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死去的赤炫能夠知道目前下界的局面,他一定會很慶幸自己死的早:首先,他沒有落到太仙級高手,俗稱靈脩的鬼王手中,那可是生不如死的事情;其次,他在他的叔叔來廢他修爲前死了,更避免了被抓回赤霄劍宗受罰;最後,鬼王和他叔叔這些麻煩人物將全部找向凡淞,算是赤炫留給凡淞的最後一點報復。而如果凡淞此刻知道一個金丹期的赤炫會帶來如此多的麻煩,那他一定會頭痛的高呼“陰魂不散”。
在樑都西郊,炎龍山脈的炎玉山上屹立着一座山門和大殿,如今此處已經成了天星殿的根基。半月的時間裡,在朱何、清風等人的督造下一座山門和一座大殿奇蹟般的建成了。衆人目前還是住在流雲府,只是凡淞自從上次見過樑江後便在這炎龍山脈上修煉。這半月內凡淞體內的鳳瞳進一步的改造着凡淞的身體,同樣讓墨凌發生着一些神奇的變化。
凡淞的仙元在鳳瞳和器元的作用下變異昇華成了五行本源中的金之本源,而鳳瞳神元流轉於凡淞血液中形成了第二股力量——火之本源。與凡淞有着真魂契約黑煉擁有了類似的異變,黑煉仙元的核心黑元之火和神鳳之火融合異變成爲暗源之火,同時仙元中充滿了暗之本源。最令凡淞驚喜的是,在他的五行金源的影響下,墨凌也能夠控制金之本源,這一特性讓墨凌能夠化出人形的金身,甚至包括血脈、丹田。
同時,墨凌不再是真魂契約下器主的仙元力儲備,凡淞和墨凌的仙元力是平等的互相傳遞,分開來說,兩人都是金仙后期的實力,但是互相傳遞仙元時,就可以讓其中一人催發出玄仙中期的實力。
就在凡淞和墨凌穩定下各自的仙元,將源之力穩固時,凡淞和墨凌同時感受到了天劫的來臨。凡淞甚至有預感,以後的天劫都會是他跟墨凌同時面對的。
天劫對凡淞來說已經非常陌生了,自從兩千餘年前頂級仙器黑煉引發器成之劫後,凡淞便沒再經歷過。三千餘年仍舊是天仙的修真者確實非常少見,但是凡淞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在炎龍山脈的盡頭,凡淞‘獨自’面對那恐怖的天劫,墨凌化身成一枚戒指隱在了凡淞身上,而凡淞正用匯聚了兩人力量的仙元力抵擋着天劫。一道道青色的天雷轟在凡淞手中的劫火刀上,眼光銳利的他看得出來在天雷下劈的過程中是一個造勢、蓄力的過程,因此凡淞斷然的騰身而起,一邊抵禦天雷一邊向虛空中飛去。
果然,當凡淞到了萬米高空後,明顯的感覺到天雷的衝勢不足,力量削減了大約半成,這半成對於渡劫來說,也是尤爲重要的。就在凡淞手中的劫火刀劈散最後一道天雷時,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凡淞垂刀靜立於虛空中,白髮隨風飄動,更顯其仙人的瀟灑。此刻凡淞心中一片寧靜,心神隨着身邊飄落的雪花以獨特的角度觀察着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下界。
慢慢的,離羽留給他的下界法則浮現在凡淞和墨凌的腦海中,兩人都在默默的感悟着,境界也逐漸穩固了下來。就在雪停時,凡淞也回到了炎玉山。
雪後的炎玉上上一片銀裝素裹,山頂上十餘人分別圍在兩張紫檀桌子旁,喝着熱茶,聊着天,正是雪嘯、烈空、朱何等人,他們在等凡淞渡劫歸來。
凡淞歸來後衆人在山頂上喝茶賞雪好,較剛纔又多了幾分興奮,他們都知道凡淞再次突破了,剛纔天際那持續數個時辰的天劫就是凡淞的玄仙之劫。衆人中,朱何常年在凡塵中打滾,閱歷極爲豐富,故事一個接一個的講着,不覺間已過午時。突然,凡淞把玩紫砂茶杯的手抖了一下,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剛說完“戒備”,山頂一陣狂風颳過,一個青衫背劍,神色有一絲疲憊的中年人出現在衆人面前。
就在凡淞說完戒備後,衆人默契的交換位置,變成凡淞、朱何在前,清風三人稍後,烈空、雪嘯在側,隱隱將實力最弱的朱若雪、蒼如雲、殘情及樑雲護在中間。隨着凡淞話音剛落,陌生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請問諸位可認識一個叫赤炫的人?”隨着他的聲音響起,冰冷的目光掃過衆人,雖然在凡淞的護持下,衆人還是覺得一股寒氣直透心底。
