多久?總統閣下,你一定得到消息了,梅斯那裡遭受同盟國的大規模進攻,左翼防線已經被突破,現在同盟國聯軍副總司令施裡芬元帥正指揮着部隊,準備切斷梅斯與南錫的聯繫。一旦這兩個地方的聯繫被切斷,梅斯城內的三個軍,怎麼着都擋不住有着中國空軍支持的幾十萬德國精銳部隊,法國滅亡在即,我幹嗎在這個時候非要想着上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