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霏自知說錯話,稍作逗留之後就離開了霍家。
代孕的事情單薇告訴了霍厲承,霍老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棒子打死這個不孝子。
江暖的形象在兩個長輩這裡不僅沒有被挽回,反而是徹底掉到了谷底。
霍俊澤被放出來了,但活動區域也僅限於霍家整個別墅裡面,隨時隨地都有人看管他的一舉一動。
“你必須馬上給我跟那個女人一刀兩斷。”霍厲承坐在沙發上,沉聲道,“我不管她是不是宇童的親生母親,還是別的什麼人,你們兩個都必須斷掉。”
“不可能。”霍俊澤想也不想的說。
單薇急得直拍大腿,“傻孩子,你怎麼還不明白?她就是圖咱們家的錢啊!她對你不是真心的,她是豺狼之心啊!”
霍俊澤的背脊挺得筆直,“從哪兒看出來她是豺狼之心了?”
“她就是爲了謀錢謀利啊!要不然還能一邊跟你在一起,另一邊又跟明家那小子糾纏在一起,鬧的緋聞滿天飛嗎?”單薇狠聲道,“傍上你們兩個其中的一個,她後半輩子就飛黃騰達了!”
聞言,霍俊澤的眸色徹底暗了下來,語氣也變了,“你們去查她?”
霍父霍母早在江暖還沒有回國的時候就移居國外了,兩人國內不諳世事的過着悠閒日子。按道理來說,也不會知道江暖的有關事情。
可現在兩人明顯對江暖的事蹟瞭如指掌,一看就是專門讓人去調查了的。
“是又怎麼樣?”霍厲承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這事關我霍家未來,我瞭解清楚情況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說到這裡,霍厲承諷刺一笑,“這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把我嚇了一跳。她想兩手抓就算了,你還幫她壓住了那麼多緋聞,嗯?以爲錢從你個人賬戶上走,我就不知道了?江暖風評起起落落,一看就不是什麼規矩的人。你還執迷不悟嗎?”
“哦,我還忘了,你爲了護着她,居然連你是她前夫的事情都編的出來。”霍厲承眯縫兒着眼,“你倒是什麼屎盆子都敢往自己頭上扣啊。結婚證都沒摸過居然就敢說自己已經離婚了。我問你,那些網友要是要你拿出離婚證當證據,你怎麼辦?”
單薇暗地裡碰了霍厲承一下,示意他先別說話。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戲碼再次上演了——
單薇柔聲說,“兒子,媽知道你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是心地是好的,不然也不會那麼幫孩子他媽了,對吧?”
一個稱呼,就將江暖的關係和霍俊澤劃分開了。
是孩子的媽媽,而不是霍俊澤的女朋友。他們之間只存在代孕和客戶的關係,其他的毫不相干。
霍俊澤看着單薇,遲遲不說話。
他母親要比父親高明得多,知道他吃軟不吃硬,就換種方式來勸他。
“你看,你爸也不是說要你和江暖老死不相往來,她還是霍氏的藝人,還是孩子的媽媽,這兩點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單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咱們只是想你們換一種關係,或者說換一種模式相處。比如說,朋友,同事,這都可以。”
“你也知道的,咱們霍家的家業這麼大,想往上撲的人太多了。我跟你爸的年紀都這麼大了,說不定哪天就走了。所以啊,在我們倆還活着的時候,希望看到你有個溫馨又穩定的家庭,給宇童一個優良的成長環境。”單薇慈愛的摸了摸兒子的手,“你能理解我們嗎?”
霍俊澤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示意單薇繼續說。
單薇見勸阻有效,底氣也更足了,“這就對了——我呢,也一直在爲你物色合適的人選。像你這樣不願意跟人親近的性子,就需要找一個溫柔體貼又大度的女孩子來陪伴你。這樣你們兩個人性格互補,才能走得長遠。”
“再者就是對宇童的影響,父母的言行舉止對孩子的影響是很大的。你未來的伴侶一定要有良好的禮儀修養,也要飽讀詩書,這樣纔好。足夠優秀了,才能配得上你。”單薇說。
“還有嗎?”霍俊澤淡淡的問。
單薇以爲兒子聽進去了,頓時眉開眼笑的,“當然了,那個女孩子的樣貌和家世都要和咱們家相當,最好還能幫幫你,幫着打理霍氏。不同層次的人的眼界是完全不一樣的,你需要一個精神層面跟你在一個高度的伴侶。這就是我對未來兒媳婦的一點小小的要求。”
“說完了嗎?”霍俊澤站起了身。
單薇的眼眸間或一輪,“我看顧霏就非常符合我的預期,你們倆可以試一試。”
聽到這裡,霍俊澤突然勾了勾脣角。
這真是他今年聽過最好笑的話了。
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存在逼婚的事情。
“我還是那句話,不可能。”霍俊澤理了理袖口,“我跟顧霏也絲毫沒有可能。”
單薇頓時急了,“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以前和霏霏不是在一起過嗎?青梅竹馬的,也有感情基礎,彼此之間都很瞭解,和她結婚有什麼不好?”
霍俊澤嗤笑一聲,“您也說過了,那都是以前了,不代表現在。我以前是喜歡過她,但是那也僅僅只是喜歡的程度,和愛情不一樣。”
“我和顧霏只能當朋友。不可能結婚。”霍俊澤一字一頓道。
“放肆!現在連我跟你媽說的話你也不聽了是嗎?”霍厲承的臉因爲生氣而漲得通紅,“你給我記住了,顧霏你娶也得娶,不娶還是得娶!沒有你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
霍俊澤跟聽不見一樣的往樓上走,“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阿澤,你上哪兒去!”單薇急道,“要吃飯了。”
“沒胃口。”霍俊澤頓了頓,“未來幾天也不會有胃口。”
底下傳來了一聲花瓶碎裂的聲音——他爸總是喜歡摔東西,霍俊澤都習慣了。
他連頭都沒回,也不打算去聽父親那罵罵咧咧的話。
在這個像牢籠一樣的家裡,這是他僅能做出的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