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依然過着她平凡的日子.每天起來講講課.有空就去帝紋那裡幫他處理政事.兩人依舊是以前的相處模式.該熱情的時候熱情.該甜蜜時甜蜜.該冷淡的時候冷淡.
兩人就像一般的吵架夫妻一樣.和好了,然後前事全消.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
不過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正朝着一個不可逆轉的方向前去.
那次吵架並非只是吵架,那裡面蘊涵的深層的東西.只有他們自己清楚.那道裂痕,不是不存在了,而是埋得愈發的深邃了.
帝都民衆的心裡則把蕭蕭當作是神賜給他們的王妃.能夠帶給他們安寧生活的好王妃.
目前蕭蕭的聲望呈直線飆升.
民衆的愛戴越來越有大火蔓延的趨勢.慢慢的整片大陸上的平民,只要一提起埃瑪都會尊敬三分.敬她如神祗.
現在她在帝都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比起帝紋,甚至有時候很多的人還比較相信埃瑪說的話一點.
或許就連帝紋自己也沒想到埃瑪之名會把她推向權利的頂峰.
梵羽的出現則是另一個意外.
盧雅王,暗地裡潛進帝都.只隨身帶了幾個隨從.潛入王宮.
潛進來之前,不知何故.帝紋讓蕭蕭到他的寢宮睡覺.讓她離開她一直居住的帝之境帝紋的說法是要她今晚陪他.
蕭蕭問爲什麼不在帝之境.
帝紋的回答是直接把她未盡的話語吻進肚子裡.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蕭蕭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帝紋抱在懷中.朝着他寢殿的方向走去.
在進入他寢殿的時候,蕭蕭敏銳的看着桌上的香眼嫋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兩人心思各異.過了會.蕭蕭說好睏哪.然後故意的和衣躺上牀.閉上眼.進入沉睡狀態.帝紋無奈的充溺一笑.幫她把外衣脫掉.然後擺正她的睡姿.幫她蓋好被子.
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
打開門大步跨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蕭蕭就掙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毫無一絲睡意.
沒多久就從帝紋的寢宮閃出一個人影.緊緊朝着帝紋的方向跟去.如她所想是向着她所居住的帝之境而去.不過讓她鬱悶的是快要到達帝之境的時候把人跟丟了.
然後她到處去找她跟丟的帝紋.帝之境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樣.安安靜靜的毫無變化.
帝紋一定有什麼事不想讓她知道.不然不會對她下迷藥.
想不到他也會有對自己下迷藥的一天.脣角嘲諷的勾起.
無功而返.乖乖的往帝紋寢宮方向走去.在路過囚室的方向時聽見裡面細細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在審問犯人?有問題.
遵循着自己一貫的直覺向着囚室走去.
她看看囚室周圍的場景.眼睛落在離地兩米高的透氣窗上.蕭蕭搬了幾個石頭過來.儘量踮着腳,才窺視到裡面的景象.
下面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被綁在刑架上.帝紋則是背對着她面對着男人坐在一張椅子上.
蕭蕭摒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渾身是血的男人看上去並沒傷得有多重.身上的衣服完好.不過那滿身的血跡倒是挺駭人的.看來帝紋比加萊那個變態好多了.
男人臉上也有血漬,由於角度的原因他的臉大部分被頭髮擋住.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她聽到帝紋低低的笑聲傳來.
";盧雅王,這次帝紋請你來.是不準備讓你回去了.";
蕭蕭聽到盧雅王三個字時,瞳孔如鍼芒般的狠狠收縮了一下.更加小心翼翼的,不敢弄出一丁點聲響.但有句話叫越是小心越容易出紕漏.蕭蕭現在就是.腳尖微移,卻踩了個空.一個不小心.就向後仰去.
然後遵循着亙古不變的規律,順着地心引力向地面而去.
巨大的嘈雜聲後,是囚室的門打開的聲音.
帝紋臉色陰成沉的看着空無一人的囚室外面.看着那通風窗下面的一堆石頭.神色更是陰沉到極點.
朝着某個方向迅疾的奔去.
而在他前腳剛走,一個人影就閃身進入囚室.
梵羽身上的是鐵鎖.蕭蕭拿起桌上的鑰匙,開了.眼中露出欣喜.迅速的把梵羽腳上手上的束縛解開.
蕭蕭腦袋迅速的運轉,一瞬間很多的思緒略過腦袋.其中包括那次帝紋被加萊抓住,那次加萊也是打算不讓帝紋活着回帝國的嗎?
現在又是故計重施.只不過換了一個人罷了.
這幾個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幹嘛互相殘殺.戰爭不是剛平息下來嗎?又想挑起戰爭?
梵羽的狀況比她想象中好得多.
只是手臂上的大動脈中了一箭,出血過多.所以他身上看上去全是駭人的血漬.
蕭蕭當機立斷掏出懷中的一顆膠囊讓他吃下.
扶着他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剛剛出來,蕭蕭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帝紋.
帝紋看着她的眼神從未有過的冷冽.
