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霍家。
“爸爸,今天中秋。”霍宇童看着霍俊澤,意有所指。
霍俊澤當然知道兒子是什麼意思,於是沖人挑了挑眉毛,“你想到辦法了?”
所謂辦法,當然是把江暖哄回來的辦法。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天,但是父子兩個顯然覺得這日子過得不得勁兒。
而且霍俊澤想過了,那天對江暖說的話也確實過分了些,他想借着這個機會來和江暖道歉,把矛盾緩和一下。畢竟兩個人這麼吵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
“沒有。”霍宇童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說真的,以前沒有江暖的時候,他並不覺得日子多麼難過,習慣了有媽媽的存在,這會兒又突然失去了關懷,小霍總心裡很失落。他一邊盼着江暖能回來和他們一起生活,一邊又對爸爸略有微詞。
已經離吵架過去三天了,江暖的衣服和很多日用品都還在這邊,想來對方也只是生氣,並沒有真的打算離開。霍俊澤思來想去,乾脆打直球好了。
父子倆合計了一下,一人帶着一件禮物從前院兒繞到了江暖家的大門口。
既然是道歉,那從後花園走總是不太好的,還是從前門走顯得比較正式。
江暖家燈火通明的,顯然是有人在家。
好的開頭就是成功的一半。霍總在暗地裡握了握拳頭。
按照計劃,霍宇童上前去敲了敲江暖家的大門,手裡還舉着一束江暖最喜歡的花兒。
裡面傳來了走動的聲音。
在談判桌上都一向冷靜自持毫不慌亂的霍總,這會兒卻莫名的心提了起來,兩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扇大門,像是要把它盯出個窟窿來。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大門終於開了——
霍俊澤見到來人一愣,“方姨,你怎麼在這兒?”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方姨了,本以爲對方會在霍家的老宅,沒想到會在江暖家碰見。
“暖暖讓我來幫她帶着孩子,她有事兒出門了。”方姨笑吟吟的把一大一小領進門。
江語萌正一邊嘬着酸奶一邊靠在沙發上看動畫片,見來人是霍俊澤,立馬甜甜的叫了一聲:“爸爸!”
“乖。”霍俊澤把小女兒抱起來,試圖從她這裡作爲突破口,“媽咪呢?萌萌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小甜心搖了搖頭,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說道:“對啦,媽咪出門之前接到了一個哥哥的電話,說是在海濱路見面什麼的……我也記不太清啦,應該是這樣。”
受了電視劇的影響,小甜心神秘兮兮的湊近了霍俊澤的耳邊,跟特務接頭似的,“爸爸,你可要小心哦,那個哥哥聽聲音就知道長得很帥啦!”
霍俊澤的心情很是複雜,原本想教導女兒幾句,讓她少看點兒肥皂劇,但是轉頭一想,如果不是這樣,他恐怕很難知道江暖會去哪裡。他欲言又止的看了女兒一眼,“好,爸爸知道了。我現在去找媽咪,你和哥哥在家裡不要亂跑知道嗎?爸爸一會兒就回來。”
“好。”小甜心點了點頭,衝霍俊澤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根據江語萌的線索,霍俊澤基本知道了江暖的去向——和時洛去海邊了。
要說霍俊澤完全沒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中秋這麼重要的節日,江暖把孩子丟在家裡不管,自己卻和別的男人跑出去約會了,這讓霍俊澤怎麼能夠不生氣呢?
不過他也瞭解江暖,如果不是對方提出的邀約,江暖肯定不會有這麼一出。
所以歸根結底,主要的錯誤還是在時洛身上。
霍俊澤驅車前往了海濱路,一路上都是壓着限速在跑,就想趕緊找到江暖的人。
他給江暖撥了個電話過去,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暖一點兒準備也沒有,就跟着人出去了,萬一出了什麼事就完了。
電話那頭響了一會兒,但是一直沒人接,最後還是自動掛斷的。
霍俊澤的眉頭擰了起來。
千萬不能出事。
海濱路顧名思義就是修建在海岸邊上的一條公路,外側就是海灘。
今天月色很好,不少人都在海灘這裡賞月。想必江暖和時洛也在這些人當中。
霍俊澤把車停好,便開始沿着海灘邊上尋找。
這塊兒天然形成的海灘非常大,天色也已經徹底暗下去了,照明的只有天上掛着的那一輪月亮。海灘上的人們有的帶了野餐布在這裡坐着,有的三五成羣在海邊嬉戲娛樂,還有的在沿着海灘散步。
霍俊澤找得很細緻,生怕一個不注意就錯過了。
走了將近二十分鐘,霍俊澤在不遠處看到了江暖的身影。
雖然只有那一眼,但是霍俊澤斷定那就是江暖,他絕對不會認錯。
對方正在和時洛散步,兩人有說有笑的,時不時海浪打在了江暖的腿上,時洛還會扶她一把。
霍俊澤還觀察到江暖的裙子似乎溼了一大塊兒,這會兒被她繞了一個髻擰在膝蓋旁邊。
江暖的安危得到了保證,霍俊澤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可與此同時,他的火氣也上來了。
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他處理的事情一旦和江暖沾上了關係,霍俊澤就很容易衝動。這不,他想也沒想的就朝兩人跑去,而後看準了時機一把把江暖扯開了。
江暖正在和時洛說左旋海螺的事情,猝不及防的被人拉開,腳下沒怎麼用力,差點兒就摔倒了。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江暖就看到霍俊澤一把抓住了時洛的衣領,而後朝對方狠狠的揮出了拳頭。
“霍俊澤!”江暖失聲驚呼道。
時洛的反應很敏捷,在偏頭躲過了霍俊澤那一拳的同時扣住了對方的手腕。
雖然他比霍俊澤稍微矮了那麼兩釐米,但是力氣卻一點兒也不比對方小。
一時間,兩人竟然僵持在了原地。
霍俊澤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當即火氣更甚。正要變招的時候,時洛卻猛然鬆了力,往後退了一步。
時洛眯縫兒了一下眼,他背脊挺得筆直,像是一點兒也不畏懼霍俊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