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淞離開逍遙林時,跟的時候一樣,凡淞再次化成一隻火鳳,掠空而去。這次路過逍遙林的護衛沒有人再阻攔凡淞了,經過凡淞如此一鬧,整個戰羽堂都知道這個林家七公子了,他那火鳳之身已經成了他的招牌。一層層哨崗都仰視着凡淞在低空中帶起一條火線,片刻後才緩緩消散。他們知道,這是空間裂縫。
實力達到神將巔峰就可以撼動這神界的空間,而一旦達到神君境界,便可以施展瞬移、空間禁錮、時間擾亂等法則神通。這戰羽堂中大部分是神將後期之人。後期跟巔峰有着極大的差別,而這神將巔峰跟準神君又有極大的差距,因此像敖寂寥這種的高手在夜蒼穹算是第五人也不足爲奇了。
林逍遙此刻一臉淡定,從凡淞跨入逍遙林他便知道了,一直到凡淞走,他都在注意着這個‘淘氣的’兒子。得知兒子結交了丁家,請出了六位匠師爲他建造酒樓,林逍遙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兒子終於定性了。
回九雷城的路上,凡淞心情大好,不斷的施展着折回加速和旋身加速,一條炫麗的軌道久久才散去。比起來時,凡淞的氣勢更加的內斂,速度也快了一分,正是那戰羽堂護衛阻攔凡淞時,凡淞心有所悟,身法上有了些許提高。
凡淞突然心中一動,疾掠的身形突然折向右方,片刻後又直直向東飛去。與此同時,由於敖溪月招親取消,失望而歸的羽族精英們出現在凡淞剛纔的路線上。此刻那細細的紅線仍舊沒有消散。
這羣神將中爲首的一人乃是雪鷹族的韓武罡,看到逐漸消散的鳳火,驚訝的對同伴說道:“鳳族居然有此高手,方纔他定是察覺到了我們才改變方位,我們居然毫無所覺,要麼他是一個準神君,要麼他是一個不願瞬移的鳳族神君。”韓武罡的同伴們聞言紛紛點頭稱是,一路上他們的話題自然又轉移到了這鳳族高手身上。
一路上凡淞也遇到過幾批從敖家九霄城失望而歸的神將,俱都被凡淞提前察覺避過了。雖然耽誤了少許時間,但是凡淞身法有了提高,仍舊是三天回到了九雷城。凡淞依言先去城郊找師弟,只是凡淞趕到時卻驚呆了。
凡星此刻居然在其中的一所木屋中,跟幾人有說有笑的在聊天,凡淞不禁納悶,難道我長的招人恨,我師弟天生是萬人迷?
凡淞遠遠的傳念給師弟,並沒有驚動他人,誰知凡星聽到自己的聲音後,高興的大聲說道:“我師兄回來了。”
凡淞無法,只得顯出身形,走入了屋內。只見屋內有長孫岱和陳讓、公孫蕭,還有那天林中凡淞遇到的女孩長孫玉,以及一個陌生的老者。
凡淞進到屋內,衆人全都站了起來,凡淞笑着對衆人說道:“諸位朋友,打擾了。”
凡星嘿嘿一笑道:“神晶要來了嗎?”
凡淞點了點頭道:“這是小事,只是師弟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早怎麼沒發現你是個萬人迷呢,難道是師傅的遺傳?”
凡星毫無羞愧的嘿嘿一笑道:“此事一會再說,這一千餘人之事總該處理下吧。”
凡淞點頭道:“自然是要給他們補償金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想遷往何地,如果太遠,我也不好讓鳳族的兄弟們護送。”
凡星又道:“我們酒樓總需要人手吧。”
凡淞聞言認真的看了凡星一眼,繼而是長孫玉、陳讓等人,最後想通了此事,哈哈一笑道:“師弟你既然已經有了主意,你做主便是,何用繞圈子呢,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唔,牌子還我,今次少了它,我可是硬闖進林家的。”
凡星聽到師兄說讓他做主,不禁得以的望了長孫玉一眼,後來又聽到師兄說硬闖家門,着實吃了一驚,連忙將護法令還給了凡淞追問道:“爲何會如此呢?”