";他也是你的男人?";
蕭蕭直直的看着帝紋.眼中顯示着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要帶他走!";
帝紋眼睛眯起來,低低的笑道,眼神讓人不寒而慄,";你覺得,有可能嗎?";
接着琥珀眸子的眼色一利,";他今天必須留在這裡!永遠的留在這裡.";
蕭蕭不和他廢話.直接行動.
開啓意識波.他們和帝紋中間霎時燃起一道火牆.火色急迅漫天飛舞.蕭蕭帶着梵羽向着反方向跑去.
空氣中傳來帝紋的低咒聲.
王宮裡唯一的出路就是帝之境.帝之境後面就是流淌了生生世世的紅河.
跑到紅河邊上,看着下面平靜流淌着的寒冷的冰綠色的水.
";你爲什麼會到帝國來?";
";帝紋用你的生命威脅我,讓我來趟帝國.";
漸漸的,笑意從梵羽眼底涌上來,一點一點盈滿了眼睛,彷彿要融化那寒冷的冰綠色一般,暖得動人.
";雖然我不怎麼相信他下得了那個心.但我怎麼也放心不下你.所以隻身前來一探究竟.沒想到.哎...但我心甘情願!";
";爲什麼他要殺你?";
";我死了盧雅就等於垮掉半壁江山.";
";知道他爲什麼要選我來做刀俎肉,而不選加萊?";
";因爲他們是同一種人.因爲他知道加萊和他一樣不會爲了一個女人衝動行事.不管如何的愛這個女人.他們都不會.";
蕭蕭繼續沉默.
";我愛你!";
蕭蕭徹底的懵了.
一直到很多年後蕭蕭都無法理解,梵羽當時爲什麼可以那麼輕巧的吐露出那幾個對她來說是無比沉重的東西.
梵羽溫柔的笑起來.
";我可以抱抱你嗎?就當是一個朋友一樣的擁抱.因爲這一別,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
蕭蕭輕輕的點點頭.
梵羽壓下肩膀,背對着海,緊緊的抱緊蕭蕭.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氣味.
原來他們都是自私的人.梵羽脣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竟心酸至極.希望她不要恨他.
當肩胛上傳來劇痛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嘲笑起自己白癡.又如此的相信一個人.梵羽的話還猶言在耳.我們幾個,沒一個乾淨.
原來自己真的是天真得可以,自以爲有了來自地球的那些豐厚的知識.她就可以與這些男人鬥兇鬥狠.現在明白了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太自以爲是.論起厚黑,這羣男人在天上她在地上.
腦海中播放着那天她遞給帝紋光速槍時說的話.
這是光速槍.裡面的東西是一種被壓縮的具有強大殺傷力的射線.這種射線能夠穿透任何東西.送給你以後急用的時候拿出來.隔着很遠你都能夠射擊到對方.達到將對方致傷致殘的目的.
這是另外一把仿製槍.我特地命人做的.送給你練習用的.來我教你怎麼使用.
那時侯那雙琥珀眸子中流轉的溺愛光芒,仿似她就是他最心愛的寶貝一樣.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感到擁住她的雙手慢慢鬆開.梵羽的身子直直的向後倒去.從三米高的岸上直直的沉入那一片寒冷的碧水中.跟着她的心一起慢慢沉到深不見底的沼澤深處.
那雙深紫的的眼睛,在沉下去前,裡面醞踉着的什麼,她沒看見.她只看見那一望無際的紅河.那悠遠廣袤的河流消失在天地的盡頭.帶着她沉下去的心蜿蜒的流淌着生生世世.
她沒有低着頭看肩上洞穿的傷口,也沒轉過身去看那個男人.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射線穿過她身體之後.那位置應該是梵羽心臟的位置.
那背後代表的含義她不想去猜了.
梵羽如果知道那是穿透一切的光速槍.不是她就能擋住的東西.或許會斟酌一下再決定要不要拿她當擋箭牌罷.
實驗證明,他高估了她在帝紋心中的地位.
依稀記得那天梵羽站在米拉的城牆下.揹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是一直看着她的.他說,
帝紋,他終究是個涼薄之人.
他終究是個涼薄之人.
當時的她的確是不懂.現在她明白了.
何止是帝紋.你梵羽不也是個涼薄之人麼?
前一刻還說着愛她.蕭蕭脣角不可抑制的勾了起來.真的很好笑.比起薩爾的冷笑話還教人覺得好笑.
他們幾個說的話,誰說的又是真的,誰說的又是假的.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怪只怪她看不明白人生這個東西.看不明白這幾個男人.永遠猜不透他們的心思.
此時的她心很冷.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前方.
今天早些時候,她失去了一個當作朋友的人.晚些時候又失去了一個真的動了心想在一起的人.
微風拂動.揚起那絲絲的火紅.她就那樣站在懸崖邊,看着靜靜流淌的紅河.彷彿天地間只有她一人般.孤寂飄渺.隨時都會飄走般
身後的帝紋並沒有並沒有做聲,只是默默的看着少女飛揚的碎髮.站在那天地間.巍巍獨立.
決定了。。。今天一起把結局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