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們面面相覷,紛紛跟在她身後。
見到成衣的那一刻,楚汐妍就攥緊了拳頭。
剪裁得體而流暢的白色帥氣褲裝被人潑上了重重的黑色墨水,肩線與褲邊的深色褶皺被剪刀剪得亂七八糟,窩成一團堆在桌上,原本鎖的好好的櫃子大敞着。
“啊!這什麼人乾的啊!這麼狠!這衣服不能要了吧!”
“鐵定不能要了啊!話說,一週後就要送去參選了,小楚這件衣服做了有兩個星期了吧?現在趕製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啊!”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別的人沒事,就她的老不安生!”
韓思雅英氣的眉狠狠皺起,瞪向那個說風涼話的女同事:“怎麼說話呢!別人故意破壞汐妍的作品,反倒是汐妍的錯了?!”
楚汐妍氣得手都在抖,她看着那套白衣上的污漬緊緊地閉上眼睛。
又一次!爲什麼總有人跟她過不去?!
“怎麼回事?”饒敏清帶着微怒的聲音響在門邊,“都不工作圍在這裡幹什麼?!”
韓思雅一把舉起那件白衣,上面的墨水痕跡早幹,隨着她的手輕輕擺動,看起來刺眼得很。
“饒總監,有人故意往汐妍的設計上倒黑墨水!”
饒敏清皺着眉看那上面的污漬:“小楚?”
楚汐妍咬着牙:“總監,我一定要查。”
自己的心血就這麼被人輕易踐踏,她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饒敏清垂眸思考了一下,轉身往外走:“我去告訴總裁。”
有一個女聲嘟噥了一句:“有必要讓總裁知道嗎?”
立即有人反駁:“傻了嗎你?這一看就是公司內部的人做的啊,而且小楚的設計可是要參展的!這種事情不告訴總裁,等着總裁自己知道了發火嗎?”
楚汐妍抿起脣,皺眉看向那個女同事,卻發現是平常一直看不慣自己的那個人,對方見她看過來,立即縮了縮身子,躲開了她的視線。
祁凌寒冷着眉眼,身姿挺拔的邁進房間,眼神冷冽如刀,他面色微冷一一掃視過擁在房間裡的員工,人們觸到他的視線紛紛低下了頭。
祁凌寒看向楚汐妍,眉眼不自覺帶上一絲柔和,卻轉瞬冰冷。
“怎麼回事?”楚汐妍抿了抿脣,將那件白衣指給他看。
祁凌寒垂眸看那上面的污漬和剪裁的痕跡。
“櫃子的鑰匙一直放在我自己的工位抽屜裡,現在櫃子的鎖完好的,只能是有人知道我的習慣,從我的抽屜裡拿走了鑰匙。”
楚汐妍沉着聲音,看向那扇櫃子門。
祁凌寒眯起眼睛,她的話再清晰不過,有人知道她的習慣並且刻意針對。
“去查,昨天最後一位離開辦公室的同事是誰。”祁凌寒轉身看向衆人,眉目間藏雪含冰。
“我一再重申過,誰作出有損公司名譽和利益的事,就自己承擔責任。”
他聲線冷冽低沉,聽來讓人忍不住打冷戰,衆人暗暗地吸了一口氣,縮着頭離開房間。
他轉眸看向楚汐妍:“時間不多,必須在一週之內重新趕製出一套。”
楚汐妍咬了咬牙:“我知道。”
她在國外時更趕的也做過,這一套成衣對她來說意義不一般,她必須表現完美。
祁凌寒抿緊脣,看她身子單薄的靠在桌子旁,盯着那套成衣一臉的認真。
他轉身離開房間,以她的能力應該沒什麼問題,現在有更重要的事等他去做。
“總裁,凌夏內部沒有設監控,所以我們去調取了大樓裡的監控,發現最後離開的是設計部的兩名女同事,我已經詢問過兩人,不像是說謊。”
祁凌寒單手背在身後,站在落地窗前,眉目冰冷沉靜,聽袁科向他彙報。
“地庫,應急通道,樓梯所有的監控都查了?如果還查不到,就把大樓外的路口監控一併調來查!一一覈對每個人的離開時間,一件事只要做過就一定會有痕跡。”
袁科詫異的擡起頭,立即點了點頭:“好的,我馬上派人去查!”
“另外,”祁凌寒停頓了一下。
“總裁?”“別讓人去打擾楚汐妍。”
袁科微微斂眉,擡頭看他一眼,復又低下頭去:“好的。”
祁凌寒垂眸看着樓下形如流蟻的車羣,心思莫測的揚起眉頭。
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導致楚汐妍的成衣被毀,都說明他對這間公司掌控力的缺失,有人甚至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這些雞鳴狗盜的事。
楚汐妍沉着眉抽取一捆白色棉料布匹,她這套衣服造型簡單但勝在設計靈巧,她原本用的是白色布料做的一套純色系褲裝,只在褶皺處加了彩虹色,要說重做也簡單,畢竟她已經做過一遍,再來一次就更是順手。
四下無人打擾,她心無旁騖的窩在製衣室悶着頭在布料上勾勒出白線,剪刀在她手裡像是有了意識,隨她的手法將形狀各異的布片從白色布匹剪下來。
整整一天她除了洗漱都沒有出過製衣室,連午飯都是思雅屏着呼吸送來的,話沒說幾句就想起什麼,又忙不迭的跑走。而原本是公用的製衣室,今天除她以外,沒有人再進來過。
夕陽餘暉從飄窗位置打進來,照在堆在旁邊的那套被墨水污損的成衣上,她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脊背,瞥見那抹色彩,突然停下舉動。
想起什麼,她放下伸懶腰的手,拿起那套白衣平鋪在桌上細細觀摩。
半晌,她眼前一亮,抄起手邊的設計冊,飛快將自己的靈感隨筆勾勒出來。
那套污損的白衣確實刺眼,可弄拙成巧,就在剛纔,這身白衣突然給了她新的靈感,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她可以不全採用白色布料?在上衣的衣角也好,肩部也好,做出漸變白色,會不會很不一樣?!
將沾了墨水的成衣握在手上,她咬着筆頭盤腿坐在地上,盯着那大塊污漬皺起眉頭,可是一件上衣做成漸變白會不會太過個性?恐怕成衣後會挑人穿。
“怎麼?”祁凌寒聲音磁性低沉,依稀間還帶着一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