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太朗鎮定了一下,擺出了一付成竹在胸的樣子,故道:“西鄉平八朗閣下,你認爲,我們的三十五萬陸軍,能擋得住中國陸軍的攻擊嗎?”
想了好一會兒,西鄉平八朗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說道:“首相大人,我不能確定。鴨綠江對面的中國軍隊,有五個軍共二十五萬人,裝備精良,作風頑強,就是在中國陸軍中,也是戰鬥力排名前幾位的部隊。憑良心說,他們單單憑着這二十五萬部隊,就可以與我們三十五萬帝國大軍相抗衡的。問題是,東北地區有着衆多的機場,可以肯定的是,一旦發動進攻,中國的飛機絕不會袖手旁觀的,而我們對此毫無抵抗能力。加上空軍的因素,帝國陸軍正處於下風。還有一點,朝鮮人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反抗,我們壓得越緊,他們的反抗就越厲害,雖然他們的反抗沒有對大日本帝國造成實質上的傷害,可是,一旦中國人發動進攻,我們將不能盡全力進行防禦,還得時時盯住高麗人,這對我們日本來說,十分不利。”
犬養太朗搖了搖頭,不悅地說道:“已經十幾年了,陸軍難道還沒有辦法把高麗人治服?”
西鄉平八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慚愧:“是的,首相大人。本來,高麗人已經屈服了,我們殺了很多敢於反抗的高麗人,並且把大量的高麗青壯年男人抓去做苦力,在如此的高壓下。高麗人原本已經沒有力量反抗了。可是,這幾年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高麗人地反抗突然間變得猛烈了起來,而且,他們總能搞到大量的武器彈藥。從繳獲的武器上看,他們手中的東西,大都是那種舊式的毛瑟槍。而且。這些毛瑟槍的產地也太雜了一些。有德國造的。有英國造的,有美國造地,有俄羅斯造地,甚至於還有我們日本造地。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槍都是從中國那邊運過來的,只有中國人的手中,纔會有這麼多的舊式毛瑟槍。大清朝從各個國家進口了不少。八國聯軍攻打中國時,護國軍從各國手中繳獲了不少,單單從俄羅斯人手上,就弄到了十幾萬杆毛瑟槍。鴨綠江太長了,我們的部隊不可能把它全部封住,而且,前幾年中日兩國還沒有開戰,也不象現在這樣警備森嚴。中國人有足夠的機會。把大量地槍支彈藥運入朝鮮半島。”
犬養太朗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可以說明,早在中華共和國剛剛建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準備與我們開戰了。我們日本這十幾年來雖然也在做準備。可是力度比起中國人來,差得太遠了,畢竟我們的經濟實力,與他們比起來,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看樣子,三十五萬的部隊,並不能保證朝鮮半島的安全。我們可以利用中國艦隊把精力放在沖繩島和臺灣,沒有時間北上這段時間裡,把儘可能多的陸軍和武器彈藥運到朝鮮半島上去。各位,朝鮮半島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重要性,你們也是知道的,他不但是我們進攻中國地一個跳板,而且也是保護我們日本本土地一個重要據點,一旦朝鮮半島有失,中國飛機將可以自由自在地轟炸日本列島。我會立刻下令,調集全日本所有的船,包括那些民用船隻在內,向朝鮮半島增兵,爭取在短時間內,把朝鮮半島的駐軍增加到五十萬人以上。我想,有了五十萬人以上地陸軍,再加上朝鮮半島那多山的地勢,我們完全可以守得住。同時,西鄉平八朗閣下,你也得抓緊一下,在高麗人當中大量徵集苦工修建工事,關鍵時候麗人還是一堆不錯的炮灰。”
說完,犬養太朗把臉轉向了東鄉平八朗,厭惡地瞅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海軍也得盡全力,保證這次大規模增兵的順利進行。我想,你們海軍現在沒有能力與中國艦隊進行決戰,可是,你們總不至於連守住朝鮮海峽南部這樣一個小小的任務都沒有信心完成吧。”
說完,根本就不容東鄉平八朗爭辯,立刻把臉轉向了武齒外相,就當沒有看見這個曾經風光八面的海軍大臣一樣:“武齒外相,列強對中日開戰的態度怎麼樣?”
武齒外相搖了搖頭:“犬養首相,情況好象對我們大日本帝國不利。正如我們所預料的那樣,德國和奧匈帝國,爲了討好中國人,毫無保留地站在了中國人這一邊。開戰後兩個小時,德國和奧匈帝國就分別發表聲明,毫無道理地指責我們。他們認爲,正是由於我們不接受中國人的合理要求,才導致了這場戰爭,破壞了亞洲的和平,他們甚至於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要斷絕與我們日本的外交關係,或者乾脆宣戰。美英法三國的態度十分曖昧,我們駐三國的大使求見了三國元首,可是,會談的結果令人很不滿意。美國總統最是乾脆,他說了,中日爭端是中日兩國之間的事情,與美國人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美國人不想摻和進去,他們也沒有能力摻和進兩個亞洲大國的戰爭中去,他們頂多只能做一下調停人而已,這還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由中國人提出讓美國人做調停人,他們不想得罪中國人;法國總統最是僞善,那隻高盧公雞,在我們的大使面前大聲責罵是中國人發動了這場戰爭,並且對中國人以往的一些行爲進行了指責,卻不肯提供那怕是一點點的援助,甚至於只是在公開場合口頭支持一下,他們也不肯,他還無理地拒絕了我們日本加入協約國的合理要求,並且不給任何的理由;英國首相倒是答應提供一些武器裝備,不過他說了,現在歐洲戰事已起。大英帝國根本就沒有辦法派護航艦隊把武器裝備運到日本來,他要我們自己到英國去取,而
簽訂一個延期還款的合同,他還說了,中英矛盾重重港現在還在英國人的手中,一旦中國人發現英國人動用軍艦給日本運送武器裝備,不但香港保不住了。他們英國在亞洲的殖民地也沒有辦法保住。要知道。中國消滅掉沖繩艦隊之後,日本與歐洲的航線已經全部被中國人掐斷,我們那裡有能力到英國去運武器裝備,這個英國首相說了也是白說;至於俄羅斯,前天他們已經出兵塞爾維亞,俄羅斯皇帝根本就沒有空接見日本大使,再說了。俄羅斯與中國接壤,中國強大的陸軍,已經對俄羅斯構成了嚴重的威脅,他們那裡敢在這個關鍵時候與中國人交惡?現在的日本,已經成了後孃養的,誰見了誰躲,生怕與我們扯上關係,那一個還敢提供支持?”