“我往裡走,護衛說我是閒雜人等,我自然不樂意了,再說我也想見見金乾宗的人,結果還是沒見着,闖了五道關口,我碰上語云大哥了,這才被帶了進去。還是說說你怎麼會暗護變成明護,還到人家屋子裡去了。”凡淞若無其事的說道。
凡星呵呵一笑,慢慢的講起了這幾日的經歷。原來凡淞走後,凡星也到了林中,在附近隱藏起身形,第一天倒也相安無事。但是第二天上午,凡星就聽到有人在林中喊師兄的名字,正是那長孫玉。凡星心中好奇,自然現身詢問,這才得知是長孫玉知道凡淞救過他們一衆人免受流寇洗劫,同時聽哥哥講了遇到凡淞的事情,自知那日所言太過偏激,想要找凡淞道歉,因此在林間呼喊。一來二去,兩人便聊了起來。
凡星雖然也是由天華界打拼仙界,而後飛昇,但是畢竟是在師兄的羽翼呵護下成長的,心境還是如年少一般,不像凡淞般少年老成。因此凡星跟生性開朗的長孫玉聊得極爲投機,更兼凡星儲物戒指中美酒仙果應有盡有,哄得長孫玉非常開心,到了晚上,竟然就被硬拉着邀請到了長孫玉家中做客。
在得知凡星是在此保護他們這些平民後,衆人對凡淞的印象也有了極大的改觀,畢竟驅逐自己的是雷衛,而凡淞並不知情。要說天星殿中女修也不少,但是看自己總是仰視的,讓凡星說不出的彆扭,反而這有些平凡長孫玉卻正對了自己的脾氣。
當凡星說出師兄準備給大家補償金時,長孫玉居然感到有些失落,這意味着自己要離開九雷城了,見不到那個‘有趣的人’了。長孫玉想到此處不由的望了凡星一眼,凡星心有所覺,轉頭跟長孫玉四目相對,這一望便註定了兩人的姻緣。
凡星不由的脫口道:“你若想留下我可以安排你們兄妹的住處。”
長孫玉聞言先是一喜,繼而羞澀道:“我們非親非故,你待我如此有什麼企圖?”
凡星笑着反問道:“非親非故你就吃別人的東西?還請人到家裡來吃飯?”
長孫玉頓時無言以對,哼了一聲扭頭不再理凡星,但是心中卻是十分高興,能夠繼續跟凡星呆在一起,也是她的心願。凡星畢竟是少年心性,不知道女子面皮薄,此刻居然也不哄長孫玉,只是一邊吃着仙果,一邊饒有興趣的看着長孫玉受窘。不過也正是凡星如此,才顯得他直率,不是那種花言巧語的虛僞之人。
後來凡星又陸續見了陳讓、公孫蕭幾個頭領人物,衆人先是謝了凡星跟凡淞的相護之情,之後長孫岱想起了凡淞所說的建酒樓會僱人手一事。談到錢凡星自然就說起了補償金的事情,有了補償金,需要僱多少人手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但是長孫玉的一句話提醒了衆人,“你讓我跟我哥哥去酒樓工作,凡淞師兄能同意嗎?”
凡星肯定的說道:“我跟師兄情同兄弟,便是將這酒樓工作名額全部攬下也無妨。”
正是這句話提醒了陳讓,一直以來,他們這些平民追求的便是安定的生活,而似乎能在大城裡安家,做點生意,穩定的賺錢就是最好的生活了。可一旦城主金口一開,他們照樣得走人。拿到補償金又如何?換一個城市仍舊是這樣,而如果能在鳳族所開的酒樓工作,那才真是生活有了保障。
想到此處,陳讓小聲問道:“凡星兄弟,不知你們酒樓運營需要多少人手呢?”
