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虎見他很沒禮貌,很不爽剛要上前質問,就被林天拉了下來,他來此求人辦事,自然不願與人發生口角,凡事處以忍讓爲先。
拉着屠虎打算往別處去問其他人,沒想一不小心踩在小道童剛堆成枯葉堆上,將堆好的枯葉踢翻了一地,小道童心情本來就不好,一下子就火了,把大掃把一丟,罵道:“你們到底搞啥子喲,來搗亂的嗎?”
小道童的蠻不講禮,徹底激怒了屠虎,他一路風塵僕僕,睡得囫圇覺,早飯也沒吃,水也沒喝一口,飽嘗白眼也就算了,還被人罵,他很是惱火的回罵道:“臭小子,給臉不要臉是吧?”
“你說誰?”小道童也不是省油的燈,擼起袖子就準跟屠虎針法對麥芒的較量。
屠虎可不怕他,要跟他比劃比劃,林天剛想上前拉開兩人,從道觀裡出來一位留着大鬍子的穿着道袍的男子,衝着小道童喝道:“靜明,不掃地,你幹啥子呢?”
“師叔。”靜明見到他就像老鼠見到貓一下子蔫了,低眉順眼鞠躬道。
這位就三清觀的無字輩的道士,法名爲無爲,他很不客氣的衝着林天和屠虎二人喝道:“你們好好的香不燒,跟我這小師侄鬥啥子氣?”
無爲的話說得很衝,也很不客氣,讓平日脾氣很好的林天的火噌的一下竄了上來,鐵青着臉上前質問道:“你什麼也不問,憑空怪我們?你講不講道理?”
無爲冷笑幾聲,上下打量了林天片刻:“看你們不像是來求醫的,誰知道你們是幹啥的?賊眉鼠眼的樣子,還想讓我跟你們客氣?”
要說無爲的相貌,臉上有一道從左臉頰到右臉頰貫穿的刀闖進,大鬍子,說話也是大嗓門,一聽就沒素質,沒教養的那一類人,如果不是穿着一身道袍,讓人還以爲是從哪冒出來流氓地痞。
就這樣的人,還敢說眉清目秀,長相帥氣的林天賊眉鼠眼,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怎麼長的?
“我們是來拜見李修遠大師,可是,對於你們的不客氣,讓我很不舒服。”林天決定不再忍,針法對麥芒,屠虎也擺出同仇敵愾的架式,與林天共進同退。
無爲與林天師徒吵了一會兒,覺得不是對手,拂袖離去,沒多一會兒,就喊來師兄弟過來幫忙,師兄弟一個手持傢什準備跟林天師徒開仗,而那個惹事小道童靜明,一見情況不妙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屠虎和林天也沒打算再跟這些人客氣,不由分說打了再說。
還沒動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道,口中念念有辭,從裡面走了出來。
“無量天尊,貧道清山,不知道兩位施主有何指教。”清山大約六十多歲,龍行虎步,倒也很有氣勢的感覺,從道觀走出來,正準備開乾的無爲和他的師兄弟收起傢伙,很恭敬向清山施禮。
“師叔。”
清明連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冷哼一聲,頭也沒回冷言道:“你們還不回去,在這裡丟人現眼的,成何體統。”
此言一出,無爲和他的師兄弟連大氣不敢出,一個個蔫頭搭腦的灰溜溜的離開了。
事也湊巧,林天師徒與無爲兩人爭吵時,清明剛巧經過,從他們爭吵的話語也聽到了隻字片語,他沒想到有人不遠萬里來找掌門師兄,好奇的湊出來看一看情況。
沒想到,自己剛一出來,就看到無爲一干人,人多欺負人少,明火執仗的在山門前喊打喊殺,他們毫無風範的舉動讓清明很是惱火。
山門之前,來往香客絡繹不絕,給人家知道,一個有着幾百年歷史的道觀,會出這樣的道人,實在有損顏面,清明走了出來及時制止。
“請問你們找門主師兄有何事?”清明雙手合十,唸了一遍無量天尊。
林天和屠虎也是雙手合十的向他還禮,他們是求醫的,並不是與人發生仇怨的,對於德高望重的清明還是很有禮貌的致敬。
“生死門重出江湖,所以,我們想請李修遠前輩出山斬妖除魔。”林天認真說着話,可是話一出口讓人覺得很滑稽的感覺。
清明一聽生死門,臉色變了幾變,深吸一口氣道:“施主,你還是請回吧!”
“什麼?!”林天和屠虎不約而同失聲道。
他們不遠萬里而來,要是連李修遠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一個師弟打發走了人,實在也太冤枉了,把心一橫說道:“我們不遠萬里而來,就是爲了見門主一面,如果不讓我們見,我們師徒就不走了。”
清明沒料到這兩位如此的執著,苦笑着搖了搖頭,據實相告道:“師兄已經多年不問世事,更何況我們也不願去得罪生死門,所以,你們還是請回吧!”
