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而私下裡試探楚汐妍的意思。
“這個我真的沒辦法答應。”楚汐妍果斷拒絕，雖然情感上有些猶豫，可是行動上必須果斷和堅決。
空氣有點潮的感覺，黏黏糊糊的讓人不是很舒服。可能是這裡的加溼器開得有點大的緣故，也可能是心裡作用。
她看他一直沉默不語，兩人在一起過，根據她對他的瞭解，想來此刻他心裡也是很翻騰。
她心裡非常的清楚，有些事情越是糾結後面會越是麻煩，越是有僥倖心理，最後越是有更難解決的糾結。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別這樣輕易下決定。你……”祁夜夏嘴巴微微張開，讓內心憋悶的氣體，順着喉管慢慢從胸腔散發出來，他不想自己的嘆息表露出來，讓人感知到自己的真實情緒。
雙目微微閉了一秒後，他緩緩張開眼睛，此刻他的內心是緊張的，同時還帶着一些黑暗的氣息。他能感覺到自己內心有一團暗黑的東西在肆意叫囂。
這東西在他十二歲那年，知道了真相之後，就開始慢慢的慢慢的滋長。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努力隱藏和壓制。可如今在內心深處，他彷彿開始想要讓它越長越大，甚至把自己給淹沒了。
或許，與黑暗融爲一體也不錯。
可他還是嚮往光明的，楚汐妍是他心裡想抓住的，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都感覺，這是他最後的救贖者。
“之前，有太多誤會把你牽扯進來了，真的很抱歉。”楚汐妍抱歉的說着。這是自己的錯，必然要給他一個歉意的。
雖然未必可以得到他百分百的原諒，可是她也不着急，就先表明一個自己的態度吧。
祁夜夏沒想到她會說起這些事情，好似若是不說沒關係，就是虧欠了她似的，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放鬆，說出了：“好，我尊重你的決定。”
祁夜夏在那一秒，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感覺，世界那麼大，人那麼多，可爲什麼好似每個人都是和自己對立的。難道尋找到一個同一陣線的值得他信任的人，就真的那麼那麼難嗎？
“謝謝你。夜夏。”
“……”祁夜夏沒有說話，只是抿着嘴，雲淡風輕的笑了笑。
楚汐妍感覺他內心有很多話沒有說，又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可是自己的確是無能爲力。只能是說聲抱歉了。
祁寒凌的手機震動，他看了一眼，是黎昉的來電。
“什麼事？”聲音有些慵懶，祁寒凌嗓子有點不舒服，懶得多說話。
“年會三天後舉行。”黎昉在那端彙報着情況。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沒事吧，打電話之前還猶豫了下，可總是不能不彙報的啊。
還好，祁總那邊的氣氛感覺還是可以的。黎昉心裡鬆了一口氣。
“嗯。時間夠嗎？”祁凌寒聲音有點不對勁，不僅僅是因爲嗓子不舒服的緣故，而是對他們的工作安排有些不滿意。
年會，驚歎提前三天才通知自己，這麼草率的嗎？雖然他平時很忙，年會這種小事不太過問，可也不至於這樣馬虎吧。
“是這樣的，因爲每年的年會都有差不多的流程，主要活動基本上都是早早確定好了的，只是具體時間根據各部分的工作進展等，需要調節，所以時間有幾天的浮動，直到完全確定好時間後，才清楚的。”黎昉在那段解釋道。
這個答案祁凌寒算是接受了：“知道了。”
祁夜夏不是很主動參加這類活動，可是聽說了三天後的年會後，便討巧的跟祁凌寒道：”我也想去瞧瞧熱鬧。”
“倒是難得。”祁凌寒雖然不回到他爲什麼想要去參加，可年人多越好，熱鬧熱鬧氣氛罷了的事情。
祁夜夏也如今也不知道自己到時候到底想要去做什麼，可是想着楚汐妍一定是會去的，那自己也就去湊湊熱鬧。
有時候他有點看不起自己了，覺得一個男人過於放不下一些事情，實在有些令人不齒。一直以爲他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很理性的人，可以在面對和她有關係的事情上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無法做到完全的理性。
其實他很討厭自己有感性的這一面，說實話，過於感性就如同翻騰的大海，肆意洶涌，那些情緒若得不到引導，最後就如同洪水把建築物給沖垮一樣。
祁夜夏感覺自己身體內的某些情緒幾乎要把自己的擊潰了。
這是他討厭的自己！可卻又無能爲力！
“我已經長大了！”祁夜夏這話一語雙光。
“這還沒有定論，你一個人說的不算！”
“那就走着瞧就是了。”祁夜夏又恢復了之前的面具臉。
每個人內心都有自己隱藏的東西，隱藏得越深，時間越久，自己都會忘記了原來那是自己的面具了。
祁夜夏其實很想不戴面具的活着可是好像，自己已經沒有辦法了。如果這就是自己的命運，如果自己註定是個惡魔，那就去看看到底可以惡魔成什麼樣子吧。
此刻的祁夜夏自己都對自己有些陌生了，只是這一切，其他人還看不出來罷了。
在祁夜夏心中，這或許纔是正常的，因爲……本來就是沒有一個人可以真的懂得他，他一直是這樣覺得的。
若是有一天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可能沒有誰會真的第二天還記得自己，這是他決定讓自己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因爲好似死掉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啊。既然如此，那就活着吧。這種思維很微妙，不經歷過的人無法懂得。
“你若是去就太好了，到時候給你個驚喜！”祁凌寒這樣對他說道。
都是一家人，以後公司要靠着一起齊心協力，身份被告知對以後他的工作來說，可能是更方便，這是祁凌寒心裡想的。
祁家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他也是有責任的。
“不是驚嚇吧，哈哈，”祁夜夏纔不想要什麼驚喜，到時候也不過就是很多人一起看笑話罷了。
或者，如今站得越高，將來若是摔下來的時候，會是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