凡星眉頭緊鎖,想了片刻後,頹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主樓高十二層,三座副樓高九層,其中副樓有一座是客房,其餘是內部的住宅。十至十二層乃是貴賓席,能夠看到外景,不需要太多人手,但是前九層肯定少不了,這個要問我們裡面的沈大哥了。”
陳讓又道:“凡星兄弟,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本來我也是無顏開口的,只是爲了這千人的未來,我也顧不得了。”
凡星疑惑的看了長孫玉一眼,後者輕輕搖了搖頭,凡星只得說道:“陳兄有話不妨直說,如果能幫上,在下定不推辭。”
陳讓吸了一口氣,輕輕的說道:“我們這三百餘戶人家,基本上是商賈,身手尚可的也有幾個,如果護法大人的酒店要召人,還望能美言幾句。”
凡星點了點頭,並不說話,長孫玉以爲凡星有些爲難,便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有話直說。凡星感到長孫玉拽他袖子,他才發覺自己走神了,當下歉然道:“抱歉,我想事情竟然出神了,我是在想如何跟你們解釋師兄的這座酒樓。這樣說吧,我師兄是一方勢力首領,雖然在神界有一些虛銜,但是他是有自己的班底。這酒樓建起來,是要收人,但是條件不是修爲有多高,而是需要忠於勢力。”
凡星接着解釋道:“我們是第一批隨着師兄飛昇之人,仙界有我們三萬餘人的勢力,他們不會很快飛昇,所以我們是需要招人。勢力之人不是普通的商家,生活不會一番平靜的,不是我不願意接納你們,只是我們的生活,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美好。”
衆人沉默了片刻,公孫蕭開口問道:“就是說一旦加入就不能退出了?”
凡星搖首道:“除非你習修了我天星殿不可外傳的秘籍,或者一些機密事宜,否者不會限制你,如果習修了,會由人將你的部分記憶篡改消除。”
長孫玉又拉了拉凡星的衣袖,小聲問道:“凡星哥哥,你們是不是有一些非常厲害的秘籍啊?”
凡星聞言苦笑道:“原來的那些秘籍,在神界都成了垃圾,哎,目前雖然師兄爭取到了一些法訣,但是人族劍修的高級法訣一直沒有着落,別的倒算是解決了。”
長孫玉聞言點頭道:“哦,凡星哥哥你呢?”
凡星笑道:“我全憑以前拼殺中磨練的一點身意,要說實戰,我在神侍中都難免輸給一些實戰超強之人。”
公孫蕭又問道:“我們只爲酒樓工作,不參與勢力的事情不可以嗎?”
凡星堅定的搖了搖頭道:“這是原則問題,對我們來說,酒樓就是神界的根據地,你想我們能夠讓外人蔘與到其中來嗎?有些事情酒樓中人是一定要知道的,卻又是一定不能泄露的,這麼說你該明白了吧。”
公孫蕭想了想道:“我願意立咒誓。”
凡星點了點頭道:“好,不過我師兄的天星殿尚武成風,雖然這酒樓有高手護持,你們安全無礙,但是修煉是不能鬆懈的,公孫兄你可想清楚。”
公孫蕭聞言笑道:“誰不想突破成爲神將啊,只是我們達到神侍後期後,苦修多年也毫無存進。這一點我自然願意遵守。”
凡星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衆人說道:“那明天便有勞大家統計一下願意加入天星殿之人,並且跟大家說兩日內我大哥會把補償金帶來,他們不必擔心居所的問題。”
第三日,長孫岱、陳讓、公孫蕭三人分頭詢問了衆人的意思,雖然進入勢力是一種榮耀,但是一聽要發咒誓,有些人退卻了。加之有補償金可以領,自然是樂得過自有的生活。三百多戶問下來,只有一百餘戶願意加入天星殿,凡星也不在意,畢竟天星殿有幾萬修士,假以時日還怕人手不夠用嗎。
長孫岱三人去忙着詢問,而凡星則跟長孫玉溜出去玩,凡星沒有忘記師兄的託付,因此只在附近林中逛逛,沒有走遠。這第三第四日都是白日凡星跟長孫玉遊玩,晚上五人加上一個叫周祁的老者聊天喝酒。
第四日下午,便是凡星剛領着沒玩夠的長孫玉回木屋後不久,凡淞回來了。聽完師弟的敘述,凡淞欣慰的誇獎師弟道:“不錯,不願受約束的人如何知道義氣爲先,只看錢財,碌碌無爲之人如何能成爲神界精英,有這幾百人足夠了,師弟,你都快能獨擋一面了,有沒有興趣當這個凌淞樓的樓主啊?”