“朋友可是想找赤炫?”凡淞故作輕鬆的說道,他平靜的看着陌生人,彷彿沒感到他的威脅,但是墨凌已經蓄勢待攻。
青衣人冷冷的說道:“正是,還請朋友指點他的去向。”自從凡淞開口,他便一直盯着凡淞的雙眼,一動不動。衆人都沒了之前賞雪的心情,面色凝重,朱何更是雙目微閉,左手大拇指摸着流溯手套所化的戒指,準備隨時出手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兒和侄子。
“不知朋友如何稱呼,找赤炫又有何事呢?”凡淞看似隨意的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衆人的前面,衆人立刻會意,這是表示如果動起手來讓他們迅速離開。
“赤炫何在!”青衣人並不回答,直接問道。
凡淞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對着他答道:“本山往西千米。”凡淞剛說完,聽到凡淞不冷不熱的捉弄,朱若雪居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朱何無奈的搖了搖頭,而烈空則對着雪嘯無奈的一笑,雪嘯補充到:“如果這半個月天氣不錯,確實可能找到赤炫在這個世界留下的最後痕跡,找到點被天火燒剩下的骨灰什麼的,這大雪天去嘛,嗤嗤,祝你好運吧。”
凡淞頭疼的戒備着,剛準備出手,青衣人居然化作一道青光,往西便不見了蹤影。“嗯,他肯定不是赤炫的親戚朋友之類的。”雪嘯一臉認真的說道,彷彿沒看見凡淞那皺着眉頭的臉,凡淞嘆了口氣,鬱悶的說道:“太仙級高手,隨便一出手這樑都連點渣都剩不下,下界怎麼會有這種人出現呢,哎。”
衆人的臉色都大變,凡淞給他們講過仙人的劃分,也知道太仙是仙人中最高境界的象徵。唯獨朱何面色如常,朱何的特點是越到了緊要關頭,其思緒越靈活,只聽朱何睜開眼緩緩的說道:“即使他是仙人頂峰實力,但如雲並沒有察覺到危險,大家小心點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蒼如雲在衆人的目光下,臉色微微發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確實沒感到危險。凡淞聽罷舒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畢竟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了。如果只是同一個太仙級高手對戰,他絕不會如此緊張。就在衆人默默收拾茶具桌椅時,青衣人又出現了,千米之地不過瞬間即到,想必此人探查了一番然後又回到了山頂。
“他的住處在哪?”仍舊是那冰冷的聲音,
凡淞猶豫了一下,平靜的答道:“這裡是下界,希望你不要做出破壞凡人生活的事情,滅魂劫可不是誰都能接下的。赤炫在此地的住處是樑都太子府。”他隱約覺得此人在找什麼東西,同是他用神識詢問着墨凌,當日天火焚燒後,除了鳳魂鐲之外還有否其他東西存留了下來,因爲凡淞當時心神枯竭,直接從空中墜下,連鳳魂鐲都是黑煉收取的。
墨凌的答案讓凡淞直後悔下手太重,墨凌告訴凡淞,當日赤炫魂飛魄散,除了鳳魂鐲完好無損,赤炫儲物袋被焚,裡面大部分物件被毀,除了一把破碎的小赤劍,以及一個鑲嵌着黑色珠子的戒指。這赤劍凡淞是知道的,那是赤霄劍宗爭鬥時配發的一種查探門人情況的特殊法器,每人一對,一把留在宗內,一把放在身邊,只要佩劍人身死,身邊之劍立刻碎裂,同時宗內之劍也會破裂。不用說,赤炫的那把是他叔叔的,他還沒資格擁有此物。想必他叔叔給他赤劍就是讓赤炫在受到威脅時亮給對方看,讓對方知難而退。
赤劍、戒指,不用說都是麻煩,而如今凡淞也只得先應付完眼前的事情,看這神秘的高手是不是爲那戒指而來。