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顧汐語這邊的婚約解除了,不是應該還有一道她與齊王的賜婚聖旨嗎?這是她之前與歐陽銳奇商量的,齊王會向父皇請求。雖然顧汐語失貞,但是威遠侯府不止這一個女兒。
以威遠侯現在的軍威來說,齊王應該需要這樣一個有力的臂助。何況,他們的感情已經這樣好,只是因爲顧汐語的原因,纔不能走到一起,現在顧汐語已經不是障礙了。既然有退婚聖旨,那麼應該有另一道賜婚聖旨!
錢桂愣了一下,倒是笑了起來,道:“二小姐真是聰明,竟然猜到,還有一道聖旨!”
這一句話,讓孫芳玥和顧妙珠都喜形於色。她們等待着,可是錢桂卻道:“夫人,聖旨已接,無需再行大禮,請起吧!”
孫芳玥怔了怔,錢公公不是說還有一道聖旨,爲何卻又要她們起身,難道他不準備宣讀嗎?
顧妙珠沒她的道行高,已經弱弱地開口道:“公公剛纔不是說還有一道聖旨嗎?”
錢公公眼神閃了閃,似乎明白了孫芳玥和顧妙珠的意思,輕聲解釋道:“我奉皇命宣讀聖旨,威遠侯府只此一道,另一道卻不是侯府的!”
顧妙珠感覺晴天霹靂一般,驚聲道:“什麼?不是……”總算,孫芳玥及時回過神來,輕輕的碰了一下她,讓她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孫芳玥拉着顧妙珠站了起來,立刻從周嬤嬤手裡接過一個分量沉沉的紅包,遞到錢公公手裡,陪着笑臉道:“公公,請問第一道聖旨,是誰家的?”
錢公公一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便道:“另有一道,是吏部尚書府上的!”
孫芳玥一呆,顧妙珠更是怔住了,吏部尚書府上,那豈不就是王夢玉?
王夢玉一直以來的心思,顧妙珠不是看不出來,只是顧妙珠一直覺得自己更佔優勢,她是京城才女,不論才貌,都要勝出王夢玉良多。
而且她猜定,父親威遠候目前在軍方的威望,齊王一定不會放棄的。皇上應該也會考慮。
但結果是,她費盡心力,齊王和顧汐語的婚事終於解決了,然而,好處卻被王夢玉所得。
想她當初爲了給顧汐語致命一擊,還去請王夢玉通知齊王,爲了解除顧汐語跟齊王的婚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竟是爲王夢玉做了嫁衣。情何以堪啊?
孫芳玥還能做到不動聲色,可顧妙珠卻有種天昏地暗的感覺!
孫芳玥趕緊扶了扶她,顧妙珠這纔回過神來。錢公公因爲還要去王家宣旨,已經告辭了。
孫芳玥把大受打擊的顧妙珠拉到自己的院中,柔聲安慰。
顧妙珠的眼淚終於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直流,她想過許多種顧汐語的結局,卻沒有想到自己的結局。
她那麼努力算什麼?那麼用心又算什麼?說好的以妹代姐呢?說好的絕不相負呢?說好的顧汐語解除婚約之時就是她情定歸處呢?
他說他會請求他的父皇,會給她最風光的婚禮,絕不委屈她,絕不有負她!可是現在呢?
她怎麼忘了,威遠侯固然是位高權重,可吏部尚書也是舉足輕重。
孫芳玥看到顧妙珠這個樣子,也十分心疼,勸道:“妙兒,也許這中間別有內情,事已至此,你也別太難過!”
“我不難過?娘,我辛辛苦苦做到這一步,結果卻被別人摘了果實,我能不難過嗎?你還叫我不難過,怎麼能不難過?娘,那個王夢玉她憑什麼?她什麼也沒付出,什麼也沒做。可是,她卻把我的努力全部拿走了!”顧妙珠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着,但語氣中卻又滿是絕望和憤恨。
孫芳玥心疼地道:“妙兒,事已至此,多想有什麼益處?”
“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顧妙珠狀似瘋狂,她那麼那麼愛着歐陽銳奇,她自以爲已經俘獲了他的心,卻沒料到現在卻迎來當頭一擊。
孫芳玥違心地道:“妙兒,你多想了,或許齊王也有苦衷,既然你們早有約定,他應該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我不要解釋,我要的是齊王妃之位!”顧妙珠憤然道:“騙子,都是騙子,娘,我不會再信他了。”
孫芳玥搖了搖頭,道:“妙兒,你一直順風順水,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娘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有些事已成定局,你委屈有什麼用?你難受有什麼用?你應該想的是,怎麼樣補救,怎麼樣可以讓你得到更多的好處,而不是在這裡哭!”
“我還能怎麼補救?這是聖旨,聖旨啊!”顧妙珠哭得眼淚橫流,心傷之極。
“聖旨是不可能更改,但是妙兒,難道這京城裡,就只有一個王爺嗎?”
“可是,哪一個王爺,能比得過他?他身份尊貴,雄才大略,他日……他日……”
“胡說!”孫芳玥沉下臉:“有太子在,你說這樣的話,不要命了?”
“娘,我並沒有亂說!這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這種話以後都不許說了。你是有分寸的人,怎麼能爲這麼件小事就失了分寸?這是要爲全家招禍的。”孫芳玥斥責了她兩句,看她淚盈於睫的樣兒,心中一軟,不由一嘆,走過來幫她擦拭淚珠,輕聲道:“妙兒,你知道爲什麼這個接聖旨的人不是你,而是王家小姐?”
顧妙珠只一沉吟,立刻就想到了問題所在,她更恨了,咬牙道:“因爲我不是嫡女!”
“對,因爲你現在還不是嫡女。”孫芳玥撫着她的頭髮,輕聲安慰道:“妙兒,憑顧家的聲名地位,等你爹爹回來,他一定會好好爲你考慮的。你爹爹一向最疼你,他不會讓你委屈的!那個草包是不中用了,你爹即使是爲了顧家名聲着想,也不會讓她久佔那個位置的,你放心。”
顧妙珠猛地回過頭來看着她,聲音冰冷:“娘,我要問你。當初我們設計的本來是讓這件事慢慢蔓延,等到爹爹回來之後,纔會達到現在這種程度,爲什麼才過了三天,那些傳言就已經傳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