凡星聞言連忙搖頭道:“師兄,我人小肩窄,可挑不起這擔子,而且我現在可有正事要做呢。”說着凡星別有用意的看了長孫玉一眼。
凡淞會意的點了點頭道:“要得,你的事情確實是正事,順便教教長孫姑娘修煉心得,雖然現在還沒有合適你的法訣,但是你煉體的程度比較好,修魔也是可以的,別鬆懈。法訣沒到之前嘛,想怎麼玩便怎麼玩吧。”凡淞欣慰的對師弟笑了笑,他這眼界極高的師弟,終於找到道侶了,真是不容易啊。
衆人再聊了幾句,凡淞突然一拍額頭道:“幾乎把補償金給忘了,這要怎麼發放呢,或者讓他們輪流來領?”
公孫蕭當下道:“殿主,我們這一百四十一戶決定追隨殿主,所以這補償金也沒必要發放了,其餘之人每家來一個代表,要發放也是很快。”勢力之內一般是不賞賜神晶的,但是你所需要的一切勢力都會提供給你,包括神晶,所以公孫蕭才由此一說。
凡淞點了點頭道:“那便有勞諸位通知一下了。”
陳讓、周祁和公孫蕭當下應了聲是,轉身出了木屋。一時間,屋內就剩了凡淞師兄弟和長孫岱兄妹。凡淞今日喜事不斷,心情大好,看着師弟身邊的長孫玉,仍不住笑謔道:“師弟啊,你說咱們準備什麼聘禮好呢,你跟師兄說,我好早做打算。”
長孫玉聞言小臉微紅,低頭不語,凡星笑着說道:“當年師兄向給嫂子的定情之物乃是幻雲島心,我想我便把我的白電劍送給小玉吧,小玉你說可好?”
長孫玉本來不想答話,可是聽聞凡星要將自己珍愛的兵器送給她,連忙說道:“此劍伴你多年,又是你的趁手兵器,怎麼能送給我呢?”
凡淞也說道:“還是我給你煉製一件法寶送給長孫姑娘吧,你那白電乃是爲你量身定做的,長孫姑娘如何能用好。”
凡星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道:“也只能如此了。”
凡淞呵呵一笑,開始將一大堆神晶幣擺在桌子上,每個面值一千神晶,數千枚神晶幣直接壓塌了木桌。長孫玉知道,一定是陳讓大哥下達完了通知,馬上就要有人來領補償金了。
出乎衆人意料,凡淞在木屋中留下了神晶幣,對陳讓說了句一人兩萬,便拉着師弟消失了。長孫玉愣了一愣,便追出門去,凡淞一路暗中指引她,三人到了木屋附近的林中。
不等長孫玉開口,凡淞便有些無奈的說道:“小玉,你說我給他們補償金,他們是不是該謝我。”
“是啊。”
“可如果不是我,他們能流離失所嗎,我能安心受他們這一句謝嗎?”
“所以你便離開了?”
“反正陳讓他們可以代勞,我何苦在那難受呢。好了,我要回城裡去了,你們兩個坐一會也回去吧,明日我再來。”說着凡淞用鼓勵的眼光看了師弟一眼,帶起一條火光消失在了林中。
凡星見了不由咋舌道:“師兄的修爲又有精進啊,看來以戰悟道纔是突破的最好辦法啊。”
長孫玉則好奇的問道:“凡淞師兄到底是什麼修爲啊?爲什麼我上次看他只是神侍級別呢?”
凡星神秘的說道:“這個等適當的時候便會告訴你,我只能說我師兄的實力全盛是神將巔峰,修爲嘛,接近準神將。”
長孫玉心中好奇,見四下無人,鼓起勇氣抱着凡星的胳膊一陣猛搖。對於長孫玉的撒嬌,凡星非常受用,見到長孫玉如此可愛的表情,當下更是微笑不語。漸漸的兩人不再笑鬧,靜靜的依偎在一起,享受着夜晚的寧靜。
夜,便在這林間的溫馨中一點點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