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青雪這一腳踏進去,便看見大殿中站着的顧汐語和珊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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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子和她一道,後面跟着兩個宮女,那女子不是宮女打扮,對歐陽青雪的態度既有恭順,又透着熟悉的親密。
顧汐語心中苦笑了一下,上次在顧府,這歐陽青雪可是明刀明槍地表明瞭對她的厭惡和不喜,也難怪,她是歐陽銳奇的一母同胞的妹妹,自然不可能站在她這邊。
這時,她在宮裡,是歐陽青雪的主場,不知道這位四公主大人會玩什麼妖蛾子。
既然已經見着了,避也避不開,顧汐語不想給她挑什麼毛病,過來福身行禮,道:“參見四公主!”
看見她,歐陽青雪似乎也是怔了一怔,道:“你怎麼在這裡?”
顧汐語淡淡地道:“回公主,汐語及笄之禮,皇后娘娘派人送了禮物,今日進宮謝恩,正等待皇后娘娘的召見!”
“原來是來見母后的!”歐陽青雪一臉恍然大悟,道:“這些個奴才,可也太不像話了,你來見母后,怎麼就讓你在這兒枯等着,連茶水也沒有一杯?”
說着,她便回頭,道:“黃梅,我們要在這裡歇腳,另外,顧大小姐也在,速速讓人送上好茶來,真是不像話!”
顧汐語本以爲歐陽青雪必然是要延續前幾日的囂張跋扈,沒想到她竟頗有主人意識,還令宮女叫人送茶。便只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這茶不是爲她一個人叫的,她沒有什麼理由拒絕。
歐陽青雪轉回頭時,看着顧汐語的神色十分柔和,甚至帶着幾分友好的笑意,指着她身側的那個黃衣女子,道:“顧汐語,你不知道這是誰吧?這位是我的伴讀,叫陶薯悅,是禮部侍郎陶大人的千金!”
她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公主,似乎從話意裡也着意與顧汐語親近。
顧汐語知道,但凡皇子公主郡主等身份尊貴的人都會有伴讀,這伴讀也不是一般人能當上的,不但要出身於書香門第或者權貴人家,聰明伶俐,還得入得那些貴主們的青眼,當然,更重要的是,幾乎是貴主們的另一隻手臂。
從這陶薯悅沒進殿前時和歐陽青雪談笑甚歡的樣子,說明她還是很得歐陽青雪歡心的。
既然歐陽青雪表示了她的善意,顧汐語當然不會小氣,便也極給面子地衝着陶薯悅道:“陶小姐,你好!”
陶薯悅笑道:“早就聽說威遠侯府的嫡小姐十分特別,不過沒有見過,今天一見,還真是不同一般呢。”
顧汐語從她的笑意裡聽出一些些譏嘲的味道,好像是因爲歐陽青雪對她態度不錯而生的嫉妒一般。這讓顧汐語很無語,就這麼簡單就拉到仇恨值了?可鬼知道歐陽青雪爲什麼突然表現得這麼友好。
她淡淡地道:“陶小姐過獎了!”
歐陽青雪在桌前坐了,招呼她們道:“喂,顧汐語,陶薯悅,你們還站着幹什麼?來坐啊!”
顧汐語一笑,從善如流地道:“多謝四公主!”便去坐下了。陶薯悅也在另一邊坐了。
歐陽青雪衝着顧汐語道:“你等多久了?”
“也沒多久!”顧汐語淡淡一笑。
“母后掌管着整個後宮,很忙的,你也彆着急!”歐陽青雪一反常態地繼續熱情親切:“沒事,反正我們也累了,在這裡陪陪你。”
顧汐語笑道:“這倒是多謝四公主了。”
歐陽青雪道:“咱們也算是認識不短時間了,你跟我這麼客氣幹什麼?”她噗地一笑,道:“你可差一點就成了我的皇嫂,雖然現在不是了,可咱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顧汐語心中警鈴大響,歐陽青雪這是吃錯了什麼藥?連性子也變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若是三公主,她倒不會產生懷疑,因爲三公主和她還勉強算得上是朋友,這四公主,完全是冤家,竟然沒有路窄,說不過去嘛。
不過,警鐘歸警鐘,她還是微笑着迴應,不在表面上失一點禮節。
那陶薯悅本來還有些傲氣,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是見四公主和顧汐語說得熱鬧,以爲她們交情好,還是不想享受那種排除在聊天之外的感覺,也加入進來。
宮女嬤嬤和珊瑚看着她們三個聊的很歡暢,自然不會打擾。
這時候,先前出去的宮女黃梅回來了,身後跟着兩個宮女,端着茶進來,那兩個宮女不知道是被從哪裡抓的壯丁,顯得有些生疏,黃梅勤快地上前端起茶碗,先給了四公主,再給了陶薯悅,第三杯纔給了顧汐語。
那兩宮女把茶放下後,便被四公主打發走了。
四公主端起茶碗來,笑道:“今兒個天氣雖然不冷,喝杯熱茶也是好的。”她揭開蓋碗來,輕輕嗅着茶香,滿意地道:“這是琉雲白露花雨茶,我最愛喝的茶呢!”
黃梅立刻乖巧地道:“公主喜歡喝的茶,奴婢記着呢!”
四公主道:“喝茶吧!”說着,自己便喝了一口。陶薯悅笑道:“託四公主的福,薯悅常能喝到這種極品好茶!”
四公主漫不經心地道:“本公主從不虧待自己人!”
顧汐語也端起了茶杯,但是並沒有喝,四公主的突然示好怎麼看都透着怪異,轉折太大,也太刻意,她獨自在皇宮之中,可不敢大意。
雖然茶中是不是有問題,她只要聞一聞就能知道,可是世事無絕對,也不排除有一些高明的煉藥師能把毒藥練到無色無味。
四公主似乎也沒在意她喝是不喝,仍然繼續之前的話題聊得甚是開心。
陶薯悅目光盯着四公主,笑着迴應,喝了一口之後,便順手把茶杯放在桌上,但卻沒有放穩,整個杯子都翻了,向坐在她右邊的顧汐語身上傾去。
事起突然,顧汐語雖然知道這聊天喝茶不會這麼平常,見到杯子倒了,忙站了起來退後,但是,那杯茶還是灑了不少在她的披風上。
歐陽青雪不高興地道:“薯悅,你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