清明的態度讓林天感到愕然,他沒想到,連有幾百年聲譽的三清觀也不願去得罪生死門,由此可見生死門並不只是傳說中的那麼厲害。
林天師徒二人苦苦哀求了清明半天,清明如同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願答應,這讓林天和屠虎很是鬱悶。
屠虎索性往地上一坐,說:“門主要是不見我們,我們就坐在這裡不走了。”
林天也陪着他往地上一坐,也跟着附和道:“我們大老遠趕來正是要見門主,要是連門都見不到,那我們就是白來了。”
清明無所謂的看着兩人,面無表情道:“隨便你們。”
說完話拂袖而去,再也不與他們多作計較,林天和屠虎見清明離去,師徒二人坐在地上,絲毫不理會來往香客疑惑的目光,誓要等到李修遠前輩出來。
從中午到下午,從下午到日落。
兩人等得是又餓又渴,一路風塵僕僕,他們連飯也沒吃一口,水也沒喝一口,強忍着腹中的飢餓,決心一定要等到李修遠出來見上一面。
夜色漸濃,往來的香客也漸漸的減少,喧鬧的三清觀也安靜了下來,林天師徒二人坐在三清觀的緊閉的大門前咬着牙在堅持。
山中夜晚的露氣很重,冷風一吹,讓人忍不住打着寒戰。
“師……師父,他們會不會將我們活活的凍死在外面啊?”一天一夜水米沒沾牙,屠虎又累又餓,嘴脣乾的裂了幾道口子,凍得雙手抱臂,哆嗦個不停問道。
林天看他可憐的樣子,心不由得一酸,真是何苦來哉,他吃苦受罪也就算了,還拉着屠虎一起這事兒幹得實在很不厚道,於心不忍,兩眼通紅,話語哽咽道:“屠虎,我對不起你啊!”
屠虎挺起了蜷縮一團的身體,臉被凍得通紅,表情卻是異常的堅定道:“師父,你這話說得實在太見外了,我是你徒弟,就算上刀山下油鍋,我也義不容辭衝在最前面。”
林天差點沒被他的話,感動的掉下眼淚,數度哽咽,好不容易平復了激動的情緒,手放在他的肩膀道:“好徒弟。”
師徒兩人正說着話,三清觀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人。
借月亮微弱的光,林天這纔看清,是一位鶴髮童顏的老道,濃密的白鬚一直垂到了胸前,他笑呵呵的拍手道:“你們的話讓我很感動。”
“你是?”林天疑惑的打量了這老道半天,疑惑的問道。
“貧道,清水,三清觀的觀主。”清水自報家門道。
林天心中一喜,抱拳道:“原來是李修遠前輩。”
清水灑然一笑,擺手道:“俗世中名姓,我早已忘記,施主還是稱呼我清水吧!”
“我失言了。”清水的仙風道骨讓林天深深的折服,很自覺的收起一肚子不滿,恭敬向他施禮,屠虎也學着林天的樣子一併與他施禮。
“你們的事,我已經聽師弟說了,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讓在江湖上消失很久的生死門能夠看上,今天一見果然是大開眼界。”清水摸着下巴的銀鬚,哈哈大笑道。
生死門這個讓人聞之色變的醫學門派,彷彿在他的眼裡不過就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我的一個朋友被生死門下了生死符,如果不及時救治,估計活不了太久,所以,我很想請前輩下山救人於水火。”林天話語懇切,雙手抱拳道。
“老夫已有二十多年沒有下山,所以,這一次也不打算下山,施主還望不要提過份的要求。”清水出人意料的拒絕了林天。
清水的拒絕讓林天和屠虎都大吃一驚,也讓林天一時語塞,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過,我可以教你一法破解生死符,至於你能不能學得會,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清水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話鋒一轉將早就盤算好的打算說了出來。
林天和屠虎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都有了被這個老傢伙耍的感覺。
“還望前輩指點一二。”林天天賦過人,只要清水願意指點,他相信自己一定就能學得會,恭敬的說道:“不知道前輩要傳我何種秘技?”
中醫門派衆多,所傳針法也是多如牛毛,林天虛心向前輩請教,清水也似乎很看好兩人,有心要指點他們一二。
這樣的待遇,讓清水觀的其他道人大惑不解,要換以前,別說請門主指點,就是見上一面都很困難,而這次,他不僅主動現身,還要指點他們。
這兩個傢伙到底什麼來頭?
躲在一旁看了半天也清明也是連呼看不懂,撓了撓頭皮,也只好作罷,由着掌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