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閉着眼定了定神。
半晌，她輕聲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我暫時沒辦法迴應你的期待。”
“我知道。這確實很突然。”明文昊反而不在意的聳了聳肩，“不過起碼你得給我這個機會，追求你等我機會。”
江暖眉頭輕蹙。
明文昊實在對她太好了，無微不至的照顧，大大小小的忙幫了不少。面對這樣溫暖的人，江暖說不出傷人的話。
像明文昊這樣優秀的人，這個時候卻收斂了身上所有的光芒，幾乎要低到塵埃裡。但是他都不在意，只說想要一個追求她的機會。
這讓江暖怎麼好開口拒絕呢？
“不管最後你是答應還是拒絕，這都沒關係。我只想努力一把，結果如何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明文昊很平靜，“我說這些不是爲了讓你因爲不好意思開口拒絕我，相反的，我是爲了獎將你的壓力降到最小。”
江暖嘆了口氣，終於點了點頭。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拂了對方的好意就不好了。
明文昊的眼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淺褐色的眸子裡泛着細碎的光。
冷風過湖，夾雜了些許溼.潤的水汽。
江暖冷得一哆嗦，帶出來的暖手寶早就溫涼了，這會兒大概還沒個手套暖和，還重。
“進去吧。我再呆一會兒就過去。”明文昊說。
江暖也不客套了，點點頭就反身回去了，走到一半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折回來把脖子上的圍巾還給了明文昊。
明文昊一愣，旋即失笑。
露臺上只剩了明文昊一個人。
遠處湖面上的幾個人圍成了一圈，看上去是有所收穫，歡呼聲在這裡都隱約可以聽到。
明文昊眯縫兒着眼，伸了個懶腰。
“出來吧，都聽了好久了。”他突然開口，“阿澤。”
果然，露臺側面的凹陷處，霍俊澤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立於明文昊身側。
見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凌厲，明文昊勾了勾脣角。
“你明知道……”霍俊澤的下頜線緊繃。
“我只知道你們沒有在一起。”明文昊打斷了霍俊澤的話，“我追求我喜歡的人，這總沒有錯吧？”
明文昊眯縫兒了一下眼，難得得有些嚴肅。
“你心裡其實對江暖的態度也沒底，不然剛纔就不一會一直站在那裡不出來了。”明文昊說，“你太求穩了。沒有十成十的把握的事情你永遠都不願意去做。生意上是這樣就罷了，感情上你還是這樣。”
不置可否。
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並不好。
霍俊澤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想抽根菸。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似的，他又放下了手。
明文昊咂了咂嘴，意味不明的嘆了口氣。
“我跟你就不一樣了，我願意去挑戰也敢於去挑戰。只要有一絲的機會。”明文昊活動了一下脖子，“這次也是一樣。”
霍俊澤聞言眸色暗了暗，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你以爲你會有勝算？”
明文昊聞言，眼底的笑意更深，“這麼說來，你是決定要和我公平競爭？”
“你沒有贏得可能。”霍俊澤聲音低沉，帶着讓人信服的語氣，“毋庸置疑。”
“大部分的女人都更加喜歡對她們溫柔體貼的人。你別忘了，上學的時候追我的人就比追你的多。”明文昊倒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那我們拭目以待。”霍俊澤一字一頓道。
——
江氏資金鍊短缺的問題仍舊沒有被解決，整個公司陷入了債務危機，股價也一直下滑。
之前籌備了很久的項目也因爲資金的問題迫不得已的終止。
江建國還在醫院靜養，也不知怎麼的，身體總是不見好轉。
公司裡的事務被分配給了幾個副總，可他們總歸不能代表江建國。
江氏現在這樣了，正是需要一個代表站出來制定下一步計劃的時候。可江建國卻倒下了。
大家心裡都清楚，也都不肯背這個鍋。
於是幾個副總把阮佩蘭搬過來了，張口閉口都是“江總夫人”。阮佩蘭被喊得心花怒放，當即就決定暫時成爲江建國在公司裡的形象代表，還保證給公司籌集到那需要的一百萬。
副總們樂得把這個難題甩給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股東大會上，江建國被幾個投資的大股東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他能力不行。當初投給江氏的投資不僅拿不到紅利，恐怕連本金都撈不回來了。連帶着阮佩蘭都沒得到什麼好臉色。
阮佩蘭細膩憋着一口氣，想着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幾個下了保證的副總面前丟臉。
她聯繫了銀行，想尋求銀行方面的貸款。
平日裡跟江氏合作的幾家銀行卻不約而同的婉拒了阮佩蘭的請求。
阮佩蘭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銀行方面也依然不肯答應。
“一羣唯利是圖，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阮佩蘭掛了電話，咬牙切齒道，“以前公司效益好的時候，逢年過節上趕着送禮，現在公司真正需要他們幫忙了，又一個個過河拆橋了！等這次危機過去了，那幾家銀行再也別想我往他們那裡存一分錢！”
“夫人，咱們現在只能找別的公司做擔保了。”助理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一板一眼的說道。
“廢話，這我能不知道嗎？我要是能找到肯爲江氏擔保的公司，我還用坐在這裡跟那羣見風使舵的東西浪費時間？”阮佩蘭還處在氣頭上，說起話來也沒個好語氣，活活一個**桶。
正是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時候，助理被罵了也沒心思生氣。只想趕緊解決問題，保住自己的飯碗。
“有些個員工已經叫嚷着說要讓公司申請破產了。”助理面露憂色。
“他們懂個屁！這麼多年的心血是說不要就不要了的嗎？”阮佩蘭破口大罵，“公司破產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就等着失業餓死吧！公司裡就是因爲有這樣的毒瘤在，所以才這麼浮躁。幾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別讓我逮到那些人，不然都給我捲鋪蓋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