犬養太朗想了一下。陰陰地笑了起來:“英國人和法國人這十幾年來一直在幫助我們發展軍事力量。想利用我們牽制中國人,可是現在到了關鍵時刻,他們就想着放手不管。沒那麼容易。中國人選擇了一個極好地開戰時間,正好是歐洲戰火將起地時候,列強沒有一個願意在這個時候得罪作爲世界第一經濟強國和新興工業化大國、擁有巨大軍事潛力地中國。不過,他們不想得罪中國,並不等於中國人會放過他們。自第一次鴉片戰爭以來,中國人與英法俄等國的仇恨,也不是輕易就可以放開的。發報給我們駐法國的大使,叫他把與那隻高盧公雞的談話內容傳過來,刪去法國人不願意提供幫助的話,把法國人罵中國人話加工一下後寫出來,向全世界公佈,並且在公開場合,感謝法國人對我們提供的道義上地支持,以此激怒中國人。我想,中國人一定不會輕輕放過法國人的,說不定會連帶着牽連上英國人,到時候我們可以從中得利。”
說完,他轉過身,朝着天皇畢恭畢敬地鞠了一個躬,以他們大和民族那難聽至極的、讓全人類都感到噁心的語言所能體現的最大溫柔,輕輕地說道:“天皇陛下,值此大敗之際,全體日本國民應該緊密團結起來,盡全力與中國人抗衡,這就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政府,一個得到軍政各方面全力支持的領導。屬下不才,自認爲可以擔當這個角色,爲我們大日本帝國開創一個輝煌的時代,還請天皇陛下恩准,暫時賜於臣下軍事指揮權。”
犬養明白,他們要面對地是一個大國,一個怒氣沖天、滿腔仇恨地大國,再象這樣軍政分家的話,失敗是不可避免的。可是,軍部直屬於天皇,軍隊也只聽天皇地話,而按憲法規定,天皇卻不能直接指揮軍隊,導致軍隊一向驕橫,極難控制。他犬養太朗自認爲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是大和民族幾千年來才能出現的一個東西,只要軍政大權都抓在手上,別說一箇中國了,用不了幾年,說不定整個世界都將跪伏在他的腳下。
看着犬養太朗那表現上畢恭畢敬,實際上卻是咄咄逼人的眼神,天皇的心裡很是矛盾。一方面,他不想放棄天皇一族在部隊的一點點影響;另一方面,做爲一個對軍事稍有研究的傢伙,他知道得很,戰爭期間,軍政合一是十分必要的。想了好久,天皇那醜陋的衛生胡顫動了幾分鐘之後,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犬養太朗的面前,解下了身上的佩刀,慢慢地遞了過去。得償所願的犬養太朗大喜過望,他連忙跪了下來,雙手舉過頭頂,畢恭畢敬地接過了佩刀,然後才站了起來,把佩刀掛在自己的腰上。當他轉過身來,用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底下的各內閣成員時,被他掃過的人,身上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雞皮疙瘩。
“諸君,天皇已經把他的佩刀賜給了我,同時,也把軍事指揮大權暫時移交給了我,我向你們保證,一定會帶領你們,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現在,我命令,在整個日本進行戰爭總動員,凡是符合條件的青壯年男女,都得應徵入伍,所有資源,都得投入戰爭。各個部門得盡全力保證軍工廠的順利生產,我們將很快組織起一支人數達到四五百萬的裝備精良的部隊,憑着這些,中國人的武器就算再先進,也打不垮我們。在朝鮮半島上徵集高麗人的所有物質,包括糧食、油料等,並且只要是能夠爬得動的高麗人,全都都得到各個礦上去做苦工,有不從者,殺。臺灣的情況有所不同,得區別對待,中國人肯定已經在準備船隻渡海做戰,我們的海軍實力大損,根本無法顧及臺灣,命令那裡的士兵全線轉入防禦,必要的時候放棄臺灣,集中全力保住本土和朝鮮半島。”
說完,犬養太朗把臉轉向了東鄉平八朗,陰森森地笑道:“海軍大臣閣下,我不要你立刻剖腹自殺,這是天皇對你的恩典。不過,你可得記住了,你要是守不住朝鮮海峽南部的話,天皇賜給我的這把佩刀,將會由你親自插進你的肚子裡面,我是不會在乎幫你一個小忙,替你砍掉腦袋的。”
東鄉平八朗的臉上,汗水涮涮地往下流,卻連擦都不敢擦一下:“請首相大人放心,一旦朝鮮海峽失守,不用首相大人動手,我會自行了斷的。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海軍已經不存在了,我也沒有必要活在這個世界上。”
“很好,”犬養太朗站了起來:“希望這一次,海軍不會再讓我失望。諸位,我們碰到的,是一個強大的,對我們極其仇恨的國家和民族,要是渡不了這個難關的話,我也不知道,我們日本會成爲什麼樣子,希望諸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